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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传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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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扭成一团。山冲传出恐怖的吼叫:“妈的不要命了——朝死里打!”扭打中当当当的火舌射得乱窜。

  见同伙子弹打光,对面山兵从地上跃起,冲上来就势几枪托将他打趴。同伙腾出手,报复的枪托如雨点砸下,“妈的——打死他!”他被打得满地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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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枪托像打在面粉袋上,他满脸淌血,软塌塌的一声不哼。同伙骇叫:“别打了!这犟驴……”山兵喘着粗气,用手试他的鼻息,吓得倒退:“这人死了——快走!”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天涯沦落(8)
在山坳不知躺过多长时间,直到被暴雨淋醒。他嗓子焦渴得冒烟,浑身骨头断了的痛,翕开嘴吸着雨水。缅北的原始森林,天晴一阵雨一阵的,不一会暴雨随风飘过山去。雨后云开,射出耀眼的阳光。他慢慢翕开眼,估计是中午时分;手缓缓探进口袋,结果令人欣慰——钱还在!时间就是生命,脑海闪现他的“罂粟花”生命垂危,在痛苦的呻吟!他焦急万分,艰难爬起,杵着棍朝密###踉跄走去。

  想不到他奇迹般地爬过那座山梁!回望巍峨的帕敢山,气势磅礴云飞雾度;密###城历历在目,城市街道俨然,到处是英国式的建筑,白色的小洋楼、肃穆的教堂;还有耀眼的白铁皮屋顶、古朴的木楼……他庆幸死里逃生,拖着艰难的步子下山,走进街道寻找药店。

  药店老板是印度人,腰扎蓝格波索,见他杵着棍一身疲惫、满脸血痕,吃惊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听得懂英语,有气无力讲完经过,并开出药方,问能否帮忙雇辆车?老板深表同情,瞥眼处方感到惊讶:“原来先生是医生?”他点点头,将钱付清。碰见同仁,老板十分激动,高声叫来伙计:“快开车送这位先生回家!”递上包好的药一直送他出门,“先生救人要紧,我们来日方长!”这时车嘎地停在街面,载上他快速驶出密###城。

  轿车在盘山路上风驰电掣般奔驰。他归心似箭,仿佛进入时光隧道,听到死神的足音,在向阿香步步紧逼——高烧不退、严重脱水、并发症恶化,其生命像被狂风吹曳的油灯!

  天幕渐渐黑沉,时间变得太漫长了!他心急如焚地催促。司机已经将油门踩到底。一旦格莫村庄闪现,他眼睛蓦地一亮,指着黄阿妈的木楼惊呼:“快停在那里!”

  不待车停稳,他打开车门提上药袋高喊:“阿香——你阿哥回来啦!”

  没有回音!他艰难爬上楼訇地撞开门,脑袋嗡地一声——房内空空如也,床上没有阿香,铺盖已经卷走!刁蛮自诩老娘的阿香,其音容笑貌、婷婷嬝嬝的傣族笼基、精美刺绣的旅行包……都化作了梦幻飘逝!难道阿香被家人接走?他不知自己昏死了几天,难道她……

  他一下跌进无底深渊,顿时如乱箭穿心,茫然地喊叫:“阿香——你在哪里——”

  蓦然间,他发现黄阿妈站在楼梯口,用陌生的眼光望着他。他感觉她眼里有种阴森恐怖的寒意,于是怯怯地问:“阿妈——阿香呢?她到底咋个啦?您快告诉我呀?”

  过了半天,黄阿妈冷冰冰地说:“阿香望眼欲穿,盼你买药救命……她实在等不及,昨天走了,上路前眼瞪得吓人,不肯闭……医生,你咋个现在才回嘛?”

  啊——阿香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手中的药瓶啪地坠落——瓶破浆溅!顿时掩面凄声痛哭:“我已经两次死里逃生,苍天啦——咋要这样惩罚我!”转身下楼,“我要去孟芒镇救阿香,她是不会死的!”

  走出大院,黄阿妈从后撵来,喊他站住:“阿香交给你的两件赌石呢?”他看着两只空手泪流满面,“阿妈,我被山兵打得昏死……”

  “晓不晓得你买药走了几天——七天啦!还有哪样好怀疑的!”黄阿妈痛心疾首:“我不相信!你说得好轻巧啊——竟将两件稀世珍宝丢了!这你说得过去嘛?又拿哪样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她阿爸阿妈只会怀疑你骗色劫财,故意借买药耽误病情,将阿香害死!”

  这下他吓懵了,一屁股瘫坐在院外的石头上,作为医生他再清楚不过——急性疟疾高烧七天就意味着死亡!阿香是为他私奔才丢命的,他丢掉两件皇冠绿的珍宝,空着两手还有什么脸见她!另外,目前她阿爸阿妈为阿香悲痛欲绝,他上门如何向她家交代?又拿什么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

  见他两眼发呆,黄阿妈唉声叹气的,“如果不指望你买药,阿香也不至于丢命……现在人家为死了女儿悲痛,你还忍心去伤口抹盐?还是另作打算吧?”

  一席话如乱箭穿心,他悲不成声地说:“我咋会昏迷七天不死,却害死了阿香?!她说过,不会丢下我走的,她不会死的……”但现实不容置疑,待他死里逃生回来,他的罂粟花却魂归故里!想到身在异国,没有阿香作伴,这地老天荒,活是如此的沉重……

  黄阿妈无不惋惜地说:“这么好的阿妹是无价宝啊!眼光短浅,为两件赌石失去太不值得……见不了阿香,打算今后咋个整?难道没有话留下,不需要我帮你转告她家?”

  有什么好解释的,丢掉赌石他回不了孟芒镇!他抬起残留血痕的脸,含泪摇了摇头。望着群山肃穆,殒星曳空,他长叹一气,终究是人去楼空、曲终落幕。烦乱的思绪,如水的月光,场面亦真亦幻,他泪流满面沉浸其中,那是一场落花缤纷的梦——

  孟芒镇漫山遍野的罂粟花,争奇斗艳含笑怒放。而他的罂粟花——阿香,唱着悠扬的情歌从中走出,甩着柳鞭朝他吊儿郎一笑,渐渐隐入花丛中……木楼月下娓娓私语,山风凉爽,群山也有情……格莫村庄沐浴,阿香自解笼基,回眸风情万钟……还有客栈春梦,与他相拥去天国……骤然一阵山雨,风刮过处,“翡翠之路”,却是长亭慢板、阳关三叠……

  他抹去泪水,紧捏阿香留给他的信物,缓缓起身:“这伤痛我至死都忘不了,今生只有与这玉佛做伴……谢谢阿妈对我俩的关照……”然后,留念地望了眼楼上的那间房——有着美好回忆的温馨地。

  黄阿妈见他伤心离去,于心不忍,追出院门喊:“这么晚了,山林里到处是毒蛇猛兽,你明早再走嘛?可千万别干傻事呀?若去场口一定给个回信——”

  他回眸望了黄阿妈一眼,转身走进夜幕,朝密###的大马坎场口走去。书包网 
斜阳十里(1)
早上石头没解两箩筐,邻近洞子的两位年轻华侨找上门,后面簇拥着玉石商,拿来一件半山半水的赌石。两人是新手,好不容易合股买到这件石头;一个坚持要擦,一个要就这样卖,怕擦垮了亏不起。为此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得不可开交,只好抱着石头来求段爷。

  慕云停下电锯瞟了一眼,石头是黄沙皮,有一指宽的蟒带和几团松花,就这样卖太可惜了。段爷拿在手里掂量,乜斜着眼说:“倒手卖不了几个钱的,切——只有切才能赚大钱!”

  两人一听吓得马上意见统一——“不行不行,绝对切不得!”七十万缅币的货啊,而且借的是高利贷!石头切垮相当于一锯切掉他们的命根子!

  “那你们拿来搞哪样名堂!”段爷急了,一个劲地怂恿,“不切,至少要擦吧,不然你们买哪样赌石嘛?有几十万不赚,那才是大憨包呢!”其中年轻的伙计像屙胧滴血的痛苦不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段爷抱着石头打量对方:“你如果不同意擦,这股份就让给我。”

  这伙计一听神经失常,一会说退股,一会说休想;翻来覆去地变,哭丧着脸问年长的同伙:“我们像寻宝的才买到这石头,你就不能表态,擦垮了咋个办嘛?”



  “你问我我问谁呀!当初悔不该听你买这石头的,害得我成天提心吊胆,整晚上睡不着觉!”年长的伙计焦头烂额,“我被石头整得受不了了,只有交给段爷断生死、求解脱,擦!”

  “我垮不起!”年轻伙计决定退出,要段爷把本钱给他:“赚这种钱我心脏受不了!”

  这下段爷来了劲,迫不及待的按下开关:“先欠着,擦涨了跑不了!”

  年轻伙计吓得惊叫“这是哪样话!”没来得及拦,段爷的电动砂轮擦上了石头,像擦到他心尖的一蹦:“段爷——我的钱呢!”石头已经擦了,哭也没有用,“您咋能这样——擦垮了您会要我命的!”

  “垮不了!”段爷一脸老气:“擦不出绿我赔你三倍的钱!”拿起电动砂轮一阵猛擦。在场人惊叫——涨了!现出一团水汪汪的翠绿!

  当场有玉石商喊:“不要擦了——九十万九十万!”段爷不卖,叫来慕云,指点他照着蟒带擦,又擦出火柴签长的绿。接着有人吼价一百万。段爷还是不卖。慕云将两处绿推成筷子长、两指宽。

  合股的伙计兴奋得大叫:“擦擦擦!不——还是听段爷的——切了赚大钱!”

  段爷乜斜怪眼盯着他:“当真不怕死?!”合股伙计一听脸唰地惨白,吓得大气不敢出。

  “不表态就是同意,锯子一响反悔也没用!”段爷抱起石头上锯台,指点部位要慕云挨着边切。合股伙计浑身开始筛糠,眼睛彪圆盯住石头:几锯过后,呀地像锯到他骨头的跳起——切出三指宽的绿!最后有人强行抱过石头,甩下三百万买走。

  两人当场分账,合股伙计瞪着钱嘿嘿嘿地傻笑:“这该不是做梦吧?咋眨眼发大财了!”

  段爷净赚一百多万,数了三十五万作为退股钱。这伙计像拿着一块烧红的铁,双手捧着钱直哆嗦,一脸哭兮兮的出门。段爷也不挽留,送出门舒展着核桃脸说:“以后再有好石头拿给我看。”

  段爷这招真灵,当天把大马坎场口搅得热闹起来。其实并非人们手里没好货,是怕卖不出好价钱。有钱赚谁还怕死,不冒风险天上哪会掉银子!顿时上到玉石商,下至挖洞子的,像雄纠纠气昂昂上战场的,抱着石头找上门,争相给段爷看。想不到一下招来这么多敢死队!段爷抓到石头心就发痒,极力怂恿或擦或切,只要人家一犹豫,他抱上锯台高喊“慕云过来!”

  由此一炮走红,每天解石棚像华侨俱乐部,看石头、谈交易,比集贸市场还热闹。赌涨了的抱着钱直哆嗦,大发感慨如何独具慧眼,如何石头夜晚托梦发财,牛皮像北风吹得夜壶叫。赌垮了的像死了男人的寡妇,一张马脸,要哭不得嘴瘪的。然而越是大起大落,场面越刺激,就越能造出一批红眼赌徒。

  慕云在场一言不发,总是冷眼旁观,对段爷赌输赌赢不在意,只关心轮到他动手擦石头或切石头。一旦操作完毕,他就悄然退出。从人家谈价、看石头,到动手擦、切,整个过程他受益匪浅。经段爷指点,精明的他又窥到其它奇门玄道;并从实际操作中悟出经验,修炼出穿透宝物的眼力。
斜阳十里(2)
没过几天,金老板的大儿子实在憋不住了,像守不住寡的抱着件水石跑来凑热闹,求段爷给他指点迷津。石头有一指宽的蟒带,黄梨皮,白盐沙,即石头翻的沙像细盐粒。

  金老大瞅着石头犯愁:“本来有团艳绿的松花,擦着擦着不见了,这可咋个整啦?”

  段爷掂量了下石头,抬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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