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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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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方转身,忽感四周呜呼不止。阖炤忙警觉,将公主护在身后,便见几旁山峰如同瓦解般倾倒,一时间天崩地裂,声响四作。
  “公主……!”
  阖炤将她环尽臂弯内,便觉背脊一阵剧痛,如同五脏颠倒一般,而后眼前漆黑,只在意识散尽之前将公主苏桥紧紧护在身下。
  “大长……大长……?”
  片刻,隆声停歇,苏桥轻触身上这人,却久久不见他醒转。
  “阖炤……你醒醒……!”
  苏桥慌了神,却觉身侧湿润无比,她吃力地挪开了些,只见阖炤身后血迹狼藉,几乎瞧不清模样。
  她伸手去探,见阖炤鼻息微弱,自己心下难过无比。
  阖炤是为了护着自己,才会伤重至此。
  但是……他却被自己算计了。
  ——这亦是柳断笛教给她的。
  邀阖炤出行,埋伏于此,引自己与他被困此处。……柳断笛早便拟好阖炤的伤势,更早备好了血浆,让自己故作割腕供血,相救阖炤,补那‘初遇之恩,长世之情’。
  苏桥不及苦笑,忙去翻找盛置血浆的器皿,探手寻来,心下一片冰冷。
  皿内艳红早已洒满袖襟,如何能够救人呢……
  她蜷起身子,绝望地闭目。
  一闭眼,便能瞧见柳断笛那日满面悲容地道:“我快死了。”
  她打量着身旁的阖炤,这人早已昏迷不醒,缘由却是因为自己欺蒙了他。
  心下涌起几分愧疚之意。
  她又想起柳断笛来——苏桥,你既然真如自翊那般的忠爱他,又有甚么不能下手?
  苏桥心中颤动,缓缓地,将握在手中的锋石移向腕脉之处。
  猛地用力,鲜血便涌了出来。苏桥忍着痛楚,将手腕挪至他的唇旁。
  阖炤虽是意识全失,脸色却仍有转良。
  待到血液渐止,苏桥再探,发觉阖炤的呼吸已然不再紊乱。
  她这才安下心来,枕在他身旁沉沉地睡去。
  此刻风沙已受遏制,柳断笛携人来时,从远处便可瞧见公主与阖炤二人困在石壁内。忙唤人除尽几周,将二人带至一旁安逸之地,后令大夫上前诊治。柳断笛随着走近,竟是瞧见苏桥腕中血迹斑斑,心下大骇。
  他抿了唇不做声,只静候大夫看脉。
  少间,大夫向他恭敬道:“回大人,飞石虽猛,却并未击中要害。这位大人平日里体魄尚算强健,伤势瞧上去颇为危急,实则不要紧。倒是这位姑娘失血过多,今后需该好生调养。另外……”
  柳断笛心中一紧,忙追问道:“另外甚么?”
  大夫嗫嚅道:“……手上这道疤痕,怕是终生不改……”
  柳断笛闻言,一时不知作何感受。
  一是愧于苏桥,二是替自己不齿。
  ——为了一己私欲,竟去煽惑苏桥至如此地步。
  柳断笛苦笑着垂眼,他知晓苏桥的心意,但却不能允她。哪怕不爱,却也……诚心感之。
  他轻叹一声,弯下腰去将苏桥抱起,起身时稍稍一颤,仍是环了双手不肯放开。旁者见了,忙伸手搀扶,遂又请命道:“大人……我来护着公主罢?”
  柳断笛摆头回绝:“不必。”
  说罢,抱着公主向一旁落轿中走去。
  有一些事……他永远都不能同公主说起。但是,哪怕只此一刻,他也万分想要偿及于她。苏桥应是惦念这偶施温怀良久了……抑或连这许温柔,在平态时候也是算作匪夷之事。
  柳断笛手下施力,尽力使苏桥不受颠簸——这是他仅能给予的。
  归至宿处,柳断笛将苏桥与阖炤分别安妥,又令人好生照料,这才得以小憩稍刻。
  其实这些天来,他也并不如何安适。自心中有了法子之后,便一直再寻一个外貌风峻,内里却较为平安之处以设埋伏。直至敲定了方位,那山石亦是由他亲自置排。
  柳断笛不知何人可信,索性只信自己。
  他不能留下任何能够加以诟病的机遇。
  合了眼,柳断笛只觉身心俱疲。如今一棋一子,均是替苏偃铺路。却在不经意间将苏偃推向孤僻之地。他甚至有些莫名地还念苏偃久违的询问及目光。
  与苏偃相识相知十数年,从未冷淡若今。柳断笛勾唇,自嘲地笑。原来自己从少时……便是受着苏偃庇护、得他爱宠,而今气数耗尽,二人便再也无法重续旧缘。
  意识模糊之时,柳断笛仍感胸腹一阵不适,但也并不如何管置,竟有几分任其堕落的意味。
  不多时,门外便有人禀告:“大人,大长醒了。”
  柳断笛从迷梦中清醒过来,抑止眩晕之感,答说:“我知道了。”
  他起身,用帕子沾了冷水净面,将胸中抑闷压下心头,这才前去面见阖炤。
  入了房内,阖炤已然坐起身,瞧见柳断笛前来,忙问道:“柳大人……公主殿下如何?山岩兀然坍塌,若是伤及公主……”
  柳断笛坐在榻前,轻声打断道:“公主并无大碍。”
  阖炤听罢,终是松下气:“那便好……那便好……”
  柳断笛又道:“只是……公主为了相救大长,竟用利器将自己刺伤,此刻仍在昏迷当中。”
  阖炤惊了一惊,几般诧异:“公主将自己刺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断笛解释道:“大长为救公主,后背受伤,血流不止,公主情急之下捡了锋石,放脉络之血令大长喝下……这才勉强维持至在下赶到。”
  阖炤皱眉,心中又忧又急:“那……大夫,大夫怎么说?”
  柳断笛微叹一声:“调养一番,将气血补回来便没事了。只是……手腕上那条疤痕,怕是终生难褪。”
  阖炤心中作痛,沉声道:“都是我……害了公主。”
  柳断笛道:“大长不必自责。若是公主对大长无情,也是断然不会出手相救的。”
  阖炤抬头望他,眼中满是欣忭:“柳大人可是说,和亲有望?”
  柳断笛颔首道:“正是。”
  阖炤眉间略攀喜色:“那么……我该如何是好?”
  柳断笛垂眸,打量着床簟,缄默不语。半晌,才轻声道:“待大长与公主伤势稳定……便回京罢。那时,大长向陛下上书禀,想要迎娶公主为妻。”
  阖炤挑眉望他:“倘若陛下不允呢?”
  柳断笛同他相视,道:“大长只需言明,和亲一事有利两朝安好。而此番公主舍身相救,此情久念于心,加之公主又无斥于你,陛下应是不会回绝。”
  阖炤颔首。
  柳断笛苦楚已尽。
  该做的、该说的,他均已正行出口,若是此刻再作夷由之举,徘徊不定,当可算是功亏一篑。
  当他瞧见苏桥手腕处的伤痕,及碎在衣衫内的杯皿时,他便明白了苏桥究竟如何挣扎九曲。——苏桥心意天地可鉴,仅因自己一句劝慰,便能拿了性命相抵。
  而自己依要将她推至芜江,推至阖炤身旁。伤她匪浅,也令苏偃心生痛苦。
  ——他虽不舍苏偃,却更不舍天下。
  柳断笛心知苏偃无心朝政,但若谈及苍生群灵……他愿孤注一掷。
  他不能将这万万民众交予昏聩之人。苏偃性情冷峻,而有爱民之心,何般境地都不会铤而走险,以辜命换己欲。
  阖炤许是乏了,柳断笛便也不再叨扰,起身告退。
  五日后,一行人如期返京。公主大义之行已差人告知皇帝,当日皇帝御临皇城朱门,亲迎苏桥入宫。
  祝宴之上,阖炤依言呈交文书,皇帝微微打量,只偏了头问苏桥道:“大长想要迎娶桥儿,一同回去芜江。桥儿可愿?”
  苏桥稍愣。她知总有今日,却未能料到如此之快,教人措手不及。
  她低首抿唇,终是定了心一般,抬眼在大殿内找寻柳断笛的身迹。
  寻到时,他也正在瞧着苏桥。
  苏桥眼中泛雾,心头落空,无法言语。其实直到如今,她仍抱有念想——哪怕柳断笛故作挽留,轻言嘱喟也好,但柳断笛只默声瞧着她,唇角挂了一丝微笑。
  苏桥心下默念着——十个数……就计十个数。倘若数完,柳断笛淡漠依旧,那便遂了阖炤的心愿。
  其实她明白。一切不过遵于柳断笛策划安排。她也明白柳断笛断然不会起身求禀。
  但她仍在心中暗数。
  一……二……
  柳断笛仿佛知晓她的心思一般,淡笑不改,正目专视。
  三……四……
  苏桥应他,固然深感悲哀,但却不悔。
  ——“因为……我喜爱之人,不愿看这天下颓圮四裂。”
  柳断笛当日所言在她耳旁回响不觉。她微微苦笑。
  阿笛,你可真是自私极了。而我竟沉溺其中,迷途不返。只是……此生怕是再也无法等到你。
  七……八……
  阿笛,我将要数完了。
  十。
  柳断笛,你果然不会为我顾首。
  苏桥仰起头来,似是打量大殿房梁之处悬挂的龙凤雕瓦一般,将眼中的泪水生生逼回。
  尔后平息,瞧向皇帝淡笑着答道:“父皇,儿臣愿意。”
  皇帝偶有诧异:“为何?”
  苏桥道:“儿臣对于大长,深感一见如故。况且两朝联姻,万益良民。桥儿……由此为幸。”
  说罢,朝阖炤那处微微一笑。
  阖炤凝望她,眼眸深邃。
  皇帝应许般地颔首,只道:“既然你二人都无异议,今日毕宴后便着钦天监去择日子罢。”
  苏桥闻言,笑说:“今后桥儿不在父皇身边,父皇还要好生照料自己才是。”
  皇帝挑眉,言语中稍有欣慰:“桥儿有心了。你四哥这几日也向朕参禀,道是有意迎娶治洲知府之女霍氏,此女已有老四骨血,身世不菲,如今允了他们,正巧儿双喜临门。”
  苏桥一惊,忙又小声搭问:“此话当真……?那霍氏女子当真有了苏家子嗣?”
  皇帝道:“治洲密探禀上来的信子,断不会有假。”
  苏桥仍是疑惑不堪:“只是……四哥怎会……?”
  她止了言语,皇帝却明白她这话中所指,长叹道:“他往日并非这般,定是一时迷了心窍。不过对方身家清白,又为我苏氏平添一嗣,娶来为妻倒也无不益之处。”
  苏桥明了:“贺喜皇父了。此事公诸于世之前,桥儿定不会告知于旁人。”
  皇帝面容欣慰:“果真不枉朕疼你一场。”
  柳断笛心下骤然一痛。
  与平时不同,并不剧烈,只如蝼蚁啃噬一般,使人无法忍视。他微微抬眼,便能瞧见苏桥面庞之上缭笼的喜悦之色。他并不能听清苏桥与皇帝的密语之言,但却能够从二人的颜色中得知一二。
  他不确定自己心中所疑,究竟与实事相符几何,但总是抛不开苏偃。
  苏偃……要成婚了。
  他一时恍惚,直至腹胃及胸腔内的痛楚愈演愈烈,这才醒神。
  他慌忙地请辞,尔后去寻苏偃。
  本也是自己教他迎娶霍九歌,与她共饮合卺,可现下却觉难以割舍。
  柳断笛心中冷笑,将自己讽刺的一无是处。
  ——你不是最狠心么?不是为了天下甘舍千万吗?为何到了此刻却又退缩不忍?你不是口口声声不言爱恨,自命清高?不是宁肯孤注一掷,全然不顾及他人之感?原来也不过如此……。
  ——柳断笛,你爱上苏偃了。
  他用力擦了擦眼角,引得那处微红。
  有人拦了他的去路,先行禀告。柳断笛立在原处,脑中空白不已。他不记得为何这般慌乱,只想立即见到苏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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