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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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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偃的政略手段,或许都可取有余。
  岂知,他人性的致命弱点,便是守得住锦绣江山,却耐不了骨血间离。
  “太子哥哥……”
  门外那人一身素服,小跑着推门进来。
  见了柳断笛便也敛了脚步。
  他不认得柳断笛,柳断笛却记得他。
  七皇子苏奕。
  柳断笛俯身:“七殿下。”
  苏奕滞了少焉,才敢对上那绝美的眸子。
  “你……认得我?”
  柳断笛轻笑着答:“曾在筵席之上,与小皇子有几面之缘。请恕下官冒昧。”
  苏奕不言,反是苏偃将他拉入怀中,应道:“阿笛,你近日劳累,先去歇着罢。待我自己清静片刻。”
  柳断笛一愣,仍是放心不下,犹豫道:“可……”
  苏偃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回去罢。”
  柳断笛心底如同荆棘碾绞,却也隐隐发觉苏偃变了。
  与那时拥他入怀,轻声哄诉“我真想你”的苏偃分毫不同。
  抑或只是骤然间失了手足同胞后懊丧万分。柳断笛忽然忆起,有朝一日自己亦会离他而去。
  罢了……万恶之源。
  柳断笛苦笑,早已将自己当做那‘万恶之源’。
  他颔首应道:“好。”
  既然做了那罪人,便还是少些与苏偃近身。免得消减了他一身龙气。
  苏偃打量着柳断笛离去的身形,阴霾不退。
  他衡量,是否要告之柳断笛。
  ——苏安房中,也曾残存周太医往日赠以柳断笛的竹木熏香之息,而周太医却是未曾踏入苏安寝宫半步。
  苏偃不知该信柳断笛,还是该信自己。悲哉非在生者不复,而是他的阿笛,他心心念念良久的阿笛,竟会藏匿至深。
  隔日,睿和潜派使臣面圣,并呈上休战书函。上书果然与柳断笛当日所应之事一字不差。睿和愿以藩属国居苏朝位下,祈大苏三代天子之界,即不将其招安,亦不宣战,双方交好,并免进贡及征税。
  皇帝此刻却是无暇管顾,只草草拟了契约印玺相换。
  别有用心者,仍惟柳断笛一人。
  他要的不仅是睿和不扰、北齐百姓宁安绵居,更是阻滞余族势力。除睿和以外,却有卢川、芜江两地纠葛甚密,往来不息。若是三族结盟,局况将行至穷途末路之境。如今已然削弱睿和士气,再将其克复于藩属国之位,即便不再招安,却也另睿和无可驳击。
  出了正宁宫,便见公主苏桥在廊外候着。
  “柳大人……”
  柳断笛闻声,止了步子望她。
  苏桥。
  他轻笑道:“有幸得见公主。”
  苏桥忙走上前去,眉眼间尽皆喜色:“自是有事不明,想请教柳大人。”
  柳断笛听后只道:“如此小事,竟劳得公主千金之躯亲顾政堂前殿。”
  苏桥摇头,踱步走下廊台:“大哥逝后,四哥哥便一直喜怒不言于色,我特地前来请教大人……如何能够使他开心些?”
  柳断笛随在她身后,触见‘苏偃’二字时,竟是微微一怔,随后道:“此事……下官怕也力所不及。”
  苏桥侧目瞧他:“我也只见你与四哥哥亲近,倘若你都没了法子,可当真是无人当行了。”
  见柳断笛不语,苏桥则驻足原地,募地握住他冰凉的双手,哀劝道:“柳大人……阿笛……你帮帮我,也帮帮四哥。于我而言,四哥才是最为重要之人。”
  柳断笛一愣。
  苏桥心中默声复道,你也是。
  柳断笛未能言语,苏桥便已然放开手,他反倒平复下来。
  半晌,才向苏桥道:“四殿下心绪不开,多半是碍于未在时机之处,与众手足家亲温存片刻,故才愧悔不已。公主心中念着他……便多去陪陪他罢……”
  苏桥道:“我明白。”
  柳断笛又道:“如今陪他伴他的,只有你与七殿下。不若寻个空,会在一处用膳品茶,他大抵也该释怀些。”
  苏桥眼中一亮:“经你一提,我这才略有眉目……到时柳大人也来,可好?”
  柳断笛稍作游移,苏桥便替他捏定主意,颇为欣喜道:“如此说定了,柳大人千万不可食言。”
  柳断笛终是颔首:“还望那时,公主差人告知。”
  苏桥应他:“这个自然。”
  柳断笛心中苦笑,只怕苏偃不愿相见。
  三日后,前太子苏安出殡。皇帝并非以太子礼将其安葬,而是择了陵园中一块较为幽静的位置,仅以皇子之尊葬入黄土,此后惟存青冢。
  当天晌午,果亲王终是守着日子踏入京城——岂若不是苏安急逝、皇室内族人必要观礼,果亲王尚还不可归朝。
  柳断笛暗地留意。果王回京,定然引得殿下内臣甚嚣尘上。但比之于此,柳断笛更为担忧苏安离世与苏麟有关。苏麟本性阴恶,为求大位手段歹毒,即便是暗杀苏安,借此机会引果王返京,尔后结为朋党,共同谋事也不足为奇。
  不过……
  待到那时,内忧外患接踵而至,苏偃又如何得以应付?倘使苏麟真真有所动作,怕也不逾一时半刻。
  柳断笛阒然算计,默声中,已替苏偃铺好前路。
  “柳大人,公主殿下请您礼毕后前往东宫,说是与您一早儿有约。”
  那宦官躬身上前来,扯断柳断笛脑中的思绪。
  柳断笛心下一转,倒是不曾料测公主竟会选在今日。片刻,却也儒礼地回他:“知道了,还望公公转告公主,本官定不会逾时。”
  公公忙应:“奴才自当转禀。只是……敢问大人,可有瞧见户部侍郎,赵淙恩赵大人?”
  柳断笛回忆片刻,只道:“不曾。国丧朝礼,现下人散得紧。”
  “奴才明白了。”
  柳断笛一时好奇,又问:“你找他作甚?”
  公公答道:“公主唤他一同前往,奴才寻了大半晌也没能瞧见人,怕耽搁要事,这才思量着……或许柳大人知晓?”话毕,想了想又道:“是奴才僭越了,还请柳大人莫要见怪。”
  柳断笛听后,轻声笑道:“无妨。你回罢,我替你将话带到。”
  那公公容色欢喜,迭声道:“那便多谢柳大人。”
  见柳断笛颔首,便一躬身退下。
  柳断笛早已察觉苏桥待自己不比寻常,原前还生怕自己前去难堪,现下苏桥又点了赵淙恩同行,不免稍许宽心。公主能将私情摈之脑后,倒也难能可贵。
  再者,赵淙恩似是倾慕苏桥公主已久,若是就此缠绵,佳人才子,自是一桩美事。
  一路寻了去,终是瞧见赵淙恩。将此事说与他听,他霎时欣忭不已。好容易礼毕,赵淙恩更是迫不及待地赶至东宫。
  待人通报后,苏桥亲自前来接应。见了二人,温声道:“两位果真守时,御膳房正在备膳,四哥与七弟还未从陵园回来。二位大人入殿就坐,稍待片刻。”
  两人便随她入殿。
  待坐定,赵淙恩道:“劳动公主,下官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苏桥转眸望他,笑吟吟地道:“不知赵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国宴之上欠下本公主一个惩罚尚未兑现?”
  赵淙恩忙道:“铭记在心,不敢轻忘。公主此刻提及,可是想好了?”
  “没,依旧欠着罢。”苏桥笑说,“赵大人未忘便好。”
  赵淙恩心下彷徨,终是取出怀中暖玉,递给苏桥:“下官薄意,还望公主笑纳。”
  苏桥接过端详,却见那暖玉之上刻有‘之子于归’四字,不由一笑,逐字念道:“之子于归……”
  “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赵淙恩接道,“只可惜,铸玉之人只雕出这枚,便收了心性,转攻其他。”
  柳断笛一旁听闻,唇边竟是带了笑意。
  苏桥终是笑说:“此玉精致,再配以诗经美句,赵大人怕是废了不少功夫。收下了。”
  赵淙恩心底一松:“多谢公主。”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公主……你懂了么?
  柳断笛微冁然。
  天外边渐渐昏暗,有禾雀低落瓦檐。苏偃这才领着苏奕入了殿来。细细打量柳断笛一眼,便教苏奕去公主身旁落座,自己则是坐在柳断笛身旁。
  赵淙恩与柳断笛二人起身行礼,苏偃摆摆手,道:“当是家宴,都坐罢。”
  柳断笛闻言,只瞧他一眼,便收了视线。苏偃似是有觉,心下万分挣扎。这人……疑是戕害自己亲兄长,而自己却并非企望讨要情由,只是在说服自己,如何接受。
  苏偃爱慕柳断笛,或许从第一眼起,那爱意便已深藏入骨。苏偃不甘、不愿,柳断笛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最为善良之人。
  他不知是信自己,还是仍信柳断笛。
  怎么该……?怎么该……!不该!
  苏偃面容上一敛神色,苏桥便已搭声道:“今日呢……请几位来,无非仅是小聚。柳大人平北齐、退睿和,操劳征战,功劳颇甚,回朝便赶上我大哥之事,又是悲戚一番。……既为小聚,到者均是能够交心之人,我也不瞒两位大人。两位知晓,如今皇叔归京,定不免几方动荡。我身为女子,不得干政,却又放心不下四哥,如今儿将话挑明了说,便是想请两位在朝中多帮衬帮衬,倘若两位不弃,苏桥自当感激不尽。”
  柳断笛听她提及‘皇叔’,一瞬明白开来。原来不仅自己有所鉴戒,甚至连苏桥都暗做打算。柳断笛微微一笑,道:“公主不必多虑,下官心中,从未背弃四殿下。”
  苏偃闻言一愣,霎时紧握手中那玉杯,简直似要将它捏碎一般。
  赵淙恩道:“下官明白,既是公主一片心意,哪怕下官豁了命去,也定会办到。”
  苏桥笑意晏晏,提壶给诸坐斟酒,首自端杯道:“先干为敬。还请两位勿忘今言。”说罢,昂头饮下。
  柳断笛伸手执杯,却被苏偃扣住手腕。
  他转脸看去,只听苏偃淡淡地道:“别喝。”
  柳断笛夷犹道:“公主之命,如何能违……?”
  苏偃只手夺去搁在桌上的玉杯,将那琼浆一饮而尽:“我替你喝了。”
  松开柳断笛,又倒了些茶水,递去他面前:“你喝这个。”
  柳断笛颇有无奈,答:“好。”
  苏偃向众人道:“用膳罢。”语毕,又转向柳断笛:“用完后,你留一下,本宫有话同你说。”
  柳断笛微俯首:“是……。”
  苏桥闻言有些吃味,打趣道:“甚么事儿不能当面说,非要与柳大人单独谈?”
  苏偃又添了酒,执起玉杯轻抿一口,悠然道:“无非是些朝堂正事,你既已说此为小聚,又怎能扫了众人兴致。”
  苏桥颔首,心下几分坦然:“无妨……,是桥儿多言了。”
  苏偃笑道:“何时你在四哥面前也这般拘谨?”
  苏桥抿了抿唇,依言答附:“四哥终日总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自然不敢太过僭越。”
  苏偃听后一时失神,却也忙醒然安抚道:“大哥之事感触颇多罢了。”
  说罢,不自禁地打量一旁的柳断笛,只见他悄声不语,正侧头望着自己,目光中含了些许担忧。但触见自己的视线后,便又扭过头去。
  苏偃注目他的侧颜,心中一叹。
  这便是自己爱慕已久的人,清异秀出,只是……仿佛又消瘦了。
  苏安之事,并未尘埃落定,自是不能盲然定罪于他。苏偃知他远赴睿和,短短几日便另北齐告捷,此行已是不易。而他万里劳苦回至京城后,自己竟是那般淡然待他……当初怎能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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