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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海卢宏说。
“不。”墨爷发出奇怪的笑声。“我说的不是桐桐。桐桐算什么东西？”
…… …… ……
海卢宏忽然感到一阵紧张。
自从来到西凉市，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此刻就在墨爷面前，他的手指轻微抖一抖，墨爷的笑声使这个冷血动物有了一丝寒意。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海卢宏木然地说。
“你当然知道。”墨爷的身子往后靠去。马桶后面有很大一块软垫，墨爷靠在软垫上，微微喘了几口气，“你有一个真正的头领，你们的真实意图，我大致也能猜出来。”
“不可能！”海卢宏脱口而出。
“年轻人，别冲动。”墨爷笑了，“你表面上听命于桐桐，暗底下却另有使命。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像你这样的有为青年，岂能甘心受制于桐桐那种货色？恐怕桐桐自己都没底。”
（）
海卢宏静静望着墨爷。粉色灯光洒在墨爷的脸庞上，那张白晰的肥脸更显得娇嫩异常。不知道墨爷使用什么保养品，皮肤真好。
“桐桐就是我的老大。”海卢宏僵硬地说，“我是桐桐的手下。”
墨爷微微摇了摇头，肥硕的脖子上扯出几道肉棱。“我并不想拆穿你。你刚才问我有什么用，我只不过回答了你的问题。我的用处嘛，你也看到了，说大也行、说小也行，我就是搜集情报的，你可以称我情报贩子。”
海卢宏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很想杀了这个墨爷。如果要进攻，从哪个角度比较好？自己的刀需要戳多少下，才能砍断墨爷的颈动脉？墨爷的皮肉太厚了。
要说起这个墨爷，那还是桐桐在监狱里偶然听说的。一个狱友告诉桐桐：想在西凉混生活，需要拜的神很多，不过首先值得一拜的，是墨爷。
墨爷是西凉底层帮派的福音，对于刚刚出道的小团伙，他从来不歧视，只要根据他定的价位，把银子铆足，他会跟任何人做生意。
墨爷就像一只大蜘蛛，趴在自己编织的网上。网络的终端伸到西凉市各个角落，哪里有风吹草动，都能迅速反馈到他的信息中心。而那个信息中心，其实就是他的脑子。
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判断力。
只有钱和美女能刺激他的脑细胞。据说他常常和很多女人一起玩耍，同时分析情报。他有特殊的直觉——甚至有人说，他的直觉是身边那些女人感染的，他与她们阴阳交合的时候，顺便借用了她们的第六感。
当然这都是传闻。一个神秘的人总会伴随很多浪漫神经的传闻。
直到今天，海卢宏见到墨爷，他才相信有些事绝不是传闻。这个墨爷非同一般。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单独叫进来呢？
海卢宏问：“你为什么让我进来见你？”
“我想确定一件事。”墨爷的手伸进一个女人的两腿之间，又开始搅弄。
“确定什么事？”
“我想让你把衣服脱了。”墨爷轻柔地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六章 燃烧脂肪（1）
海卢宏首先可以确定：墨爷让他脱衣服，并不是要跟他玩断背。
墨爷的性取向很正常。墨爷喜欢的，也是一般男人喜欢的：钱，女色，权力。墨爷的权力来自他的分析力和判断力。
那么墨爷让海卢宏脱衣服，又是想分析什么呢？
海卢宏淡漠地问：“我为什么要脱衣服？”他只在小猫儿面前脱过衣服，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小猫儿看过他的裸体。
“把上衣脱掉。”墨爷耐心地说。
墨爷的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一个女人发出嘻嘻地笑声，伏在墨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墨爷笑着摇摇头：“不，不用脱裤子。”那女人笑的声音更大一些，而且转过脸扫了海卢宏一眼。
海卢宏一动不动地站着，不明白墨爷是在取笑他，还是另有目的。
墨爷还在等待。海卢宏解开了衬衫扣子。他从下面第一个扣子开始解，一直解到下巴，棉布衬衫松开了。
“脱掉。”墨爷有些不耐烦了，“你从来没光过上身吗？”墨爷问。
海卢宏面无表情，两只眼珠越来越暗，灯光投进双眸，被黑雾吸收了，反射出来的只有淡淡一丝寒意。
海卢宏把衬衫脱下来，里面还有一件黑色背心。
墨爷腿上的四个女人都对海卢宏感到好奇，有两个女人在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轻笑。看样子，墨爷对她们特别宠爱，容许他们对自己的客户评头品足。
海卢宏脱掉背心，赤膊站在屋子中间。他的皮肤很白，那是因为常年不晒阳光的原因。不过他的白晰与墨爷的白晰不大一样，墨爷的白肉很有弹性，浑身娇嫩，像女人的Ru房。而海卢宏的白皮肤泛着一种暗灰色的光泽，皮肤很紧，略有胸肌，无论如何不算性感的男人，更像一个文气的书生。
墨爷仔细打量海卢宏，仿佛要看透他的皮肤、一直看到骨头缝、再看到五脏六腑。最终，墨爷将目光集中在海卢宏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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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卢宏的胸口有颗朱砂痣。
…… …… ……
“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墨爷说。
海卢宏笨拙地扭过身子，把赤裸的脊背展现出来。
墨爷看到了，海卢宏的后腰左下侧，还有一颗朱砂痣。
墨爷微微吁了口气，他的判断得到了证实。他说：“石佛，你是屠各人的后代。”
海卢宏僵硬地转回身，望着墨爷。“屠各人？”他木然地问。
“是的，屠各人。”墨爷轻声细语地说，“我猜对了。”
“这就是你的信息？”海卢宏呆板地说。
“我告诉过你，我是西凉的情报中心。我的情报中心就在这里——”墨爷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撒出去的网遍布西凉各个角落，反馈回来的消息到了我脑子里，被我一遍遍扫描过滤。我的脑电波就像一把剃刀，剔除废物，择出有用的，然后整理上架，卖个好价钱。”说到这里，墨爷呵哧呵哧地笑了。直到这时，海卢宏才从墨爷的声音里听出一点苍老的音调。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是另一个墨爷在笑。
海卢宏甚至怀疑，墨爷那肥硕的皮囊中，还裹着一个人。
“石佛，你的祖先是屠各人，”墨爷娓娓道来，“从魏晋南北朝开始，迁往内地的匈奴有了分化，除南匈奴外，分解出另一支活跃的力量，名为‘屠各’。时至今日，‘屠各人’的后裔散落在甘肃、陕西、内蒙和山西一带。匈奴所改的汉姓有刘、贺、呼延、万俟等等。”
海卢宏既听不懂墨爷在说什么，也对“屠各人”的历史毫无兴趣。他需要的是现在。他把衬衫穿好，扣子系得严严实实。
海卢宏说：“既然你对自己的情报很有信心，那我想问一个人，不知你能否解答？”
墨爷推开胸前的女人，语调忽然变得严肃：“你开始和我谈生意了？”
“你让我单独进来，不就是和我谈生意吗？”海卢宏呆板地说。
“你想问谁？”墨爷的眼睛睁开一些。
“小康。”海卢宏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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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燃烧脂肪（2）
墨爷沉思片刻，似乎他的脑子里有很多文件夹，他一个一个打开它们，搜索着。
然后墨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人。”
海卢宏注视着墨爷。“为什么？”
“很简单，西凉有七、八百万人口，如果每个人都让我记住，你当我是电脑啊？”墨爷咧着嘴巴，“对于普通人，我毫无兴趣。”
“小康绝对不是普通人。”海卢宏一字一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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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墨爷打量海卢宏。“可他没有活动痕迹。如果他真是个非凡人物，总该做出一点事情来，就像你一样，袭击青口街元朗的赌场，在赵家门开发区挑起帮派战斗。”
海卢宏明白了，是他的高调宣传引起墨爷的注意，而小康什么都没做，所以在墨爷的情报系统中，小康与其他几百万人一样，被划分到普通人的区域中。
这也不足为奇。
海卢宏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你似乎对我很了解。”他的语调没有一丝情绪。
“怎么？”墨爷问。
“你还知道什么？”海卢宏冷冷盯着墨爷。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家，吉祥胡同39号，那是他和小猫儿生活的地方，不容许任何人干扰破坏。如果这个墨爷触及到吉祥胡同39号，他立刻就会杀掉墨爷！
他想杀人的时候，从来不考虑后果。
为了生存和保护，他不惜代价。
墨爷笑了。“石佛，我只对事件感兴趣，谁搅起的漩涡越大，我便越早知道消息。当然，如果一件事引起我的注意，我也会关注那个人，但我的关注是有限度的。我只对值钱的东西感兴趣，而且我会保留客户的隐私。你放心，我是业内老字号。尽管现在的年轻人，把江湖规矩破坏得乱七八糟，可我们这些老派人物，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墨爷的最后两句话，似乎在讥讽海卢宏。
海卢宏根本就没在乎。他说：“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以前，你凭什么猜测我是屠各人？”
墨爷说：“你做事的方法很像传说中的屠各人。”
“屠各人也杀人吗？”海卢宏问。
“当然。但屠各人是很奇怪的种族。其实他们的萌芽，从汉代便开始了。霍去病率大军征讨匈奴，就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匈奴中的屠各人逐渐分立两派，正派以‘狼’为图腾，邪派以‘蛇’为图腾。”墨爷边说，边观察着海卢宏。
“这么说，我就是邪派了。”海卢宏的语调有一种骄傲。
“可以这么说。你是邪派的代表人物。”墨爷笑了，“有前途。我看好你。”
海卢宏不露声色。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小康。他们都说小康是狼样的男人，莫非……
墨爷继续说：“据野史记载，霍去病征讨匈奴时，有一次被匈奴人设计困在红狐岭，危机重重，命悬一线。但在一个月夜，他被人带出了红狐岭。那也是一个匈奴人。因为只有匈奴人，才能从本族设下的迷局中，带出霍去病。但那人在正史中没有任何记载，霍去病在红狐岭解困的事，史料中也没有痕迹。”墨爷笑了笑，“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匈奴中的屠各人分立两派，势同水火。后世有人猜测，从红狐岭救出霍去病的，便是狼派屠各人。”
“叛徒！”海卢宏从齿缝挤出两个字。
“人间的事，对与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墨爷左臂搂着一个女人，手伸到女人胸前，抚弄那对Ru房。他继续说，“后世有位高人，根据红狐岭事件设计了一个象棋残局，名字就叫‘单骑救主’。据说只有匈奴人能解开那个残局，从棋盘上救出主帅。而外族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