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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鬼魂很多吗?”周从玉看著他的脸色了然地问道。
“嗯……挺多的。一群群飘过去,想当没看见都不行。”卢愈苦著脸说道。
周从玉沈默了半晌,忽然低声问道:“你後悔了吗?学习竹印秘法。如果没有开天眼,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问出这话的那一刻,周从玉内心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告诉眼前这个二愣子天眼可以废除,并且不会伤害目力。
可是卢愈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他的念头:“一开始知道害处之後有点後悔。可是再一想,如果不是竹印秘法,你大概根本不会理会我这个无名小卒吧,更没有可能会成为朋友……”
卢愈说著挠挠後脑勺耸耸肩道:“我是笨了点,但是你把竹印秘法的重要性跟我一说,回头我也就想明白了,这大概是个挺不容易学的东西,还属於门派秘密不能泄露,你後来一直跟著我大概也是怕我泄露出去。一般来说这种偷师了人家门派独门功法的不是被杀掉了就是被废了武功关一辈子,就算我以後废了天眼,八卦门能放心我吗?放我在江湖上到处乱跑,指不准竹印秘法就传出去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紧掌门您的步伐,好好为八卦门效劳,指不准还能混个什麽堂主舵主长老护法之类的,以後说出去多威风。”
周从玉轻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原来你也不笨嘛,看得还挺通透。你说的没错,我知道竹印秘法外泄之後确实想过直接杀了你,或者把你带回八卦门关起来,如果真的是个陌生人捡到了竹印秘法,我说不定就真的这麽做了。但是你运气不错,一来原折剑身手不错,但是只凭他,我有太多方法可以糊弄过去了;二来你心性不错,不是那种会拿竹印去作奸犯科之人;三来,大概是因为我挺喜欢你的,总有些不忍心毁了你。”
卢愈被喜欢两个字弄得一怔,末了别开脸告诫自己别想多了,周忽悠他只是想表达一下欣赏之意。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被人说喜欢……虽然不是那个喜欢,但是总是积极的感情。嘴角的弧度怎麽也消不下去,卢愈只觉得心情雀跃著,有种什麽东西要从地里萌发出来。
卢愈干咳了一声说道:“其实你人也不错。虽然你总喜欢骗人,但是也只是开开玩笑。而且……人很正直。”
周从玉啊了一声,似乎是有点惊讶的样子:“难得听到有人夸我正直。”
卢愈伸出手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喏,你明明都以半价忽悠到了,还把全款付了。回头让竹印去当铺里拿当掉的镯子的时候还付钱了。还说竹印不是为了作恶而存在的……”卢愈说到这里觉得有点羞愧,他还拿搞笑的蚊子竹印去卖过符纸呢,说起来这都是坑蒙拐骗了。
周从玉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们别互相恭维了,我都听得有点惭愧了。”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卢愈还坚持地说。
周从玉低笑了一声,眼中流露出温柔而愉悦的情绪来,看得卢愈莫名地低下头,摆弄著两只镯子默不作声。
只听周从玉说:“我第一次送别人这样的礼物,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该把第一次当做礼物送给我呢?”
“当然,礼尚往来嘛。”卢愈也没细想,立刻点头道,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喂,不对吧,刚才那话逻辑有问题吧,一定有问题吧!”
周从玉挑了挑眉:“逻辑,那是什麽?”
卢愈顿时觉得自己输了。
上司什麽都好,就是太爱开玩笑。这倒没什麽,但是每次开玩笑下属都会当真。
这才是悲剧源头的所在啊。
被屡骗不爽的卢愈郁闷地低著头,反省自己的智商到底是有多悲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得很远了,看著周围一片黑暗,卢愈终於觉得这散步实在是散得太久了,林子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熊吼,还有树木被蛮力掀倒的声音,然後是飞鸟被惊吓之後的扑棱声,大批飞鸟从林子中窜了出来,一时间遮天蔽日。
卢愈觉得气氛不太妙,咽了咽口水喃喃道:“难道散步也会遇到刷新野外BOSS?”
“嗯?”周从玉没听明白。
“没什麽,我的意思是天降横祸。”
周从玉挑了挑眉:“是福是祸哪分得那麽清楚,不是还没碰上吗?”
卢愈又觉得自己好奇心作祟了,他期待地看著周从玉:“我们去看看吗?”
周从玉对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却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好,偶尔的纵容也是必须的。
“走吧。”周从玉一手拉起卢愈,两人一起向树林深处走去。
夜间目力不济的卢愈使劲睁大眼睛盯著地面,但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树枝和树根还是频频让他一个趔趄,好在周从玉拉著他。
脚下被绊了一下,卢愈险些一头栽倒,周从玉拽著他的胳膊的手直接转移到了他的腰上,将他整个人都揽住了。
“没内力的孩子很受伤啊。”卢愈嘟哝著,继续磕磕绊绊往前走。
而周从玉,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带著照明符的事情。
大侠很穷25
二十五?JQ拯救世界
两人在林中越走越深,远处传来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时不时可以听到野兽的咆哮,卢愈已经听到了大象的叫声、虎啸声、熊吼声……要不是夹杂著爆炸声和树木倒下的声音,他还以为是动物在开PARTY。
终於两人来到了一片低洼的山谷,他们居高临下地看著谷内的情景,卢愈悲剧的夜视能力只能看见几束光芒闪来闪去,今天的月亮不甚明亮,根本看不清什麽。
周从玉倒是饶有兴致地发出了一个鼻音:“竟然是这两人。”
“谁啊?”卢愈赶紧问道。
“孝服人和那位被你叫做老不休的前辈。”
卢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只恨自己没有内力牌望远镜。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夥脸怎麽样了?鼻子扁了没?”卢愈忍不住问道。
“包著绷带看不清楚,看起来是没好。”周从玉说道。
“哼,害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罪魁祸首……”卢愈哼了两声,继续干瞪眼。不过一想到花容月貌的孝服人被他弄成了绷带脸,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我给你说说好了,”周从玉体贴地描述著下面的打斗现场,“孝服人目前召出了三只竹印,一只竹熊,主要负责防御;一只孔雀,带著他到处飞行,能载人飞行的竹印并不多,但是如果有的话在打斗时是极为有利的,哪怕逃跑都很方便;还有一只巨虎,体积堪比一只象,看起来是他虐杀後封印出来的,相当厉害的竹印啊。同时控制三只竹印对战可不容易,一般都会自顾不暇,但是看起来他游刃有余。”
“老不休呢?不会挂了吧。”卢愈不由担心了起来。
“那倒没有,别小看他,他可是个高手。目前使用的竹印也是三只,一只苍鹰;一只南郡弄来的白象;还有一只……违禁竹印。”
“什麽违禁竹印?”
周从玉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人。”
卢愈立刻张大了嘴:“你不是说印人是不可以的吗?”
周从玉看著山谷中的打斗,默然。那个持剑的年轻男子的鬼魂全无理智,攻势凶猛,可是毫无章法,竹印和竹印之间的战斗也会造成损伤,这种损伤只能依靠竹印缓慢吸收天地灵气才能恢复,有的甚至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消散,那个印人这般打法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端坐於孔雀身上以琴声操控竹印的孝服人忽然出声道:“看来二十年了,你的印人之法於当初并无精进。”
怪人坐在树下看著印人懒洋洋地说道:“我想印之人只有这麽一个,可惜还是失败了,哪怕以後一千次一万次都能成功,之於我也没有什麽意义了。我所求的并不是印人之术本身,只是想挽回一个人而已。”
“可惜你失败了。”孝服人冷冷道。
怪人低低一笑,怅然道:“是啊,失败了。可是欣慰的是你也一样成不了。”
言谈之间,印人眼中红光大作,他突然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叫,巨剑将冲上来的竹虎一刀两断。
竹虎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身体骤然化成黑雾回到孝服人的竹管中。
印人维持著劈砍的姿势,末了收起剑默默回到了怪人的身边。
“今日客多,不宜再叙,改日吧。”说完,孝服人身下的孔雀悠扬地叫唤了一声,竹熊回归孝服人的竹管,孝服人弹奏著小箜篌,孔雀振翅而去。
不知从何而来的山风带来竹风铃的叮咚声,怪人惆怅地拧开酒壶喝著酒,遥遥对周从玉和卢愈道:“你们两个看也看够了吧,还不下来?”
周从玉笑眯眯地对卢愈做了个先请的姿势,卢愈看著脚下的悬崖默默地後退了一步。
“掌门,做人要厚道。”
“我可是无利不早起的。”
“我下半辈子都注定要给八卦门做牛做马了,你连带我玩会儿飞高高都不肯吗?”
周从玉叹气:“好吧,看在你下半辈子早就卖给我了的份上。”说著抱起卢愈的腰带著他轻身一跃跳入谷中。
卢愈感受著被迫跳崖殉情的滋味,直到感觉到自由落体停止了才敢睁开眼睛。
周从玉远远对怪人行礼:“前辈,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
怪人在彤城与周从玉谈完之後当天就上路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上。
喝著酒的怪人看起来兴致不高,他身边的那个印人站在他身後,戒备地守著他。卢愈第一次看到人型的竹印,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那人穿著一身八卦门的服饰,看起来倒像是八卦门的人。
“这里算是孝服人的一个落脚处,看到那边的竹屋了没有,屋檐下挂著的竹风铃可都是竹印,货真价实的,我一路追著他来到这里,结果被你们一掺和还是让他跑了。”怪人喝著酒没好气地说。
周从玉知道他只是迁怒,笑笑不说话。
“去看看吧,兴许那个老不死的还藏了什麽好东西呢。待会儿就把这里烧了,省得日子久了竹印自己逃出来为祸一方。”怪人说道。
周从玉领著卢愈往远处的竹屋走去,卢愈回头多看了那个印人一眼,最後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个印人到底是谁啊?”
“我记得我有说过,八卦门的竹印师外出都是有人跟著的。”周从玉缓缓道来,“当年前辈还是八卦门竹印师的时候也自然有人负责他的安全,也可以说是影卫一类的人。竹印师一般避世,少与人接触,稍稍熟悉的一些的人不是同为竹印师就是影卫,所以有结成伴侣的也不奇怪。门内对此都是默许的。”周从玉说道。竹印师并不能与女性接触,有的孤独终老,也有与同性相伴一生,八卦门对此并不反对,毕竟这也算是对竹印师一种牵制。
“……真是基佬啊,看来我看人还是蛮准的嘛。”卢愈震惊之後喃喃地自夸著。
“前辈当年堪称八卦门百年一遇的奇才,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带著影卫跑遍五湖四海,在南郡捕捉白象,去高西雪岭找雪怪,在北洋寻海底的水兽,还去琉球见识与中土截然不同的鬼魂,称得上是神仙眷侣逍遥自在。可惜好景不长,影卫死後他心性大变,开始研究印人之法,最後被我父亲逐出八卦门。後来听说他的印人之法成了,却又算失败了。因为最後竹印里召唤出来的人已经不是他的挚爱了,虽然是一样的容貌,却没了记忆,也没了身为人的理智,只能说是披著人皮的野兽罢了。再後来前辈离群索居,大半时间住在山林中远避人世,生怕印人引起恐慌,这次如果不是我拜托他一路追踪孝服人,只怕他现在又遁回山林去了,可惜了,那样一个人……”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卢愈却听得出周从玉言语间的遗憾和惋惜。
卢愈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印人的身体发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