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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怔在门口,想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东厢房的门开了,刘灵儿端着盆水走了出来。
见到站在院门口的张四娘。立刻走了过来。“哟。你咋来了?爷不是说,不准你再进这个门儿了嘛?”
张四娘白了她一眼,她是不能进去,但总能让屋子里的人出来吧。于是,扯高了嗓门喊道:“大姐,大姐……”
哗地一盆水,扬在了院门口,溅了张四娘一裙边儿的泥点子。
“你大呼小叫什么呢?我娘在睡午觉呢。”刘灵儿把空盆往地上一放,拉上院门上了门栓,隔着院门儿道,“喊也没有用,大姐去梁子哥家取创药去了。你赶紧回去吧!”
见张四娘还不走。刘灵儿回头看院子里没人,便凑近院门,幸灾乐祸地瞧着四娘,低笑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我刘灵儿进不得张家的门。看吧。得了报应了吧。如今在张家院子里的是我,占你屋子里也是我。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你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
“不过,你要是求求我,我看在你也曾姓过张的份上,或许能给你开门呢……”
张四娘扑哧笑出了声,“我求你?!亏你说得出口。行了,我也懒得与你这种人绊嘴,有那个功夫不如养养我的脑细胞。”
张四娘说着,转身就走,也不听身后那个狂燥的喊叫声。
可她不能这么回去,怎么着也得打听到大郎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往梁子家的方向去寻元娘,半路上,正看到梁子和元娘一起往回赶。
“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郎哥不是去买鸡苗了嘛,怎么会……”
元娘看了看她的身后,“姑夫没来?”
张四娘告诉她,刘成已经在回镇上的路上了。
“……是去旋子村买鸡苗去了。到了那边的村子里,刚买了鸡苗出来,就遇到吴家的驴车惊了。大郎哥就去驯服那头驴,结果,被驴给踢了一脚……”元娘边说边抹眼泪。
“怎么样?严不严重?”
怪不得二娘那么慌张失措,那牲口的劲头得多大啊。大郎哥怎么会如此冒失地往前冲呢。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腿不行了。”梁子接口道,“走吧,别站着了。你来得正好,回去的时候把鸡苗带着。大郎去驯驴的时候,鸡苗被踩死不少。”
张四娘道,比起人命来,那鸡苗都不算是事儿。让元娘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三人说着话,再次回到了张家。
刘灵儿没想到张四娘会回来,人走后,她就把院门打开了。她没那个胆子,不经老爷子同意,大白天的就插上门栓。
三个人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刘灵儿看到了张四娘也在其中,不禁恨得牙直痒痒。
大郎躺在炕上,张义忠两口子、张老爷子都在屋子里守着大郎。
见张四娘也来了,张老爷子瞧了她一眼,也没说要赶她走的话。
张四娘低低地叫了一声爷,没等他应声,她就把头扭了过去,与大郎说起话来。
“……原来是他家的姑娘啊……”张四娘喃喃说道。
怪不得大郎冲上去,驯服那头疯驴,原来是上次与大郎相亲不成的吴家姑娘在驴车上。
何氏抹着眼泪,“……这下毁了,全都毁了……”
“说什么胡话呢?!二娘不是去找周郎中了嘛。人家也不比刘成差。都是一样的!”张老爷子看不惯何氏说丧气话。
人还没来看诊呢,就给大郎下了定论。
还是这样的丧气话,张老爷子十分不高兴。
话音刚落,二娘就喊道:“周郎中来了。”
张老爷子忙迎出了屋子,“哟,你可来了。快瞧瞧孩子,怕是被驴踢伤了骨头。”
张老爷子扶着周郎中进了屋子,查看了大郎的伤势,“这条腿断了。只怕医好后,也得瘸着走路了。”
“啊?怎么会这样……”张老爷子难过极了。他本就子孙单薄,家里头除了大郎就是二郎。
如今家里头唯一一个能干农活的孙辈,还要瘸了腿脚。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氏一听周郎中的话,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元娘与二娘将她扶到椅子上靠着,又掐人中又灌水的,弄了半天才醒过来,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一时,大房一家人乱成一团。
张四娘道:“周老伯,冬天里西山村的王大山也是折了骨头。但养了三个月就能走了。也没见他瘸着。我看着姑夫是给他的腿上了夹板的。”
周郎中知她口中的姑夫是指刘成。
脸上便有些不悦。“王大山的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大郎的小腿骨怕是全碎了。若你们用我医治,我也只能说他将来必是个瘸子。若你们不用我医,就去找那个刘成。”
说着,他收起诊箱。就要走。
张老爷子忙安抚道,“周郎中,咱们这都是多少年的关系了。乡里乡亲的,何必动怒。”
谁知那周郎中并不买账,直问他要了一百文的出诊费,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义忠便埋怨四娘,“你小孩子家家的,说话也没个轻重。如今得罪了他,大郎该怎么办?不管瘸不瘸的。总得先保住性命再说。你看看大郎,疼得死去活来的。你咋能忍心看着他受苦呢?”
张四娘觉得自己这么问,没有什么不对。她反倒认为是周郎中医不好大郎的腿,乱找的借口躲事罢了。
“事不宜迟,送大郎去镇上找姑夫吧。驴车颠簸。就用家里的牛车慢慢地拉了去。现在走的话,天黑时就能到了。”张四娘提议道。
张老爷子想了想,“要去镇上的话,大郎的情况不能坐车。牛车虽慢,但也一样的颠簸。还是租条船,走水路,到了岸上再用担架抬着进镇上。”
这一路,冬天里大郎带着四娘走过。水路自然平稳又快,但上岸再往镇上去的这段陆路却是绕上一大圈,才能到镇上。
不过,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这件事就落在了张义忠、梁子两人身上。由他们带着大郎走水路去镇上。
张四娘趁人不备的时候,给张义忠手里塞了一两银子,“穷家富路,先拿着傍身吧。”
张义忠叹了口气,默默接过。
这一幕却偏偏落在了张老爷子的眼里,待送走了大郎,张老爷子叫住她,让她随自己进了上房。
“四娘,我知道你让大房帮着你做事,是为了搭把他们。”张老爷子点上旱烟袋,狠吸了两口,“可你也看到了,咱们张家没有那个福气。大郎就不该去旋子村抓鸡苗去啊。”
“这往后,你还是找别人吧。咱们张家世代耕种,即使穷也是穷惯了的,享不了富人的福气。这就是命!命由天定,人呐,咋能跟天斗呢?!不能够啊!”
“大郎这条腿若是真的像那周老儿所说,成了瘸子。一来,家里头没有劳力,二来,大郎这辈子也真就毁了。谁还能嫁给他?”张老爷子说着说着,便哽咽了,“他才十六啊……”
“爷……”张四娘还是唤他‘爷’了,“大郎哥出这种事情,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这只是意外,你老现在一句话就把大房的后路给堵死了。这不公平啊!”
“就算大郎最后瘸了,也不代表他这一辈子就毁了,完了。他照样可以成亲生子,绵延子孙。至于说你担心他做不了农活的事情,也是没有必要的。做不了农活,可以做别的。大郎哥会识字,也能写几个字,若学了打算盘,可以给人家当帐房、做管事。这都是出路,种地不是唯一的选择。”
“帐房,管事?那都是有钱人家雇的人,谁能找他一个瘸了腿的庄稼人?四娘,你有时就是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其实,我早就想与你说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在里面掺合,你娘与你爹也是离不了的。”张老爷子沉下脸,情绪颇为激动,“你瞧瞧那房人家,这还没生呢,先摆起谱来不干活了。唉,我老了,谁也不听我的话了。”
“爷,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娘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往后也别再提了。咱们就说大郎哥的事情。我不觉得我天真,我只觉得……”张四娘顿了顿,“觉得你老是太自私了。你总想把家里人都聚在一起过,都听你的,都围着你转。可你想过没有,子女们都长大了,为人父母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有他们的日子要过,为什么一定要按你的生活方式来要求他们活得像你一样呢?或许,你就的生活就是复制你祖辈的日子,但那样祖祖辈辈地不断地过着重复单调的日子,有意义吗?时代在变,人的观念在变,你还在墨守成规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时代所淘汰。或许不在你这一辈上,但却可能会发生在大郎这一辈上或是他的子辈孙辈上……”
“你住口!”张老爷子把旱烟袋往地上一摔,“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什么这一辈,下一辈。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说张家的事情?!你这是对张家的祖先不敬!你给我滚,滚!!!”
第161 162章
鞠躬感谢大兔子同学投的粉红票,二章合一,明天继续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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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子额上青筋暴出,浑身发抖。
张四娘从来没想到过他会出口骂她,让她滚。
这,还是那个疼她在心底的老人吗?
多少个日子里,他牵着她的手,辗转在乡间的小路上;偷偷地将吃食塞进她的嘴里;搂着她瘦小的身子给她讲故事……
她的嘴唇轻颤,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不知怎的,她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湿润地发热。
“你叫我滚?”她轻声问道,“是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了吗?爷,你就这么听不进人劝吗?”
张老爷子的眼睛也湿润了,太阳穴鼓胀突突地跳着,他吼叫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你凭什么劝我?!”
“因为我当自己是你老的亲孙女……”张四娘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你,会后悔的。真的……总会有那么一天……”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仇恨,没有诅咒,有的只是悲悯,只是心痛。
“滚,滚!马上就给我滚!”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旱烟袋,高高地举过头顶,作势要打。
但那只手,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张四娘吸了下鼻子,扭头跑出了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老爷子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我会后悔?……后悔?……”
张四娘一口气跑到吊水桥上,喘息着停了脚步,望着桥下那湍流不息的河水,泪水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并不是要故意激怒他的,不是的。
她只想给他提个醒,二房看情况迟早会弃他于不顾,即使张义勇再怎么孝顺。可他性子太软弱了。更何况自身的境况又不好。三房一人家更是混吃等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