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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孤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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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是一间带有格子墙的前厅。范昂先生坐在上首的一道栏杆后边,可怜的小奥立弗已经给安顿在门边的木栅栏里,叫这副场面吓得浑身发抖。
  范昂先生很瘦,中等身材,腰板细长,脖子不大灵便。他头发不多,大都长在后脑勺和头的两侧。面容严厉而又红得过头了些。如果他确确实实没有饮酒无度的习惯,他完全可以起诉自己的长相犯有诽谤罪敲它一大笔损失费。
  老绅士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朝推事的写字台走过去,递上一张名片,说道:“先生,这是我的姓名和住址。”说罢,他退后两步,又彬彬有礼地点了一下头,静候对方提问。
  范昂先生那功夫刚好正在研读当天早报上登载的一篇社论,文章谈到了他最近作出的一次裁决,第三百五十次提请内政大臣对他特别加以注意。他火透了,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的不高兴。
  “你是谁?”范昂先生发话道。
  老绅士带着几分惊愕,指了指自己的名片。
  “警官,”范昂先生傲慢地用报纸把名片挑开,“这家伙是谁?”
  “先生,我的名字么,”老先生拿出了绅士风度,“我名叫布朗罗,先生。请允许我问一声长官大名,长官居然倚仗执法者的身份,无缘无故地羞辱一个正派人。”布朗罗先生说着,眼睛在法庭里扫了一周,好像是在寻找一个能给他以圆满答复的人似的。
  “警官,”范昂先生把报纸扔到一边,“这家伙犯了什么案?”
  “大人,他没犯案。”警官回答,“是他告这个小孩,大人。”
  推事大人明知故问。这一手也太气人了,又用不着担风险。
  “看来是告这个小孩,是吗?”范昂先生盛气凌人,将布朗罗先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叫他起誓。”
  “起誓之前,我必须声明一句,”布朗罗先生说,“就是说,要不是亲身经历,我的的确确不敢相信——”
  “先生,住嘴。”范昂先生专横地说。
  “先生,我非说不可。”老绅士毫不示弱。
  “立刻给我住嘴,不然我可要把你赶出法庭。”范昂先生说道,“你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你怎么敢威胁一位推事?”
  “什么!”老绅士涨红了脸,大叫一声。
  “叫这个人起誓。”范昂朝书记员说道,“别的话我一概不听。叫他起誓。”
  布朗罗先生大为光火,然而,或许是考虑到发泄一通只会伤害到那孩子,便强压住自己的感情,立刻照办了。
  “噢,”范昂说,“指控这孩子什么?你有什么要说的,先生?”
  “当时,我正站在一个书摊边上——”布朗罗先生开始讲述。
  “先生,停一停。”范昂先生说,“警官。警官在哪儿?喏,叫这位警官起誓。说吧,警官,怎么回事啊?”
  那名警察相当谦恭地讲了一遍,他如何抓住奥立弗,如何搜遍全身,结果一无所获,他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有没有证人?”范昂先生问。
  “大人,没有。”警官回答。
  范昂先生默默地坐了几分钟,然后向原告转过身去,声色俱厉地说:
  “喂,你倒是想不想对这个孩子提出控告,唔?你已经起过誓了,哼,如果你光是站在那儿,拒不拿出证据来,我就要以蔑视法庭罪惩治你,我要——”
  要干什么,或者说找谁来干,没有人知道,因为就在这当儿,书记员和那名警察一齐大声咳嗽起来。前者又将一本沉甸甸的书掉到了地板上,就这样,那句话没听完整,纯粹是出于偶然。
  尽管遇到无数的胡搅蛮缠与翻来覆去的凌辱责骂,布朗罗先生还是想尽办法将案情说了一遍,他说,由于一时感到意外,见那孩子一个劲地跑,自己便追了上去,他表示了自己的希望,虽然孩子并不是在行窃时被拿获的,假如庭长相信他与几个小偷有牵连,也请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从宽发落。
  “他已经受伤了,”布朗罗先生最后说道,“而且我担心,”他望着栏杆那边,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我确实担心他有病。”
  “噢,不错,也许是吧。”范昂先生冷笑一声,“哼,少来这一套,你这个小流氓,骗是骗不了我的,你叫什么名字?”
  奥立弗竭力想回答一声,可是说不出话。他脸色惨白,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眼前旋转起来。
  “你这个厚脸皮的无赖,叫什么名字?”范昂先生追问道,“警官,他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是冲着站在栏杆旁边的一个身穿条纹背心的热心肠老头说的。老头弯下腰来,又问了一遍,发现奥立弗已确实无力对答。他知道不回答只会更加激怒推事,加重判决,就大着胆子瞎编起来。
  “大人,他说他名叫汤姆·怀特。”这位好心的警察说道。
  “喔,他不是说出来了,是吧?”范昂先生说道,“好极了,好极了。他住在什么地方?”
  “大人,没个准儿。”他又装作听到了奥立弗的答话。
  “父母双亲呢?”范昂先生问。
  “他说在他小时候就都死了,大人。”警官铤而走险,取了一个常见的答案。
  问到这里,奥立弗抬起头来,以哀求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有气无力地请求给他一口水喝。
  “少胡扯。”范昂先生说道,“别当我是傻瓜。”
  “大人,我想他真的有病呢。”警官进了一言。
  “我比你清楚。”推事说道。
  “警官,快扶住他,”老绅士说着,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双手。“他就要倒下去了。”
  “站一边去,警官,”范昂嚷道,“他爱倒就倒。”
  承蒙推事恩准,奥立弗一阵晕眩,倒在地板上。法庭里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一动。
  “我就知道他在装疯卖傻,”范昂说,仿佛这句话便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根据。“由他躺在那儿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躺得不耐烦了。”
  “您打算如何断案,大人?”书记员低声问道。
  “即决裁判,”范昂先生回答,“关押三个月——苦工自然是少不了的。退庭。”
  房门应声打开,两个汉子正准备把昏迷不醒的奥立弗拖进牢房,这时,一位身穿黑色旧礼服的老人匆匆闯进法庭,朝审判席走去。他面带一点凄苦的神色,但看得出是个正派人。
  “等一等,等一等。别把带他走。看在上帝的分上,请等一会儿。”这个刚刚赶到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尽管法律的各位守护神在这类衙门里对女王陛下的臣民,尤其是对较为贫困的臣民的自由、名誉、人品,乃至于生命滥施淫威,尽管在这四壁之内,荒唐得足以叫天使们哭瞎双眼的把戏日复一日,衍演无穷,这一切对于公众却始终是秘而不宣的,除非通过每天的报纸泄漏出去。范昂先生看见一位不速之客这般唐突无礼地闯进门来,顿时勃然大怒。
  “这是干什么?这是谁呀?把这家伙赶出去,都给我出去。”范昂先生吼声如雷。
  “我就是要说,”那人大声说道,“别想把我撵出去。事情我都看见了。书摊是我开的,我请求起誓,谁也别想封住我的嘴巴。范昂先生,你必须听听我的陈述,你不能拒绝。”
  那人理直气壮,态度十人强硬,事情变得相当严重,马虎过去是不行的了。
  “让这人起誓,”范昂先生老大不高兴地喝道,“喂,讲吧,你有什么要说的?”
  “是这样的,”那人说道,“我亲眼看见三个孩子,另外两个连同这名被告,在马路对面闲逛,这位先生当时在看书,偷东西的是另一个孩子,我看见他下手的,这个孩子在旁边给吓呆了。”说到这里,可敬的书摊掌柜缓过气来了,他比较有条理地将这件扒窃案的经过情形讲了一遍。
  “你干吗不早点来?”范昂顿了一下才问。
  “没人替我看铺子,所有能给我帮忙的全撵上去了,五分钟以前我才找着人,我是一路跑来的。”
  “起诉人正在看书,是不是啊?”范昂又顿了一下,问道。
  “是的,那本书还在他手里哩。”
  “呵,是那本书么,哦?”范昂说道,“付钱了没有?”
  “没有,还没付呢。”摊主带着一丝笑意答道。
  “天啦,我全给忘啦。”有些优惚的老绅士天真地高声叫道。
  “好一位正人君子,还来告发一个可怜的孩子。”范昂作出滑稽的样子,希望借此能显得很厚道。“我想,先生,你已经在一种非常可疑、极不光彩的情形之下把那本书据为己有了,你兴许还自以为运气不错吧,因为产权人不打算提出起诉。喂,你就当这是你的一次教训吧,否则法律总有一天会找上你的。这个小孩子以释放。退庭。”
  “岂有此理。”布朗罗先生强压多时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岂有此理。我要——”
  “退庭。”推事不容他分说。“诸位警官,你们听见没有?退庭。”
  命令执行了。一手拿着书,一手握着竹杖的布朗罗先生虽说忿忿不平,还是给轰了出去。激奋与受到的挑衅使他怒不可遏。他来到院子里,怒气立刻烟消云散。小奥立弗·退斯特仰面躺在地上,衬衫已经解开,太阳穴上洒了些凉水,脸色惨白,身上不住地抽动,发出一阵阵寒颤。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布朗罗先生朝奥立弗弯下腰来,“劳驾哪一位去叫辆马车来,快一点。”
  马车叫来了,奥立弗给小心翼翼地安顿在座位上,布朗罗先生跨进马车,坐在另一个座位上。
  “我可以陪您一块儿去吗?’书摊老板把头伸了进来,说道。
  “哎呀,可以可以,我亲爱的先生,”布朗罗先生连声说道,“我把您给忘了,天啦,天啦。我还拿着这本倒霉的书呢。上来吧。可怜的小家伙。再不能耽误时间了。”
  书摊掌柜跳上去,马车开走了。
  第一十二章
  在这一章里,奥立弗得到前所未有的悉心照料,回头接着谈那位快活的老绅士和他的那一帮年轻朋友。
  马车辚辚,沿着与当初奥立弗由机灵鬼陪着首次进入伦敦几乎完全相同的一条路驶去,过了爱灵顿街的安琪儿酒家便折向另一条路,一直开到本顿维尔附近一条幽静的林阴道才停了下来。在这里,布朗罗先生亲自督阵,立刻安排好一张床,把小家伙安顿得十分周到舒适。在这里,他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殷切照料。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奥立弗对一班新朋友的精心照料却始终漠然不知。太阳升起来,落下去,又升起来言存在先验的普遍价值标准,它是人们评价“价值”的共同,又落下去,数不清多少天过去了。这孩子依然直挺挺地躺在那张来之不易的床上,经受着热病的熬煎,一天天变得消瘦。蛆虫蚕食死尸也不如用慢悠悠的文火烤干活人来得那么有把握。
  这一天,瘦骨嶙峋、苍白如纸的奥立弗终于醒过来了,仿佛刚刚做完一场漫长的噩梦似的。他从床上吃力地欠起身来,头搭拉在颤抖的肩上,焦虑不安地望了望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哪儿?”奥立弗说,“这不是我睡觉的地方。”
  他身体极度衰弱,说这番话的声音非常低,但立刻有人听见了。床头的帘子一下子撩开了,一位衣着整洁、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从紧靠床边的一张扶手椅里站起来,她先前就坐在那儿做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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