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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香皂的味道,不是我的身子香。淑芬说:您也用用试试啊。
不行,闺女的东西,你大娘我这老妈妈子怎么敢用啊,再说了,女孩的贞节那是干净的很呢,不能乱碰的。
哦。
传说到六月六的那天,半夜时候,东大坑里头就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子在洗澡。看见了,也别惊动她,一惊动,马上就不见了,还得是没寻过媳妇的男人才能看到,漂亮着呐!不知是真是假,该不是象你这样的吧?
哦。淑芬说:那可能是仙女下凡,我可不是仙女啊。
大娘接连两天让淑芬洗澡,淑芬就感觉不好意思,就不再洗澡。
淑芬说:大娘,您的好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这么麻烦您啊,我每天洗洗脚就行了啊。过几天,我半夜里一个人去东大坑里洗澡。
哎哟,那怎么行啊,你吓死我了啊,孩子。大娘说:无论如何得让你在家洗。
淑芬就又咯咯地笑。
孩子别客气,来了就是一家人啊。这么热的天,不洗洗怎么行啊?
没事的,我洗脚以前擦擦身上,也就凉快了啊。
大娘还是执意要烧水,淑芬就阻止了。淑芬说:那就隔几天洗一次。
于是淑芬每天吃过晚饭,就脱了衬衣,上身就只剩下她自己做的花护胸,有时候也把护胸脱了,用自己的脸盆倒半盆凉水,兑上一点热水,擦洗自己的上身,完了以后,再用这水洗脚。
后来张大娘就给淑芬兑好水,让淑芬洗。
这天吃过晚饭,淑芬刚擦完上身,就只穿着花护胸,把穿着趿拉板的一双脚退出来,伸进了脸盆,两只脚搓摩着与大娘说话。
大娘说:看你的脚肉腩腩儿的,又白又嫩,煞是好看,别说是你的身子,就是见了你的脚,也得让男人激灵一阵子的。
哦。淑芬说:一双女人的脚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那可是啊孩子,有的男人搂住女人的脚就亲呢?
啊?
这时有人敲街门。大娘说把淑芬的衬衣递给淑芬说:孩子你穿上上衣,继续洗你的脚,我去开门啊。
淑芬顾不得擦脚,干脆就只穿上上衣,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住,就继续洗脚。
是车把势。
车把势有时候还兼做通讯员的工作。
车把势看到了淑芬前胸的乳沟儿,打了一个激灵,又看到淑芬在洗脚,那眼睛就被拉直了。因为淑芬在擦洗身上的时候,刚刚用过了从北京带来的香皂,车把势的鼻息耸动了几下。淑芬想,车把势很可能错误地理解了这种气味不是来自于香皂而是来自于她的脚。
淑芬注意到了自己的脚确实把车把势给弄晕了,就迫不及待地把脚从水里拿出来,用擦脚巾擦净。想不到这就把一双玉足更完整地暴露给了车把势,车把势好像没有站稳,就嗫喏着说:哦,我,我就不等你了啊……。。李组长,王组长让你去开个碰头会,研究,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好,我马上过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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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芬每天的日子就好像既定的程序:早晨起来,早有房东张大娘打好了洗脸水,淑芬刚好洗完脸,梳好头,张大娘又恰到好处地把饭菜端到了八仙桌上。当稀饭刚刚喝得剩一口的时候,大娘又恰好再给淑芬添饭了,等她吃饱了,大娘还要再客气地说:闺女,再吃一点儿吧,工作这么辛苦。当淑芬说确实撑得慌了。大娘才放心地咧开嘴笑了。
淑芬的衣服只要脱下来,就被大娘拿去洗了。再拿回来的时候就象新的一样了——那都是经过在捶衣石上用木棒槌细心地捶平整才拿来的。
淑芬在这里懂得了什么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在北京从小娇生惯养也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但是淑芬自从进了革大,就再也没化过妆。
日子过了两个月,工作比较顺利。就是没接到鲁山的回信,她以为鲁山学习紧张,没空写信,又想自己在这里又没什么事,一切挺好的,没有什么可写,所以也没再给鲁山写信。当时还没有进入到划成分的阶段,日子比较平静。闲下来的时候,她就想到鲁山老家去看看。她把这想法跟组长老王说了,王组长又跟乡长说了,乡长就给淑芬派了一辆三匹马驾辕的胶皮轱辘马车。还要派一个警卫员,被淑芬拒绝了。
乡长说那得派一个政治上可靠的好车把势 兼当警卫员。淑芬就答应了。
这是一个初秋的日子,天清气爽。三匹马拉着淑芬和一个车把势在乡间的土路上飞驰,远远地腾起了一溜烟尘。路两边绿色的玉米地和棉田被他们不断地抛在后面。他们从早晨出发,走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一个集镇。打听村民,说这镇子叫北枣园。问临清的水坊村在哪里?说还有不到三十里路。但见人困马乏,淑芬让那把势在一家餐馆前停车打间 。
两个人要了一斤焖饼,淑芬吃了有二两,剩下的让车把势吃得一干二净。最后,每人又来一碗鸡蛋汤喝了。
看天色不早,就继续赶路。等到傍黑儿,就到了水坊村村北的公路上。听鲁山说过,这条公路很有历史,最早是德国人修的,后来日本人也修。这条路直通德州,是鲁西北通往京津的要道。而水坊村恰恰就在这条要道的咽喉处。过去的时候,这里是三不管的地儿。说三不管,实际上是谁也想管,谁也管不了的地方。所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老缺土匪横行,逢集的时候,常见跨着盒子枪赶集的人。
公路上不逢集人也不少。饭店、旅店、茶馆里都人来人往。淑芬下的车来,就打听鲁山家怎么走。见淑芬腰里扎着皮带,皮带上穿着带皮套的小手枪,有好事儿 的孩子就说要把淑芬领到鲁山家里去。淑芬跟着几个孩子一直朝村中间走,马车慢慢地跟在她的后面。这时地里的活络不算很忙,但是人们还是照例要扛着锄头到地里去看看,若是赶上秋旱,还得给玉米浇浇水。这时正好赶上一群男女从地里回来。
一个孩子冲其中的一个女人说:快,是找你家的。
女人诧异地望着淑芬说:你是?
淑芬发现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看到挎着手枪的淑芬,就有些惊恐地抓着那女人的衣角。
我是鲁山的,啊鲁山的对象。淑芬说。
么?你说么?女人有些惊讶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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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后面跟上一个五十多岁的敦厚老汉,他赶紧接过话来说:我是鲁山的父亲,你是鲁山的同事吧?
恩,同事,同事,淑芬连声说。
淑芬发现鲁山的父亲不象是一个粗鲁的人。就放心地说:大爷,我受鲁山之托,来看您老来了。
哦,走孩子,走,快家去。父亲说着,就领着淑芬往家里走去。
后面这时跟了一群人,他们大概很快听说有一个挎手枪的漂亮女人来找鲁山的家。淑芬还听到几个妇女低声说着什么。淑芬就默默地跟着父亲走。
走到街中心的南侧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门口,门一侧有两个拴马桩,父亲说:把马车卸在这里,我去拿草料来,喂喂马。又对淑芬说:让师傅也进家里去吧,我来卸车。
车把势说:李组长,你先进屋休息,我卸完车就去。
你卸完车就来啊。淑芬说。说话间,先前那个女的扯着那个小男孩儿一溜烟儿进了家门。
淑芬走进这个家的家门,好似无端地感觉到一丝沉重。
门里先是一个长长的活巷 ,而后朝东是一个不小的院落,并且是类似于北京那样的一个四合院。只不过南北长一些,除了三间东屋,难面还可以再盖得开四间东屋。南屋实际上就好象敞棚一样,放着一些破烂机器之类的东西。西屋也是三间。正房北屋好象是五间。所有的房屋都是旧房。淑芬觉得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村之家,与她在永城住的房东家差不多。父亲领着她一直走进了亮着洋油灯 的北屋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慈眉善目,迎在了门前。没等大娘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等大爷介绍淑芬是谁,淑芬就先喊了一声大娘。
大娘赶紧应了一声:哎。你是——
我,我是淑芬,我和鲁山一起的,我的工作分配在永城,离这里很近,我来看你们来了。
噢,噢。快,屋里坐,屋里坐。大娘说:一路上颠簸得累不累?
不累,大娘。淑芬说:您和我大爷都好吧?
好,好。大娘说着又冲大爷说:别楞着了,老东西。快让有民家里的 做饭去吧。
淑芬想那有民家里的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鲁山经常提到的他的兄弟媳妇,那有民一定就是他的兄弟无疑。
大爷出去稍倾,进来一个女人提着一壶水来,淑芬看时竟又是一个女人。淑芬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喝水,他姨。不,他姑,不,他……这女人见了淑芬象淑芬见了她一样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样称呼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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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鲁山他兄弟媳妇。大娘赶紧介绍并解围,随即指着淑芬说:这是你哥哥一块儿工作的,人家在永城工作,专程来看望我和你爹来了。
哦,你看看,这路多难走啊,颠得你怪累吧?兄弟媳妇说。
不累,不累。淑芬说。
那我去做饭了啊。说着就出去了。
这时大爷领着那个车把势进了屋。大娘说:我给你俩打洗脸水去,先洗洗脸。
来,大娘,我去打吧。淑芬拿过门后的洗脸盆就去了厨房。只听的大娘说:这孩子这么懂事,刚来家里,你看看,你看看。
淑芬满带着疑惑来到西屋厨房。她想看个究竟。结果这里只有兄弟媳妇在烧火做饭。她感到蹊跷,就朝院里望去,见东屋里已经亮起了煤油灯。
淑芬回过头来,问兄弟媳妇说:东屋里是谁?
我嫂子。兄弟媳妇不假思索地说。
淑芬只觉着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半晌,她没有说出话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问鲁山还有别的弟弟吗,但是没问出口,因为这是不用问的,鲁山就只有一个弟弟的,还用问吗?
我哥哥咋没来呢?兄弟媳妇说:他也不来看看我嫂子和孩子。
什么,那孩子也是你哥哥的?淑芬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
那是呀。兄弟媳妇说:哥哥得有个几年没回家了,孩子也见不着爹。
这时,有一个年轻人扛着铁锨走进了院子。淑芬的意识才暂时被打断了。淑芬说:这个人是谁?
这是俺那口子。兄弟媳妇说:他刚下地回来。
淑芬几乎忘了自己是来打洗脸水的,她脑子里空得厉害。兄弟媳妇看到淑芬手里拿着洗脸盆,赶忙喊道:有民,你快来,快。
弟弟来了说:谁的马车?哥哥的?
不。兄弟媳妇说:你看看,是和哥哥在一起的。
噢,哦。有民冲淑芬说:刚到啊?
刚到。淑芬的意识似乎有些恢复地说:你下地去了啊。
恩。
哎,有民,快,打洗脸水。兄弟媳妇说。
有民端起洗脸水说:走,到北屋里去洗脸吧。
淑芬就进了北屋。大娘大爷已经听车把势介绍了她是土改工作组的副组长,也知道淑芬就是鲁山的未婚妻了。
这个鲁山,这么大的事,也不来封信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