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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肩膀被捏得生疼,转头看向艾维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希波尔遥遥向艾维斯道:“艾维斯!我和你到底结了什么仇,你要屡次派暗卫来追杀我们?”
艾维斯往前站了一步,黑眸深沉,脸色白得透明。他道:“亲王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伊西铎,有了新的爱人,可我还记得他!”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语气慢慢变得残忍而痛苦,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莫尔完全被震晕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到底怎么回事?”
亚希波尔不答,手指安抚地摸了一下莫尔的脖颈,上前一步道:“莫尔父母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艾维斯阴沉地笑了,笑声从胸腔里沉沉地传出来,带着几分哀伤,又有几分惋惜。笑了许久,他抬起头来,黑眸直看向亚希波尔,道:“是的,是我派我的暗卫做的。”
莫尔傻傻地看着那个黑色身影,苍白如瓷器的肌肤,惯常的温柔微笑,黑色深沉的眼眸。
四周静地可怕。亚希波尔脸色严峻,带着不出所料的表情。
莫尔怔了半晌,猛然大喊起来:“为什么!!!”说着便要往前冲,死死盯着艾维斯,仿佛只用目光,就能把他碎尸万段!
作者有话要说:唔,真相什么的,好狗血啊默默遁
、爱恨
莫尔咆哮着冲上前去,身子却被亚希波尔抱住,将他整个人钳制住。亚希波尔双手搂着他的背,轻轻拍了两下,在他耳边道:“亲爱的,别这样。”
莫尔双眼血红,失去理智一样用双手的指甲狠狠抓着亚希波尔的脊背,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乍一响起,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惊心。
亚希波尔背上被划出一道道口子,他却像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温柔地拍着莫尔的背,低声叮嘱他:“乖……别这样,我来。”
说完,他转身面对亚希波尔,一把扯下头上滑稽碍事的粉红帽子,扔了出去,半长的金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他一只手还搂着莫尔的腰,轻轻地从他腰上的绷带处划过,另一只手从身后缓缓取出被绳子绑在背上的短戟。
冷冽的金属光芒映着月光,从亚希波尔湛蓝色的双眼中一闪而过。
他一手拿着短戟,一手钳制着莫尔,懒洋洋地一侧头,对艾维斯道:“我们决斗。”
艾维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像在看两尊雕塑一样,汹涌的感情都藏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后面。
“理由是什么?因为伊西铎?”艾维斯语气冷若冰霜。
“他已经死了!”亚希波尔忽然大喊出声,湛蓝色的眼眸中迸出怒气。
莫尔被这一声喊吸引了注意力,转头朝亚希波尔看过去,眼中的血红略略褪去一些。
“呵……是啊,他已经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艾维斯冷笑一声道。
“我没兴趣知道。”亚希波尔哼了一声。
“他是自杀的。你走后没过十年,他就自杀了。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去敲他的门叫他起床,他不回答……我冲进屋里,他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柄带血的银剑和一抔灰烬……银剑就插在他的棺材正中央。他送给你的逆十字吊坠,就落在棺材里。他是握着那个吊坠,一头扎在银剑上的。”
艾维斯娓娓道来,语气平缓听不出起伏,仿佛叙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但他双手握得发白的骨节和竭力忍住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创痛。
莫尔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此时也正忍着满心的痛苦看着他,看他受苦的样子,心里略微舒服了些。冥冥中上帝自有安排,艾维斯杀了自己的父母却承受着长达几百年的痛苦,根本就是报应。
“……伊西铎和我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伊西铎的学生,艾维斯·史密斯?”亚希波尔略一停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艾维斯的名字。
这是艾维斯作为人类的名字。
亚希波尔一手拎着短戟,成防御的姿态,一手径自搂着莫尔,仿佛永远不会放手。他挑衅地朝艾维斯的方向一扬下巴,又说:
“我一直只把伊西铎当朋友,但你知道,他对我可不是那么单纯。他强迫我的那天,你不在吧?就算他的死和我有关系,那又怎样?为了摆脱他,我受了多少苦?我做到什么程度才成功激怒他,让他把我赶出伦敦,你永远猜不到吧?”
莫尔震惊地看向亚希波尔。线条柔美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洁白的光芒,金发蓝眸,秀气的鼻子,殷红的薄唇,浑身却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杀气和愤怒,盯着对面的视线冷得仿佛能将人冻住。
这样一个人,也曾被强迫过?几百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艾维斯也冷冷地盯着亚希波尔。当年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
三百多年前,艾维斯还是一个戴着假卷发的年轻血族,被初拥刚刚几十年,平时就住在伊西铎的府邸之内。他崇拜伊西铎,崇拜他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暗恋着他,欣赏着他,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地甜蜜着。
而伊西铎从未对他过分热情过,甚至连一个特别的眼神都没有,他在他面前,存在感非常弱。伊西铎也不对别人特别热情,但对亚希波尔却是完全不同。
任何人都瞧得出伊西铎看亚希波尔的热情似火的眼神。亚希波尔躲闪着他的视线,低眉顺目,装作非常温顺的样子,只与伊西铎讨论公事。
艾维斯嫉妒亚希波尔,嫉妒得都快要疯了。伊西铎从未赏赐给他的温柔感情,全都被亚希波尔看也不看地扔掉,他替伊西铎难过,更替自己心疼。
那一日,伊西铎将府内的人都打发出去,独自与亚希波尔用下午茶。
血族的下午茶是在后半夜。两人在客厅里喝着鸡尾酒,艾维斯藏在书房门后,尽力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从门缝中偷窥。以伊西铎的能力,不可能没发现他,但不知怎么,也许是被亚希波尔完全迷住,伊西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
伊西铎亲自调了一杯名为“朱丽叶之吻”的酒,亲手端给亚希波尔。这是一杯催情酒,用人类世界当时最烈的□调配,还是伊西铎打发艾维斯去买的。甚至酒名,伊西铎都费了一番心思,用了当时正流行的爱情戏剧女主人的名字。
艾维斯咬住唇,看着亚希波尔眉头紧皱,喝下了那杯酒。
伊西铎眼神几乎要喷出欲丨火,他伸手抱住亚希波尔,用最热烈的语言向他倾吐爱意。
亚希波尔乖顺地埋在他怀里,并不挣扎,只是默默听着。直到伊西铎将唇凑上来,想要吻他,亚希波尔忽然伸出手来,狠狠地,在伊西铎脖颈上划了一把,又朝名贵的羊毛地毯上吐了一口,将刚才的酒全部吐出来。
伊西铎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来不及呵斥对方,亚希波尔就从他怀中迅速挣脱,跑出了宅邸。伊西铎追了出去,两人在宅邸不远处追逐着彼此打斗。
艾维斯跑出去,看着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心痛如绞。
亚希波尔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两只手臂粉碎性骨折,双腿在他竭力保护下没有受伤。伊西铎毕竟想要他,出手不是很重,他才得以逃跑。他飞奔着,想要甩开身后紧追不舍、陷入疯狂的伊西铎,直到跑到海湾,巴托罗缪集市码头上,一头扎进了海水中。
伊西铎讨厌水,亚希波尔知道。他自己也不喜欢,但此时没有别的办法了。
伊西铎在岸上跳脚,咒骂,踢翻了好几十筐水产品,随手杀了七八个人。
亚希波尔早随着水流游向了浅海,将伊西铎甩在身后。
亚希波尔一直在海水深处待了一整天。他潜到海水最深处,默默地藏在岩石背后,屏着呼吸,感受着身上的伤慢慢愈合。鱼儿在他身周游曳,深海的鱼体型较大,他看着看着,随手抓了一只吸血。
白日终于过去,他上了岸。巴托罗缪集市已经快要进入尾声,他全身湿淋淋地走着,看到那个畸形小女孩。
他的心忽然就软了,伸手爱抚着女孩的后心,将牙齿刺入她的脖颈,给她解脱。
伊西铎自己组建的暗卫军队过来,擒住了他。
艾维斯躲在人群后面,看着伊西铎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他的嘴唇。
碾压,啃咬,吸血,野蛮粗暴。
伊西铎放开他的时候,亚希波尔嘴角的血缓缓流下来,衬着苍白的肌肤,在黑暗里显得刺眼而妖娆。
伊西铎问他一句什么,众人都没听清楚,也不敢听清。
亚希波尔冷冷地看着他,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伊西铎甩袖而去,丢下一句话:“将他赶出伦敦,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允许他再回来。”
长老会唯伊西铎马首是瞻,当即就把他赶了出去。
艾维斯躲在人群后面,视线追着伊西铎,看着他把本打算送给亚希波尔的逆十字蓝宝石吊坠紧紧握在手里。
伊西铎走得有些踉跄,艾维斯上前想要搀扶他,却被他反手搂住。
那夜,伊西铎将艾维斯压倒在自己的房间里,狠狠地咬噬,进入,贯穿。
艾维斯没有去辨认他口里喃喃的是谁的名字。
他只是奋力抓紧对方的肩膀,竭力忍住疼痛。
艾维斯与伊西铎的恋人关系维持了十年。直到有一天,伊西铎毫无预兆地自杀了。
艾维斯当时从房间窗外看过去,那夜的月光,也是像今晚一样,皎洁明亮,普照大地。
往事已经过去了,又好像没有过去。
三百多年来,艾维斯其实没有一天不想着伊西铎,想要为他报仇。
“三百多年了,我一直忍着报仇的冲动。当年你是托瑞多族的战神,如今,幸好猎人进攻,给了我一个把你召回伦敦的合理借口。”艾维斯微笑着,没有一丝温度。
“你为什么要杀莫尔的父母?”亚希波尔绷紧着声音问道,莫尔心底一痛。
“为了让你最爱的人恨你,让你也尝尝当年伊西铎的痛苦滋味。是不是很开心?被自己最爱的人恨的滋味,是不是很好?”艾维斯近乎疯狂地说着,从胸腔中挤出沉沉的笑声,渐渐大笑起来。
莫尔看向亚希波尔,对方深深地看过来,湛蓝色眼眸如同纯净的天空,带着绵长的哀伤。莫尔并不理睬艾维斯,只是心疼地问亚希波尔道:“伊西铎怎么强迫你了?他得手了?”
亚希波尔微微笑了,身子向莫尔靠过来,胸膛贴着胸膛:“没,他没得手,我逃跑了。”
莫尔伸手用手指描摹着亚希波尔的唇线,褐色眸子暗沉,忽然凑过去吻住亚希波尔,唇齿相接。
亚希波尔愕然,下意识地回应着,一边单手抱紧莫尔的腰。
在剑拔弩张、腹背受敌的战场上,莫尔不管不顾地吻着亚希波尔,红舌相互缠绕翻搅,吻得那么投入,仿佛要把所有心里话都通过这个吻传达出来。
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让你孤单,让你独自付出这么多,让你难过。
忽略了你为我做的那么多事,误会你,伤害你。
其实我只是没发觉,你早就在我的心里。
过去的痛苦都已经过去。
以后的磨难,我们一起面对。
、失败
月夜安详,天空澄净,清风拂面,几个人站在高高屋顶上,错落有致却又相隔不远。
艾维斯看着中间天台上相吻的两人,嘴角仿佛慢动作,缓缓勾起,不带丝毫温度的笑了。天台后方另一座屋顶上,两名暗卫不知所措地看向艾维斯,他轻轻摆手,示意不要动。
他要让两个人享受够了,再慢慢虐死他们。
莫尔沉醉在亚希波尔带着檀香味儿的口腔中,神智略微恍惚。亚希波尔深深地将舌探进他口中舔舐了一下,随即抽回,放开莫尔的唇。
亚希波尔略微抬着头,看着莫尔,湛蓝的眸中柔情四溢。他抓起莫尔的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