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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想把自己怀里的那个球扔出去。我问平安。
点头。
但是没扔掉,发觉更重了,对吗。
笑并点头。
所以,打算丢给码字的?
笑。
轮到我点头。好。至少之前关于影子的定位没有错。关于这段话,你是错也好,故意也罢,还有他的怨你的伤,只要停留在这个层面便好,不可以继续蔓延。
对面沉默。没有表情。也没摸下巴。如同空气。也许她对所有这一切相当清楚。唉。水瓶座的女子。难以琢磨。
一周没见到平安。又去哪里了。
北京。她气色很差。
最冷的冬天去那里?
出差。顺便拍些了老照片。第一次旅行就是这里,当时只有几岁大。她在怀旧。
她的机器里全部是黑白色彩。胡同。后海。老工厂。是啊,那个年代很多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尾张是一瓶矿泉水,表皮塑料纸上印着5100。我们没有提及西藏半个字,还是看到了。
你买的?我问。
不是。机场发的。她叹了口气。
我没再说话。我们听着彼此喝水的声音。流淌过喉咙的仅仅是水吗。
结完帐,平安在店门口跌了一跤。她没能站起来。是我把她扶起来的。我以为她是因为那5100的水。
她摇头,说是眼前发黑。两天前在北京拍片,也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铁上,旁边的乘客把她扶下去的,要送她去医院,被她拒绝了。她独自在灯市口的圈椅上坐了好久才缓过来。
去医院系统查查吧。我劝她。
应该没大事。贫血。以前在上海地铁和南京地铁也遇过。我晕地铁。她自我打趣。
别不当回事。有人贫血贫过去的。我提醒她,想起她那天牙齿脱落的事心里很不好受。
第三天中午,平安转给我她与榆的第二次对话。
女人:如果我说我在Z城的话,你会怎样。
男人:是吗。
女人:真的,出差。
男人:那请你吃饭了,和老唐,地主嘛。
女人:呵呵,有些饭不能瞎吃。
男人挂出一个大眼惊恐的鬼脸。
男人: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女人沉默。
真的在Z城吗。我问平安。
嗯。
想见面?
没,就那么一说。他纯粹出于客气。我了解他。她很肯定,肯定得我想不信都不成。
男人会接纳这么肯定的女人吗。无论是从兄弟的角度,还是从爱的角度。这话我没敢说。
年根了,有点忙。下个月要去旅行,有些东西也许会电邮给你。平安出差回来后给我电话。
好。去哪里。
很快你就知道了。她不肯说出目的地。
等。等她继续写生活。
第一封邮件。发送时点是春节前三天凌晨。IP是Z城的。我晕。不会是去见那个男人吧。
信超长。是她沿用我的文式口吻写的。她对此很熟手。
春节前十天。下午。第三次msn。
女人:你这个虫子整天不分早晚在网上趴着。
男人:放假了。
女人:放这么早,真是舒服。长假有什么安排。
男人:没什么计划,可能到香港待几天。你呢。
女人:呵呵,唉,居然也是香港。
男人:你也去?
女人:比你早到,不用担心,应该碰不到的。
男人:哈哈哈。
为什么要告诉他去那里。
下意识的,也没必要遮掩,讲了就讲了。
为什么说别担心碰到。
那男人也许会担心,让他相信他们不存在巧合。
有点恍惚。
十年前的树还是十年后的树?老天的玩笑有点大。上帝的小把戏断断续续了十年锦瑟,甚至可能更久。
当时平安正在赶一篇关于香水的文字,正吃着提拉米苏。她没吃午饭。吃着吃着,哗的溢下浓烈的泪。
什么是苦痛。纵使藏着千万重洋,唯有零落两行。
那泪落入嘴巴里,虽然与提拉米苏混在一起,平安分得出,哪种是身体上的海盐,哪种是巧克力脂的滑蜜。
她有点无力。那天下午还有个会。她没让意志塌陷。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四)中 天(5)
晚上,平安接到大禹的电话。一年多没联系,以至她听不出他的声音。
明天抽空帮我买个毛绒娃娃,跟我车辊拨上那狗一样的,你们叫史什么比的,回头汇钱给你。
那女的要过生日?平安反应很快。
不。她要结婚啦。电话那端很苍老。
哦。还有吗。
要大个的,好看的。那边嗓子有点哑。
买两个吧。平安建议。
嗯?对方有点诧异。
买两个好意头呗。平安不会用幸福两个字。那字眼太过假象。
沉默好久。就是,听你的,买一对,我希望她幸福。女人不用的,男人们那么轻易的说出口。
卡片上写什么。她问。
写祝百年好合之类的。可别署名。她应该懂的。
平安真想骂这个男人,活到五张了,还假惺惺的。不是说什么落在心坎上嘛。在藏地出生长大的又怎么样。你的心坎就是这样的吗。没办法磊落的署名?她迅速平定下来。也许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春节前四天。就在邮件前一日。下午。
平安在家收拾行李。晚上的航班。
手机响。是领导的。上msn收一下邮件,那个方案需要调整下。
文件传输速度很慢。等待中,她看到了榆。第四次对话。
女人:你前段时间说,想好了就给你打电话,这话还算数吗。
男人挂出一个脸红的表情。
女人:有人今晚再次抵达Z城,会在机场等足你八个钟头,把见与不见的决定权全部交付与你。无论你怎么决定,那人都尊重你的选择。
男人沉默。
女人:沉淀了四个月,很多事情早已想得通透。
男人:还是不见,自然些。
女人:要不打你手机,把当日拉萨机场没说完的话说完。当然你可以不接,或者干脆关机。
男人仍沉默。几分钟后是离开的状态。
平安下了线,拨那四个月未拨过的号码。铃声冗长。无人接听。两遍。她不会拨第三通。
老鬼不该害怕啊。何况是长期混在Z城的老鬼。连电话都不敢接。呵呵。怕是只有你不自然。平安继续拾掇行李。
两个月前她已写好了一条待发短信。她没有逃避德吉路。她将那当成西藏的一部分参与自我沉淀。
很早以前,最西边就站着罗斯曼桥。去最西边,注定要跨越。
一个小时后,赶往机场的路上,平安发送了那短信。信息超长,被自动切割成了六个小段。
“这样吧,那一日未尽之言由兄弟来讲,懂你喜欢空间感。
德吉路那晚你并未喝多,但出烤鱼店后没有阻止喝多的人,是想看人家出糗?同情?还是动了真情,哪怕只有一点点?或者三者都有?可以对别人说谎,但莫对自己的心说谎。
自我剖析一下,兄弟一路理智忍让,但那晚喝高,是几年未发生过的实情,非借口。伤了你的手是咱的错。再醉也有三分醒的另外含义,是你恐怕未想到或者未敢肯定的吧,三分好感七分空白与质疑,是小二未藏下的秘密,更是江湖大忌。接受传统教育的人该知道止乎礼的道理。人始终要有底线,所以不留你。可能方式不妥,伤及你面子。抱歉。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少也了解一些。的确温暖,但不轻易给予。可能低调,但难免冷血,也许这是商人的特质。忧郁,应该跟经历与心境有关……所以念你的好,别把自己扮成彻头彻尾的坏蛋。
之前以及现在这些都不是纠缠,也不是耍你。因为你还不了解我。说清楚总好过藏着掖着。老兄大可安心守护家园或者依靠那些漫长往事和旧爱过活。言行得罪之处,请海涵。希望坦然相处,不再有怨恨。
那么,见不见说不说都是形式。老兄不是喜欢仓央嘉措的诗嘛。见或者不见,那人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邮件掐了尾。
不会真在机场等吧。真的不悲不喜?我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在哪里。
宾馆啊,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唉,我以为你犯傻。
怎么会。明一早还赶着通关呢。她在笑。
飞机没有晚点。Z城亦如多年前那么粘腻的空气。
等待取行李的当口,平安望见出口大厅处聚满了人。取上行李后,她火速截了的士赶往预订好的宾馆。
她从一开始就肯定那男人不可能来的。她不会如自己假设的那样等上一夜。发完那些短信她已彻底释然。他若真的来了,可能反而令她于心不忍说到这么彻底,闹不好又拖拉成几个月贡嘎机场那样。
她知道,即使那男人品性坏不到哪里去,即使能赢得那男人的心,也没法赢得这座叫Z的城。
因为这是最声色犬马的城。这是最现实的城。这是无数人愿意浸淫不疲的城。
是不是要让自己和某些东西再度成为祭品,被恭送上那些庞然大物的祭台呢?不可以。
外人看了那几条短信,想来平安已到了一个境界。
但是,榆看了,可能更加不自然,不自在。
事实上,那个男人的确没待得住。是不是去过机场,没人知道。
但是那天傍晚他去了西山。西山离机场并不远,站在山顶往西北方向可以对那机场一览无余。这是日后从他的博客里看到的。
如同当日贡嘎机场的太阳地里,男人问女人还有其他事吗,女人此次还了男人一个对话的机会。当初一个不肯继续说,如今一个不肯再相见,也只能这般了。
女人没有对男人提起另一棵树以及内心深处更多的想法。无需提,男人可能早有感觉。亦如女人对男人心中的花花草草也是稍微那一指而已。实际上,那一指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戳。
一个以为自己是廊桥遗梦里的女罗伯特,对方便成了男弗朗西丝卡。估计另一个也这么想。呵呵。他们八成是一对罗伯特,互慕却死都不肯认帐。
唉。互为影子的男女,未愈各自恒伤。他们需要时间。怪只怪遇见早了。或者根本太晚。
(十四)中 天(6)
没有邮件。我发过几次信息。平安只回一次,很短。总下雨,很忙。
那一晚我梦见港岛。大雨滂沱。
男人和女人分别站在佐士敦大道的两端。不说话。许久对望。浑身湿透。然后默默各奔东西。
这哪里是什么轮回,分明就是沦落。
醒来时是可笑。我把这个梦和感受m给平安。
大年初二晚上收到了她的回邮。
第一句话是,要么偶像剧要么悬幻剧的,不适合我们和我们这个年纪。
摩星岭。那里是半山的富人区,鲜有公共交通,接驳车只有定点的几班,盘山公路上常常无人。
最繁华都市的青年旅社条件很差。铁架子床,床垫超薄,只配有枕头被单和异常单薄的毯子,老旧的木地板踩上去咚咚作响,公用盥洗,热水是限时的。
学生宿舍?女子监仓?有人来了,又失望而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