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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上到顶层看看了。
到了顶层,却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龙袍的少年站在眺望口,此人正是燕牧。还未等顾倾和开口,燕牧却抢了先:“是倾和吗?”
“皇上。”顾倾和低头恭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淡漠与疏离。
“上前来吧,与朕一同欣赏这风景,朕一个人站久了也越发无聊了。”燕牧笑着说道,见顾倾和还有些迟疑,他又无奈开口:“无妨,不用顾忌那些,今日我们只是朋友。”
顾倾和这才不再迟疑,上前一步与燕牧并肩而立。
远眺而去,整个襄都繁华之景尽收眼底,满城风华,人间烟火。
燕牧微微伸手,任凭清风在指尖轻盈跳跃:“时隔六年,不知幽国国都中的护国将军府又是何等光景?”
顾倾和手心泛起一丝冷汗,表面上却风平浪静:“顾秦将军忠心为国,到头来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着实不值。不过我永远也不会疑心自己的臣子。”燕牧转头看向身边的顾倾和,突然开口道:“我愿意以襄国北部三十二座城池来换取你的忠心可好?顾家二小姐?”他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字。
顾倾和猛然抬头看向面前神色认真的少年,心仿佛沉入无底深渊——原来他早就知道……
指甲嵌进手心,顾倾和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淡淡一笑:“三十二座城池臣无甚兴趣,只是希望皇上可以与臣做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燕牧突然来了兴趣。
“您的真心,永不疑心臣的真心。”顾倾和直直看向燕牧的眼底,星辰一样的眼眸里满是坚定。
“好,如此便一言为定,我们击掌盟誓。”燕牧微微一笑,缓缓抬起手。
顾倾和毫不犹豫地将手掌对上。“啪”的一声脆响,便缔结了二人的盟约,她交出了自己的忠心,一生为燕氏王朝鞠躬尽瘁;他交出了一个帝王身为帝王最应藏好的真心,永不疑心,交付了最珍贵的信任。
“不知是何事让皇上如此开心。”身后突然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
顾倾和回头一看,是一个清瘦俊朗的少年,凤眸狭长,如同夜空一样深邃,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尖削的下巴,漆黑如木的长发仅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丰神俊秀。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少年一眼,却没发现少年眼中复杂难辨的情绪。
“璟轩!”燕牧皇帝惊喜地迎上去。
顾倾和心下微惊,她知道慕璟轩,在她去北漠的第一个月里,以新科状元的身份踏入朝堂,却自请领兵出征。后来战事逐渐平息,他又出使西凉,救出了被当成人质的清月公主。短短一年便官从正二品,他既是襄国朝廷不可多得的将军,也是皇帝燕牧的谋士。
“皇上,臣不辱使命,清月公主现已回朝。”慕璟轩抬头看向燕牧,目光却穿过他看着顾倾和,唇边一抹笑意疏淡不明。
燕牧像是料到了一般,眼底的赞赏越发浓郁,他转向顾倾和,低声介绍到:“这是慕璟轩,朕最信任的人,也是我的知己。”
顾倾和心下暗笑,却不由有几分感慨,作为皇上,他最信任的臣子是慕璟轩,作为燕牧,他将慕璟轩看做知己,如此帝王,古来能有几位?
燕牧正要介绍顾倾和,却听慕璟轩微微行礼:“顾大人。”
顾倾和同样回礼道:“慕大人。”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漠。
慕璟轩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倾和一眼,突然说:“北漠一别,许久不见。”
顾倾和惊讶地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少年深邃而幽深的眼眸,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北漠遇见似是通晓易容术的黑衣少年。
原来是他啊。
顾倾和不着痕迹地敛起眼底的情绪,淡淡道:“是啊,许久不见。”
而一旁的燕牧显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在听到内侍的通禀后,脸色大变:“什么!”
顾倾和闻声望向燕牧,低声问道:“皇上……不知是何事?”
燕牧将视线转到外面,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愠色:“南越陈兵襄南边境。”
顾倾和略微思考了一下,了然一笑:“皇上不必担心,南越陈兵边界,对襄国造不成威胁。”
燕牧脸色稍有缓和:“怎么说?”
“皇上,我军刚在北漠鹿平一战大胜,士气大振,兵力又是四国中相对强大的。南越刚与我们签订和平条约,现在撕毁,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南越陈兵,只为自保。”
“自保?”
“是的,”慕璟轩上前一步,补充道:“皇上有所不知,南越皇帝病重,现由太子监国。”
“有这等事?”燕牧好奇地看向顾倾和。
“皇上,具体情况臣等也并不知晓,但南越皇帝病重是真。一个月后陛下生辰,各国纷纷派使臣送来消息称要来贺寿,南越更是表示太子将亲自到场,皇上这次的生辰不过是家宴,南越太子为何要兴师动众地亲自来贺呢?”
燕牧赞赏得看了一眼顾倾和,大笑道:“知我者,倾和也。”
顾倾和微微一笑,随即看向别处。
慕璟轩则站在旁边,没说什么,唇畔依旧挂着琢磨不透的笑意。
皇帝已经开始反击了吗?这看似平静的实则暗潮涌动的襄都终于忍不住撕去最后一张面具了。
夜,正是襄都各个酒楼生意鼎盛时期。
襄都最繁华的地段一家名为‘君自醉’的酒楼,每每夜晚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此时二楼相对安静地临水位置,容貌倾城的女子坐在栏边的位置,手中细细把玩着一只玉杯,像是在等什么人,漆黑的眼眸时不时地望向窗外。
这时,身后传来木板的敲击声,手执玉扇的翩翩公子由店小二引至她桌前。
顾倾和放下玉杯,抬头看着慕璟轩,唇边的笑意半真半假:“慕大人,你迟到了。”
慕璟轩笑容优雅,却一如既往地琢磨不透:“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顾倾和只是看着他,浅笑不语,自顾自地拿起盛酒的玉壶,将两人的酒杯斟满琥珀色的液体。
慕璟轩也没说话,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顾倾和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这‘栖觞’慕大人可带来了?”
“你如今倒是想起来问了,”慕璟轩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些许蛊惑:“你可会弹琴?为我弹一曲吧。”
“呵。”顾倾和讽刺一笑,并未答话。
“就一曲。”慕璟轩抬头看向她,漆黑如夜的眼眸有些许认真的神色:“我很想听。”
良久,顾倾和微微叹息:“罢了,许久不弹,倒也生疏了,只是我学艺不精,还望不要介意。”
“如此,我们便算熟识了……”他轻笑道,顾倾和却未理他。
直到小厮抱来‘栖觞’都是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顾倾和双手压在琴弦上,细细思索,突然想起一首《繁华调》,指尖轻抬,行云流水一般地琴音自指尖倾泄而出:
“风雪满楼 ;斑斑铜锈寒门朽
清灯如豆 ;一身凄凉暖不透
颠簸的沧桑 ;还漂泊在街头
叫天涯的离愁 ;怎么撵不走
大红灯笼 ;喜气洋洋挂门口
雕花的楼 ;豪门王侯锦衣绣
清风盈两袖 ;一双名利手
看高台歌不休 ;唱的是风流
谁抚弦琵琶轻轻奏
弹盛世繁华调一首……”
微醺的灯光中,慕璟轩双眸微眯,看着面前指尖琴音流转的女子,有些恍惚。转身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盛世繁华,万家灯火,酒楼后院碧波荡漾芙蕖摇曳,灯火朦胧,缺月挂疏桐,心中却溢起苦涩。
公子王孙坐在明月楼,歌舞太平天下锦绣,谁抚弦琵琶轻轻奏,颂你留名万世千秋,举杯喝一口闲愁,我醉笑你的功德不朽……
谁抚弦琵琶轻轻奏,颂你留名万世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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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6)
第二天,律言丞相府邸便收到消息,摄政王妃沈萧殁于王府。
律言丞相府邸。
“顾大人,这是秋鸢截下的送往摄政王府的信件。”阶绿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呈上。
顾倾和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一看,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容。
随即,那张信纸被焚烧成灰烬,谁都没有看到,那上面写的是:卿氏将亡,速结。
卿氏,是指西凉的第一家族卿氏吗?看来他们还不知道。
顾倾和抬头望了望有些灰暗的天空,不知为何有些怅然。
沈萧,你身后的势力终于让你动手了吗?可惜,你永远都不会有动手的机会了。
想到这,顾倾和抬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交给一直安静候在一旁的阶绿:“将这交给秋鸢。”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封信会被慕璟轩截去。
“顾倾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慕璟轩手里握着那封信,隐隐露出一角,发现信的署名是摄政王妃——沈萧。
顾倾和抬头看了一眼慕璟轩,淡淡道:“慕大人在说什么?本官怎么听不懂?”
“秋鸢,天下最大的玉器商瑶湘阁的掌门人,”慕璟轩神色复杂地看了顾倾和一眼,继续说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瑶湘阁其实是赫连律言旗下的一小部分产业而已,而赫连家目前的大部分产业都被赫连律言交给了自己嫡传弟子。”
顾倾和看着慕璟轩,心中冷笑,他知道的还真多呀。没错,世人皆知瑶湘阁是赫连家的产业,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赫连秋鸢是瑶湘阁的掌门人,却很少有人知道襄国百姓所敬重的律言丞相才是真正的赫连家族的掌门人,全名赫连律言。
“这封信是你交给赫连秋鸢的对不对?”慕璟轩低声询问道,随即他想了想又问:“为何要署上摄政王妃的名字?”
“为什么?”顾倾和嗤笑出声,问道:“难道慕大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说罢,大步离开。
快走进内庭的时候,燕牧身边的苏易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顾大人,您可来了,皇上在御书房等您呢。”
顾倾和看了苏易一眼,点头道:“嗯,劳烦苏公公了,我自己去便是。”
苏易闻言,连连点头,转身离开。
大概又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一个清冷的女声叫住了她:“顾大人请留步。”
顾倾和转过头去,看见独孤夜瑶缓步走来。
“参见瑶妃娘娘。”顾倾和躬身行礼,却见对方许久未答话,良久,独孤夜瑶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他……还好吗?”
顾倾和抬头看着面前清冷的女子,良久呵出一口气:“他,很好。”只是曾经常会酗酒,常会伤心。如果他没有在那一刻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