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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来到渡头,在摊棚里草草打尖,方待随人众上渡……
突地——
一个反穿羊皮袄,头戴风帽的中年汉子,匆匆挤到身边,低声道:“少主请留步!”
甘棠心中微微一震,转目望去,这人陌生得很,但他口称少主,不知是“天绝”属下还是“奇门派”的人,不由一皱眉,道:“你是谁?”
“卑座‘天威院’属下地坛香主斐一鸣!”
“哦!什么事?”
“请少主移至道旁。”
“好!”
两人挤出人丛,到了路旁僻静之处,香主斐一鸣重新施礼道:“卑座接本院通知,少主由此道北上,候了一日,终于……”
“有事吗?”
“是的,太夫人令谕,请少主代表本门参加‘生死大会’。”
“什么?”
“生死大会!”
甘棠惊讶又茫然地道:“你从头说清楚!”
斐一鸣尴尬地一笑道:“失礼,卑座以为少主业已听到江湖传语,所以没有陈述详情……”
甘棠因自卑感作祟,一路之上尽量避开人群与热闹处所,是以耳目不灵,当下歉然一笑道:“我只顾行路,倒不曾听人提及什么‘生死大会’,你且说说看!”
“这‘生死大会’是西门嵩发起……”
“又是他?”
“武林各门派与知名之士,均已接到武林帖,请各门派掌门或能代表掌门的人士参加,时间是下月十五……”
“还有十八天!”
“是的,地点‘玉牒堡’后‘叠石峰’之麓!”
甘棠心中一动,道:“叠石峰?”
“是的!”
“这大会的主旨是什么?”
“西门堡主向‘死神’挑战,在峰头决战,以中原武林为赌注!”
“西门嵩挑战‘死神’?”
“不错!”
“以中原武林为赌注是什么意思?”
“双方决斗有一方死亡为止,如西门堡主不幸落败,中原武林并尊‘死神’为主,不许背信反悔!”
甘棠意念一转,道:“西门嵩凭什么代表各门派答应这条件?”
“据卑座所悉,西门嵩曾事先征求各大门派意见,均获得支接同意,都认为‘死神’如不除灭,武林非步上末日之途不可,六十年前的故事不能重演,西门嵩以天下为已任,只见一义,不见生死,武道同钦。”
甘棠心想:西门嵩真的是这种典型的武士吗?他是“白袍怪人”的敌手吗?他是否知道“白袍怪人”并非六十年前的“死神”?
他联想到西门嵩的长子西门庆云假扮死神,被揭穿后自决而亡的那一幕,当初怀疑玉牒堡与“白袍怪人”之间必有关系,但后来由于“血帖”光顾“玉牒堡”,这判断不能成立……
“斐香主,太夫人对这事可有什么特别指示?”
“除了请少主届时参加之外,别无指示!”
“好,我知道了。”
“请少主示知行止?”
“我赴太行探查当年残害上两代掌门人的凶手!”
“卑座敬候差遣!”
“没事了。”
“卑座告退!”
斐一鸣施礼告退。
甘棠重返渡头,过河之后,兼程疾驰太行山区,一路之上,他心情沉重得象铅块,西门嵩邀集的“生死大会”自己能参加吗?自己有面目见天下群豪吗?他深悔应该告诉斐一鸣转禀太夫人他不能参加,请另派适当人选,但这话不便向一名属下开口。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奇丑的身世。
他也恨自己的母亲,给他这罪恶的生命。
距“生死大会”之期,还有半个月以上,如果办事顺利,还可以来得及请太夫人改派其他人选。
但,如何向老太夫人开口呢?坦承身世,抑是借词推托,这两样他都不愿,可是,又没有第三条路可供选择。
一昼夜功夫,到达了太行山东麓。
这是他第三次重临,第一次,为了林云而闯长阴谷,初逢“魔母”,第二次践“魔母”
之约徒劳往返,现在第三次,他下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轻车熟路,毫不费事的直趋“魔母”隐身处的峡谷。
入谷里许,一幕惊人的景象呈现眼帘。
两个人影,倒卧在地,一男一女正作拼命之斗。
甘棠逼近斗场,看出倒地的两人,一个是“百毒”掌门冯少丹,一个是“百毒公子冯奇”,受伤极重,已在生死边缘。
正在拼斗的一个是白发红颜怪女人“魔母”,另一个是上次与“魔母”拼斗内力,几乎同归于尽,而被甘棠分开的枯瘦老者。
双方口血殷殷,身形不稳,脚步踉跄,似乎都已到了筋疲力竭之境。
又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甘棠停身五丈之外,心中骇震不已,这枯瘦老人莫非也是“百毒门”中人?记得在土谷祠中,这形如鬼魅的老者,被“白袍怪人”称为老毒物。
奇怪,“魔母”与对方同居太行山之内,彼此有甚解不开的冤结?
作殊死之斗的双方,似乎都不曾发觉有人来临。
双方久久才攻出一招,说是一招,其实已不成为招式,只能称是出手而已,彼此都想致对方于死命,谁也不采守势,全是以攻应攻。
“砰!”
“砰!”
彼此各中了对方一掌,双双栽了下去,喘息之声,数丈之外可闻。
双方凄厉如鬼,全失去了原形,鲜红的血,不断从双方口角溢出,这种忘命的殊死搏斗,看来令人怵目惊心。
足有半刻光景,双方摇摇欲倒地站起身来。
枯瘦老人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踉跄举步前欺。
“魔母”颤抖的手,戟指对方,口里“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身形接近,从两丈到五尺……
“呀!”
鬼号似的喝声中,枯瘦老者的长剑疾刺而出。
甘棠到此刻方发觉情况不妙,他不能让“魔母”死在对方手中。
“住手!”
挟着喝话之声,身影电扑而前。
迟了,分秒之差,惨哼已传,枯瘦老者的长剑,业已刺穿了“魔母”的左胸,剑尖直透后背。
枯瘦老者气力已竭,竟无法拔回长剑,手一松,跌坐在地。
“魔母”手握剑柄,晃了两晃,仰面栽倒……
什棠正好赶到,一把扶住她即将倒地的身躯,急声道:“前辈,你……你……”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看“魔母”生机已绝,神仙难救。
“魔母”双眼一闭,再度睁开,失神地盯住了甘棠半晌,声细如蚊的道:“你……来践约的?”
“是的!”
“好!好!”
“前辈,恕我迟了半步!”
“这……这是……命,扶我到那边石旁!”
甘棠心中不知是一股什么滋味,手抱着“魔母”,到三丈之外的一个石块上放下。
“魔母”急剧地喘息着,双眼已紧闭。
甘棠大急,忙从怀中取出一粒“万应丹”,纳入“魔母”口中,这“万应丹”果然灵效如神,片刻工夫,“魔母”喘息稍平,眼睛又睁了开来,以微弱得几乎不能辨的声音道:
“你……还算来得好,如果稍晚,此约将待来世了!”
甘棠怕对方忽然断气,俯身半坐,靠近对方,以手掌附在对方“脉根穴”上,缓缓逼入真元。
“魔母”精神大见振作,颤抖着苍白的唇瓣,道:“血洗‘圣城’的……凶手是谁?”
甘棠沉声道:“死神!”
“魔母”面上立起抽搐,两眼睁得大大的,栗声道:“你说近日重临江湖的‘死神’?”
“是的!”
“真的吗?”
“一点不假!”
“啊!好!好!我就是不死,这口气也难出了……我斗不过他!”
“前辈……”
“魔母”自顾自地又接下去道:“娃儿,为我做件事?”
“请讲,晚辈力所能及,绝对照办!”
“据说,‘武圣甘敬尧’死后,身上留有剑创三十七孔之多……而那创孔,是一种奇形怪剑所伤……”
甘棠激动地道:“是的,怎么样?”
“魔母”深深调了一下呼吸,又道:“那柄剑是老身师传之物……三十年前,我母子在此山下与甘敬尧搏斗,我儿重创时丢失,想不到被‘死神’利用它来血洗‘圣城’……”
甘棠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虽说他不是甘氏血胤,此心已知树木死灰,但这次血劫他是身历的,恨意终未全灭,咬牙一哼道:“前辈大约可以聊慰于无了?”
“魔母”顿一顿之后,又道:“的确,老身不能亲自……索仇,是可聊慰于无……”
“前辈的意思是……”
“那剑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受剑时曾誓人死剑亡,请你……设法把它毁去!”
甘棠思索了片刻,道:“晚辈不便相欺,恐怕办不到!”
“为什么?”
“因为晚辈已准备退出江湖!”
“啊!”
“魔母”面上全是失望之色,那神情,出现一个临死的人身上,的确感人至深。
甘棠横了横心,道:“好,晚辈答应,如机会许可,一定办到!”
“老身泉下有知,会感激你!”
第十九章元凶授首
“这都不必!”
“还有……”
“还有什么?”
“老身死后,请……葬于此峰南峰之巅,我儿……墓侧!”
“晚辈答应。”
“魔母”说完之后,喉头忽涌起痰声,这是断气的先兆,甘棠此来的目的是探查肢解义父兄的凶手,如果“魔母”一死,岂不悔恨莫及,立即掌心用劲,加强逼入真元,口里急道:“前辈,您的条件?”
“条……件……”
“是的,当年残害‘天绝门’掌门父子的凶手是谁?”
“魔母”眼珠翻了两翻,得甘棠内元之助,精神又恢复了些,断续地道:“是……鬼见愁……冯一鸥所为……”
“百毒门先代掌门?”
“不……错!”
甘棠如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颤声道:“鬼见愁冯一鸥不是早死了?”
“没有!”
“什么,他没有死?”
“是……的,他怕报复……扬言已死,闭关潜修。”
“哦!”
“这件公案,老身目击,所以……他不放过老身……”
“他人在何处?”
“魔母”费力地举起手,朝三丈外犹卧地不起的枯瘦老者一指……
甘棠顿时热血沸腾,忘其所以地一跃而起,栗声道:“是他,鬼见愁冯一鸥,好,太好了,想不到此行如此顺利……”
自语间,忽觉不对,低头一看,“魔母”业已断气身亡。
甘棠心中一阵恻然,伸手拔出“魔母”身上透胸的长剑,喃喃地道:“前辈,相告之情,无以为报,晚辈虽为义父兄索仇,但决以此剑讨债,聊慰前辈英魂于九泉之下,诛凶之后,当遵所嘱安葬前辈于南峰之巅。”
说毕,倒提长剑,举步走到“鬼见愁冯一鸥”身前,俊面之上,罩了一层栗人的杀机,不费吹灰之力,血债血偿,凶手祖孙三代,谁也不放过。
掌中剑一扬,扫向枯瘦老者“鬼见愁冯一鸥”的颈项,就当剑锋将及皮肉之际,他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带煞的目芒,扫了三人一遍,然后,取出三粒“万应丹”在每人口里塞了一粒,然后坐到一侧,静静地等待。
片刻工夫,“鬼见愁冯一鸥”及冯少丹父子先后醒转。
“鬼见愁”功力深厚,苏醒之后,立即坐起身来,茫然回顾一遍之后,目光落在甘棠身上,激动万状地道:“那臭女人呢?”
甘棠冷冰冰地道:“死了!”
“哦!娃儿,是你第二次对老夫援手?”
“阁下不必放在心上,在下不是滥施恩惠之流!”
此际,冯少丹业已跟着半坐起身,“百毒公子冯奇”栗呼一声道:“他是‘天绝门’少主施天棠!”
“鬼见愁冯一鸥”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