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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觉得在园子里待着闷,也可以出外走一走。”
殷祁生的提议不像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殷离痕抬头看他:“走去哪里?”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过去见见朋友,也不错。”
殷离痕的朋友屈指可数,突然意识到殷祁生所说的朋友很可能是指司乐,殷离痕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屋里伺候的春环。
借口茶凉,将她支开,殷离痕立刻责问殷祁生:“你把他带回芮城了?”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哭着喊着想见你。我不带他回来,他就自己偷跑,我也是没办法。”殷祁生此番表情还算诚恳,但殷离痕并不觉得司乐可以要挟到他。
“你如果想耍什么花样,最好省省力气。”
“你就说你要不要去见吧?不去最好,免得我麻烦。”说完,殷祁生转头就走,像是真的不想让殷离痕去见司乐。
“我去。”人都来了,殷离痕不可能不去见。
“那好,记得带上任虚怀。司乐应该也想见他。”
有什么东西在殷祁生的眼中一闪而逝,殷离痕觉得应该是阴谋,却发现那更像是一种体贴。殷祁生体贴司乐?殷离痕糊涂了。
不管殷祁生的目的如何,司乐还是要去见的。至于任虚怀……
殷离痕深吸了一口气。自从那晚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任虚怀。春环曾经提了一句,说他的伤好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了。
带他去见司乐,会不会太突兀?殷离痕有些犹豫。他知道司乐一定很想见自己的哥哥。算了,反正不能带春环出门,任虚怀去就去吧!
得知要与殷离痕一起去见司乐,任虚怀喜忧掺半。喜的是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忧的却是他的报仇大计势必会连累到无辜的司乐。
想到惨死的弟弟,仇恨再度占据了上风。任虚怀决定把握好在祁庄的最后机会。
春环得知殷离痕即将出行,十分好奇他的去处。从殷离痕那里打听不出什么,她便对任虚怀旁敲侧击。
任虚怀受了殷离痕的嘱咐,自然不会如实相告。不过,倒是从她那里听来了王伯渊来祁庄的消息。任虚怀这才知道,殷离痕离开祁庄,一是为了见司乐,二是为了躲王伯渊。
都是那身皮相惹的祸,身为男子也不得安宁。任虚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同情他。
祁庄距芮城差不多一百里地,坐马车进城需要两个时辰。
任虚怀身上的伤还没全好,殷离痕不得不让他与自己同车。殷祁生则是与随从骑马上路。
马车窄小,任虚怀与殷离痕并排坐着,随便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任虚怀惊讶于殷离痕的镇定,反观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倒显得不够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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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楚:戒离痕(45)
任虚怀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吻殷离痕。而他更不明白的是,殷离痕既没有表示愤怒,也不像要接受他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样一档子糊涂事呀?!
马车一个颠簸,正在努力对抗乘车晕眩的殷离痕被震得往前一栽。好在任虚怀眼明手快将他拉住,他才没有摔倒。
重新坐稳,殷离痕面无表情地推开任虚怀的手。
他的手很凉,任虚怀忍不住问了句:“冷吗?”
殷离痕看了他一眼,而后下意识地将冰冷的双手缩进袖口里,没有出声。
任虚怀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说:“那天……”
“那天的事我已经忘了。如果你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该好好学学我。”冷酷无情的声音,完全不给任虚怀任何机会。
难以遏制的愤怒在任虚怀的胸中横冲直撞,于是他闭上眼睛,应了句:“是,二少爷。”
听得出任虚怀在赌气,殷离痕竟感到一丝后悔。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马又是一阵猛晃,一直在晕车的殷离痕不禁头昏眼花,呕吐感一涌而上。他下意识将嘴捂住,以免自己吐出来。
任虚怀见他难受的样子,又忍不住关心说:“你还好吧?”
殷离痕面色苍白如纸,根本说不出来。
见状,任虚怀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的是切好的生姜。他拿起一片,送到殷离痕的嘴边。
“含着。”
任虚怀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不太情愿的殷离痕,老实地张开了嘴。
生姜辛辣,立刻镇压了呕吐感。殷离痕正襟危坐,以抵抗要命的眩晕。
“放松一点,保持头部平衡就好了。”任虚怀突然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进自己怀中。
“你……”
“嘘——有什么事下车再说,我只是不想你难受。”
阻止了殷离痕的责备,任虚怀单手扶住他的额头,让他将头靠在自己的颈边,以身体充当他的稳定架。
马车吱吱嘎嘎地向前走着,好像突然变成了母亲的摇篮,所有的晃动都变得温柔而心安。
殷离痕的反感与排斥就这么被它摇晃散了。挨着任虚怀,享受他给的宁静,殷离痕竟觉得有些心酸。
自懂事以后,除了司乐,任虚怀是第二个与他这般亲近的人。但任虚怀又与司乐不同,司乐是索取,任虚怀却是给予。给予宠爱,给予疼惜,他一次又一次将殷离痕从未拥有过的东西送到殷离痕的面前。可惜,殷离痕却不能欣然接受。
如果他不是男人……
殷离痕闭上眼睛,为自己冲不破这层障碍而暗自神伤。
此时的任虚怀,同样心乱如麻。
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己此刻莫名其妙的举动,感觉本能永远快过理智。是的,亲近殷离痕是出于本能。像毒,像瘾,“殷离痕”三个字已经深入他的骨髓,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的一切,无法拔除。
任虚怀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复仇才接近殷离痕。可是,刚才将殷离痕拥进怀中的那一刹那,他为什么没有想起自己的仇恨?
两人都为眼前的混乱感到焦虑,却又同时希望马车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就这么一直……
“到了,下车吧!”
殷祁生突然挑起车帘,把头探进来,殷离痕想推开任虚怀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亲密的样子让殷祁生愣了愣。
任虚怀立刻扶起殷离痕,解释说:“二少爷晕得厉害。”
“哦……”
殷祁生拖了个阴阳怪气的长音,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殷离痕苍白的脸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顾不得身体不适,动作迅速地跳下了马车。
这是芮城城北的一处偏僻宅院,灰墙黑瓦,人迹罕至。
随从以暗号敲开大门,门里的护院极为谨慎,确认再三,才拉开一条窄缝让众人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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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楚:戒离痕(46)
殷离痕倒数第二个进门,还没站稳,一个身影已经扑了过来。
“离痕!”
喜出望外的司乐抱着殷离痕又叫又跳,像个捡到糖果的孩子。
看到他圆润不少的脸颊,殷离痕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你胖了。”
“胖了比较有福气,哈哈!”
说话间,司乐看了一眼任虚怀,问:“听说你受伤了。”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尚未消退的伤痕,任虚怀说:“已经好了。”
司乐回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然后拉着殷离痕的手,走进屋里,直奔内室。为了和殷离痕说上悄悄话,他还不忘落下门锁。
“最近过得好吗?”殷离痕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看司乐的气色,应该是不错的。
司乐的脸突然红了,似是羞怯地点了点头,他突然跪在殷离痕面前,求道:“离痕,你将任虚怀赶出祁庄,就不要再叫祁生为他安排地方了。让他自己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再跟祁庄有联系好不好?”
“快起来,这是干什么?”殷离痕连忙将他拉起来,笑着问:“你不想随时知道他的下落?”
“不想。”司乐抬起头,居然已是泪流满面,“祁庄是个吃人的地方,哪怕是听到名字都不吉利。我希望任虚怀能与它断得一干二净。”
擦去那些眼泪,殷离痕打趣道:“你别忘了,我可是祁庄二少爷。你这么说祁庄,不怕我生气吗?”
司乐吸了吸鼻子,摇头说:“离痕,你也离开吧!那里没什么可留恋的,你也离开,和我一起行吗?”
殷离痕来不及回答,就听殷祁生在门外大喊:“有什么话要关上门说的?快把门打开!”
“一会儿就出来了,急什么?”司乐皱起了眉头。
“快出来!”殷祁生竟不耐烦地踹起门来。
“好了,好了!来了!”向来喜欢与殷祁生作对的司乐,居然没有多说,就老老实实地跑去将门打开了。
一见到司乐,殷祁生就不悦地捏住他的下巴,往他脸上左看右看,“哭了?诉苦呢?我亏待你了吗?”
“我哪有!我是看到离痕太开心了……”司乐不自在地抬了抬下巴,竟然认真地解释起来,好像很怕殷祁生误会似的。
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殷祁生的脸色仍旧难看,但手指却十分温柔地为司乐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殷离痕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忍不住询问:“我错过了什么吗?”
司乐转头看他,有些慌乱。殷祁生却上前一步,将司乐搂在怀中。司乐挣扎了一下,没能敌过他的力气。
殷祁生毫不犹豫地宣告:“他现在是我的。”
“你们……”殷离痕错愕。
跟在殷祁生身后的任虚怀同样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司乐和殷祁生是互相讨厌的。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侣。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看了看殷祁生,司乐怯怯地对殷离痕说:“我和祁生……祁生对我很好。”
言下之意,司乐与殷祁生是两情相悦。
殷离痕愣了许久,才绷着脸说:“我要回庄。”
“离痕!”司乐拉住他的衣袖。
“我费尽心思把你送走,不是为了把你从一个男人手里转到另一个男人手里!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殷离痕的愤怒,司乐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解释说:“我也不想这样!”
“你不想?”这下轮到殷祁生变了脸色。
“哎呀!你别在这里添乱行不行?”司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殷离痕说:“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事情它就这么发生了,根本由不得我。离痕……”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殷离痕作势要往外走,司乐急着退着门口,张开双手,不让他通过。
“我不准你走!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我不准你就这么走了!”
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殷离痕又有些不忍心。于是僵在原地,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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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楚:戒离痕(47)
“至少、至少听完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司乐哀求道。
殷离痕挣扎了片刻,说:“出去!”
“嗯?”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出去!”
殷离痕的表情太冷,司乐有些受伤,却又为他的让步而欣喜。殷祁生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候,便将司乐拉了出去。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殷离痕与任虚怀。
“他怎么可以跟祁生在一起?真是太荒唐了!”殷离痕木然地平视前方,像是在对任虚怀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跟谁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快不快乐。”
任虚怀的开解换来殷离痕嘲讽的笑容。他很想知道,要是任虚怀得知司乐就是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