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事啊……」凌迟噘了噘嘴,露出无辜的神色,像个闹别扭的小孩,「都没人理我,我无聊呀……」
医生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
「你干么那么紧张?」凌迟忽然托住下巴,挑眉笑问。
「还不是沐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你安全,照顾你周到。」
「哦……」凌迟懒懒倒回被窝,脸上明显写着「无趣」两个字。
「凌先生,还有三个小时您就要去机场了,我劝您还是休息一会,不然……」
「其实,你不如给我一瓶The seventh heaven这还比较实在。」凌迟突然打断他,语气中满是无所谓。
医生一怔,身为医生,他最看不得别人糟践自己的身体,忍不住带着怒气质问,「你这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毒品啊。」凌迟只手支起头,漫不经心的开口,「我现在这样的身体,等一会肯定会扯沐寒音的后腿,搞不好不仅我活不了,沐寒音也有危险。为了大局,你还是乖乖的去给我弄一瓶,我知道该什么时候用。」
医生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凌迟是对的。
三个小时之后,凌迟在沐寒音保镖和沙兹曼手下两拨人马的护送以及押送之下,坐上开往机场的黑色宾士。
凌迟坐在后座,眸子没有焦距的看着窗外疾速倒退的景物,不知在想什么。
「凌先生,沐先生的电话。」忽然,一个保镖递给他一支手机。
「喂?」他接过手机,懒懒的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沐寒音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嘈杂的人声。
「凌迟,现在你一直拿着这手机,保持通话,我现在透过手机讯号定位你。机场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凌迟微微抬眼,看见沙兹曼的手下正透过后照镜看着自己。
然后他眨眨眼,露出一个单纯而明媚得让人觉得刺目的笑,「我知道了,宝贝。」
宝贝?沐寒音霎时一愣。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你的那个私人医生。」
「什么?」
凌迟几乎想象得到沐寒音不爽皱眉的表情。
「刚才他替我穿衣服,扣衬衫扣子时手都在抖呢,真可爱。」
「……」
「就不见你扣扣子也会手抖……」凌迟顿了下,然后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差点忘了,每次衬衫的扣子都扯飞了,没机会让你扣呢……」
沙兹曼的手下眼里明显露出一抹不屑,转开了视线。
一路,凌迟拿着手机和沐寒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终于,三辆宾士,在航厦前缓缓减速停稳。
凌迟被保镖护送着一路通过安检,最后坐在候机室。他身边,两拨黑衣黑墨镜的男人肃然伫立,相互凝视,企图用目光杀死对方。
凌迟的手忽然神经性抽搐了下,他低骂了一句「可恶」。
「你还好吧?」沐寒音突然问。
「还不错。」他口气轻松地回答,其实身体已经超出负荷,冷汗涔涔顺着额角滑下,「不过有点撑不住了。」
「你……」
「我要是当众注射毒品,会不会被抓起来啊?」凌迟忽然从口袋里拿出小玻璃瓶,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对着从机场落地玻璃投射进来的阳光,眯起眼打量它。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他往洗手间去,不意外的,大批人马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宝贝,等我一下。」他对着电话轻声道,然后把电话递给身边的保镖,「帮我拿着。」
进入隔间后,他拿出注射器,镇静的从药瓶中抽出已经稀释的The seventh heaven,准确的在青紫一片的手臂上找到静脉血管,毫不犹豫一针扎进去,慢慢推动。
深刻的战栗顺着脊椎直窜头顶,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未推尽的针管,从他的指尖无声滑落。
凌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出轻微的呻吟。
尖细的下巴扬起,优雅的脖颈上,一瞬间,有青色的血管慢慢攀爬,仿佛妖异的藤蔓植物。
凌迟微微张开眼睛,似乎因为眼前的幻觉而露出一抹缥缈虚幻的微笑。
救赎与毁灭,一瞬间,同时侵占了他的世界。
五分钟之后,他平静下来,带着苍白的微笑走出隔间,从保镖手里拿回电话。
「喂?」
然而,话筒中传来空姊甜美的声音:「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您尽速到二十二号登机口。」
「凌迟,我要登机了。」
凌迟大脑中飞快闪过什么。
他早就猜到,沙兹曼那家伙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才不会宽宏大量的他走。
他还一直在想,沙兹曼会在什么时候下手,原来,那疯子想在飞机上弄死他。
制造一起看似意外的空难,同时除掉他和沐寒音。这样沐家的人抓不到他沙兹曼的把柄,不好向他发难。
够阴险的……
自己乘坐的小型飞机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而飞往上海的在几分钟后起飞。
原来沐寒音是要玩金蝉脱壳……
忽然,凌迟站起来张望了下,旋即挑眉,轻叹一句,「距离够远的啊……」
沐寒音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从凌迟现在的位置到二十二号登机口大约有两百公尺的距离。
「凌迟,他们一开枪,你就跑,你一定要冲过来,他们会拼死掩护的,不用怕。」
此时,他正从商务舱专用通道登机,语气虽然沉稳,但却给人一种狠狠命令的感觉。
「我现在必须挂电话了,我的替身已经过去了。凌迟,你听到没有!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
语落,便是急促的断线声。
一定、一定,强调那么多遍干么?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凌迟不满的腹诽了一句,放下手机。
不远处,四、五个同样黑衣墨镜的人快步向他们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无论从身高还是面容来看,都与沐寒音有七分相似。
凌迟愉快的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抬起手,大幅度的挥着。
「沐寒音」走过来,弯腰轻轻抱了他一下。
就在他用身体挡住凌迟的刹那,一声巨大枪响在空旷的候机室中回荡。
那枪响仿佛被扩大了数倍,震耳欲聋。
同一时间,对面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
如此近距离的枪战,根本就与自杀无异。
沙兹曼那方的人因为来不及反应,暂时落于下风,连续好几人中枪倒地。
他们的火力也被沐寒音的人压制住,不过这时埋伏在机场各处的黑衣人,已经朝他们的方向聚拢。
忽然之间,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四散而逃,尖叫声响彻整个机场。
刚才假扮沐寒音的人不由分说便抓住凌迟的手腕,把他护在怀中,带着他向二十二号登机口狂奔而去。
震耳欲聋的枪响一声迭着一声,仿佛就在耳边。
一切仿佛都忽然被放慢。
人们杂沓的脚步,鲜红而黏稠的血液,机场巨大的回声,凄厉的惨叫。
不断的,一幕一幕切换着画面,从凌迟面前晃过。
他忍不住回头,看见背后为自己断后的黑衣人不断中枪倒下。
一百公尺,五十公尺,三十公尺,十公尺。二十二登机口,眼看近在眼前。
「趴下!」
身边的人猛地按住他的头,并用身体挡住他。
连续两声枪响。
从左侧截击他们的一人头部中弹当场死亡。
「你没事吧?」凌迟清楚感觉到身边人中枪时身体受到的巨大冲击力。
「没事,有防弹背心,你快走!」
那人说着,把一张登机证塞进他手里,又将他往登机口推了下。
凌迟踉跄了两步,看了眼即将起飞的班机,又看了眼机场中向这边靠近的沙兹曼手下。他迟疑了一瞬,忽然又跑回黑衣人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跟我一起走!你在这里会没命!」
那人怔了一下,随即冷冷的甩掉凌迟,答道:「别傻了。」
凌迟知道,已经一秒也不能耽误了,他急切的喊出来,「医生!」
没错,他就是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私人医生。
「原来你认出来了?」他的语气有些吃惊,但很快,他再次把凌迟推离自己,背过身对着混乱的人群射击。
凌迟紧盯着那人的背影,未曾挪动一步。
流弹击碎了登机口边的玻璃,碎片飞溅,凌迟只好后退几步,躲进通道。
「走吧,」医生回头,在一片混乱喧嚣中对他露出一抹微笑,「乖。」
凌迟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再犹豫,转身,拼尽全力奔进通道。
玻璃通道内,沉闷的脚步声,一声声响起。如同沉闷而浑厚的鼓声,一下下重击在心脏上。
值得吗?
为了一个我这样的人……白白送掉性命。
真傻啊……傻透了……
在机舱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凌迟在空姊震惊的目光中冲进了飞机。
「先,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证……」
「咔嚓!」
机舱门在背后合拢,将外面的一切纷乱,一切生杀隔绝。
凌迟虚脱般的后退了一步,背靠在机舱门上急促的喘息着。
「先生,您不要紧吧……」空姊担心的扶住他的肩膀。
凌迟礼貌的婉拒她的帮忙,微微一笑,「没事,我很好。」他递出登机证。
「您的座位在商务舱,请这边走。」空姊引领着他走进机舱。
凌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疲惫的躺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大口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坐好,并系上安全带。」
空姊声音刚落,凌迟身边的乘客就俯身过来,替他将安全带扣好。
正当她惊诧时,凌迟却张开眼,将那人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一张俊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孔展露出来。
「我来了。」凌迟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苍白。
沐寒音没有开口,只是侧过脸,英挺的鼻梁擦过凌迟细腻的皮肤。
飞机发出轰鸣声,在跑道上逐渐加速。
舌默契的触碰了一下,而后,变换角度,柔软的唇贴合。
阳光透过机窗落在两人的身上,如此安静,如此旁若无人。
而机翼划破天空,划破流云,向八千公尺的高空呼啸而去。
第八章
银灰色的BMW在上海长宁区一片僻静的别墅群中无声奔驰,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筛落车身,一片流光蔓延。它在一栋古老奢华的老洋房前逐渐减速,然后驶进巴洛克风格的黑色铁门。
引擎熄火,车门敞开,走下一个高大的男人,虽然他戴着大墨镜,但仍无法挡住墨镜下如同雕像般的完美脸部线条。
沐寒音懒洋洋的倚在车门上,摘下墨镜,扬了扬下巴,「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沐家在上海的祖宅,建于民园初期,是上海最典雅奢侈的建筑之一。
凌迟甩上车门,伸了个懒腰,打量一圈眼前幽静的白色洋房,调皮的眨了眨眼,「你是打算正式出柜带我来见父母吗?好紧张哦,万一岳母大人看不中我怎么办?」
沐寒音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抬手,指尖穿过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装作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爸妈倒不是问题,麻烦的是老哥。」
「呀……」凌迟的眼神忽然暧昧起来,单纯无害的脸上闪过戏谑,「莫非……你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沐寒音佯装愤怒的样子对他扬了扬拳头,「别以为我不舍得打你。」
这时,走来一个中山装打扮的仆人,他对沐寒音必恭必敬鞠了一躬,「三少爷,你回来了。」
沐寒音把车钥匙丢给他,吩咐他把车停好。他向祖宅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来,对凌迟伸出一只手,眉眼弯出最温柔的弧度,「来吧,跟老公回家。」
凌迟眼中倏的闪过一抹淡淡的光,旋即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我父母都在国外,我大哥一般都待在浦东,不会回这里。」
凌迟丝毫不介意的笑笑,他本来就没想过沐寒音会真的做出带他见家长这样的事,否则也不会心安理的跟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