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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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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声在夜空中低低响起,将官大声催促,军士忙将篝火熄灭,收拾行囊准别列队。
  “上马上马!“余庆吆喝着,飞身跳上马背。
  谢臻亦从地上起来,拂拂身上的草叶,就着路旁的大势上马。
  军士们很快收拾妥当,在号角的催促下,点起火把,列队重新上路。夜里寒气重,离了篝火,人人不禁跺脚,伍长们不断鼓劲,让他们走快些好驱寒。
  步伐声急急,伴着火把的光照在原野中铺开去。路旁村庄的几户人家被惊动,打开窗来查看,见到密密麻麻的军士走过,吓得赶紧阖起。
  顾昀双目直视前方,马背颠簸,身上铁甲的鳞片细细撞动。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顾昀转头,却见谢臻稍稍落后,正与他并进。
  “我说过将军此番甚险。”谢臻望着前面,淡淡道,声音不远不近,正好传入顾昀耳中。
  顾昀看着他,片刻,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既如此,使君跟来做甚?”
  谢臻看他一眼,神色澹然,片刻,亦笑笑。
  “你若护不得她,我来。”他低声道,说罢,轻叱一声,纵马朝前方奔去。
  太阳出来,渐渐升高。空中漂浮的薄雾渐渐被光照冲淡,多日的阴霾之后,竟又是一个晴天。
  京城之中,却没了往日晨早的热闹。大街上,人影萧索,平日里赶早忙碌贩夫走卒仿佛全不见了;即便是正值圩日,东市里亦一片冷清。
  马蹄声从大街上传来,时而可见到成队的戍卫军士持着兵器走过。
  皇帝刚恢复朝会,鲜卑突袭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一夜间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京兆府连番出榜安民,可街上时而匆匆奔走而过的军士和戒严的城门却又教人放心不得。
  据说夜里,有人曾登上京城中最高的樟山向北眺望,看到了雉芒关上的燃起的烽火。
  乐安宫中,宫人们或侍立,或给堂上的端坐的妃嫔们奉上茶点,无一例外地揣着小心,走路也不敢大声。
  上首,太后正襟危坐,缓缓抿下一口茶汤。
  她的视线在众人之中微微扫过。妃嫔们端坐着,却目光闪烁,一个个闭口不语。相比起来,皇后窦氏却淡定得多,眼眸微垂,一贯面色无波。
  太后将茶盏放在案上,抬眼,面容之间不掩疲惫。
  “陛下今晨可安好?”她缓缓开口道。
  皇后抬眼,在座上欠身,答道:“妾今晨往紫微宫中时,陛下已早起,气色较昨日已大有改善。”
  “哦?”太后看她一眼,片刻,问:“如今专司紫微宫的太医是何人?”
  皇后道:“是太医署袁医正。”
  太后颔首,收回目光。
  “陛下身体方愈,又为国事操劳。后宫之中,皇后更当尽心,勿使陛下添忧。”她说。
  窦皇后一礼:“敬诺。”
  太后转向一旁的内侍,吩咐道:“袁医正医术精进,服侍天子功不可没。从我库中赐他彩帛三十匹并黄金十斤。”
  内侍闻言,忙一礼:“敬诺。”
  “尔等回去吧。“太后揉揉太阳穴,对嫔妃们淡淡道。
  众人面面相觑,各有惊疑不安。
  小窦夫人忍不住,正要开口,袖上却被一扯。抬眼,窦皇后目光斜来,面上的神色却是平静。
  “妾等遵命。”只见窦皇后向太后一礼,声音温和。
  “姊姊。”才出宫门,小窦夫人脚步匆匆地跟上窦皇后,看着她,语带埋怨:“姊姊方才怎不出声?”
  窦皇后看看她,面容仍镇定。“出声?”她由侍婢搀着,一边缓行一边悠悠道:“太后昨日苦劝陛下整整一日无果,我等今日若来太后跟前哭上一场,岂不惹她恼怒?”
  小窦夫人语塞。
  鲜卑攻雉芒关,犹如一声惊雷炸在京城头顶。据闻雉芒关下,来袭的胡人聚得密密麻麻,足有二三十万。事急如火烧眉毛,昨日的朝会上,丞相领百官向皇帝奏议离京避险。皇帝却不肯,以“天子守国门”驳回。
  太后闻讯大惊,即刻赶往紫微宫中,与丞相一起相劝。
  皇帝执意不改,只说会将太后与皇嗣送离,自己却要留在京城。太后又急又怒,几乎晕厥。
  事情传开,在后宫的女人们之中说起,更是风声鹤唳。
  小窦夫人绝望地望着窦皇后,面色灰败,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指尖冰凉:“陛下……陛下难道要我等留在宫中等死?”
  “胡说什么!”窦皇后闻言,忙瞪她一眼,低斥道。
  王宓走入紫微宫中时,皇帝已经从宣政殿回来了。
  寝殿之中,宫人们进进出出,忙碌而有条不紊。皇帝已经宽下朝服,闭眼靠在软榻上,旁边几只铜盆里,炭火正红。
  “皇兄。”王宓从宫人手中接过一碗补羹,朝皇帝走过去。“起来用羹吧。”王宓在榻旁坐下,轻声道。
  皇帝却无所动静,片刻,抬抬手。
  王宓依他,将羹碗放在面前案上。
  只听一声长长的呼吸从胸腔中传出,过了会,皇帝睁开眼睛。
  “什么时辰了?”他问一旁的徐成。
  徐成笑笑:“陛下午时下朝,现下才过了一刻。”
  皇帝颔首。
  听着她们说话,王宓抬眼朝殿内瞅去,却只见都是些平常服侍的宫人。
  “教闲人出去,朕清静清静。”皇帝调整一下卧姿,吩咐道。
  徐成应了声,正要去传命,忽闻皇帝又道:“这些火盆也撤走。”徐成一愣,忙道:“陛下身体新愈,如今天寒,若着了凉……”
  “朕没那么娇贵。”皇帝淡淡道,闭上眼睛:“撤走。”
  徐成只得应下一声,为皇帝再添上一层锦衾,让宫人将火盆移开。
  四周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王宓看看退出殿外的众人,又看看闭目养神的皇帝,片刻,小声道:“武威侯夫人可还在宫中?”
  皇帝答了声:“嗯。”
  果不其然。
  “皇兄该早放她回去。”王宓道:“毕竟是臣妇,被人知晓总不好。”
  皇帝睁开眼睛,睨向她,冷笑道:“哦?阿宓也知她是臣妇,当初将她带来的是朕么?”
  王宓红了脸,嗫嚅道:“我那时也是想救皇兄……”
  皇帝轻哼一声,转回头去。
  “武威侯夫人去的是甘棠殿,何人敢多言。”只听他道。
  王宓怔了怔,倏而了然。她自知说不过皇帝,看着他的脸色,闭口不语。
  “阿宓来看朕,就为问武威侯夫人?”沉默了一会,忽然闻得皇帝又道。
  王宓讪然,自己心里想什么,总躲不过他。
  “不知雉芒关如何了?”她问皇帝。
  皇帝看看她,面带揶揄:“怎么?信不过朕的骑郎将?”
  “不是。”王宓看着他,却再无玩笑心思。她面上带着些不自在,片刻,低低道:“皇兄身系天下万世,若各郡救兵不及赶来可如何是好?不若退一步,也是至善之举。”
  皇帝闻言,笑意凝在唇边:“母后教你说的?”
  王宓忙摇头:“是阿宓自己想的。”她望着皇帝,目光恳切:“皇兄,丈夫能屈能伸,何苦固执一时?”
  “固执?”皇帝笑了起来。
  他长长地呼吸一口气,枕着软褥,望着上方:“阿宓可知京城与鲜卑之间,隔了几州几郡?”
  王宓想了想,道:“相隔三州三十九郡。”
  皇帝低低道:“鲜卑自大司马而破,诸部零落,聚得三十万骑亦是游散之勇,又怎做到长驱直入而未见烽火?”
  王宓心中倏而一沉。天下堪舆,她也大致了解,京城北方诸州郡,各有驻防,鲜卑要无声无息地兵临城下,确是不可能。
  她睁大眼睛:“莫非……”
  皇帝唇边浮起冷笑:“济北国虽偏僻,却北接胡地,南临京畿,济北王打的好主意!”
  王宓面色发白,手中沁出一阵冷汗。济北王,文皇帝时始封,乃当今所存诸王国中资历最老的。一个济北王一个濮阳王,都宗室皇亲,也都同时向他们插来一刀。
  “阿宓。”皇帝眯起眼睛,声音虚空:“朕已将天下权贵都得罪遍了,若不固执,还能躲到何处?”
  王宓怔怔望着他,咬着唇,久久不语。

  朱雀门(上)

  安车走走停停,一会似穿过宫道,一会又似走过开阔的地面,许久,才慢慢停下。
  “请夫人下车。”宫人在外面低声道。
  馥之答应一声。
  未几车帏掀开,宫人微微低头,将馥之搀下安车。
  抬眼望去,只见一处宫室伫立在面前,屋檐似是新修过不久,整洁玲珑。
  “姚美人就在宫中。”宫人对馥之道。
  馥之颔首,随她入内。
  庭院之中,却是有些冷清,待上堂时,出来迎接的却是姚嫣的乳母。
  姚嫣与馥之自幼长在颍川,乳母对馥之自不陌生。见到她来,乳母满是倦色的脸上露出笑意,忙上前行礼。
  “阿姆不必多礼。”馥之搀起她,向四周看看,问:“美人何在?”
  乳母抬头,眉间掠过一丝黯色,轻叹道:“就在寝中。”说罢,领着馥之朝屋内走去。
  到得室前,没走几步,忽然闻得低泣的声音。
  馥之讶然看向乳母。
  乳母眼眶一红,低声道:“美人自那日出来,便只这般哭泣,一会说有人害她,一会又说要回家。”
  馥之知晓掖庭是什么去处,默然。
  乳母拭拭眼角,道:“夫人且稍候。”说罢,推门入内。
  馥之留在门外,只听着些细语声。
  “教她走!教她走!”未几,一声沙哑的叫喊声蓦然响起:“我谁也不见!谁也不见!”
  乳母出来,看向馥之,满脸尴尬:“美人心绪不宁,只恐……”
  馥之望望光照黯淡的室中,片刻,微微颔首。
  皇帝答应让馥之来探望姚嫣,如今姚嫣谁也不肯见,接馥之的宫侍却迟迟未到。
  乳母过意不去,让宫人收拾出一间厢房来,请馥之入内暂歇。
  馥之这两日来时时提着一颗心,不曾好好休息过,乳母这番好意倒是正好。甘棠殿中宫人不多,甚为清静,馥之靠在一方软榻上,闭起眼睛,没多久便渐渐睡了过去。
  梦中亦不甚安宁。
  馥之先是见到顾昀,一喜,忙上前拉他的手,想问他何时回来。顾昀看着她不语,神思一晃,那脸却又变作姚虔。身后有人跟她说着话,道是鲜卑人来了,馥之似醒过神,忙问他顾峻在雉芒关可有消息,又想托人给大司马夫人和戚氏送信……
  混沌中,一阵嘈杂声隐隐传来,将馥之吵醒。
  她心中一惊,忙从榻上起来。
  窗上透来的天光已经暗了许多,馥之打开门,却见庭中,几名宫人正抱头痛苦,外面,男人的呵斥声隐隐传来、
  馥之走出去,堂前,乳母一边低头抹着泪,一边搀着一名衣饰素净的女子,那样貌,正是姚嫣。
  “夫人!”乳母看到她,如同看到救星,忙上前来。
  “出了甚事?”馥之问她。
  乳母抽泣不断,道:“雉芒关要不保了,陛下令宫卫将后宫中人送离,美人无嗣,却走不得……夫人,夫人快帮着想想办法才好!”
  馥之吃惊,看向姚嫣。
  姚嫣也看着她,一动不动,神色平静异常。她的容颜消瘦而苍白,显得两只眼睛愈加大了,黑黑的双眸盯着她,带着毫不掩饰地嘲讽。
  外面又传来一声哀号,馥之望去,却是宫道上,一名宫人想跟着主人离开,被卫士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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