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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室内,忽然问道:「那个人不会再过来了吧?」
霍尔微愣了下,明白我指的是谁。「放心,至少今晚他是不会过来了。」
「我不喜欢他。」
「我了解。」霍尔递过来一碗干贝海鲜粥。「我会留在这里陪你,别怕。」
「霍尔不用回去吗?傅小姐应该会惦记你吧?」
霍尔不甚在意地笑道:「她若想我,自然会打电话给我。」
「不用回去?」
「我留在这里不好吗?」霍尔不答反问:「一直赶我回去,莫非你讨厌我了?」
「当然不是!」我急忙辩解:「我只是担心你。」
「那就好。」霍尔坐在我的对面,催促着:「快吃,免得凉了。」
点了点头,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地吃着,清淡美味的海鲜粥开了食欲,一吃就停不下来。说是不饿,倒也一下子吃了半碗,霍尔看在眼里显得满意极了,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碗中添上一点菜肴,却也不会多的让我吃不完。
他的细腻体贴,温暖了我疲惫的心。
看着低头吃饭的他,我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今晚的第一抹笑容。
感觉上像是时光倒流,我和他似乎回到过去那段无忧美好的岁月,着实怀念不已。
遗忘已久的那份依赖重新寻找回来,以至于他要我做些什么,我大多无异议地配合。因着如此,我在饭后被他赶进浴室洗澡,他双手插腰的模样很像当年在维也纳负责照顾我生活起居的管家保姆,那个始终笑容可掬的胖胖玛丽安,只差没唠叨。
呵呵笑个不停,直到关上浴室的门,独处一人时,我的笑容这才逐渐褪去。
随着水中蒸气弥漫,泡在温热舒服的浴缸里,很多事情我都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在低头看着身上那些宛若枷锁的东西时,却又无可避免地感到伤心。
是伤心,所以指尖才会在胸前、在腰间辗转流连,徘徊不定……
「葳葳,你洗好了吗?」
霍尔在外面边喊边敲门,带点急切的语气,唤回我彷徨迷失的灵魂。
我赶紧出声响应:「好了好了,在穿衣服呢。」
同时起身离开浴缸,随手抓过浴巾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脸上是故作镇定的笑:「怎么了?怎么喊的这么急?」
「没,还以为你洗澡洗到昏倒了。」
「怎么会。」我有些愕然地说道:「那样很丢脸。」
「知道就好。瞧你,头发还在滴水呢。当心感冒。」说着,便拿走我手上的浴巾替我擦拭头发。
「我可以自己来。」
「别,这种小事就由我来代劳吧。」霍尔露出宠溺的笑容,示意我坐在原先的椅子上,在头皮上游走按压的力道拿捏极好,让我不由得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闭着眼睛发出满足的叹息──
「什么时候学得这一身好手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说到这个,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睁开眼睛,我看着霍尔问道:
「今天上午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关于那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霍尔的手停顿了一下。「你这么想知道?」
「嗯。」我点头应和。
「那可说来话长了。」
话说从头,间隔的是三年的空白,宛若一幅未完全的画作;而霍尔所说的每句话,就像是彩绘的画笔,正在画作遗留的空白处逐一的填上色彩,我才逐渐明白在我们分别的那段日子里,霍尔的身边其实发生了许多事情──
「……还记得那时候你不告而别,匆促返回台湾,老实说,曾有一度让我相当不能谅解,总觉得再有天大的事情,说句『再见』应该不会太难。可到了最后,我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在我不解的眼神中,霍尔微微苦笑:「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生气,要不是后来你的班级导师告诉我你家中遭逢剧变,只怕我犹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原本那时我是想直接和你取得联系,可无奈当时一月中旬有个晋级考试,负责指导我的音乐老师盯我盯得很紧,我根本抽不出时间给你拨通电话。直到考试过后,我才意外接获你已办理退学的消息;不但如此,就连你原本居住的那幢红砖小屋也被拍卖出售,玛丽安也因为被你父亲解雇,老早就搬离了那里。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先想办法连络你,却不料那时你家中的电话早已变成空号,一切线索全部断掉,当下就让我明白其实我已经错过帮助你的时机。悔恨取代愤怒,迫使我一心想要找到你。」
「可是……」回头看向霍尔,问道:「我从来不曾告诉过你我位于台湾的住处地址,而且找到了又如何?」回到台湾没多久,我连家都没了。
「至少我要知道你过的好不好。」霍尔关掉手中的吹风机,拿起梳子替我梳理吹干的长发。「结果这一找,我足足找了三个多月。」
心猛然一跳,我略显惶然地问道:「然后呢?你真的找到我了?」
「当然。」霍尔轻声应和,脸上笑意不减:「要找到你的下落实在不容易,我前前后后共委托了三名私家侦探,直到五月夏季,我终于有了你的消息。」
放下梳子,霍尔满意点头:「好了,你的长发真美!飘逸自然,柔的像丝绢。」
「呃。」他话锋一转,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地说声「谢谢。」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好笑,只见他手掌一伸,温柔怜惜地揉着我的发顶。
我却是掩不住疲惫的打了个呵欠……
「累了?要不要睡了?」
我摇头:「不要,我想继续听你说下去。」
「可是夜深了。」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霍尔顾及到我的身体,逐将我哄上床去。
知他待我体贴,也就乖乖配合。躺回柔软舒适的床上,裹着暖暖的棉被,看着他将室内的灯光调暗,我忽然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霍尔,你不要走。」我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一见他走回床边,我赶紧握住他的手。「说好了,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当然,你别怕,我不会走。」霍尔侧躺在我身边,轻轻拍抚着我的背:「放轻松点,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我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以前我是不怕黑的……」可是今晚例外。
「你太累了,不要胡思乱想。」霍尔像是明白些什么,柔声安抚。
我则是抿唇不语,握住他手的力道丝毫不放松,似乎想藉此寻求一份安全感。
霍尔无奈叹息,夹杂着一点点心疼。感觉他的气息更加贴近,幽暗间,只见一道黑影无声地划过了我的脸颊,还来不及看清,身后床边的一盏台灯昏黄的亮了起来,传送着淡淡的温暖,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好点了吗?」
「嗯。」轻轻应了声,下意识地往他那儿更靠近一些。
纯粹的贪恋那份体温相依的温度。
霍尔笑了,任由我孩子气的举动发挥到极点。
而他,则是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后来呀,我得知你下落的消息之后,没有多想,立即就办了护照证件搭机来到台湾,循线找到你所在的地方,想见你一面,可惜到最后不能如愿──」
「你真的找过我!」我截住他的话语,睁大眼睛问道。
霍尔点了点头:「不能否认那幢气势壮丽的豪宅是我所见过最华美的建筑。」
他真的来过!「我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
「不怪你,因为当时居住在那里的仆佣曾经将我拒于门外,告诉我那里没有你这个人。」霍尔撇了撇嘴角,嘲讽说道。
「啊!」我傻眼,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与霍尔稍稍对照了下时间,才知道他第二次前往青阁「拜访」的时候,我已经被唐焰带往了高雄渡假。是巧合吗?还是说唐焰故意如此,只为了避开霍尔?这怎么可能,那么冷傲霸气的一个人,怎可能做出这种闪躲的举动?
一连串的问题思索不出解答,我只好继续听下去──
「……说来很是气人,那一次我连续登门拜访始终见不到你,这也就算了。偏偏那时学校课业不知怎地临时出了状况,逼得我不得不提前返回维也纳……也就是在离开台湾的前一天,我在下榻的饭店认识了藤原介。」
「是凑巧?」
「不,是他故意来找我的。」
「为什么?」
「只因他和我有着相似的目的。」这点,霍尔说的含糊不清,简单带过。「那晚我们其实谈了很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了解了个大概。之后,回到维也纳,我没有等到最后一年学业结束,便转而前往德国『杜塞道夫舒曼音乐学院』就读。在那几年当中,我和藤原介来往更加密切,对于你在青阁的情况也愈发了解……我和少舲之所以会认识,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藤原介,他和傅爷其实有着生意上的往来;而少舲当时也是学院的学生,主攻钢琴,表现非常优秀亮眼,是教授器重的爱徒。」
「所以后来你们就订婚了?」
「是啊,因为我喜欢她,交往了三年有余;毕业之后,自然也就走到了这一步。」
「顺理成章,只是因为喜欢?」没有爱?这句话我没有问出口。
霍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的别有涵意:「葳葳,你很聪明,但有些事情绝非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少舲爱我,傅爷则是看好我在乐坛上的表现,认为我和他女儿极为登对,成为傅家女婿够资格,尽管我并没有经商长才;但爱女心切的傅爷认为这一点也不重要,这就够了。」
「可是我希望你和傅小姐在一起能够幸福。」这是我衷心所愿。
霍尔温柔地笑了起来,俯下身子贴近我的耳畔,低声说道:
「葳葳,我已经很幸福了。」
「霍尔……」是我多想吗?总觉得他的语气温柔异常。
眨着困乏的眼睛看他,随着夜晚加深,我的睡意愈来愈浓……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呵欠。
霍尔怜惜地看着我,轻声哄着:「你该睡了。」
「那你会离开吗?」我懒懒地问。
「不会,我会在这里陪你,别怕。」
「嗯……」微笑地应了声。随着他手掌轻柔拍抚的动作,我的眼皮沉重的快要睁不开。入睡的那一刻,霍尔向来温柔的嗓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晚安了,葳葳。」
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我终于沈入梦乡之中……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感觉上在梦中,我彷佛回到了那个令人熟悉眷恋的怀抱,规律的心跳贴近我的耳畔,沉稳有力的跳动着,听得我的心无法扼止地又酸又疼……
而唇瓣不断落下的点点亲吻,如羽翼般轻佛,意外地浓情蜜意,有别于过往的那一份淡淡的冷意,真实的让人想掉泪……
是虚幻还是真实,连我也分不清,只能任由那个人的身影占据了我整个梦境。
那个冷傲又温柔的唐焰……我的焰主……
浑身不自在……
在经过一整个上午寸步不离的跟随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朝着身后扫去一记眼刀。
「可不可以麻烦你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