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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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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当人们对现实中自己的生活状态失去定义时,除了参照自身环境里不同于自己的人们的状态之外,更多的是依靠信仰和从前类似自己的先人那里得知,怎样的状态才能拥有明确的生活态度。一首古老的歌谣里诉说的情绪或许能够如实的告知那些当时的态度。这是一个经过锤炼的经验。一旦失去了这些经验,也许人类真的无从谈起如何向前发展了。尤其是当你面对后人时。
  乌兰的状态恐怕绝不是在短期内能够调整妥当的。她到达乃林郭勒河下游哈森家的时候,不得不叫醒独自在家陪伴阿妈的哈斯乌拉。阿妈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就去给乌兰煮了一碗羊肉面。
  哈斯乌拉添加了包里的炭火坐在一旁看着乌兰,他告知她阿爸和哈斯巴根已经在几天前前往乃林郭勒河上游呼日郭勒金那一带,去寻找额尔德木图爷爷和哈森了。乌兰同样是自幼在草原上长大的,她知道阿鲁斯和哈斯巴根现在前往呼日郭勒金那一带去将意味着什么。
  深冬的大雪覆盖了那片草原纵深之处的所有草兀,如果站在很远很远的至高点放眼望去,那些连绵起伏的草兀犹如被瞬间冻结凝固的白色惊涛骇浪,有风的时候,就像在那波浪上弥漫着一层无常移动的雾气。由于地势复杂的结构,风没有固定的方向。大大小小的草兀在一场大雪后就变成了形状极为相似的雪兀,人们无法辨别其中某一片坡地的征状。
  实际上,乌兰还从来没有到乃林郭勒河上游的那片呼日郭勒金去过。那里的情形远远超出乌兰的想象。在那里,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地理特征。即便是严格贴着河湾上去,在这个季节即使最优秀的牧马人也经常会失去方向感。只有在夏季经常往来于这条路,熟悉每一道河湾的牧人,才有能力在隆冬季节清楚那里的去处。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熟悉那一带的老牧人们相继离开了人世。年轻人很少从此经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在额尔德木图老人心底,那里才成为了真正的呼日郭勒金。他知道,无论在什么时代和什么季节,的确只有狼才不会在此迷失方向。

呼麦  十八(2)
几天前,阿鲁斯很早就让哈斯巴根陪同自己上路了。哈斯巴根已经备好了五匹马,他知道,在这个季节走这样一条路不多备上几匹马是不现实的。原本两人各自多备一匹马就足以安全了,但是哈斯巴根曾经听到老人们讲蒙古人以三、五、七、九等单数为吉利,自己便按照那习惯多牵了一匹马图个吉祥。为了防备起大风马匹万一走丢以及迷路耽搁时间,他还带上了哥哥哈森给他的套马杆,并在那些备用的马匹身上绑好装着肉干儿、奶渣子、焙子饼的羊皮褡裢,那支裹紧小棉毯盛满热茶的大暖壶挂在自己腿下的鞍褥一旁,他担心挂在其他马匹身上会被碰碎。阿鲁斯看到儿子准备得一切都有条有理,心下很满意。天刚蒙蒙亮,一老一少两个人快马而去。
  阿鲁斯与哈斯巴根出发的当天上午,几天来经常光顾的盟公路局的皮卡工具车又停在了他家的蒙古包前。车上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和前两天一样,在阿鲁斯家的包里喝到了有盐的热热的砖茶。
  蒙古族是忌讳把没有盐的茶给客人喝的。车上的人得知阿鲁斯一早就出发往乃林郭勒河上游去了感到有点遗憾。他们本想请阿鲁斯一同上路,这样可以了解一些具体和实际的地理情况,以便完成勘测工作。他们说勘测工作一完,就要向自治区有关部门提交土质报告,因为区里下达了延长这里的公路的任务。
  哈斯乌拉听着那人说得要修路,心里很高兴。因为那人说一等路修完,牧区的羊往外运输就方便多了,那样一来,成本低了,牧民就富了。孩子们上学也方便了。
  按照路程计算,就算是大雪之后路不好走,当天晚上天黑之前阿鲁斯和哈斯巴根也应该到达额尔德木图爷爷的蒙古包。可是偏偏担心什么就遇到什么,两个人五匹马一直沿着乃林郭勒河上去,足足一天时间也没有发现蒙古包的影子。阿鲁斯感觉是已经走过了,哈斯巴根则认为还没有到。
  更让人担心的事发生了,就在两个人刚刚下马在一个低洼处喝了几口茶吃了点东西后,大风突然而至。那风来得没有任何前兆。阿鲁斯让哈斯巴根一同赶快上马,必须寻找一个避风的去处。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尽管父子两人都穿着足够的冬衣,却依然感到风在刺透袍子直抵胸窝子。
  天色越来越黑,两个人由于四处寻找可以避风的地方,导致方向更加含糊了。避风的雪窝子找到了,可四处没有任何可以生火的材料,他们便不能停留,必须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爷爷的蒙古包。事后才知道,他们避风的那个雪窝子距离额尔德木图的蒙古包其实只有四五里路了。就是当时迷了路,否则在马上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了。
  那天的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刮就是几天,奇怪的是,天还没有黑透,风就已经停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哈斯巴根暗自庆幸地看着天边升起了月亮。阿爸则催促着:“我看咱们还是得抓紧时间。我咋记得上次送爷爷来没有这么远,咱们往回找找吧。”
  哈斯巴根一直坚持着他的看法:“阿爸,没错,您咋不信我,真的还要往前,我上次来时记得路呢。我骑得也是这马,就觉得应该不远了,还没到。”
  “那时候可还没下大雪孩子,你真吃得准?”阿鲁斯四处巡视着在问哈斯巴根。
  哈斯巴根有点迟疑:“阿爸,不过我上次来是夜里走的,现在您一问,我还真有点……”

呼麦  十八(3)
“是啊孩子,当年走这边的人也不是一次就记住这路的,冬天来这儿的人更少。听我的,咱们稍微往回走走,看看再说吧,你冷不?”阿鲁斯说话时眼睛还在看着哈斯巴根说的前面的方向。
  哈斯巴根在马上揣着袖子,腋下夹着套马杆。听到阿爸问,马上从袖子里抽出手握着杆子:“不冷阿爸,那,那就听您的,走。”说完他双腿一磕,带转缰绳。他的马长鸣了一声。
  这一声马的嘶鸣,让阿鲁斯突然注意到,哈斯巴根身后原本跟着的三匹马只剩下了两匹。凭阿鲁斯在草原一生的经验,他强烈的感到一种不详。但他还是镇静的看着哈斯巴根问:“孩子,你回头看,马少了一个。”说着阿鲁斯催马往稍高的地带而去:“来,跟着我孩子。”
  哈斯巴根回头看到身后的马真的少了一匹,马上一脸羞涩的跟在阿爸后面上了坡子。他发现少的那匹马正是驮着他们装食物的羊皮褡裢的那匹。
  阿鲁斯之所以催马到坡子上,一来是利用有利的地势试图发现丢失的马的去向,二来,他冥冥中感到来自这冰野某处的危险可能就在身边,只有在高处才能发现那危险并与其对抗。那危险十之*是这草原上的强者──狼!
  如今的草原实际上已经很少再能看到狼了。随着人们几个时期狂风一样地捕杀围猎,并不像城里人想象的那样,可以随处看到草原狼了。尽管在上世纪末国家出台了对野生动物进行拯救的政策,但除了像呼日郭勒金这一带人迹罕至的地区还能偶尔见到少量的狼群,其他的牧场十几年来没有发现过它们了。这其中根本的原因在于:从人类成为世界主人的那个纪元至今,在面对生存需要所表现出的残忍面前,人与狼始终相形见绌。并且人最终胜出了。
  阿鲁斯的想法得到了应验。
  当哈斯巴根跟随着父亲来到那个最高的雪坡上时,他一眼看到那匹丢掉的马在朝西北方向拼命狂奔。由于草场上盖满白雪,哈斯巴根可以清楚的看见就在那马后方不到三十步的地方,一个灰黑的影子正在穷追不放。
  是的,是狼。
  这个景象使刚刚成为了牧马人的哈斯巴根火冒三丈,他心里在想:本来自己放马圆满而归,出去近一个月回来马群连根鬃毛都没缺,好容易大伙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如今却在阿爸眼皮底下丢了马,并且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这脸往哪里放?他恨不得扒开一个大雪坑把头埋进去。
  想到这儿,哈斯巴根大喊了一声:“阿爸,您在这儿哪都别去,看着那两个,等等我。”说完不顾阿爸的阻拦,挥着套马杆打马飞奔而去。
  阿鲁斯没有喝住儿子。他知道那马一定是在刚才起风时被狼劫去的。当时只想着寻找避风港,这一带又多年没有见过狼了,于是疏忽了。眼下他看着儿子奔去的背影,知道这孩子的心思。
  他感叹着,在这片风云漂泊的大草原上,当儿子离开父亲独自驰骋在天地之间的时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蒙古儿子。他也本想协同儿子去驱赶那狼追回自家的马,但又怕追岔了路更加麻烦,另外,领着余下的两匹马根本跑不快。于是阿鲁斯只有选择在原地等了。
  一转眼哈斯巴根下了大坡子不见了,阿鲁斯向远处遥望,那被狼追的马也从视线里消失了。虽然月光把这片草原照得通亮,但还是看不见哈斯巴根与马以及狼的影子。阿鲁斯在感叹自己:“唉,我也老了!”

呼麦  十八(4)
一开始,阿鲁斯还能隐隐约约地感到前方有马蹄的震动,不一会功夫,月下这片冰雪旷野便宁静得使人毛孔悚然。阿鲁斯下了马,抬头望着夜空,星光和月亮告诉他明天将是个晴朗的天气。突然间,他心头涌起一个念头,要是哈斯巴根遇到了狼群怎么办?他打了一个寒战,手不由自主地摸向挂在鞍子一侧的马棒。
  很长时间过去了,哈斯巴根还没有回来。
  乌兰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公路局的皮卡工具车又来了。车上的一位蒙古族勘测员一眼认出了这位“草原歌后”。小伙子二十多岁,是从西安读大学毕业后被分配来锡盟公路局的本科生。他听说乌兰正在为如何前往呼日郭勒金那边去束手无策,便和车上的其他两个人商量:“我看今天咱们上去吧,让那丫头带路,正好也把她送过去,刚才和她说话,她说正在着急上去找她爷爷,你们说呢?”
  另外两个人稍微考虑一下,同意了小伙子的建议。
  哈斯乌拉怕姐姐劳累,一个劲儿劝说乌兰在家里等,等阿爸回来再说。乌兰心下着急见到爷爷和哈森,没有听从哈斯乌拉的话,收拾了一下就上了皮卡工具车。
  在路上,三人得知乌兰也没有去过那边。但这没有使他们改变计划。那个蒙古族小伙子一直在和乌兰交谈。他试图从乌兰那里了解一些北京的情况,说自己过两年还想接着读研究生,打算工作两年积累一些基础。可是乌兰没能给他介绍北京的事,只是说北京人太多了。乌兰望着窗外总是心不在焉。小伙子发现了她情绪不太对头,不再谈论北京的话题了。
  开车的司机总是向乌兰打听这一带每年冬季的雪情,乌兰没有作声。另外那个勘测人员说:“别问了,你没听明白吗?人家一直在城里,是咱们内蒙的歌星,好几年没回来了,咋会知道这一带的事,人家是来探亲的。”
  乌兰听到这一番话,把头扭回车里开口了:“我不是啥明星,也不是来探亲的,我家就在这儿。”说完脸有转向车外。
  外面是陌生的雪原,她甚至不知道车的方向是否正确,任由这辆汽车在茫茫的冰雪草原上摇摆颠簸着驶向前方。不管那里是不是乃林郭勒河上游额尔德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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