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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我的痛我的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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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看见他侧过身,偷偷流泪了。这是护士后来告诉我的。
  马龙每天都来诊所。他想知道我给夏安喂奶的时间,以便在那时和我们在一起。他说他觉得一个给孩子喂奶的妈妈很美。在他逝世以后,我从他的遗物里发现了好几张我和夏安在喂奶时睡着的相片。我忍不住想笑。这个马龙!他等到我睡着以后才会拿出照相机,好像给我们照相是一种脆弱或者爱意的表示,而他自己永远也不会说我爱你……但他很喜欢让朋友们为我们拍照,他怀里抱着女儿。甚至有一天,她在他的白色裤子上撒了尿,这让他大笑,让人给裤子上的尿渍照了张相片。
  我们愉快地回到家。马龙似乎并不急于离开。我们之间似乎从未有过如此的和谐。难道是这第二个孩子让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吗?马龙比以前更亲近特赫图,他就快满七岁了。他总是乐于陪儿子散步,戴上潜水面具看潟湖里的鱼,还有拍照。后来,马龙送给他好几架照相机。也正是在这段时间,特赫图喜欢上了电视上的李小龙,并开始模仿他。没有什么能比看着他的儿子更让他开心的事了,我在夏安的房间里也能听到他开心的大笑声。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10(2)
在夏安出生的第十天,天气预报通知一场龙卷风即将来临。今天,当我回想起这件事,我不由地认为这是一个不祥的征兆,让我的内心禁不住颤抖。然而,马龙却喜出望外。他每次都满怀期待地见证一场暴风雨、一场洪水的来临。现在,他像等待一个节日一样等待代号爱玛的龙卷风。幸运的是,龙卷风避开了塔希提,岛上除了一些屋顶被掀翻以外,别无损害。我至今还保留着一张我喜欢的这个时候拍的相片。上面是马龙和特赫图站在海水里,海水由于混合了雨水冲刷来的泥土而呈土色,海面已经升至花园的高度。马龙戴顶帽子,身上臃肿地裹着一块尼龙雨布,他搂着的特赫图只穿着游泳裤,头发湿漉漉的。他们看上去像两个自豪的遇难者,亲身体验了整个事件。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龙很快便去了伦敦。我想他这时正在拍摄电影《贿赂者》。在两三个星期后,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他在信里第一次提到我们在塔希提的生活,信里的话让我颇为感动。
  我亲爱的铁脑袋:
  我知道,你在收到我的来信之前是不会给我写信的。你太骄傲了,是不是?……我想念你。我无数次地想起我们的家,它让我感到幸福。我觉得你不仅美丽,而且贤惠。……每当我肩上扛着鱼,出海回家,听见你在家里唱歌的时候,我都感觉到幸福……我非常想念我们在那里的生活……
  而我工作,工作,工作。这些只想着工作的波帕人是疯子,而我则是个傻瓜……
  马龙是后来才承认夏安和特赫图的,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随我姓,特里帕亚。而且夏安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她叫塔丽塔,和我的名字一样。
  在她出生后,我们的第一次争吵也正是因她的名字而起。七年前,我给儿子取教名特赫图,和我父亲的名字一样,马龙对此没有异议。所以,我对女儿也如法炮制。在马龙去了伦敦以后,我就自己给她选了教名。
  但是,马龙这次却和上次对待特赫图的态度截然不同。当他得知女儿的洗礼仪式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举行的时候,他立刻就发火了。你为什么没有让我留下来?我愿意留下来的!——马龙,我每次给你讲上帝的时候,你都不屑一顾。你说上帝并不存在。给孩子取教名是件愚蠢的事情,毫无用处……所以,我更愿意你不在这里。他沉默了,接着他说,塔丽塔,不好听。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不愿意我的女儿叫塔丽塔。我回答说谢谢,马龙,谢谢你这么说。我们就这样一直吵到他挂掉电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信里叫我铁脑袋,他大概很惊讶遇见一个和他一样固执的人。
  他又回来了。一天,他说我要去华盛顿参加一个印第安人的会议。你带着孩子陪我去吧。这对只有三四个月大的女儿来说,路途非常遥远。但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马龙。以前,他从不说他要去哪里,而现在他不仅说了,而且还要我们一起去。我知道他正在为让美国承认对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而斗争,但并不清楚他的确切所为。后来,我在他的自传中读到,美国人对印第安人的蔑视让他愤怒不已。其中的一段文字让我更加理解了他为我们的女儿安排的那场怪异的洗礼仪式。这段文字摘录如下:
  美国人对待印第安人问题所表现出来的无知、缺乏同情和理解的态度,让我无言以对。我不理解人们为什么不能认真地对待这个国家是从它的土著居民手里偷来的事实,而成千上万的土著居民死在自己的土地上……
  如果这些人以同样的无知对待纳粹对犹太人的大屠杀,我们会非常惊讶。然而问题一旦涉及到印第安人,我们中的大多数就不会那么认真了。而我认为,对印第安人的屠杀是比犹太人大屠杀更深重的反人类的罪恶,因为它造成了更多的死亡,持续了好几个世纪,在某些方面,至今仍在继续。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飞往华盛顿。在人们等候马龙的地方,我看到了为数众多的印第安人。他们在举行一次盛大的会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这简直不是一个孩子应该待的地方。我的英文根本不足以让我听懂他们的争论。马龙像平常一样一言不发,而我只能怀里抱着小女儿,与他紧紧相随。我感到疲惫不堪,无言以对。
  这天晚上,我们在一个大厅里,围坐在桌旁,像一场晚宴一样。桌子被排成U字形。马龙坐在主持的位置,旁边是印第安人运动的首领。我把孩子始终紧紧地搂在怀里,坐在一旁。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突然,我看见马龙站起身,向我走来。他什么也没说,从我怀中抱起孩子,回到他的座位。但他没有坐下。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用手臂挥动着孩子,我听出他在请求大会同意命名我们的孩子为夏安!他怎么能够不预先告诉我呢?整次旅行,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这个仪式,这个近似祭献的仪式。我们的女儿似乎成了他表达对印第安人友谊的工具,他由此可以被纳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的举动极大地伤害了我。首先,他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然后就这样取消了我为女儿选的名字,把夏安变成一件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第二天早上,我在愤怒之中收拾了行李,带着夏安回塔希提了,同样没有征求马龙的意见。
  这件事为我的幸福生活的梦想投下了阴影。我如此渴望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再发生了:马龙再也不把我抱在怀里了……他乐于分享在普纳奥亚的家庭的幸福,把他的根留在塔希提,然后过塔希提人的生活,但这一切并不能使他摆脱对我的隐密的感受。
  

《马龙我的痛我的爱》10(3)
生活又重新回到特赫图出生后的样子。马龙时而在伦敦,在纽约,时而又在巴黎。如果他突然想见我们,我们就搭第一个航班去找他。每次临行之前都是那么的匆忙,那么的幸福……又是那么的失望!第一天的时候,他对我们兴致勃勃,然后他就一去不回,把我们彻底地忘记。他在做什么?他在见谁?他在拍哪部电影?他从来不说,他从来不讲他自己的事情。
  我更喜欢我们到洛杉矶来见他的时候。他开着他那辆庞大的凌志汽车来机场接我们。他故意化装,以免被狗仔队认出。有时,连我们也认不出他来了。他只有自己向我们走过来打招呼。一天,他为了捉弄我们,故意一动不动。我们在到达大厅里四处寻找。大厅这时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乞丐一样的人睡在长椅上,一顶破旧的帽子遮住了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向他走过去,马龙身上似乎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在吸引着我。那个乞丐突然揭开帽子,露出迷人的微笑……
  他让孩子们坐进汽车之后仍得意洋洋地笑个不停。然后他自己坐在驾驶位上,立刻放进一盘班伯的磁带。他显得很高兴。我的塔希提家……塔丽塔,你是女王……他总是喜欢不停地重复这一句。他还和班伯一起唱一首描写我们家乡天空的歌TereruerahiPapeete(塔希提语)。他第一个跑进家中,然后拿着一个花环等在门口。像在塔希提一样,他为我戴上花环,嘴里说着我的宝贝,欢迎你!然后再次亲吻我们,夏安,特赫图和我。
  他很快就打电话给秘书。他想知道我们究竟几点去见医生,已经预约了很长时间。儿科、口腔科以及眼科……在特赫图三个月大的时候,马龙去过帕皮提的医院。他从此只让我们看洛杉矶的美国医生。塔希提人都是胖子,牙齿也不好,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成为胖子……我们不能吃糖,糖果,面包,只能吃一些面条和玉米片。我们不能喝汽水,只能喝牛奶。特赫图那时正在掉牙齿,马龙非常生气:我不允许你去中国人那里买糖吃,特赫图,不允许!——马龙,那是乳牙,和吃糖没有关系。——但他还是去中国人的商店,对吗?——我怎么管得住呢?你知道中国人的商店就在街对面……而特赫图才不管马龙是否生气呢。他记得他的爸爸一走进巴黎佛什大街的家中,发现桌子上有面包,就把面包扔出窗外,就像它是一碰就咬人的海鳝。
  马龙陪我们去看医生,和孩子们呆上三四天,然后就离开了我们。两个月后,他重新出现在普纳奥亚,这次还带着克里斯蒂安和米可。他经常还会带来几个朋友,他乐于向他们展示他的家,分享他在塔希提的生活。而我则洗衣做饭,打扫房间。我还要照料孩子,让他们衣着整洁、刷牙、对爸爸的朋友们有礼貌。
  我在这样的生活中幸福吗?我想我已经心甘情愿地满足于这种爱,不再期待那些马龙无法给予我的东西。我还只有三十岁。如果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会说我作为女人的生命已经结束了。是永远吗?在我的心里,是的。在雅克死后,我不再有另外的憧憬。我并不觉得或有所缺。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全部的希望渐渐地都集中在我的孩子身上。
  我翻开这些年的相册。夏安第一次站在她的保护圈栏杆旁,特赫图扶着她,眼睛笑得都看不见了。夏安面对镜头微笑,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栏杆。在印象中,马龙当时就在我的旁边,女儿正是为了他,为了让他抱她,才努力站了起来。同一天,她穿着睡衣,站在她爸爸的书桌上,更确切地说是站在他的一个公文包上,右手扶着我的手臂,左手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张马龙的相片,我听见她嘴里喊着爸爸!爸爸!这张是马龙照的。
  他还参加了夏安的第一个生日。夏安面前是他送的生日蛋糕,特赫图搂着她,他们的脸颊贴在一起。马龙并不经常出现在相片里。我喜欢一张我们三个人在床上的相片,有马龙、我和小特赫图。马龙留了三天的胡须,头发蓬乱,他的样子像是没睡醒,在赌气。特赫图像天使一样灿烂,用他的小手抚摸马龙蓬乱的头发。而我半睡半醒地趴在他的胸脯上。是艾丽丝为我们照的这张相片。
  还有一张相片,我们四个人照的。夏安和我装扮成塔希提的舞女,头发上带着花朵,笑盈盈的,而特赫图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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