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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晓云跟丁月华同姓,若是称呼丁月华为丁姑娘,总感觉好像在叫自己似的,于是她便一直称她为月华姑娘。这丁月华的性格,完全不如她想象当中的那样,温婉贤淑,静若处子。那活泼又好动地性子,根本就像个“野丫头”,几乎没一刻消停的。只要是有她在,这世界就安静不了,而这几日,她几乎已经习惯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了。先前一直忙着给唐真治疗,也没注意,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耳边似乎是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丁月华没有出现。
白玉堂似乎对丁月华这三个字很头疼,一提到她的名字,他就皱眉,外加叹气。“方才她知道李坤利用假账册下毒害唐真,嚷嚷着要去找他们算账,我点晕了她。”
直接点晕,还真是乱暴的手段。晓云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两人,果真是冤家。
正在此时,远远地,传来一声声铜锣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庄严而肃穆,正由远及近,朝着这边来了。晓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掩不住地喜悦浮上脸来,笑盈盈地看着白玉堂,惊喜地说道,“是他们来了吧!”说罢,转身便往外走。
白玉堂原本想拦着他,想说以他们的“身份”,不便和包大人直接见面。不过后来一想,反正李坤已经知道他们暗中在查他,那他也必然知道他们身份有假。而且,既然包大人来了,他们应该就可以光明正大,大刀阔斧地查案了,这样就更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隐瞒身份了。
看着晓云雀跃地跑出去,白玉堂笑着摇摇头。有些感慨的,羡慕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往里头走。还是先去把月华妹子给叫醒吧。想到丁月华醒来之后,对着自己生气的样子,白玉堂不禁又觉得额头隐隐抽痛起来。这丫头,真的是他的“天敌”啊。
晓云出了官舍,包大人的队伍,正要经过官舍前的大路。晓云很快就在队伍中找到了一身红衣的展昭,走在包大人的官轿前头。而展昭,也很快看到了她,微微对她点了个头,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留心着夹道围观的群众。而晓云在跟公孙策眼神交会过后,她的目光,便胶着在他的身上。
玉石乌纱,两束红穗,火赤官服,万涛蓝浪,身挺如松,器宇轩昂。那一身红色,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英姿勃发。怎么会有人,既适合蓝色,又适合红色呢?这两种颜色,在他身上,就仿佛是为他而生似的。
蓝衣的他,沉稳内敛,宁静深远,犹如大海一般,可纳百川。
红衣的他,热烈张扬,坚定执着,犹如红日一般,光耀世间。
可是,无论是哪个他,都是一身正气,铮铮傲骨。为着苍生,为着千万百姓,不畏腥风血雨,披荆斩棘,护着包大人,一路走来。
这就是展昭啊,是包大人的展昭,更是天下人的展昭。而她何其幸运,能在他心中占上一个位子,一个那么特殊的位子。她有怎舍得放下他呢?即使是长生不死、青春不老,她也不换啊。
缱绻万千
晓云远远地跟在包大人一行人后头,一直走到登州城的官驿。原想跟他们一起进驿站的,没想到程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消息,已经等在驿站门口了。因为程元在场,晓云便没有露面,在驿站附近的茶馆等了许久,直到程元走了之后,这才去见包大人,把这一日多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他们听。
包大人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思索片刻,便让晓云速速回到官舍,严密保护唐真,并且对外隐瞒唐真病情,让李坤以为他的奸计已经得逞,以此来让他们放松对唐真的戒备。晓云应允之后,便匆匆赶回官舍去了,也没来得及跟展昭多说上几句话。
晓云走后,包大人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各项事宜。一方面,由展昭带领,将通判府原有衙役、下人全数撤离改由开封府随行官兵替代,另一方面,让公孙策找那些退休官员,安排会面。四海钱庄和知州府,也安排了人前去监视。多年来断案的经历,让包大人觉得:程元、李坤、还有假铜钱,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将这几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必须做到方方面面具备,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一天,是非常忙碌的一天。展昭、公孙策、张龙赵虎等包大人的一干人马,奔走于登州城各处,为包大人交代的事项忙碌。而晓云负责唐真的护卫,在官舍中倒是清闲的很,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注意某些不怀好意的“老鼠”的动静,不让他们进到唐真住的院子里就可以了。
入夜之后,白玉堂来替了晓云,她这才回了自己住的屋子。吃了些东西之后,官舍的小厮已经准备好热水供她沐浴。因为手臂上的伤,她洗个澡,都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尽管她已经非常小心仔细,还是不可避免的弄湿了伤口,缠在手臂上的白布,很快就晕染成了红色。
虽然已是春季,可夜间的气温还是相当低的。晓云只穿了肚兜和儒裙,已经冷得起鸡皮疙瘩了,可这伤口,就是怎么也弄不好。因为涂了药膏,金疮药算是顺利地粘在伤口上了,可是这白布,怎么也弄不好。看着伤口和手上的白布,晓云有些郁燥。受伤真麻烦,尤其是伤在手上,更是麻烦。
正当她烦躁的时候,屋外传来几声敲门声。笃笃笃地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晓云一惊,反射性地问道:“谁?”
“晓云,是我。”屋外传来的,是展昭清朗的声音。
晓云一喜,想也没想起身就去开门,手碰到门闩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样子没法见人,于是又退回来拿了外衣直接套上,这才去开了门。
“展大哥。”
“晓云……”看着晓云披散的长发还在滴着水,衣服也是随便穿在身上,连腰带都没系上,整个脖颈都露在外面,圆润的锁骨,在衣领间隐隐可见,一副刚出浴的模样,愣了一愣。美女初出浴,果真是如出水芙蓉一般,水润欲滴,娇美无限。
晓云见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不自在的整了整衣襟。“我刚才在沐浴,所以……”
展昭这才回过神来,赧然的点点头,“进去说吧,莫要着凉了。”
“嗯。”晓云让了门让他进来。
展昭一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散着的东西,染血的布,金疮药的瓶子,装药膏的小罐子,还有一些干净的白布。
“展大哥,你怎么来了?不忙吗?”晓云把那些东西放到桌子的一角,想要给展昭倒茶,结果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
“展大哥,你坐会儿,我去叫人打水。”说着,提了茶壶便要出门,却被展昭给拦下来,从她手中接过茶壶放下,然后拉着她坐下来。她这模样出去,可是太不妥当了。
“晓云,不用忙了,方才在唐大人那里喝过茶了。大人让我来看看唐大人,所以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嗯,要是晚间不忙,就多坐一会儿吧。”晓云坐在展昭的旁边,看着他,一脸的笑意。虽然白天才见过,可是她对他,总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而且,白天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基本上没能跟他说上话。哪里如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不被打扰。
“好。”展昭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答道。随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问道:“伤药可是已经换好了?伤口,可是疼的厉害?”
被展昭这么一问,晓云不禁叹了口气,“涂了药,疼倒是不怎么疼了,就是包扎起来不方便,我自己弄不好。”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白布条,很是无奈。“这东西,一只手还真是弄不上去。”
展昭见她扁着嘴,一脸没辙的样子,轻笑了起来。“我来吧。”说着,让晓云伸出手臂,去挽她的衣袖。可是,她伤在上臂,而她的外衣袖口虽是够大,但上臂的衣袖却是较小的,不太好挽上去。若是用力,又要扯到伤口。
晓云见展昭一边要尽力把衣袖给挽上去,一边又要小心她的伤口,在几次弄疼她之后,还是没能成功,紧张的额头都冒出细细地汗来了。心里既觉甜蜜,又觉好笑,不由自主就笑了出来。
展昭抬眼看着她,似是有些不悦的样子。“你怎的还笑。”
“呵呵,我在想,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这袖子本来就不好挽上来,直接把外衣脱了不是更省事儿。”
晓云也没多想,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结果话说出口,展昭就愣住了,一脸惊愕地看着她。晓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顿觉尴尬不已,忙撇开头不敢再去看他,不自觉的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过了好一会儿,展昭才缓缓地将卷了一半的衣袖放下来。清了清喉咙,略显尴尬的说道。“晓云说的是,是我……愚钝了。”
晓云伸向衣带的手,禁不住有些微微颤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在古代也就三年多,怎么就变得跟古人一样迂腐了呢?别说他们已经拜过堂,有了夫妻之名了。不过是脱了外衣而已,里头还穿着一件,又不是赤身裸体,何须这般扭扭捏捏的,以往穿吊带出门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啊。如此想着,心一横,便把衣服解下来,转过身侧对着展昭,露出半边肩膀和左臂。
原本白嫩的手臂上,多了一道狰狞地伤口。伤口还未结痂,泛着红红的颜色。药膏和药粉黏在伤口四周,已经结块,跟一个一个小疙瘩似的,有部分地方,还被衣服给擦掉了。展昭看着,一阵心疼,已然没了方才躁动紧张的心情。拿过金疮药和干净的白布,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给她重新上药,包扎。轻柔的动作,未让晓云感觉有丝毫的疼痛。
晓云偏过头看着展昭,见他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样子,心上涌起一阵暖流来。那暖流,慢慢地,充溢了整个心房,流向身体各处,让她觉得好满足好满足。暖暖地笑意,忍不住便浮上嘴角。这样被呵护着的感觉,让她幸福地快要飘起来了。晓云一声叹息,仿佛低声呢喃一般地说着:“展大哥,我们做夫妻吧?”
展昭正在给绷带打结的手,不禁一抖,抬起头来看着晓云,一脸地震惊。这一次,晓云没有逃开,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深情的,温柔的,坚定的,带着浓浓的爱意。三年前未能完成的,那个洞房花烛夜,她一直都欠着他啊。
展昭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的,似乎还未从方才她说的话当中反应过来。
晓云见他没反应,不禁有些懊丧。难道自己对他都没有吸引力吗?这样“酥胸半露”的情形下,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居然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自己说的太隐晦了,他没听明白?可是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应该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啊。莫非,真是自己魅力不够啊……
晓云瘪了瘪嘴,哀怨的长叹了口气,刚想说:“不要就算了。”却见展昭恰在此时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转身就往外走。晓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慌,赶忙也站了起来。“展大哥?!”
展昭走到门口,伸手插上门闩。晓云见此,腾地就脸红了。他他他,他这是……
展昭回转身,朝着她缓缓走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房间不大,而他腿那么长,即使走的再慢,也很快就在她眼前站定了。
原本半披在晓云身上的外衣,因为方才一动,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