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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纹莲花楼-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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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来你很懂江湖规矩嘛。”红衣侍卫微笑道,“偏偏我师父早就死了,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我又没有,江湖我也没走过,怎么办呢?”

李莲花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你一身武功,没出过江湖?你难道是什么朝廷官员的家人弟子?”

红衣侍卫手中剑刃一转,“赢了我手中长剑,一切好说。”

唰的一声,那一剑当面刺来,李莲花侧身急闪。这红衣侍卫年纪甚轻,功力却是不凡,就如坐拥了五六十年内劲一般,那柄剑尤是光华灿烂,绝非凡品。剑风袭来凌厉异常,一剑直刺,内力直灌剑刃,剑到中途那刚猛内劲乍然逼偏剑尖,嗡然一声,剑尖弹开一片剑芒,横扫李莲花胸口。红衣侍卫脸上微现笑容,蓦地却见剑下人抓起一物往胸前一挡,只听嚓的一声轻响,剑尖斩断一物,那弹开的剑芒顿时收敛,接着突的一声轻响,剑尖刺中一物,堪堪在那人胸前停了下来。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剑芒斩断的东西,是一棵芍药。

剑尖刺中的东西,是半截芍药。

方才李莲花从地上拔了那棵芍药起来,先挡住了他弹开的剑芒,剑芒切断芍药,他又用手里那半截芍药挡住了他最后剑尖一刺。

红衣侍卫眯眼看着那剑尖上的半截芍药,李莲花急退两步又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且慢且慢,只需我赢了你手中长剑,你就让我去看王公公的遗作?”

红衣侍卫笑了笑,“赢我?痴人说梦……若是方才我使上八成真力,你的人头现在可还在你颈上?”

李莲花连连点头,“那说得也是,不过我的人头自是在的。”

红衣侍卫一怔,“我是说方才我若使上八成真力……”

李莲花正色道:“你问我人头现在可还在我颈上,那自然是在的。若是不在,却又有人和你说话,那岂非可怕得很……”他说到一半,声音慢慢地小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奇怪。红衣侍卫随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只见一张古怪的人脸在墙头晃了一下,外头树上沙沙一响,有个什么东西极快地向东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人,站住!”红衣侍卫长剑一提,往东就追。李莲花小声叫了一声,“喂喂喂……”红衣侍卫追得正紧,充耳不闻,一晃而去。他在宫中日久,刺客见得多了,却是第一次见到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自是绷紧了神经。

李莲花倒是看清了那东西的脸。与其说那是一个东西的脸,倒不如说是张面具,一张白漆涂底、黑墨描眉的面具,那五官画得简略,倒是在面具上还泼了一片红点,犹如鲜血一般。并且那东西还披着层衣服样的东西,依稀是个人形,笔直地往树上窜去。他往那红衣侍卫追去的方向看了两眼,想了一会儿他是不是也要追上去看两眼那面具底下究竟是啥。不过片刻之后他欣然觉得还是王公公的遗作比较重要,弹了弹衣上小小的几点尘土,他往内务府走去。

内务府左近侍卫仍有不少,但比之方才那红衣人自是差之甚远,李莲花顺利翻进一处窗户,在里头转了几圈,摸入了藏书之处。

要查百年前的宫中秘事,自是要看宫中的记载,不过在看百年前的记载之前,李莲花觉得如果当年确曾发生异事,那将鲁方几人沉入井中的王桂兰王公公难道不曾着手调查,不曾有所记载?正家史记往往为为政者书,未必便是真实,十八年前的真相究竟为何?

王桂兰可曾查出当年井下藏有何物?

是不是当真有一位百年前的死人?

死者究竟是谁?

王桂兰是否曾为此事留下记载?

内务府的藏书房远没有皇宫太清楼那么戒备森严,自也并没有多加整理,这其中有许多是琐碎的清单、各类账目、东西的品相、花色等等的手记。

李莲花没有点灯,就着月光看了这屋里林林种种的书册,那书册或新或旧,字迹或美或丑,有的飞瀑湍流俊不可当,有的忽大忽小奇形怪状,其中许多都落满灰尘。他毫不犹豫地动手,一本一本地翻看书目为何。

黑暗之中,月光朦胧得近似于无,李莲花的指尖却很灵敏,短短时间已翻过了两百余本,在众多书册之中,他拾起了一本纸页略带彩线的书册。

那是本装订整齐的书册,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极乐塔”,里头以浓墨画了些珍珠、贝壳之类的图画,此外还画了些鸟。

这显然就是方多病从景德殿那个房间发现的那本书册,从房间消失后,出现在这里。李莲花将书册翻到底,想了想,扯开了装订的蜡线,自书册中取了一张纸出来,揣进怀里,再快手快脚将书册绑好,放回柜里。

接着他很快找出仁辅三十三年的清单手记,果然在其中看到了王桂兰的手记。

那是一本青缎包皮的书册,因为王公公当年显赫的地位,这手记被装订得很精美。翻开书本,其中正有《玉液幽兰赋》和《长春女华歌》,此外还有一些犹如《奉旨太后寿宴》或《和张侍郎梅花诗》之类的旷世佳作。

王桂兰的字迹清俊飘逸,不输士子名家,李莲花将他所写的诗词全都看了一遍,抓了抓头,本想背了起来,然而这位公公文采风流,成诗甚多,其中有不少又差相仿佛,咏那梅花的诗句就有十七八首之多,要背起来未免有些勉强。他想了想,施施然将王桂兰的整本手记塞进怀里,整了整衣裳,自门口溜之大吉。

深夜的宫廷一片漆黑,走廊的红灯在夜色中昏暗失色,风吹树叶声中,一个灰蒙的影子在楼宇间飘忽,树影婆娑,有时竟难以分辨。只见那影子飘进了太清楼,太清楼是宫内藏书之处,地处僻静,戒备并不森严。过不多时,那影子又悠悠忽忽晃了出来,背上背了个小小的包袱,包袱虽小,却是沉实的模样,敢情这人从太清楼里盗了几本书出来。

这盗书的雅贼自然便是李莲花。

大内的史典也到手了,王桂兰的手记也到手了,他本要立即翻墙而出,快快逃走。但翻墙出去没两步,只见墙外树林中一人红衣佩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呃……”李莲花连忙笑了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红衣人以剑拄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也仔细看着他背上的包袱,“小贼,你约莫不是来看王公公的大作,是要盗取太清楼的典籍书画,拿出去换钱吧?好大的胆子!”

李莲花连连摇手,极认真地道:“不是不是,我的的确确是来看书的,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又没有油灯,这许多书一时之间也看它不完,我只是暂借,等我看完之后,必定归还,必定归还。”

红衣人脸色冷了下来,“说得很动听,胆敢入宫盗书的盗贼,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也不打话,右手一提,那长剑脱鞘而出,“束手就擒吧!”

李莲花抱起他的包袱掉头就跑,“万万不可,我尚有要事,我说了我会归还……”

红衣人提剑急追,喝道:“站住!”随即一声清澈的哨响,四面八方骤然哨响连连,人声攒动,显然各路守卫都已闻讯而来。李莲花哎呀一声,逃得更快,红衣人提气直追,只见李莲花脚下也不见什么变化,却始终便在自己身前三尺之遥。又追片刻,红衣人渐渐觉得奇怪,自己的轻功身法已将到极限,这人却依然在自己身前三尺,甚至也并不怎么吃力的样子。

“你——”红衣人目光闪动,长剑一起,剑啸如雷,笔直往李莲花身后刺去。李莲花听闻剑啸,纵身而起,往前直掠,刹那之间,剑气破空而至,直袭他背后重穴。就在红衣人以为得手的瞬间,眼前人影一幻,只见那身灰衣就如在剑前隐隐约约化为迷雾一般,悄然散去,而又在三寸之前重新现形。

那模糊的瞬间极短,灰衣人仍是抱着包袱四处乱窜,红衣人却是大吃一惊,猛提真气,御剑成形,大喝一声,人剑合一直追李莲花。李莲花乍然见到剑光缭绕,如月映白雪,又听那剑鸣凄厉响亮,无奈停下脚步,“且慢,且慢。”

红衣人人剑合一,爆旋的剑光将李莲花团团围住,嘹亮的剑啸激得李莲花的耳朵差点聋了。但见利刃绕体而旋,削下不少被剑风激起的头发,乱发飞飘,风沙漫天,这御剑一击果然是旷世绝今的剑中绝学。李莲花抱头站在剑光之中,不忘赞道:“好剑,好剑。”

过了好一会儿,剑芒剑啸剑风渐渐止息,红衣人再度现形,那柄长剑就已撩在李莲花颈上,“你是何人?”

李莲花本能地道:“我是盗字画的贼……”

红衣人喝道:“胡说八道!方才你避我一剑,用的是什么武功?”

李莲花道:“那是我妙绝天下独步江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逃命妙法,不可与外人道也。”

红衣人凝视着他,“你有这等轻功,方才翻墙之时,倒是故意让我看见的了?”

李莲花连连叫屈,“冤枉,冤枉,你既然不会次次御剑杀人,我自也不会次次都用压箱底的本事爬墙……何况大人你武功高强,钻在那旮旯儿里我千真万确地没看见。”

红衣人笑了笑,那笑里充满了讽刺的味儿,“你这是在赞我,还是在骂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莲花道:“那个……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大哥。”

红衣人怒极而笑,“李大哥,”他剑上略略加了一分力,李莲花颈上皮肉崩裂,鲜血顿时流了下来,“你再不老实说你是什么人,我一剑砍了你的脑袋!”

李莲花抱着包袱,也不敢动,突然却问:“刚才你去追那个面具人,后来如何了?”

红衣人武功虽高,毕竟年轻气盛,听闻他问这一句怔了一怔,“刚才……”刚才他追了过去,那古怪的人形在树木之间乱窜,身法轻盈之极,追不到几下那东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件衣裙和一个面具。

李莲花又问:“那人是不是穿着一件轻容……”

红衣人目中凶光大盛,厉声道:“你怎么知道她穿着什么东西?你和她是一伙的吗?难怪她及时将我引走,就是怕我杀了你,是吗?”

李莲花又想摇头,又怕那长剑在自己颈上多割出几道口子来,只得小心翼翼地道:“那个……那个衣服呢?”

红衣人被他气得再次怒极反笑,“你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却关心那件衣服?”李莲花嗯了一声,又道:“那个……那个衣服呢?”

红衣人目光闪动,“你要那衣服何用?”

李莲花又嗯了一声,“衣服呢?”

红衣人顿了一顿,突地道:“我姓杨。”

李莲花吃了一惊,他是真的吃了一惊:皇宫大内姓杨的带刀侍卫,官阶从三品,不在各部侍郎之下,正是曾在我朝与西域诸国武道会上连败十三国好手,名列第一的“御赐天龙”杨昀春。据说此人师承三十年前大内第一高手“九步张飞”轩辕箫,又是王义钏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未来的昭翎公主的哥哥,连皇上都能御赐他一个“龙”字,前途自是大大地无量。李莲花不想和他纠缠半夜的竟然是方多病未来的二舅子,瞠目结舌半晌,“原来是你。”

杨昀春自小拜轩辕箫为师,轩辕箫这人武功极高,到老来却疯疯癫癫,非说自己本姓杨,强逼王昀春非改姓杨不可。王义钏无奈,索性将二儿子过继给轩辕箫,反正他还有个长子王昀扬,不愁没人继承家业。不想杨昀春学武的天分却极高,轩辕箫一个高兴,临死之前将全身功力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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