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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话里的意味,慕容萧只淡漠一笑,随即将目光投向空中大片大片灿然的金光。眼睛一酸,他颓然垂下双眸,不答反问:“最近去瞧过她吗?听说最近她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
见他这样,紫笙收了嘲讽正色道:“你既关心,何不自己去问。王爷也不是胆小之人,怎么这坎上倒怕了?”
“我哪里是怕。”慕容萧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只是人家未必承我的情罢了。槿璃,你说,我怎么就瞧上她了?爱搭不理的性子,又臭又硬的脾气,书没读多少,这文人的倔劲倒是学了个全!我给她摘下星星来,她看都不看一眼;人家给她捡个破石头,她倒能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她放不下风烬,我认了;她心心念念顾着毓缡,我也不过问;她防着我不愿对我交心,我可以等。槿璃,我不是没为她退过步,怎么她就是看不见?!”
说罢,他狠狠将折扇掷到地上,扇骨扫过碎石,立马被磕掉一小块。摇摇头,紫笙弯腰拾起递还给他,他接了,然后再毫不客气地扔出去,如是者三。紫笙倒也不恼,每每平心静气地拿帕子拭干净以后,再静静送至他跟前,不发一语。慕容萧一动不动看她半晌,扬手想要再砸,终究还是作罢。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你为她做了很多。”
话音未落,慕容萧便“哼”了一声,显然将这话当作了敷衍。
紫笙不怪,只继续道:“以王爷的身份,能如此迁就已经很难得了,可有些事情,你也怨不得她。王爷要知道,每次她危在旦夕,在她身边护她助她的人,都不是你。”
“我那是。。。。。。”慕容萧忍不住提高了嗓门,想要申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满腹惆怅只化作一声长叹,“瑾璃,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你在乎她,我也知道,你曾几次三番为她冒险。但是王爷,每次救人,你总是在想用什么方法才能最有利,才能用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多的收益。风烬我没有见过,但是毓缡,他救她就只是因为想救她,为了她,他能豁出性命,但是王爷你,做不到!”紫笙看着他,一字一字说道。
“你怎知我做不到?!”慕容萧冷笑,“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你以为,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会好受?!”他不是莽夫,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没有必要拿命去开玩笑。“我只是在寻找万无一失的机会,瑾璃,难道这也错了吗?”
“不,你没有错。设身处地,或许,我会做同样的选择。”紫笙道,“可是,若我是她,我便不会选择你。”
她的心太小,他的心太大。
两个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信念与坚持,梦想与憧憬。
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男人,紫笙不由忆起了多年前的秋日。她扮作小厮跟着二哥进了猎场,误打误撞遇见了飞骑上戎装拉弓的少年,一箭射穿了在空中盘桓的两只大雁,然后“秫秫”自她头顶砸落。少年眯眼看着她又羞又恼的狼狈样儿,忽的朗声大笑:“喂,玉家的,下回别再走丢了。”
那一年,他十二,她十一。
“在我的印象里,你总是很理智,即便是老王爷过世,你也冷静地像个局外人。”紫笙絮絮叨叨说起了往事,“王爷,如果玉家没有败,如果你没有遇见风初染,你会不会娶我姐姐?”
慕容萧显然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假设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们两家,即便相安无事,也不会有姻亲。我可以娶任何人,唯独不会碰玉家的女儿。槿璃,你很聪明,你爹什么心思,你也该清楚。若非我先下手为强,如今亡的就是慕容氏。”
紫笙不说话,踟蹰良久方才开口:“很久以前,我无意中听爹爹和大哥说起,凤兮公主出世的时候,老王爷曾经派人去过栖梧。。。。。。”
闻言,慕容萧立刻变了脸,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剜透。修罗一般的赤红,惊得紫笙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顿了顿,她选择了继续:“后来,那些为公主算过命的梦师接二连三地死去,就连叛乱的枬王,也死得离奇。。。。。。王爷,是因为玉家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你才要灭口吗?”
“原来你也知情。”慕容萧冷笑,“早知如此,我或许不该留你性命。”
她说的一点不错。当年关乎凤兮的全部,都是他父亲一手捏造。甚至,他将她变成了不会说话的痴儿。
七岁那年,他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大夫来来往往,却没一个瞧的出因由。梦师说,此亏彼盈,那个脸上带了桃花印记的女人会毁了他的一生。说来也怪,就在凤兮日渐失势的时候,他的病竟慢慢地好了,且文武大有所进。
十岁,枬王叛乱,他偷偷跟着父亲去了栖梧。后来,凤兮死了,过了没几天,他在街上走,无意中看到了酒楼前脏兮兮的女娃。她缩在墙角,眼神里满是防备,直到有一个少年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一声“哥哥”,竟叫他心里哽得慌。
微风拂过,他看见她脸上若隐若现的桃花。
之后很多年,他总是翻来覆去想着那日情境,想着,如果那天带她走的人是他又会如何。
大一些的时候,他在镜中看到了一张俊逸出尘的脸,而那张脸,像极了那个曾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他说,他叫风烬。
风烬是谁,桃夭,又是谁?
十九岁,他去了倾雪园。
“罢了,今日不说这些。”慕容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你放心。”
对于紫笙的保证,慕容萧“哼”了一声:“你何时这样啰嗦了,我若容不下你,还会留你至今?!——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慕容,其实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比任何人都有勇气和恒心。”紫笙忽然说了这样一句,“王爷也上过战场,知道事无绝对、胜败无常,你自信能护她周全,可你终究不是神,不能庇佑一切!有些事,不能晚一步差半分,失去的东西可以再抢,失去了她,王爷再找不出第二个风初染。——人生在世,能傻一回冲动一回,也是值得的。王爷,请三思。”
[第六卷 千年:连环(一)]
近几日,初染又开始咳嗽,人也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时常一睡便是许久。
搬了躺椅到庭院东侧的荫蔽下,浓绿的枝蔓和着袅袅婷婷的紫薇花密密麻麻延了满架,叶间缝处漏进几线明光,斑斑驳驳,相映成趣。
透过前头的垂花门,但见万顷翠色之中,数不尽的粉白交叠,道不尽的绰约芳华,团团簇簇,明媚轩妍。微风拂过,满园都浸润了清雅的荷香。
老宫人说,魏子辰喜荷,故而先后多次召匠人入宫,辟了这大大小小百余个荷塘。唯有此处,是建于天启三十二年,魏子辰登基后多次修缮,才有了今日胜景。
“那年奴婢刚进宫,就是在这里遇着太子和太子妃的,可登对了,简直是神仙似的人哪。”
老宫人脸上忽然泛起一种奇异的光彩,只是瞬间又黯淡下去。
“可惜,两个人谁都没有笑。。。。。。”
摇摇头,她欲言又止。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太子妃晋位为后。再后来,又是一位新君。。。。。。”
新君,魏缡。
魏缡,很陌生的名字,有时候她会想,这个拼命在脑海里勾勒出的轮廓,这个曾在寂夜星河里对她微笑的男人,究竟是谁?
阖了眼睛,倦意微袭。朦胧间,似是有人在轻声唤她的名字。初染凝神一看,原是凤端华,身后跟着舒莲。
“吵着你了吗?”凤端华有些尴尬。
“没有。”初染直起身客套。自那日醉酒,两人便再没见过面,那雨夜里一声“姐姐”,迷离中一句嗔怨,恍然如梦。“公主怎么来了,可是有事?”警觉地看了眼舒莲,初染强打起精神笑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对凤端华虽不排斥,却也暗藏戒心,她这个妹妹,聪敏明慧,多少是有些心计的。
“不过随处走走,刚巧就到了这儿。”凤端华略略逡巡一圈,目光落在远处的田田莲叶,先是惊艳,再是感叹,“真漂亮的荷花,比这宫里任何一处都要美。”
相当纯粹的欣喜和赞美,初染看着,也不由舒畅起来。
“栖梧虽好,却没有这些东西。当日我玩兴一起,胡乱画了一幅雪景,倒叫靖宁王爷和秋相看了笑话。”凤端华抿唇一笑,眸光甚暖。
初染心中不忍,故而婉言宽慰道:“公主想看,日后常来就是。”
“是啊公主,来日方长,大婚之后,您可就是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您若喜欢,纵是叫人挪了去也未尝不可。”舒莲插嘴,笑意却未达眼底。果然,初染和凤端华俱是一滞,飞快地瞅了两人一眼,她怯怯低下头去。
“莲儿!”
凤端华脸色微变,正要斥责,初染已率先开了口。“你叫莲儿?”她不紧不慢地问道,那漫不经心的口气仿佛她们真是陌生人。
舒莲恭谨地应了一声,心中却不敢大意。哥哥死的那天,她也是一袭素衣,声音清冽,若非那满身血污,她以为,她是掉落凡间的仙子。
她安静地等,等着她出言刁难,哪知过了许久,初染也没有说话。抬头,她已经撇过头去,一脸淡然:“莲儿说的不错,公主,将成为柒澜国后。”
凤端华怔了一怔,随即黯然道:“父命难违,若有选择,我并不想嫁他。——你知道,我心中另有他人。”
见她言辞恳切,初染疑心稍减:“感情之事的确勉强不来。公主既然不愿,为何不禀明皇上?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此事并非无法转圜,况且,颜后也是宽厚之人,应当不会为难才是。”
“话虽如此,可父皇说‘君无戏言’,我若不来,他便是那失信之人。”凤端华道,“前些天我闹脾气,父皇还软声软语地哄,到了后来,他便不耐烦了,撂下一句话就再不理我。”
“那皇后呢?”见她左右不提颜舜华,初染愈加奇怪。
“母后。。。。。。”凤端华凄然,“母后打小就不管我。御医说,她思虑过重,得了疯病,时好时坏的。——母后的心,早就跟着姐姐去了。”说着,她鼻子一酸:“人人都说我幸运,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就连嫁的都是一国之主,他们羡我站在云端,我却妒其生在民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辛劳却百般自在,不用受人约束。。。。。。”
叹了一叹,凤端华起身牵过初染的手。比她想象中要瘦,且略微有些粗糙,阳光底下,苍白而泛着凉意,乍一看,却不像女子所有。
“怎么了?”初染近前几步。
凤端华不动,目光仍牢牢停在初染手上。恍惚间,她看见铺天盖地的白,白光中探出一双瘦骨嶙峋的皓腕,森森然攀上身来。骇然之下,她猛地缩回手去,那神情,仿佛是遇见了鬼。
自知失态,凤端华面容尴尬,讪讪无言。顺着她的目光,初染复而回转双眸,心下了然几分。
“你,可是身体不好?”迟疑片刻,凤端华求证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