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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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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紧他手掌,轻声:“多谢你如此对我……可,你若是与他对上,你家的名声怎么办,你父母又该如何?他是知州,你就算告上府衙,审理的也是他,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平白惹得一身腥,没讨着好,却将你满门清誉都毁了去。这叫我如何忍心?不如就趁早抽身。”
  我用身子挡住两个丫头的视线,在他掌心里飞速写道:“示弱,告小满,莫回青塘,速至落霞求助。”
  嘴上仍旧不停:“你放心,沈念恩还算顾念旧情,他看在他心上人的份上,并不会如何为难我。顶多,不过是冷言冷语伺候着。”
  我写完就放开他手,又掏出燕飞的闲章塞在他手里:“这原本是你送我的小物件,如今既然要断,自然要断得干净。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些小东西,然而在我这里,总是个念想,不如就还给你。等过个十天半个月,你的气消了再看,望你还能念着我的好。”
  云天握着闲章缩回手:“我省得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但愿那人能够不负你所望。”指叶苏。
  我叹一口气,点点头:“但愿如此。”
  也许,我有些感情用事了。
  对倾羽,我知她能力有限,不过刚刚完婚便要调动将军身边百战的儿郎助我,实是难为她,别人也未见得能够听她调遣,因此我谅解她含恨而去。对云天,我怕他为我付出良多,坏了名声,负了父母,所以我宁愿他不闻不问。唯有对叶苏,虽然我至今仍没有收到他回信,我却仍旧对他万分信任,也相信他有能力,能够带我离开。
  这种倾向不是个好兆头,但我就是相信他,胜过其他人十倍百倍。好像他就是传说中内裤外穿的小超人,无论我从多高的地方掉下去,他总能再最后一刻接住我。
  但是之前,我似乎并没有自由落体过,那么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不知道。也许,我相信他,已经不需要任何客观理由辅助。
  既然现在无法离开,那么我只有避其锋芒,等待时机。
  等待叶苏。
  若三路人马齐聚都不能斗过沈念恩和那个毒蛇一样的沈鸿,我还不如直接拜了山头,请他们开辟新航向,乘着那传说中的五月花号驶向光明的新大陆,成为新一代的开山怪。
  正事交代完,我们再东拉西扯了几句我也舍不得你只是命运使然左边是我的爱右面也是我的爱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这样肉麻的话,云天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他的身影刚刚消失不见,两个口香糖一样的丫鬟便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我胳膊,温柔地:“姑娘伤势未愈,走路还需小心些,咱们这就往柴房里去!”
  哇塞,节奏真快。
  正文 30。月下勾引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即使是知州府,柴房也不过是几间平房,墙壁仿佛是纸糊的,一进去便觉得透心凉。屋里只有一扇窗,窗纸不知何处去,窗棂依旧啸秋风。
  真的是啸秋风,外头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西风每次经过窗外时都会发出呜呜的声响,好像鬼夜哭。配合着屋里阴暗干冷的环境,我顿时觉得我要住的不是柴房,而是鬼屋。
  管家客客气气地欠身:“姑娘见谅,咱们刚刚得着消息,来不及收拾,只有这间柴房还是空着的,您看……您还需要些什么?”
  我回以微笑:“不敢当,咱既然被安排到柴房里住了,哪还敢要什么东西。敢问您贵姓?”
  管家态度仍然温和有礼:“姑娘折煞小的了,小的叫房温,主管伙房这一摊子,姑娘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同我说。”又看看天色,试探道,“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放晚饭了。姑娘喜欢吃什么,现在不妨和小的说,我给姑娘单独备一桌送到这儿来。姑娘晚上的药,咱们也直接端到这里?”
  看样子,他是笃定我和沈念恩是“小夫妻俩”闹闹别扭,住柴房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他好好伺候着我这不速之客,说不定以后还能通过裙带关系得到重用。
  我顿时觉得自己进入了穿越宅斗的新境界。
  如果姓沈的这俩人是禽兽,再来个随身空间,洒家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礼貌微笑:“那就有劳房叔了。柴房里不能生火这事,我省得。只是这屋子四面透风,实在御不得寒,房叔可否给我拿几床被子过来,让我晚上不致冻得太厉害?”
  管家连忙道:“姑娘有吩咐,小的自当尽心尽力。”说完便退出房间,掩上门,同门外的家丁低低交代了几句什么。
  惨,他怕是要去请示上司了。
  也是,吃食这些东西,我吃完他就可以撤走,不留丝毫痕迹。被子铺盖这样的防寒物资,他难道还能学某十字会那样,送了再拿走么?必然要找个说得上话的人请示清楚,才敢卖我这个人情。
  他能请示谁?当然是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沈家长子,白大总管。
  看来我今晚是注定要空虚寂寞冷了。早知道,我该问那管家要不间断的热汤热水伺候,搭配二十四小时流动厕所,尊享皇家小黑屋体验。
  我在屋里不停跺脚,寻思沿着墙垛着的那一小堆柴火可以做什么用。
  实在冷得受不了的话,我尝试一下钻木取火?
  唔,以在下那可以忽略的野外生存能力估算,能不能成功还是另说,在这种满是木屑粉尘的地方点火,其结果大概就是call阎王做一次上门烧烤服务?
  就算阎王是海底捞培训的,本人也敬谢不敏。
  我继续在屋子里转悠,顺便默默哀悼一下我那可能已经夭折在半路上的晚餐。
  谁知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我意料。管家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便有几个丫鬟来敲门,听到声请进之后,便抱着被子手炉等一干物事进来,搬走柴禾,搬进张软榻,铺上皮褥棉被,放下脚炉手炉,又搬来张桌子,布上三菜一汤。
  我骇笑:“这阵仗,是要把我换个地方关,还是又有人要进来,同我合住?”
  为首那丫鬟欠欠身子,笑道:“姑娘说笑了。柴房里没窗没火,姑娘在这儿过夜,一旦受了风可怎么得了?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再病可就麻烦了。老爷顾念着您气还没消,就算现在劝您回去也是枉然。因此只得叫咱们先把东西都给您搬来。您若是伤了身子,心疼的还是老爷不是?——待会儿咱们再把窗纸糊上,这屋子便勉强住得人了。姑娘若还需要什么,只管同婢子说。婢子名叫子兰,整夜都会在外头耳房里候着。”
  真是说话的艺术啊,明明是他生我的气,却说得好像是我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一样。
  这叫什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如果真是,那他打巴掌的技术也忒烂了些,我还没觉得疼呢,他已经忙不迭地哄上了。
  嘎?
  郑重声明:洒家绝没有受虐倾向。over。
  我笑道:“不必忙了,我吃饱穿暖,哪还有什么事麻烦你。姑娘晚上放心睡去,却是不必管我。”
  子兰依旧道:“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
  我只得感谢她如此盛情地监视我。
  她又指挥着丫鬟们把窗纸严严实实地糊上,为暖炉新添了炭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跪安了。
  我有一种变身金丝雀的感觉。
  吃过晚饭,我抱着手炉在小黑屋里四处走动,权当消食,突然听到外头隐隐约约地传来笛声,声音悠扬悦耳,蕴着淡淡愁绪。
  我不由好笑,沈念恩怎么不干脆弹一首凤囚凰给我听呢?
  有心不理他,又怕他恼羞成怒,再换着花样的抽风。我想了想,推开窗户。
  他离这里并不算近。柴房建在花园边上,而他是在园子里、我白天和云天见面的亭中凭栏而坐。于窗边远眺,我只能看得到他一身牙白,宽大的下摆随意堆叠在栏杆上,透着几分闲适不羁。
  今晚是满月,明亮的月光均匀地洒在他身上,又反射出皎洁的光。
  他全神贯注地吹着笛子,仿佛不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而只是陶醉在了过去的回忆中。
  曲声悠扬清静,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晨雾袅袅,渔人泛舟,欸乃一声山水绿。
  一曲终了,他收了笛子,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冲他笑笑,权当是打了招呼。
  他走到房前,隔着窗子荡气回肠地看着我,许久,问我:“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我便给你吹了这首曲子。你说,仿佛看到了绿水小舟。”
  “后来你说,要与我寻一处青山绿水的所在,筑一间茅屋,造一艘小船,清晨我去打渔,你便在屋前织网。”
  他热切地看着我,我只得摇头,笑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之前的事,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你现在就算悉数说给我听,于我来说,也只是你和另一个姑娘的故事而已,并不会与你感同身受。即使我说记得,也不过是装出来的。你为什么执着于过去呢?你难道没有信心,我会爱上现在的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如果你相信自己,相信我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就抛弃过去,和我创造新的记忆。若不,就算我与你厮守半生,我们之间的回忆,也不过是你拼命要保留的那短暂的日子罢了。”
  从头开始,总是要从这么巧又见面了敢问姑娘姓名我为你画了一幅小像这样的初级阶段重新再来?我无意跟他谈恋爱,但若他肯给我时间,我就权当挑战自己演技了。顶多亲亲抱抱,我还能忍得住。
  沈念恩低着眼睛,半晌才开口:“我执着于过去,是因为,在我最落魄时,只有你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我能走到今天,最想分享的人,也只有你而已。若你不记得,若你和别人一样,只能看到现在这个我,就算你再度钟情于我,又和其他人有什么分别?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了。”
  他看着我:“你自呱呱坠地那日起,之所以成为樊青青,不是因为你的相貌,而是因为你的经历。我爱上的那人,哼的水北小调最是动听,笑的时候,眼睛就眯成了两条线。她会因为我受伤而整夜的哭,会偷偷往我的腰带里塞上几枚铜钱,好教我不致饿着,也会劝我说,读书人不应该到这么腌臜的地方讨生活,早点谋个功名才是正道。她甚至会为了我,偷偷去求沈鸿,请他借钱给我赶考。”
  他眼底似乎有一丝绝望飞速闪过:“若你不记得我曾为了你挨了恶客的黑拳,整整卧床一个月才能勉强起身,也累得你日日担心哭泣,被妈妈数落毁了容貌不能见客。若你不记得在我临行前,你我二人相拥而眠,对泣整夜,我指天发誓此生无论如何,决不负你。承诺你往日因我受的苦,我都会悉数补偿……”
  他长叹一口气:“如果这些都只有我记得,那么青青,便也只活在我心里而已。”
  我看着他,久久无言。
  叉叉叉,我竟然被他感动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先贫后富,本就是男人变坏的开始。就算对老相好还有旧情,一句你的低贱身份配不上本尊,自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娶妻纳妾,莺莺燕燕蓄满园。
  但他仍是孤身一人。
  专情是十分稀有的品质,肯从一而终的男人大多都自挂东南枝了,没机会将其宝贵基因流传千古。然而我面前这个被我腹诽诅咒无数次的贱人,竟然又专情,又大度。
  薛平贵娶了公主,闲得蛋疼时想起糟糠之妻,接回来之前还要贱兮兮地拿银子试王宝钏是否守得住贞操呢。这样的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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