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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拭干颊边的泪,音调稍冷:“你回你的太子府继续做你的太子吧。”
伏引声音有些低:“你可会……”
“我们没有过去,有的只是王储跟臣女的关系。对谁我都会这样说。”温清玉冷声打断伏引的话,“至于清玉的去处自然就关系不上太子您。”
“好,好。”伏引将黄底的书信交到温清玉手中,这才满意笑了。
笑容那样刺目。
错身而过,温清玉回头看着伏引离开的背影,走态姿势皆是太子殿下的风仪架势。
“清玉,我定会娶你。”脑海恍惚那人一骑白马,奔驰过她身际,将她一把捞到马上揽入怀中。他俊容翩翩,靠着她的耳鬓轻道。
舒展开手中尚且崭新的信件: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亥时护城河城下见。——清玉。
她的记忆里,有一个男子,一身贵重华服总是对她温言细语,情意绵长。可惜,自从君上的和亲谕旨下达至今,那个男子却始终不给她只言片语,她只能等待,直等到嫁期在望,直等到没了等的耐性,却没想竟换来这样的结果。
她呆坐良久,望着手中的黄色信封,只觉自己真心可笑。摊了这一厢情愿,却比不过那个人的荣华富贵。
不多时,却猛地笑了,笑得无声苦涩,双拳紧握,眸中甚而露出了一抹自嘲的沉痛。
“落匙了。”城中护城兵立在都城城上,高唤一声。
竟就这样呆坐至子时。
望着护城河下滚滚的流水,再看周围这寂夜,城中的点点稀疏灯火似乎都与她没了关系。
她应该回去的。为了这个男人她万分挣扎,终归还是负了温家。
既然幸福是假的,爱情是假的。冷静下来,温家接了君上的旨意,若她弃温家于不顾,她才真是不孝。
强自起身,沿着护城墙壁小跑,城门渐渐合。
“呼。”一抹剑光突然闪出,刺目尖锐。
温清玉只觉眼中剑光一闪,下意识抬手一挡。
“你是何人?”温清玉手背一阵刺痛,直被剑气逼得退后几步。
天边的乌云绕过月光,光影直直打向她眼前这个身形高挺、面上蒙着一块黑布的人。
“太子有旨,不留祸根。”面前的蒙面男子声音清晰,字字刺入温清玉的心。
“为何?”她明明告诉伏引,她与他从此没有瓜葛,为何还要杀她?
蒙面男子似鬼魅一般向她靠近。剑锋过处,一片杀机。
温清玉知道她得不到答案了,看此人杀机尽现,保命要紧。只想此刻赶紧进城,入了城她的安全便可保证。
岂知已是追赶不及,温清玉下意识后退几步,身后城门合并的声音落在温清玉耳中,竟似死神的魔音。
剑光影擦过空气,拂过地上的枝叶,由下而上直直劈上,温清玉借着月光色定睛一看连忙闪开一步,发拂剑身,她发尾一缕被长剑斩下,随风而落。旋即,剑锋顺势转向,以垂直方向直向温清玉脖颈横扫。温清玉急急后退,几乎躲闪不及,衣领处被割断,只差一点便要划伤她。
温清玉虽说是将门女,可温千山实在迂腐古板,府中的女儿家只学了几招招架之数,只知文不知武。
此时已经不容温清玉去思考了,此人武功之高强难以招架。
顾不得其他,温清玉反身便跑,此刻她的脑中除了保命应该已经没有空隙去想旁的了。
蒙面男子紧跟其后,剑锋在风中肆虐,呼出阵阵剑吟,剑身擦过空气,留下一片杀机与阴狠的气息穿过,直直冲向温清玉。
温清玉跑了良久,却猛地刹住脚步,霎时怔住。此刻她的眼下,只剩下护城河下的滔滔流水,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觉身后一阵阴风略过,她猛地回头,蒙面男子正缓缓靠近她,剑气充斥着她每个神经。
蒙面男子冷哼一声,似在嘲弄着她的天真。
长剑刺出,尖锐狠绝,剑气直直刺入温清玉的胸口,温清玉瞪大了眼睛。
杀机尽现,蒙面男子出力,正欲将已经刺入温清玉胸口的剑再推进一寸,直刺入心,不留半分生机。
岂料此时温清玉的身体一空,身子也顺势一倾,长剑被这一倾从温清玉身体拔出,血即刻涌出,没入了暗夜之中。“扑通”一声,护城河流水滔滔,温清玉的身体随水而去,水面浮出一大块殷红。
如此,也真是算没有活路了。
温清玉只觉痛意袭来,流水冲击着她的伤口,她的身体,直将她带入河道下游。没有气力,她快死了。
伏引,伏引,你当真就这样绝情?
隔着奔腾的护城河水,朦胧之中,她似是看到天边一处光亮滑过,流星的影子拂过天际,便也是在祭奠她这可怜的一生么?她如何甘心?
可惜,她阖然闭目,已然没了呼吸。
若有来生,她定不要做这可怜的痴人,定要弃了这良善贤淑,做回恶人,让那些看轻她,欺凌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天边流星一抹细微的光亮从流星的正轨闪下,恰巧与温清玉胸膛的殷红汇入一处。恍如神明有灵,一道强大的光自她胸膛一亮,温清玉身子一震,下一刻,光亮隐入黑夜。
这一刻才明白,所谓真心,只有对自己。
翌日五百里外的柳林涧岸,温清玉辗转苏醒,看着四周的绿意葱茏,迷蒙间的不现实感充斥着她。手背被划开的剑痕传来的痛意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原本应该有的伤痕处平坦无比,她记得自己的胸口明明被那蒙面男子一剑刺入毙命。拨开衣襟颈间的衣角,胸口处能见到的只有一道印记,一道平坦的印记。而印记的确是那道剑痕的模样无疑。
思及最后一眼的那抹流星,温清玉笑了,笑得不可抑制:“连老天都要助我。”
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便要让她重生再活一次。
笑意平缓,温清玉看着天色,该是辰时了。
世上本该没有了温清玉这个人了,可偏偏老天眷顾,让她重生复活。
温清玉紧紧攥了手心,连老天都不忍她死,她又怎可怠慢老天的心意呢?
第5章 姐妹试探
许久之后,站在门外守候良久的玲珑终是见到白露阁内室的门敞开:“小姐,你……”
话音至此,玲珑声音一滞,目光凝在了此刻,盯着面前的温清玉一时无法言语。
温清玉双手仍然扶在门上,一身端庄的紫色长纱衣,内里是白底衬银,外头裹着绚美的华服,长腰带细致盘住其腰腹,红玉镶嵌,美轮美奂。不同以往的素净妆容,温清玉原本苍白的唇色被细密的红色盖去,梅花妆冷艳娇美,眉目如画间若远山近水,两相照影。一抬头、一低眉之间净是惊艳,就连发髻都整个拢上了发顶,不留一丝拖沓。
“这身衣裳不曾穿过,不想竟然这样合身。”温清玉嘴角嗪出一抹笑意,安详不醒目。
玲珑回神,复又端详一番。这才想起温清玉这一身装扮分明就是两个月前南陵织造那边送来的,当时的温清玉明明说这一身太过张扬夺目,故而一直留在衣柜之中不曾穿过。——喜儿为她拿的那套淡粉色的素雅衣裳她没有穿,却穿了它!
“很合身。”玲珑压下心中的疑惑感,回答道。
温清玉看到了玲珑手中提着的纸伞,望了望阁楼之外,雨绵绵不断,落在泥间的细叶之上,弹起复落下,晶莹透彻。
“走吧。”温清玉贝齿轻启,两手交握于胸前,唇角一勾,明媚的色彩一改过往。
玲珑看着与她错身而过,走到前方的温清玉,那样端庄的背影,那样笑靥如花。玲珑也不知怎么形容了,只得在身后撑伞跟随。
温清玉是嫡女,住的白露阁是主院,旁的夫人小姐的院子都在白露阁四周,二夫人古氏的古兰园在西边,与三夫人邵氏的邵月阁方向相反,五夫人袁婉的婉容居依着邵月阁。
庶女小姐们不比嫡女,没有独自的阁楼院落,都是随着生母住的。
“清许近日可有什么?”行至白露阁到邵月阁中间的一道石子小路,温清玉忽然道。
玲珑看着眼前这紫色背影,三个时辰雨中跪着,却要去邵月阁见二夫人同四小姐,回道:“衔姑娘去蜀国那天四小姐碰巧病了,这几日都不曾出邵月阁。”
病了?“这么巧?”
玲珑道:“二夫人说四小姐那夜突然生了红疹不得出门,事后老爷又请了大夫,道是吃了不该吃的。”
温清玉不再言语,只淡淡一笑,朝着邵月阁而去。
不过一会儿工夫,二人到的时候古兰园才刚刚收了用过的早膳。
温清玉以前很少踏足古兰园,若真说去得多的也是生母何氏的院子。
古兰园的锦绣是二夫人古氏陪嫁来的,正端着早膳用过的残羹要送去厨房。见到温清玉二人的身影过来,吃了一惊却也很快迎了上去:“二小姐。”
代嫁的事情是古氏出的主意,锦绣是古氏一手□起来的下人,自是明白内中曲折。一句“二小姐”叫得顺口便当。
玲珑上前道:“二小姐是来看望四小姐的,不知四小姐病况如何?”
温清玉本是大小姐,温衔没有入族谱,却挂着二小姐的名分,府中人未免招惹事端,才称其衔姑娘。三小姐早夭。故而温衔代嫁之事,并无牵扯其他小姐们的名分。
“二小姐有心了,四小姐向来不能吃虾仁,也是奴婢粗心不知点心里掺了虾粉才叫四小姐招了这些疹子。”锦绣一脸自责。
玲珑又道:“那此刻四小姐的病情如何呢?”
“大夫过来看了,说是过了日子就好。四小姐此刻正在房间绣花,奴婢给二小姐带路。”锦绣识趣,将手中的盘子递给身后几个下人,便带着温清玉二人一路往温清许的房间走去。
温清许的房间在古兰园里最尽头一间,锦绣轻敲了温清许的门。
“进来。”温清许轻柔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锦绣看了一眼温清玉,便欠身退下了。玲珑接手,缓缓推开温清许的门。
温清许坐得位置正对门口,漫不经心抬头,却不觉一怔。眼前这个面上明媚的梅花妆与这身紫色纱衣的温清玉,她显然是第一次看到。
诧异过后,温清许定然笑曰:“玉姐姐刚回府,怎的不休息过后再来清许处呢?”
温清许眉目间有着古氏的温婉,她生来容貌便端庄,尤其一副柳叶美人眉更是似极了古氏。此刻的面上因为添了几处小红点而少了几分清秀。
“四妹病了还有兴致绣花。”温清玉看着她此刻执针绣花的仪态举止优雅,道:“四妹你遇事处变不惊的处世态度向来是爹他最喜欢的。”
温清许闻言看向温清玉的眼睛,声音淡定:“玉姐姐有心了,清许不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