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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见三姨娘唯唯诺诺的性子,连带着温昭明和从前的温瑾言也无甚主见,温瑾言还真当很难相信是三姨娘讨了大太太欢心这个说法。在这深宅内院,三姨娘能安然到如今,也多亏了她是大太太的陪嫁丫鬟,又听话的缘故。
大太太儿女双全,却又养了一个庶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连温瑾言自己也不知情。
想不通的事情,温瑾言一向不会钻牛角尖。就当是大太太一时发善心好了!
“你大哥就是这样的性子。”屋子里突然想起了大太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只希望那赵家人少胡搅蛮缠才好。”
温瑾言笑了笑,道:“大哥虽常年在书院,却和那一味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不同。若是赵家闹得太过分,大哥虽是君子,却也不会一味忍让的。”
她的话说得真诚,大太太脸上的笑意就一直到了眼底,“人情练达即文章,多见识见识总是好的。”
“此事还多亏了母亲杀伐果断,若不然,二哥此刻还不知道怎样呢?”温瑾言不动声色的恭维着大太太,“若事情顺利解决,父亲也不会烦闷了,正好写封信给二叔伯二婶娘,免得二叔伯跟着担心。”
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温昭阳为幼弟出头的事了吧?
“你说得对。”大太太颇为赞同,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你二叔伯旅居京都,家里的事情,就不要让他操心了。”
京都……
温瑾言心中一痛,脑海中浮现那个人形容憔悴的样子来。
一年了,林之墨,你还好吗……
第七章 周旋
重生在一年以后,也不知是命运的巧合,亦或是上苍的一个玩笑。
当时她服下剧毒之时,只想一了百了,从未想过有一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有些事,是她刻意选择了遗忘和回避。
温大太太是长兴侯的嫡长女,林之墨的母亲,睿王府曾经的王妃,是长兴侯的嫡次女。
也就是说,温瑾言是林之墨名正言顺的表妹。
重活一世,她还是和林之墨扯上了关系。
双手死死攥成拳,指甲嵌入手心,生疼生疼。然而这种痛楚却令她感觉,自己还真实的活着,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温瑾言默默垂下了头。
时已近黄昏,日影西斜,透过窗棂,可以望见远处杏黄色的天空。
大太太兴致很好,又有林妈妈在一旁凑趣,说明日定是个艳阳天。大太太当即就决定去收拾下旧年收着的衣裳,也将那些尚未穿过的赏给府上体面的妈妈和大丫鬟们。
大太太喜欢苏绣和蜀锦,那些衣饰华美绚丽,一看就不是凡品。
赏给下人,既是下人们的体面,连带着温瑾言这个帮忙看的,也沾了光。
几个人在箱笼间挑挑拣拣半天,倒真找出了不少好东西。
温瑾言就对着那嫩鹅黄的褙子笑,“想不到母亲从前也喜欢这样的颜色。”那褙子上绣着一对黄鹂鸟儿,栩栩如生,难得的是鸟儿的一双眼睛用黑珍珠所绣,翅膀用金丝挑出来,摸上去却不见半点不平,和蛋面一样光滑。
“你以为就你们小姑娘喜欢!”大太太笑着摇头,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这件湖蓝色的看着就清爽,天青色的素雅,你一向喜欢,都送与你了。”
看得出来,大太太喜欢活泼一些的性子。
“谢谢母亲!”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温瑾言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恭谨的道谢,又说道:“如今天正热,我替您绣幅扇面吧?”
几件衣裳对于大太太而言不过九牛之毛,可若有人真心感激,还是颇为受用。
“好好的绣什么扇面?”大太太笑道:“你大姐还有几个月过生辰,你若是有那功夫,替她做双鞋。”
提到温瑾仪,大太太面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宇间有了一抹阴霾,若有所思。
“我记得大姐喜欢紫薇花,到时候还得请三姐替我画个花样子。”见大太太兴致稍减,温瑾言越发谨言慎行,虚扶着大太太的手腕,笑道:“我的女红一向不出彩,到时候还要请母亲多多指点。”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丫鬟的通传:“三小姐来了!”
“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妈妈在一旁凑趣,见大太太眉头舒展,这才出了内室,吩咐丫鬟摆上晚膳。
见大太太和温瑾言并肩坐在榻上,温瑾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母亲和四妹妹又在说悄悄话呢?可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说着,也挤到一边坐下,抱着大太太的胳膊撒娇,“您还说不偏疼四妹妹,我可不依!”
大太太抚着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指了指窗前那盛放的一丛山茶花,“去摘朵花来给三小姐簪!”
林妈妈笑着望了温瑾瑜一眼,亲自去摘了几朵花瓣叠复的山茶花,放在荷叶式的托盘里呈上来,先送到大太太跟前,“您先挑一朵?”
盘子里的茶花有两朵是大红色,两朵粉色,一朵白色。
大太太先挑了大红色的一朵,别在衣襟上。接下来是温瑾言,她挑了朵粉色的,小心的簪在了发髻上。温瑾瑜想也没想就挑了余下的那朵大红色的,也学着大太太,别在了衣裳上,笑道:“倒是母亲有雅兴,旁人都是一大早去摘花,也只有母亲,在晚膳前还要戴花!”
往日,大太太是很喜欢这些俏皮话的。她也喜欢几个女儿在自己跟前凑乐子。
可是今日,大太太出乎意料的没有接口,只是望着温瑾言,微微的笑,“你头上光秃秃的,哪里像小姑娘,待会跟着林妈妈去我库里挑几支珠钗。”
大太太一向乐意赏身边人东西,温瑾言忙起身道谢,又有些不好意思,“清晨的栀子花是最好的,我明日摘些来给您吧?”
大太太嘴角高高翘起,“好啊,那你早些来,记得多摘些,你父亲也喜欢那花香。”
摘花最好选在黎明后,晨光未露之时,那时的花欲放未放,别有一番动人姿态。等到日头升起来,晨露已晞,就晚了。
温瑾言连声应了,一抬眼,却见温瑾瑜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中神色未明。忙别开头,只当没有看见。
“太太!”竹帘被一把撩开,一个身着粉色衣袍的少女一路小跑过来,“大爷在前头把那赵家人说得无言以对,现在老爷正赶过去!”
这少女是大太太的另一个大丫鬟汀兰,和白芷一样,都是大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丫鬟。
大太太的身子一下就坐直了,“快说说,大爷都说了些什么?”
汀兰是一路跑过来的,脸色微红,暗暗缓了一口气,才答道:“大爷在花厅见了赵家人,问赵家一口咬定是我们二爷谋害了他家姑娘,可有什么凭证。那赵家人就拿出了二爷的香囊,说是从赵姑娘身上找出来的。”
她说着,飞快看了大太太一眼,脆声道:“大爷就说了,既是从赵姑娘身上找出来的,那也就是赵姑娘自己收着了。若是二爷自己不慎掉了香囊,也该在落在赵姑娘身边才是。赵家人听了这话,就开始嚷嚷了,说大爷血口喷人,说不准是赵姑娘为了指证二爷,特地收着的。”
“结果大爷就笑了起来,说赵姑娘曾问二爷要回家的银子,当时二爷还给了她十两银子。既然是在村口,人来人往的,总会有人看见,到时候我们温家悬赏银子,总能找到人来作证。”
汀兰说着,脸上露出了与有荣焉的兴奋,“大爷还说,我们二爷好心好意送银子给赵姑娘返家,谁知道原来赵姑娘的家就在村子里,也不知是否有和二爷一样的热心人慷慨解囊,不过苏州虽大,客商多,富家公子多,要找人,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温瑾言几乎就要笑出声了。
第八章 解围
温昭阳少年老成,稳重自持,想不到唬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那赵家人怎么说?”似乎也没有想到长子会如此促狭,大太太的吃惊也只维持了一瞬,就追问道:“现在是谁占上风?”
方才汀兰不是说了么,温昭阳将赵家人说得哑口无言……
温瑾言默默嘀咕着,面上却是一片关切之色,专注的望着汀兰,仿佛此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赵家人当时就被噎住了,几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的话,最后赵姑娘的父亲站出来说,此事事关赵温两家声誉,况且温家又是诗书传世的礼仪之家,赵家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只是赵姑娘之死实在和二爷有脱不了的干系,怎么说也得让赵姑娘风风光光下葬才是。”
按旧制,待嫁女暴毙,是不能迁入祖坟的。况且赵姑娘死的不明不白的,还想怎么风光?
死者为大,温瑾言到底克制着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是慢悠悠说道:“赵家这意思,大抵是想让我们家赔点银子。可大哥既然已经出面,又怎会让赵家在口舌之争上占便宜,到时候传出去,岂非是我们温家仗势欺人?”
大太太微微颔首,看着她的目光柔和而慈爱,“你能如此想,可见长进了。”
“那赵家人也忒不知深浅。”在一旁沉默了好一会的温瑾瑜终于出声,义愤填膺的说道:“大哥为人端方,行事有君子之风,怎会与那些刁民一般见识。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二哥与此事有关,那大家当面锣对锣鼓对鼓,还怕说不清楚?”
温昭明现在被打的下不了床,如何出面与人对质?况且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只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说什么也要将温昭明从此事中拔出来,与赵姑娘撇清关系才是。
温瑾言正欲说几句俏皮话将此话揭过,就见大太太端着茶盏抿了一小口热茶,慢条斯理的吩咐:“汀兰,你再去花厅一趟,对大爷说,打铁趁热,我们温家可不是软柿子,不明不白的事,可不能轻易认下来。”
汀兰应了一声,如来时一样,匆匆忙忙撩帘而出。
温瑾瑜看着,眼中闪过一道懊恼之色,转瞬即逝。
林妈妈适时凑了过来,笑盈盈的向大太太请示:“您看,这晚膳摆在哪里?”言下之意是该吃晚饭了。
“就摆在这圆木桌上吧。”大太太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叫厨房再添一道菜,四小姐喜欢凉拌小黄瓜。”
不待林妈妈使眼色,自有小丫鬟快步出去传话。
温瑾言有片刻的怔忪。
在她的记忆力,大太太虽然待她这个名义上的嫡女一向不错,可从来不像今天这样热切。二人之间至始至终都像隔着一层纱,到底无法亲近起来。
到底是大太太变了,还是自己初来乍到,对如今的人和事不熟悉?
一顿晚饭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筷子磕碰在碗上的声音。
温瑾言眼角一直挂着大太太,待她放下筷子,自己也跟着放下了碗筷。对面的温瑾瑜紧跟着也用完了饭,一如既往的热络,“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