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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家伙!
邢凛的嘴角不经意勾了起来。随著曲声前进,绕过恼人的林子,最後来到一条溪边。冉鬼子挽著袖子、卷著裤管正站在潺潺流水之中,他拧著一块布伸进衣服里擦拭。
怎麽?冉鬼子真的有想把他抓回去麽?瞧他又洗澡又哼曲儿的閒情,好似连找他的念头都没有……真是!都这时候,他怎在计较这种小事。
该怎麽叫他好?邢凛转头到处望,正好瞧见掉落满地的乾果,拾起来捏了捏,轻轻的,想来砸到应该不痛。
走回溪边,举手就要朝冉鬼子丢去,却见冉鬼子俏皮地跑向对岸,脱下了外衣和单衣放在石上,阳光洒落在他身上营造出一圈光晕,他开始解开腰带似乎也打算将裤子脱去。
一瞬间,邢凛呆愣住。这……是冉鬼子?
怎麽可能?冉鬼子明明是较他年长的长辈,但那身子……分明是少年模样呀!就算撇开冉鬼子本就不高,也不该有如此年轻的肌肤才是,这不可能呀!
低下头,邢凛觉得自己眼花了,要不就是阳光太刺眼让他产生了错觉。
再次抬头,邢凛震惊地倒退一步。
冉鬼子双手抱胸正瞪著他,此时他已将衣服披上,虽不算整齐,但也将身子给包的结结实实。
「原来邢家少爷好这个呀!偷看男人洗澡,啧啧!要是邢大镳头知道了做何感想?儿子有怪癖呐!」杨冉舒一脸正经,说话酸刻。
没想到邢凛这麽快就回头,还以为邢凛会撑个一日半天的,幸好他没将面皮剥下来。倒是邢凛一副刚正老实模样,竟有这癖好!要不是刚好有阵风吹来,他还不知道有人正等著看好戏呢!
只是邢凛会不会起疑心?
邢凛面颊泛红,连忙摇手否认。
他不是在偷看,他正要叫他的。手里还捏著乾果,他看见冉鬼子哭丧的脸透著不信任和轻视。
百口莫辩,邢凛只能唉叹一声,这偷看的黑名是背定了。
瞧邢凛急欲解释又无法说明的窘样,杨冉舒在心里大笑,这人当真好欺负。
「哎,飞走的鸟儿还会自己回笼,第一次见!怎麽,你想开了要跟我上路?」没有再责问邢凛,杨冉舒顺势转个话题。
不,我想你去救人,而且事态急紧。邢凛看著杨冉舒摇手否认。
「不是?」杨冉舒啐了一口,「那你回来干嘛?莫名奇妙!去去去,滚离我的视线,碍眼。」转身朝岸边走去。
邢凛呆愣住。冉鬼子竟然要他滚?他到底是要抓他还是不抓他?这人的思绪变来变去的他完全猜不透。
撇开脑中的杂乱,邢凛一脸认真。不管如何,救人要紧。
跳下溪流,邢凛飞快涉水而过,此时杨冉舒也已整好衣装正要朝他处而行。
邢凛伸手立刻揽住杨冉舒腰际,像扛米袋似的将杨冉舒甩上肩头,快步地往寨子方向奔去。
幸好,冉鬼子个儿小,否则要这样绑人还有点儿难度呢!
「哎!你做啥?要行抢你挑错对象了,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呀!快放开我。」杨冉舒大声喊叫,使尽反抗的力气就是不让邢凛走的安稳。「邢家少镳主绑人呀!送镳的成劫匪啦!来人呀!」
没有理会杨冉舒恼人的喊叫,邢凛稍稍使力一抛,将快要滑下的杨冉舒再度安稳置在肩头。
这麽做也是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一心想带顽强反抗的冉鬼子去救人的邢凛,没有看见肩上夸张呼救的杨冉舒,嘴边正荡漾著计谋得逞的胜利笑容。
×××××
红色星火恣意向天际升窜,浓黑的乌烟遮盖住蔚蓝空色,呛人的焚烧气体夹杂著怪异的味道。
邢凛瞪大了眼,整座寨子烟火四起。这是怎了?他离开短短时间,难道又发生了什麽事?
糟!那人是不是还活著?
杨冉舒转过头,眼中照映熊熊大火,顿了几秒才开口道:
「难不成……」
不是这样,别误会!邢凛慌忙将他放下,拍著胸口狂摇手,表情坚决。要是被误会还得了,整座寨子几十条人命,传出去,镳局还要不要做活?
「哼,紧张什麽!我是说难不成你找我就是为了救这寨?」杨冉舒似笑非笑。攸关人命的事,他表明立场的态度倒是积极,是怕辱了自己?还是怕连累邢家镳局?
邢凛连忙点头,拽住杨冉舒就想往里冲。
「哎哎,你做啥?要我进这寨?不可能。」杨冉舒止住脚步不肯往前,他抬头嗅了嗅。「你没闻见麽?有腐臭的味道,也就是说寨里有死人,再说寨子都烧成这样了,活得能有几个?八成也是重伤在垂死边缘啦。」
所以才需要大夫去救治呀!邢凛生气地皱起眉。偏偏冉鬼子似乎没有『医者,应以救人为道』的观念,还等著看戏似的。
突然,寨中传出凄厉吼叫。邢凛一听,是那人的声音,他还活著!
作家的话:
、冉鬼 7
「哎,这吼声也真够绝望!」杨冉舒事不关已地观望著。
邢凛皱眉,再慢些不知那人会如何?靠近杨冉舒,他打算故技重施;杨冉舒也不笨,连退几步与邢凛保持距离。
「嘿,扛人的不知被扛的难过,我又不傻的!」
邢凛无技可施,本就不是会强迫人的个性。没办法,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吧,虽然他怀疑冉鬼子会有所谓的慈悲心?
对著杨冉舒伸出手并指著手心。
杨冉舒挑眉,「要我伸手?」
邢凛连忙点头。冉鬼子也不难沟通嘛!
「别耍花样唷!」杨冉舒伸出手。只见邢凛握住後在手心上写起字来。「请、救、人。重、伤……急。」抬头,邢凛眼中有著期盼。
嘿,这下你跑不成了,杨冉舒咧嘴一笑。
「要我救人也行,你得跟我走。」
好,我跟你走。邢凛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
「凭你邢家镳局诚信的名誉,想你也不会出尔反尔,好!进寨吧。」杨冉舒笑的得意。
看,连老天都站在他这边。当初路过寨子意外发现寨内有人伤亡,他是故意让邢凛逃跑撞见出事寨子的。怎麽说用强迫手段让邢凛上路他迟早会跑,倒不如想办法叫他乖乖跟他走。若是不成,这儿前无村後无店,凭邢凛的身体情况也逃不远。
走进村,两旁高温的火热让人有皮肤被灼烧的错觉。杨冉舒捂著鼻,他讨厌呛人的焚烧臭气。
邢凛顺著路快步向前,就在离那转角处不远,他看见几个人平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转个头,更剧烈的熊熊大火立刻跳入眼中,狂怒地像是要朝天伸去。
大火前站著一个人影,呆望那堆被火焰吞噬的尸体失神,而他手里正拿著旺盛的火炬。
邢凛讶然。怎麽原来是那人放火烧了自己的寨子,连同尸体一起全部焚烧殆尽。
「他就是你要我救的人?」杨冉舒捻捻胡子,看邢凛吃惊的样子,肯定不会错。「嘿,大火中的孤寂身影,失了神、没了魂,你瞧瞧,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想把过去都毁灭乾净,你说这是怕触景伤情呢还是太过懦弱没勇气面对?」
这……
邢凛张口顿住。也许两者都有吧?毕竟是自个儿的家呀,家毁了,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听见说话的声音,那人倏地回过身,眼中的警戒和敌意在见著邢凛後转为震惊。
「你……」
我找了大夫来。邢凛推著杨冉舒向前。
杨冉舒在他俩之间来回瞧了瞧,然後咧嘴一笑,「我说你这张脸不够让人信任呐,累了自己奔波别人还当是敷衍,八成认定你不会回来了!」放大了音量,刻意要说给那人听见。
那人一听立刻白了脸,就像是被杨冉舒戳中心里想法而觉得难堪。
邢凛没有把杨冉舒的话往心里去,他抓起杨冉舒的手写道:「请跟他说,你是来替他看伤的。」
杨冉舒嘟起嘴,转头朝那人喊道:「喂,他要我跟你说,我是来替你看伤的,想活命呢,就自个儿走过来,不想活命呢,就滚离我的视线。」
感到手突然被握紧,杨冉舒看向邢凛。「怎?」
邢凛慌忙地写著:「你怎能乱说?我可没让你说後面那些话,你不能更和善些麽?」
「和善?」杨冉舒惊叫,要他救人还这麽多要求!不屑地啧了声,「那麽邢大侠、邢大爷,您要小的救人是吧?您放心,小的会照办的。」狗腿的语调和不自然地笑容让杨冉舒自己都觉得恶心。
邢凛张著口,差点气血攻心。不是这样,他是想冉鬼子对伤者和善些而不是对他,再说冉鬼子和善的方式实在太过谄媚,加上他那张非笑似哭的脸和童音,只让邢凛觉得背脊一阵凉意。
那人因为震撼还呆立原地,这让杨冉舒更不耐烦了。「你个傻蛋儿还不给我过来!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捅上几刀!」
也许真的被杨冉舒给吓著了,那人缓步又带犹疑的朝杨冉舒前进。
邢凛揪著眉头无奈叹息,他对冉鬼子的特异实在束手无策。
诊视在对方终於愿意配合的情况下飞快进行,杨冉舒诊视著尚有气息的几人,时而若有所思,接著问了寨子的水源和食性後,他在寨子里兜了几圈。
邢凛一直跟在一旁,听冉鬼子的问诊他也猜到了几分实情。什麽样的情况会须要先下毒再屠杀全寨的人?邢凛敢肯定,这寨子的来历不简单。
杨冉舒闭眼深思。这里的人起码都中了三种毒,下毒之人相当大费周章,但有一点令他怀疑,为何那人只中了最不致命的软筋散?
如果是他所为,理由似乎又不够充份,因为他也受了重伤,若说是与全寨为敌而伤也说不过去,人都中毒了,能反抗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力气灭掉寨子?可他的饮食与其他人无异,为何唯独他没事?
睁开眼,杨冉舒看著那脸色苍白的人。虚弱和悲哀遮不去他脸上的纯朴,像个普通农家的孩子。光看外表说他会功夫?若非探过他脉络,杨冉舒还不信呢!
「你知道自己中了毒呗?」杨冉舒问。
那人点头,「不只我,全寨的人都中了毒。」
「那你知道他们还比你多中了两种毒吗?」
那人震撼地难以置信。「多中两种毒?」
「下毒的人很聪明,他取的毒是平常便可见的毒草,我若没想错,应是曼陀罗与柳叶桃制成的毒。」杨冉舒指著躺在地上的人,「昏沉、神智不清、眼不能视;脉律紊乱、心动过速、抽搐,虽然我有考虑过其他……」
「有救吗?」那人紧张追问。
「嘿,你肯定有救,不过就是软筋散嘛,药性散了再吃些治内伤的药就没事了,有人还以为你快没命了呐!」杨冉舒瞥了眼邢凛好笑道。
邢凛绷著脸无奈。如果除去冉鬼子那喳吧不停又不饶人的嘴,还有那怪诞的性格,他认为冉鬼子是个很不错的大夫。
「不,我是说他们。」
「拖得太久了,瞧见昏死的没有?虽一息尚存,但已回天乏术,那些还在痛苦挣扎的,见阎王只是迟早问题。我看,你还趁空先替他们挖个坟呗!」杨冉舒挥挥手。
作家的话:
、冉鬼 8
「不……」那人颓然软坐下来,神情完全失意。
邢凛激动地拽住杨冉舒的手臂,表情有些生气。你怎能这麽说?这不是在激刺人嘛!家破人亡已经够可怜了。
杨冉舒咧嘴一笑,「邢大爷,何必动怒?您交代的事儿,小的会处理妥当,旁边歇歇呗您。」他拍拍邢凛的胸膛。
逗他真的很好玩,瞧他眉毛都竪成了倒八字。紧张个什麽劲儿?不是说了『见阎王是迟早』,可没说一定见阎王呀!
邢凛一阵发麻。说实话,就某些层面而说,他觉得冉鬼子比他遇过的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