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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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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阿庇安的《罗马史》记载,西庇阿的舰队是被风吹到乌提卡的。也就是说,西庇阿原本并不打算在乌提卡登陆,但这个打乱计划的意外反而成全了好事。纵观西庇阿的一生,他的幸运不仅这一点。攻打新迦太基的时候遇上退潮不说,当时吹起了大风,将海水赶出海湾,他的军队才得以从海上进攻。而出使努米底亚时险些落入迦太基人之手,这时又吹起了大风,他的船才得以顺风而逃。我不禁也要学王玉婷仰天质问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想起了一句话,叫做“天不有汉”。说的是明朝末年,连续十几年的自然灾害拖垮了帝国;不是满清灭了明朝,也不是李自成灭了明朝,是天要灭明朝,皇皇汉族有此一难,纵然崇祯帝有心救国,也无力回天。西庇阿的幸运其实并不是他个人的幸运,而是整个罗马的幸运——“天兴罗马”。一个国家要兴起,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会兴兴向荣(包括屠城这类大恶);一个国家要灭亡,就算满朝才骏也依旧江河日下。罗马正在兴起,所以就算时局不利,也会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莫名其妙的风。试想如果没有这些风,西庇阿落入迦太基人之手,历史又会怎样呢?迦太基人没有机会吗?他们有机会,不过风把机会吹跑了。风是人能控制的因素吗?显然不是。因此我不禁思考,究竟是谁在创造推进历史?肯定不是教科书上的劳动人民,甚至连人都不是。

天自有道。

然而天是不分善恶的,不会因你仁慈而让你长存,也不会因你残忍而将你压制。正如女真、蒙古,每攻一城必劫必屠,但不妨碍他们的崛起,不妨碍帝国的建立。不过天也是公平的,以屠戮兴,必以屠戮灭,也正如女真、蒙古。金国末年,蒙古大汗下令“完颜不赦”;蒙元末年,入中原的蒙古人被起义汉民屠杀殆尽。观历史,似乎总是恶人逞凶狂,好人蒙冤难;不过我还是相信天道循环,善恶终有报。

第三十一节 人质(1)

得知西庇阿在乌提卡登陆,王玉婷气愤得用剑划破了之前所绘制的所有战术地图,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算准那天竟刮起风暴,把罗马舰队吹跑了呢?不过好在西庇阿没有进攻乌提卡,只是驻扎在附近。

西庇阿没胆量立刻进攻乌提卡,因为所有的军队都迅速调回了。迦太基、西法克斯、马西尼萨,各方势力的军队全聚集在乌提卡附近,王玉婷带着大约二万步兵、五午骑兵在离西阿不远的地方建营,两座军营的大门正对着,死盯住对方。而吉斯科也带着差不多数量的军队赶来。从数量上看,迦太基有绝对优势,尽管西庇阿的盟友马西尼萨有两万可供作战的人,但他们被迦太基和西法克斯的军队分隔开了。

吉斯科来见王玉婷,传达议会的意思。

“你说什么?议会打算与马西尼萨议和?”王玉婷很惊讶,“为什么不下令开战?现在对我们很有利。”

“只是假装议和。”吉斯科说,“议会不希望同时对付两个敌人,等打败了西庇阿,回头再对付他。”

王玉婷表示出极大的怀疑,“马西尼萨会这么傻?”

“他与罗马人合作的目的只是想夺回王位,如果迦太基也能满足他的愿望呢?反正是假议和,马西尼萨开出的条件我们尽管答应就行了,而且马西尼萨已经出现了动摇。”

“哦?”王玉婷终于表现出了点兴趣。

“因为他与西庇阿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托这场风暴的福。马西尼萨有意与我们接触。”

“有句谚语——不能改变的计划不是好计划。”王玉婷不能放松警惕,“西庇阿的原计划虽被打乱了,但他是个善于随机应变的人,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花招。”

“我们并不求马西尼萨真心合作,只要拖住他就可以了。”

王玉婷发出了“哼哼”冷笑,“我可要提醒你们,西法克斯是个小心眼的人,他才不管我们是真议和,还是假议和。”

随后几天,王玉婷与西庇阿之间发生了几场散兵战,不过没有爆发大冲突,双方都保持着克制。西庇阿似乎因为原计划被打乱而变得一筹莫展了,迟迟没有大举动。而马西尼萨则积极与迦太基接触,仿佛对西庇阿失去了信心。

西法克斯的反应与王玉婷预料的差不了多少,国王突然说国内发生了叛乱,他本人及军队都撤回了努米底亚。其实国王应该知道了马西尼陈毅与迦太基议和的事,他是个不坚定的人,连去分析整件事的真伪的能力都没有,以为迦太基想与马西尼萨和好,心生了怨气。不过他是块废材,走了也不可惜。王玉婷到是很关注马西尼萨,他与吉斯科往来频繁,似乎恢复了从前的关系。他也向王玉婷示好,但王玉婷冷淡地回应了他。她提醒吉斯科,当心点,吉斯科表示他会小心,不过王玉婷觉得他的回答是在敷衍自己。

这些天,对面的罗马人也向她派来了使者,西庇阿希望与她见面。王玉婷均回答不见。一场仗未打就与他见面了,不是会引起更多误会吗?王玉婷不希望无聊的谣言动摇她的地位。

吉斯科突然送来情报——乌提卡城将有叛乱发生,消息来自马西尼萨。王玉婷相当吃惊,如果说乌提卡想叛变,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座城市一直以为不服迦太基,认为迦太基限制了它的发展。王玉婷也确实知道城内的亲罗马派由于西庇阿的到来而活跃起来了,不过这些人她从未放在眼里,因为他们只是“一小撮”,当前大事要紧。如果他们确有叛乱行为,王玉婷绝对主张血腥镇压,但眼下的情况是,提供消息的人是马西尼萨。假如乌提卡人没有叛乱行动,而他们前去镇压了,只会事得其反,激怒乌提卡的居民。

她对此事持怀疑态度,吉斯科则认为消息可信,马西尼萨有重要东西在他的掌握中,不敢乱来。这个马西尼萨不得不在乎的东西,或者说人,就是马西尼萨的母亲。[小说网·。。]马西利亚亡国后,马西尼萨一度以为母亲死了,但迦太基人几经查访,最终找到了流亡在外的王妃。王玉婷总算释疑,难怪吉斯科对马西尼萨警惕不高,原来有人家母亲作为人质,马西尼萨肯再度向迦太基示好,母亲的因素也占了大头吧!

手段虽然太烂,不过王玉婷不反感,换作她也会利用的。但王玉婷并未因此对马西尼萨产生信任,因为同样换作她自己,一定会使计谋救出亲人,更加不可能真心为绑架者服务。所以她拒绝了与吉斯科一同进入乌提卡城的建议。

“没必要一起去。如果真有叛乱,阁下足以应付,我留在城外接应即可。”王玉婷口述,德尔非代笔,为吉斯科写回信。“听说阁下还将带上马西尼萨?我认为将他绑在身边监视固然好,但涉及到战斗时还是与他保持距离更好些,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捧刀子呢?”

“马西尼萨会在乌提卡袭击吉斯科?您是这样认为的,对吗?”德尔非停下笔,怀疑说。

“我只是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王玉婷并不肯定自己的推测,“不过明天马西尼萨不会带多少人,吉斯科也不会傻到让他带领军队,所以可能性几乎为零。马西尼萨也知道,仅凭自己的随从不可能与军队较量。我只是提醒吉斯科一下。”

德尔非点头,继续写。

王玉婷说归说,心中的疑惑始终没有消除。

忽然,卫兵传来报告,罗马人的营地里有异常动静。王玉婷立刻出了帐篷。她登上军营旁的高塔亲自瞭望,可看到大半个罗马军营。营地火光如常,但黑暗中,宁静的旷野上似乎有异样的声音回响。

“在我眼皮底下也敢搞小动作?”她得意地冷笑,手握紧了高塔护栏。

黎明之后,吉斯科率领一千骑兵,以及更多阿非利加步兵组成军队赶赴乌提卡。

第三十二节 人质(2)

吉斯科率领少量士兵入城,将马西尼萨与波斯达留在了乌提卡城外。吉斯科入城后便没了消息,波斯达等着无聊。

“波斯达阁下,近来还好吗?”马西尼萨主动问候。

波斯达没忘记警惕这个努米底亚人,冷淡地说:“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那太不幸了。从我认识阁下到现,阁下似乎一次也没有被提拔过吧?”马西尼萨带着取笑的口气。

这让波斯达心里很憋气,尽管他说的是事实。波斯达反驳说:“怎么会没有呢?吉斯科阁下升迁,也就等于我升迁了。”

马西尼萨“呵呵”地笑起来,“也对,阁下是吉斯科阁下永远的忠诚追随者。我有件东西送给阁下。加鲁,把那件东西拿来。”

随从加鲁得令离去。本来只是取件东西,却去了很长一阵子,回来时手捧一只长盒。波斯达打开盒子,顿时惊呆了,这是把镶宝石的黄金剑鞘的宝剑。“送给我?”波斯达不信。

马西尼萨点头,让他收下。

“太贵重了!”波斯达一面赞叹,一面紧握住宝剑欣赏。不过他没有糊涂,疑心地说:“你哪儿得来的?送我这么好的东西,有事求我吧?”

“这是从西法克斯的行宫里夺来的战利品,他有很多好东西,不过都归我了。其实阁下说中了,我确实有事相求。”马西尼萨顿了顿话语,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我母亲的事,阁下很清楚……”

“原来是这件事!”波斯达放心了大半。他以为马西尼萨贿赂他是为了套取军事秘密。“殿下放心吧!不用你交待,我们会照顾好王妃的。我尽力为殿下疏通关系,安排你们母子见一面好了。”

马西尼萨露出喜色,连连感激。“波斯达阁下,其实我一直为阁下屈居于吉斯科手下而不值。不如我再为你出把力,怎么样?”他借着波斯达心情好的会机,开始套近乎了,“我知道附近有座堡垒,是从前西西里什僭主留下的。那个地方地势险要,有很高的价值。”

“我知道那地方,不过很久没用了,早荒废了吧?”

“没有。我去查看过,建筑还很完好。虽然对迦太基来说用处已经不大了,不过罗马人可是很需要一块易于防守的险地。不能白送给罗马人啊!不如我们占领那里,怎么样?”

“占领那片古迹?”波斯达转动眼珠,听起来不是费劲的事。

“吉斯科阁下到现在都没出事,说明城内一切平安。堡垒离这里不远,阁下率领一小股人前去,很容易办到的。这可是为迦太基出力,一件功劳。”

波斯达再仔细想了想,猛拍大腿,“好!我去看看!”

波斯达和马西尼萨前往堡垒。在西西里还很强大时,西西里与迦太基作战,在这里修建了军事要塞,不过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罗马还是不起眼的小城。后来西西里衰落,迦太基人的统治日趋稳固,这座境内的要塞渐渐失去了作用,成为了山间的古老建筑,供人怀念而已。

观察着四周地形,波斯达突然发现堡垒中有人影晃动。斥侯回报说,发现了罗马人,大约有两、三百人。波斯达一下子慌了神,居然被罗马人抢先了。他想要撤离,但既然已经发现了敌人,不战而撤与逃兵没两样。

“他们人少,不如我们攻下这个堡垒吧!”马西尼萨建议,“如果能打败罗马人,可是立了大功啊!但如果阁下此时撤退,则会背上怯战的名声。他们只有两百多人而已!”

波斯达再三望向堡垒,下令进攻。

然而,当迦太基的军队一靠近,情况立刻变得不对。罗马人根本不仅只有两、三百人,更多的伏兵从暗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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