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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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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一天清晨,周宣站在秦雀身后看她对着铜镜梳妆,那铜镜模糊得照得人脸变形,周宣对着铜镜半恼道:“这是我那美貌地雀儿吗,这镜子简直是糟蹋人!”

秦雀嫣然一笑,说:“这镜子用久了。等下让人送到磨镜铺去磨亮来。”

周宣想到一事,让人去把阿布叫来,问他能不能制无色透明的琉璃?

阿布说:“无色琉璃难制,还没有人买,五色琉璃更好看。”

周宣喜道:“这么你是能制地了,你找能工巧匠制成薄薄平平的一块无色琉璃,要极平整。一面涂上锡箔和水银,这样可当镜子用。若是制得好,比铜镜鲜明十倍,那将是闺阁必备的妆奁。”

阿布又惊又喜,细问制作琉璃镜的工艺。

周宣说:“具体怎么制我不清楚,我就知道要用极平整的透明琉璃,一面涂水银和锡箔,另一面就可以照人。你回去对那些匠人这么说就行了,多试几次,试一百次、一千次也要给它制出来,这是极赚钱的稀罕物,五彩琉璃别的胡商也有,但这琉璃镜只此一家,明年你随我入京,就要凭这琉璃镜叩开两京人地钱袋。”

阿布急急回去。聚集琉璃作坊的能工巧匠,琢磨这琉璃镜地事,限定时日,要在两个月内制出第一面琉璃镜,开出巨额赏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琉璃匠没日没夜玩命般研制……

为了三痴能代替傅延年出征明年元宵十大都护府棋战之事,周宣带着三痴先去找到傅延年,让三痴和傅延年对弈一局,杀得傅延年大败,然后送上一百两银子,说明来意。

傅延年敌不过周府的一个家奴,满面羞惭,说:“在下全听徐大人差遣,周公子只要说服了徐大人,在下敢不遵命。”

周宣就去见徐刺史。徐刺史并不知周宣嘴里说的老三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三痴。笑道:“徐某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此事如今不由徐某管。周公子得去问都护府范判官。”

范判官却知道周宣手下这个剑奴就是游侠三痴,为难道:“这个这个,事关重大,周公子还是亲自去问都护大人吧。”

林岱倒是很开通,说:“既然宣侄一意要三痴参加棋战,伯父就答应你,这数月来三痴已然凶性尽敛,宣侄虽不是高僧,却有点化凶顽的智慧,呵呵,难能可贵啊。”

周宣笑道:“伯父大人,小侄还有一事相求,小侄上次与秦雀成婚,颇为草草,本月二十二日小侄要与苏纫针小姐成亲,秦雀也要重新拜堂,小侄在唐国并无其他亲人,只有林伯父一直爱护小侄,所以小侄想成婚之日,伯父大人作为小侄一方的长辈参加,不知伯父大人可肯答允?”

林岱捋须而笑:“这是宣侄地大喜事,伯父怎能不参加,哈哈。”

……

十月十九日,周宣再次带着纫针去幕阜村,这回和上次大不相同,车马煊赫,婢仆数十,来到幕阜村,每个村民都送上一份礼物,那些村民见纫针这么阔气,一个个眼露羡慕之色,不住口夸纫针美貌贤惠,他们自小就看出纫针是富贵命。

纫针表面上端庄矜持,心里极是快慰,这才是衣锦回乡的感觉,与上次回来那惨戚的样子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到父母兄长墓前,两个多月前的那寒酸的黄土小坟茔不见了,代之以三座典雅庄重的大墓,墓前雕有石兽把守,非常气派。

这是周宣半月前派工匠来修整的,三日前还请了能仁寺的和尚做功德法事,超渡亡魂,纫针并不知道这事,这时才听说,感激得眼泪涟涟,叫声:“夫君……”挽着周宣地手臂,把头靠在他肩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周宣伸手轻刮她脸颊上的泪珠,说:“针儿,不要哭,我们今天来是告诉你父母和兄长,苏纫针要结婚了,她要嫁给周宣这个男子,她会快乐一辈子的。”

纫针使劲点头,摸出丝帕拭干眼泪,绽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拉着周宣的手,两个人一起跪在墓前,纫针祝祷说:“爹、娘、哥哥,针儿和夫君周宣来给你们修整墓穴,再有三日,就是针儿的大婚之期了,求爹、娘、哥哥在天之灵,保佑夫君一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周宣祝祷说:“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纫针大哥,一起保佑针儿喜欢小婿一辈子,并早生贵子。”

纫针忍不住“格”地一笑,含情脉脉望着周宣,想说句什么,却欢喜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第043章 月下玉人吹箫

九月初在洪州时,周宣对陈济随口说起十月底要再娶一位平妻,当时并没有确定时日,也未邀请陈济,没想到陈济十月初派了一位仆人来问讯,得知婚期是本月二十三日,陈济便与表亲孙氏兄弟带着七、八位僮仆二十日上午从洪州启程,于二十二日午后赶到江州。

周宣大喜,安排陈济与孙氏兄弟在第二进客房居住,与三痴、四痴下棋论茶、听蕊初、小颦调丝弄曲、看窈窕舞妓奇装艳服袅娜行……

孙氏兄弟问:“周兄,蹴鞠圆社组建得如何了?我们两兄弟一直等你的消息呢。”

周宣摇头道:“江州这边没有蹴鞠的风气,整个江州都没有一个圆社,我组建起来也找不到对手,要组圆社就要进京,那里圆社肯定多。”

孙氏兄弟说:“对,东都、西都大大小小圆社百余家,要想在蹴鞠界一展宏图,就得入京。”

周宣说:“我有意把‘超级秋战堂’和‘云裳女装’往两京发展,圆社到京都立足稳固后再组建起来,两位孙兄到时来助我一臂之力。”

孙战、孙胜兄弟都是极贪玩的,喜道:“甚好,我兄弟二人早就想去京城了,那里人物风流,繁华鼎盛,各种杂戏玩乐花样繁多,强似洪州百倍。”

陈济问:“不知周兄明年何时进京?”

周宣说:“都护府范判官说必须在明年元宵节的前两日赶到西都金陵,从江州到金陵一千六百里水路。即便是顺流东下,行船也需要八、九日,所以正月初三就要出发。”

陈济摇头说:“那小弟不能与周兄同行了,小弟要过了初六才能动身,因为初六是我一位姑母地六十大寿。”

周宣道:“济兄的姑母也是我周宣的姑母,只是我不能亲自前去贺寿了,我置一份礼物。济兄帮我带去,等我从京都回来再到洪州去向她老人家磕头。”

说起魏觉派人追杀周宣之事。陈济道:“林黑山林守备那日到我府上拜会我父亲,说起你路上遇险之事,真把小弟惊出一身冷汗,后悔没派人护送你,且幸尊介武艺高强,不然的话小弟会痛悔终生。”

孙战笑道:“周兄是那么容易被魏觉暗算的人吗!那魏觉自从被周兄带走了小颦姑娘,整个人就象霜打了一样。在洪州士流当中也无颜见人了,月初灰溜溜去了东都广陵。”

周宣想起徐刺史见到都护府的范判官都要毕恭毕敬,便问:“济兄,镇南节度使魏博会不会因为你与小弟交好而对刺史府横加刁难?”

陈济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刺史见节度使,那真和见皇帝没多少区别,节度使要罢免刺史也是很容易地事,只需上书禀奏即可,皇帝就会把那刺史调离的……”

孙胜笑着插嘴说:“魏博想要为难我姨父。那他得掂量掂量,我姨父地长兄,也就是济哥的大伯是兵部侍郎,魏博除非想造反,否则岂敢得罪!”

周宣心道:“好家伙,兵部侍郎就是国防部掌实权的副部长呀。难怪陈济在洪州敢和魏觉分庭抗礼!”说:“原来济兄的大伯在京城,那小弟是要去拜见的。”

陈济道:“本来小弟是要和周兄一起入京的,现今要延迟数日,那小弟就修书一封,到时周兄带去见我大伯就是了。”

这日傍晚,周府内外一阵忙乱,秦博士夫妇带着秦雀、纫针都搬回了九莲坊老宅,准备明日周宣上门迎娶。

周宣这新郎官倒是清闲,一切迎亲事宜自有范判官派人筹备,周宣优哉悠哉与陈济、孙氏兄弟在夜色下先出北门去“超级秋战堂”。陈济三人亲切看望了老朋友“摸不得”。

这时的“摸不得”已经英雄迟暮了。没有了一个多月前在洪州勇挫群虫夺冠地威风,饭须耷拉着。背壳失去了光泽,那对曾让群虫心惊胆战的白里带红的大牙也合不拢了。

汤小三伤心道:“老四先生说,‘摸不得’活得过小雪,活不过大雪,小雪已过,大雪也只差十日了。”

前三日“小将张苞”死了,汤小三、胡统都很难过,“小将张苞”永远是“超级秋战堂”第一功臣,虽然当初的大敌老四先生现在也成了“超级秋战堂”的人。

少年重情义,心软,周宣安慰道:“不要难过,虫有虫命,‘摸不得’也算是风光一辈子了,等它寿终正寝,我们一起为它送行。”

一伙人又回城去金风坊看“云裳女装”。

“云裳女装”现在已经拥有四十名裁缝,周宣还从先前那十名舞妓当中选了四位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舞妓,每人花五百两银子买下作为“云裳女装”的常驻模特。

这四名舞妓体态妖娆、年轻貌美,是江州最红的舞妓,本来五百两银子一个是绝对买不下来地,但这四名舞妓哭着喊着要到周府来,老鸨不放她们就绝食相抗,周宣感于她们的挚诚,许诺她们只要为“云裳女装”表演三年以上就还她们自由之身,嫁人、远行都可以,虽然不能脱乐籍,但只要主人放任她们,那她们就是自由的。

周宣说这话时,那四名舞妓四双美眸一齐盯着他,一个个眼神火热,娇声道:“贱妾愿终身侍奉公子,只盼人老珠黄时不至于至于流离失所就好。”

周宣看着四位舞妓诱惑的眼神,心里有点惧:“这要是一起上,哥们吃得消乎?”

陈济、孙氏兄弟见到“云裳女装”的新式衣裙,赞叹不已,说:“洪州人一向认为江州人鄙俗,有乡村气,现如今江州有了周兄,这就要倒过来了,我们洪州人要对江州人羡慕不已了。”

陈济、孙战都已成婚,周宣就让他们两个各挑选数套衣裙回去送给各自的爱妻。

回到周府,夜已深,周宣叮嘱仆役好生侍候客人歇息,他独自进内院去。

第三进,空无一人,岳父、岳母、晓笛都回朱雀坊去了。

第四进,只有一人,是小茴香,秦雀特意留下服侍他地,因为小梅、小菊她们都不在,小茴香好无聊,已经睡着了。

半轮残月这时才升起来,在庭院中铺下一层寒霜色,十月下句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冷了。

周宣搔首踯躅,他一向热闹惯了,大婚前夜这么冷清让他倍感寂寞,一想到明晚此时就可以双姝入怀,心里又是火热,忽而寂寞,忽而火热,好比冰火九重天,弄得一颗心浮浮不定。

一缕箫音宛转而起,在如霜的月色下沁人心肺。

“是小颦在吹箫。”周宣朝第五进院落走去。

月色明暗,光影参差,羊小颦跪坐在院中一丛花树下,执一管紫竹箫,呜呜吹奏,看到周宣走进来也没有停止吹奏。

周宣跪坐在她身边,看着羊小颦细腰鹅黄色的卡带系着蜜色金线六幅裙,上身是粉色团花交领衫襦,窄袖裸露纤细的手腕,手指修长,在洞箫孔上伸缩按捺,灵活得象小精灵在舞蹈。

一曲吹罢,羊小颦这才抬眼看着周宣,一点嘴唇因吹箫而濡湿,显得无比诱人。

月光在这绝美少女的脸颊上、手腕上、手指是镀了一层冷釉,如极品青瓷一般有光泽。

周宣张开手掌包住羊小颦的小手,觉得少女的手象冰雕的,低声问:“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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