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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和抬头看着面前清冷的女子,良久呵出一口气:“他,很好。”只是曾经常会酗酒,常会伤心。如果他没有在那一刻停住脚步,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呵……”独孤夜瑶冷笑一声:“人,有的时候还真是身不由己呢。”
“值得吗?”顾倾和突然问了一句。
“值吗?”独孤夜瑶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突兀地笑了起来:“何来值?又何来不值?独孤家的担子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这样做,至少会让独孤家荣极一时。只是,我也为了我的家族,放弃了很多东西。”
比如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抬头望着灰暗的前空,没有理会已经走远的顾倾和,终于是笑了。
坊间曾经流传,襄国睿帝燕牧,还是太子之时,定国公独孤氏独女独孤夜瑶被人绑入梅林,燕牧曾与少将军洛湛同时在梅林寻找。定国公曾言,谁先找到独孤夜瑶,就将女儿嫁与谁。可惜,独孤夜瑶喜欢的是洛湛,最先寻到她的却是燕牧。很少有人知道,那只是定国公设的一个局。
正史记载,次年,广仁帝驾崩,燕牧登基,纳夜瑶独孤氏为瑶妃,代管后印,冠宠六宫,定国公府也比从前更加辉煌。
只是,谁也不知道,当年洛湛先一步寻到了藏匿独孤夜瑶的山洞,却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这是定国公设的局。
他微微侧过身,一惯优雅的表情却挂着苦笑:“太子殿下,你进去吧,你需要定国公这势力。”
燕牧却并没有上前一步,他笑了,笑得有些落寞:“输了便是输了,待她好点吧……”只是话音却被洛湛打断:“殿下,你可知,我早已不配了。”
还记得那一个闲适的黄昏,一身白衣的她在镀上金边的淡紫色彩云的映衬下,清雅而温暖,那是他毕生珍藏的画面。
夕阳的余晖落在将军府后园的梧桐上,镀上一抹淡淡地金辉。
一身白衣的少女翻过高高的墙,在榆树从里探头探脑。远处洛湛在一个人品茶,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少女身上,唇边噙着一抹笑意。
少女轻手轻脚地向前迈步,看着庭中品茶的洛湛,竟有些痴了。
“姑娘还准备看多久?”洛湛转头看向少女,深黑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戏谑。夕阳余晖落在少年的眼眸,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少女似乎是被惊动,身体竟一时失去了平衡,双手在空中扑棱了两下,便狼狈地摔在草丛中,随身的玉佩掉落在草丛中。
“独孤夜瑶?”少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少女扭了扭被摔得有些惨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漆黑的长发上还站着一只枯叶。
“我……我……”她无措地站在他面前,‘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有何见教?”洛湛歪头一笑,俊朗清雅,谁知竟吓跑了那少女:“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后来?
后来的后来,洛湛在定国公府遇见了她,他归还了玉佩,她却暗自倾心于他:“洛湛,我,我喜欢你。”
她鼓足勇气站在他面前表白,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接着,他领到圣旨,出征西凉,与她依依惜别。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偷偷跟来。
如血的夕阳下,她对他招手笑容甜美如初,他虽是板着脸教训她的鲁莽,心中却一场甜蜜,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正在向陌路人一步一步靠近。
他没有想到皇帝燕墨会疑心他,会将他的亲妹妹送上战场;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为了略受轻伤的洛莞,将她一个人扔在危机重重的野外;他更没有想到,那只是洛莞的苦肉计。
等他回过神,赶来她身边时,却看见冰冷而尖锐的箭矢射中了燕牧。她半跪在燕牧旁边,眼眶红了一圈,泪水在眼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出来。
洛湛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冰冷与绝望:“原来,无论任何事与我中,你永远会选择舍弃我,是我错了,原来是我错了。”
他愣住了,眼里掠过一丝悲哀,他还是淡淡地笑了:“你恨我,呵,这样也好。”
第二天,她陪伴着受伤的燕牧回了襄都。
然后,然后他接到了定国公要为夜瑶招亲的消息,他不顾一切地赶去。他站在洞外,只要能最先找到她,他就可以与她长相厮守。却猛然想起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她提起裙子向燕牧飞奔而去时两腮边飞起的红霞,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太子殿下,还是您进去吧。
提到那场战役,燕牧褐色的眼眸染上一层怒色,长剑直指洛湛鼻尖:“洛湛,你记住,软弱的人,害人最深。”
直到现在,顾倾和都记得,洛湛跟她说:他还记得她大婚那天,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洛将军来参加夜瑶的婚礼,夜瑶自是不胜荣幸。”
他记得燕牧册封大典那天,她在宣和殿外跪了一天,请求燕牧收回立她为后的圣旨,降为贵妃。
他还记得,当燕牧怒气冲冲地站在她面前时,她拉了一下年轻帝王的衣袖,笑得温柔:“我只是希望你有一天会名正言顺地立我为后,而不是因为我母家的地位。”
他看着她半真半假的笑意,突然想起那个闲适的黄昏,站在夕阳下对自己笑的少女。只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最后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烙印进自己的生命,却终究是转身离去,只因他知道,那温柔的笑容此生再不会为他绽开了……
“参见皇上。”顾倾和躬身行礼。
“倾和,你可知卿氏家主前段时间火烧了卿家?”燕牧望向她,眼底尽是探寻之意。
“臣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顾倾和微微一笑,复又说道:“看来她要动手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顾倾和微微一笑,直接道破燕牧心中所想:“沈萧已死,您是希望臣第二天可以请奏让摄政王出征吗?”
燕牧回头,复杂地看了一眼顾倾和,却见对方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皇上为何如此心急呢?我们何不借此机会让卿氏为我们所用呢?”
“嗯?”这回燕牧也疑惑了,低声问道:“你待如何?”
“皇上有所不知,这沈萧是卿氏一族培养为西凉皇室打探消息的细作,这如今沈萧一死,西凉那昏君定会灭了卿氏一族来掩盖罪行,这卿氏家主又来了这样一出家破人亡的戏码,卿氏一族更是无处可以攀附。如果我们可以给她一个诱人的条件,那卿氏是不是可以成为我襄国的卿氏?”
燕牧突然非常想知道顾倾和到底还有什么计谋,便挑眉问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皇上,恕臣斗胆。”顾倾和走到燕牧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燕牧听后,连连点头,一脸的赞赏与得意。
次日,王妃沈萧殁于摄政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边境传来卿氏毁于一场大火的消息,卿氏家主已携遗族迁至襄国边界重镇——落日城。礼部尚书王奕上书,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顾倾和自请前去落日城与卿氏家主洛斐卿商谈。燕牧半推脱,半为难地下了圣旨,请顾倾和前去边关。
律言府邸,顾园。
“啪”的一声闷响,书被慕璟轩摔在上好的檀木嵌金小几上,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愠色:“顾倾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倾和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优哉游哉地品着茶。漫长的,死寂的沉默,慕璟轩却听见顾倾和不紧不慢地开口:“慕大人,我们……”她顿了顿,凤眸微眯,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很熟吗?你凭什么来管我所做的决定?”
“摄政王妃沈萧离世的消息是你放出给卿氏的对吧?”
“那又怎样?”顾倾和将茶杯放在一旁,示意侍女换一杯新茶:“她本就是卿氏培养的一个刺客、细作而已。”
“你可知,如果这消息传回西凉国,卿氏遗族将会遭到灭顶之灾,就算她们在襄国境内,凭借西凉国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想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部族依旧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我知道啊……”顾倾和依旧一脸茫然地抬头,面容倾城,说出的话却冰冷而刺骨:“他们就算是死了,又与我有何关系?”
“就算他们不能为我们所用,但他们也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慕璟轩看着她,心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她。
顾倾和却像是读透了他的心思,默然地起身,大步向门栏走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听见她说:“我们本就不熟,如果可以,慕大人就当从未认识过我吧。”
“我想顾大人也不想这次战役输的彻底吧?”慕璟轩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问道。
顾倾和果然如他意料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洛斐卿……卿氏家主葬身于一场大火,现在由洛斐卿接管卿氏。”
顾倾和再次迈开脚步,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谢谢。”
慕璟轩站在原地,看着顾倾和的背影,突然想起那朦胧的一夜,姿容倾城的女子悠然坐在琴台边,如玉的手指轻抚琴弦,指尖琴音流转——
谁抚弦琵琶轻轻奏,颂你留名万世千秋,举杯喝一口闲愁,我醉笑你的功德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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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西风独自凉(1)
“倾和你可准备好了?”燕牧看着伏跪在地上的女子,心中暗笑。
顾倾和抬头看着燕牧,表情依旧冰冷如常:“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
燕牧没有看她,气定神闲地品了口茶,缓缓开口:“你倒是小心。”他沉默了一下,目光有些复杂难辨。
“呵,”顾倾和微微一笑,道:“皇上,臣自知这次任务重大,自是万分小心。”
“如此……”燕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准备充分,我是不放你都不行了。”
“那皇上这是同意了?”顾倾和暗喜道。
燕牧没有说话,示意苏易将手中的锦盒递给顾倾和:“这是在外一只暗部的信物,他们看到这个,随时会听你派遣。”
“谢皇上,臣先行告退。”
“皇上,这……您就这样送给顾大人了?”待顾倾和走后,苏易担忧开口。
“你不信任她?”燕牧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低声问道。
“我……”苏易为难地看着燕牧,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帝王心古来便难以揣测,何况是燕牧这样难以琢磨的帝王。
“苏易,你在我身边多久了?”燕牧苦笑道:“你可知我亦是在赌博,我在赌她的心。”
仿佛是长久以来沉重的面具轰然倒塌,此时的他仿佛并不是那高坐龙椅遥不可及的帝王,仅仅只是缩在那华美面具下的少年,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