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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着的是只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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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的认真程度,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眼眶一下就红了,慌忙端过咖啡挡在脸前,以升腾的白雾来掩饰失态。
  他低声提醒:“留神烫着。”
  她习惯性点头回应,眼泪不小心落了,在杯中漾起一圈又一圈同心圆。幸好段瓷看不到。  他正小心翼翼地撕着糖包,聊起白天打球如何被众位老将狠捋了一把,又禁不住称赞那球场空气上上乘,不打球也多过去洗洗肺。没提陈老的那段劝词,只笑道:“许叔说我球还没你打得好。”  许欣萌顺势走题:“我爸那人玩什么都较真儿。”敛了不应有的情绪。
  与段瓷的分手,她虽没跟家里说,但回家吃饭过夜的次数变频繁,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名字却不见了,父母想必会有所察觉的。正如两人开始恋爱一样,她不曾正式宣布过,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家人都不擅长语言表达,做出来的就是真的,也造就了她这种别扭的性子,能够对不相关的人嘘寒问暖,却很少向爱人甜言蜜语。
  许欣萌有时候会想,自己的爱,十一到底知道几分?不由苦笑:“刚才在电话里,你那么痛快就答应出来,我还报了点儿希望。可能你还是在乎这段感情的,哪怕只是习惯了。”  他故意拧眉怪罪:“你来都来了,我能不见吗?”
  她直觉反问:“你有什么不能的?”她来之前跟小邰联系过,确认段瓷今天没行程,又到他家看见两部车子都在楼下。可是坐在小区对面咖啡厅里给他打电话时,她仍做好他说不在家的准备。  段瓷笑,欣萌称得上是知己。换做半年前,他确实会以种种借口避而不见,直到她真正死心。他相信这时候见面对她没好处,然而现在,他能明白想见一个人的心情是多么不理智,只要对方肯答应见面,哪怕是敷衍,也满足。心疼欣萌,就像在可怜自己。他还是愿意为她做些什么的,也会对她像从前一样不厌其烦,仅此而已了。
  靠在沙发里,一手捏着杯柄,一手轻弹杯底,他垂下两扇鸦翅长睫,掩了眸光:“欣萌,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样特别想得到的东西。所以别在我身上费功夫了。”  他拒绝得彻底,是不想让她再苦做投入,别人都说十一待人刻薄,她却看得到他的温柔。  偏这份温柔她守了半生未能纳为己有。却也再无从争取,她爱了这么久,该做的都做了。看到他自己闯,她也不让家里安排工作;他喜欢有私人空间,她便不要求搬去和他一起住;她的朋友全是他的朋友,有些人她其实并不喜欢,仍为了他而用心来往。她甚至想到将来,他有可能会去美国父母那边生活,特意去学她最为头疼的英语。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讨好他了,可他最终还是说分手。  她没有选择,除了接受。要冷静着把一切收回,可是怎么做,如果能直接走开,谁想被间接伤害?
  “给我一点时间。”最后她说。不能让他爱上,起码别两相生厌。
  段瓷心头微震,想起了听过类似的语气说的同样的话。抬首看着面前隐忍的脸,连翘当时是否也带着这种强收眼泪的表情?倏地又乱了,他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我自己开了车。”
  他没坚持,她一直忍着不在他面前哭,他不想破坏她的努力。
  咖啡凉了,微酸。
  
  步下楼梯走出来,隔街就是段瓷所住的小区正门,这家咖啡馆是一间写字楼底铺,周边都是餐厅和休闲场所,傍晚正是上座高峰,附近车位已满,许欣萌的车停在对面一家便利店门前。她车技一般,段瓷帮着把车从密密麻麻的车群里倒出来,这才放心交给她开。
  一转身,却被她从背后抱住。
  额头抵着他的肩胛,许欣萌问:“十一,你会不会后悔答应和我在一起?”  段瓷任她抱着,这句话问得他良心难安,久久才说:“不会。”
  旁边是车来车往,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扑散在他身上,像无数眷恋的手。不舍纠缠,还是只能放开,他决意要走,怎么也是留不得。她其实已经很感激,起码这么多年的付出他懂得,才会以男友身份替她将这份注定没结果的感情,画上相对完美的句号。
  车与车接踵擦肩,心和心万里遥远。许欣萌不怨任何人,只是难过:为什么我不行?  一辆显眼的白色跑车经过,拐向小区,闪动的转向灯光使段瓷逐渐回神,拍拍她的手:“好了,欣萌。”转过身子抚着她凌乱的发,“不早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她驱车混入车流,段瓷嘴里还有最后那口咖啡的酸味。脚下步伐加快,匆匆行至小区门口,却见刚刚要开进去的那部车子又倒了出来,快速驶去。
  
  分手总没那么容易,何况他们相识多年,见面再所难免的。
  是许欣萌抱着他的,纵是再冷酷也不至于当场推开,段瓷待人又往往心软。  毕竟伤心是因他而起,怎能吝于安抚?
  再说她根本没资格在意,这种依依不舍的场面,有一半是她促成的。
  尖锐叫骂声在耳边回放:狐狸精!狐狸精!相较于躲在夏初身后看到的那五官扭曲的女人,许欣萌的气度,连翘深为庆幸。
  她只厌恶自己,不该鬼迷心窍地回来见段瓷。为什么要回来呢,不顾小寒失望的脸,不顾保姆送她出门时怯怯的挽留:“安先生一早来电话,我特意打扫了房间……”
  一路欢快飞驰,还在想某人开门时,她要给他什么表情。等灯时总要拉下遮阳板,对着镜子练习笑容,还有侧脸的角度。行为让自己都感觉尴尬,连翘一阵烦乱。
  前面被红灯憋住的车里有人探出头骂了一句:“有病啊?催什么催!”她这才发现自己正毫无意识地猛拍喇叭,慌忙移开手,掌心黏腻,方向盘汗湿了一片。强按下躁动,凝神开车回家。小区保安看到驾驶位坐的是她,些许诧异,愣个神才开出停车条放行。
  连翘上了楼,背包和钥匙滑手落在脚边,木然地跌进沙发里,忽而失笑,揉着因神经绷紧而刺痛的太阳穴,低骂:“神经病。”活该,太粘人的教训。待在安绍严家陪小寒不是挺好?偏赶着回来受打击,还要对着这空空一室想接下来怎么过。
  夜很漫长,电视里所有的节目都在慢镜头播放,挂钟秒针迟缓得同人心跳不成比例。  这个世界疯了。
  连翘趴在沙发上给芭芭拉打电话:“我要去波士顿。”
  芭芭拉显然不在清醒状态,囔囔着问:“你舍得我哥吗?”
  连翘并不比她多几分神智,无心多想她话里的含义,对着这只睡虫说:“好想马上见到你啊。”是真的很想念。
  芭芭拉在身边的时候,通常她都是困得睁不开还不能去睡觉,哪会闲到去找男人来打发寂寞。  这般的本末倒置,也能哄得自己一时,一时就够了。连翘与研究所联系过了,老约翰很高兴,允诺在夏季的商考之行结束后,专门抽时间去跟校方递交申请。
  总之她会将预期外的混乱整理干净,她不想与人为敌。
  也不想彼厢还未摆脱,又被此厢缠住,时时告诫自己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好累的。  
  段瓷插着口袋,沿规格石铺成的按摩小路在小区里闲晃。
  欣萌问他有没有后悔在一起。难为她一直以来什么都明白,却仍愿意全心以待,本想事不关已地说那是她情愿的,可人非草木,她为他做的,他都看在眼里,哪能不动容?
  她总习惯把所有责任揽走——这话应该是他问的,付出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会后悔吧。连他都常会为连翘的不上心气结……
  翻开手机按下快捷键,通了话是一片搓麻将牌的哗哗声,邰海亮告诉桌上战友:“十一。”  段瓷问:“手气如何?”
  小邰唉声叹气:“车都押上了。”
  段瓷啐骂:“这桌浑人!把你卖了都行,哪能要车?那车是公司的,我得捞回来。”  小邰意外:“不是说明天刷子爷凯旋,您今儿得休一天吗?我刚给你请病假了。”哄声中他笑起来,“这群浑人说我撒谎,一会儿要好好招待我。”
  段瓷笑道:“你别喝了,一会儿得给我开车。”
  一群周末出来度闲儿的,又不是什么非应酬不可的人物,对他主动撞酒喝,小邰满肚子疑惑。这伙人又难见段十一露短,满副心思往死里调理他。
  瞅他那把蹩脚的拳,还想跟人硬拼,结果是输得眼都红了。小邰心说不妙,出声想挡,被视为挑衅,一勺烩里了。
  

    第廿五章  
      
    小邰名海亮号海量,段瓷第一次带他上酒桌的时候就说:“父母对你寄望颇高啊,别辜负二老给予的这名字。”邰海亮自然是不肯辱名负命,所有想撂倒他的人都得付出一定代价。好比眼前这五六只不长记性的。
  有趔趔趄趄被女伴搀着,重申有海量在再不沾酒;有拦了出租说回刚才打麻将的宾馆睡觉;有张罗去洗澡的。段瓷重心乱蹿,思路倒还清晰,两个酒窝邪气盛放,问人家:“净桑还是荤捶啊?”被小邰一把拉过塞进车里。
  留那几个人后知后觉道:“还知道惦记这个,小子还是有量。”
  坐在出租车里,小邰擦着汗问:“您怎么着?没喝够啊?”
  段瓷自己也纳闷:“我怎么不醉呢?”
  小邰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问了几句没个所以然,自己倒开始头晕脑涨了,心想赶快把人送到家醒酒,他好回去抱老婆睡觉。
  段瓷听着自己家小区名字一愣神儿:“不去那儿。”跟司机说了连翘家地址。  小邰感觉耳熟,到了才想起是上次来接杨霜的地方,因为走岔了路印象还比较深。顿时悟到难怪十一能知道这附近的项目,原来杨霜在这有房子,还真是碰巧儿。
  司机嘟哝:“地儿可够偏的。”
  小邰回神儿:“对了,刷子不是明天才回来吗?你现在去能进得了门吗?”  段瓷语气笃定地说:“能进去。对面那屋的有备份钥匙。”
  小邰说这都几点了,担心他冒冒失敲门要钥匙,对门儿的再跟他急了,劝他说还是回城里吧。他不肯妥协,小邰又不好强拧,便要下车把他送进门。段瓷摇头头疼,改为费力摆手:“甭跟出来了,我自个儿没事。这儿不好打车,你赶紧坐这个回吧。”
  看他倒也醉不到哪儿去,顶多挨人家几声责备,总能进得了屋,小邰也没多争。车绕出去几条街了,响起阵颇怪异的呜呜声,小邰和司机互相看看:“车坏了?”司机摇头。他寻声回身找了半天,一低头看见段瓷的手机落在后座地上。捡起来呼叫还没断,竟是杨霜打来的,感情这位爷儿回来了,小邰略略宽心,接进来直接说:“刚送你们家去,估计这就上楼了。”
  杨霜莫名其妙,以为他接错了电话:“海量?我刷子。十一呢?”
  小邰揉眼睛说道:“送你城北那行宫去了啊。你没在吗?”不可能的,他不在的话,十一干嘛放着自己家不回跑这么远来?只道他还没到家。“他喝得可不少,现在没见醉,怕一会儿就悬了,你要不还是过来看看吧……”
  “打住打住!”杨霜听得头顶小鸟叽喳乱飞,打断了他,骂道:“稀里糊涂说什么呢?你丫又喝了吧?还行宫,我在北京总共就这一套房子,还是文爷的。”
  小邰真糊涂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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