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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香楹冷笑:“母后也会不安吗?那何以要楹儿亲手杀了爹爹?那可是那个自小教楹儿眸睇回三招的亲爹爹?母后——”
“他不是!说了他不是你爹爹!一个甘愿抱着秘密到老到死的自私之人,何以配做你的爹爹?”蓝后侧着身子,那手中的丝帕纠结得更紧!
谎言,种下的时候,倒也轻而易举,可要维持它,骗得了别人,又如何骗得过自己?
………【第69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四)】………
蓝香楹看母后的神态,心中更加明了,心中腾起的恨意,足以面对生死,她有心激怒堂上那个坐立不安的女人,冷冷道:“没想到,楹儿居然一不小心,也成了母后不择手段的工具,是不是不管是谁,阻了母后的路,便只有死路一条?包括爹爹?”
她在挑战着蓝后的底线,有些轻蔑:“若那卞延和不是楹儿的爹爹,那请母后告诉楹儿,谁才是楹儿的亲爹爹,谁才配做楹儿的亲爹爹?是不是那个冰窖里躺着的男人?”
话一出口,蓝香楹闭上了双眼,任由清泪滑下脸庞,如今便要死了,这也是她这个弑父不孝之人应得的报应,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可脑际还是闪过了那人的身影——辰弑,她的未来夫君,这个也是*阴谋利益才与她捆在一起的男人,却让她如今如此难分难舍!
驸马……别了!
她在心里轻轻说,虽然她深知,他决计不会为她的死去而哀伤,但她何以还是如此痴狂的奢求他为她掉下的一滴眼泪?
佳人眸睇一回,哪堪情深愿白头?我的驸马,知不知道,如若楹儿有来生,也愿意同你白……
“你居然偷偷去了冰窖?”
蓝后闻言,猛然转身,双瞳燃起了一腾火,那冰窖里躺着的男人,是她一生的死**,她不允许任何人去侵犯和挑战,那根敏感的软肋,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即便是她的女儿!
“来人啊——给我拿下!”
紧跟着便有一队白衣人冲进来,可一看堂上跪着的人是蓝香楹,又不敢轻动,毕竟一个是蓝后,一个是公主,说不准就是人家母女俩的闹腾,这个时候表现得卖力,日后母女和好如初,第一个开刀的,便是今日跑得最快的人!
为一位白衣人,有些为难,拱了双手,支吾道:“娘娘——这这……”
蓝后一声不吭,戴了蝴蝶面具的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却径直走下堂来,抽出那人身侧的刀来,走向蓝香楹,深蓝的双瞳,愈的鬼魅可怕。
“娘娘,别别……”那人出言相劝,琢磨着这蓝后也不定真会杀了自己女儿的,这番一劝,日后说不定蓝后和公主都得感激自己。
蓝香楹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失控的母亲,绝望地闭上了那同样深蓝的双瞳,心中竟然兀自冷嘲,母后啊母后,我杀了爹爹,你这便杀了我,可知亲手杀掉至亲之人的滋味,留在心底,便是彻骨的煎熬?
蓝后一脸无色,长袖一挥,手起刀落。
“娘娘——你你……”一柄长刀,竟然已经没入那人的肚里,蓝后不知何时转了身子,杀了眼前这人,堂上众人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动作。
她武功原是不弱,可自从那人过身之后,二十年前那名震江湖的“绝楚双剑”便消声灭迹了。凭着这区区偷袭和心狠,不带一丝犹疑,如此轻而易举便杀了那自己培养出的侍卫长,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下刀可谓快、准、狠,大有当年“绝楚双剑”的遗风。
“哐啷——”长刀抽出,带着一连串的血迹,溅了那张绝色容颜一身。
众人皆惊,其余几人吓得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蓝后一个不高兴,又要了自个儿小命。
蓝香楹闻声,微微睁开了双眼,见状,惊愕得看向满身血污的母后,便连蝴蝶面具上也沾上了几滴鲜红,便轻声道:“母后……”
蓝后蝴蝶面具下的脸,红白相间,那藏在面具后的双瞳愈深蓝,她依然淡淡道:“若不是楹儿你办事不力,也用不着母后替你善后,还差点坏了宫里那暗探,幸好你一直不知那人的底细,否则岂不让你一时之失,坏了我大事?听闻那五毒圣子的‘五毒幻音’控人心智,乱人本性,依本宫看,楹儿莫不是被那英俊的未来驸马爷迷乱了心智吧?”
蓝香楹兀自心惊,一提起辰弑,脸色愈惨白,若那冰窖的男人是母后的软肋,那面如冠玉笑容魅惑的辰弑,便是她蓝香楹的软肋了。
“你……你还不如杀了我!”她盯着蓝后那双深蓝的双瞳,有些大无畏地看向那里面那丛蓝色冰冷的火焰,声音却不由得起颤来。
“你以为本宫会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今日之言,本宫就当你是受人蛊惑,不可再提!别再试探本宫的底线,若有下次,即便是楹儿你宫也不敢再保证方才那一刀杀得将会是何人!”
蓝香楹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母后冷艳的脸,更自心惊胆寒。
“公主性情顽劣,给我拉下去!关进地窖,面壁思过十日,没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放!”
“母后——母后——”蓝香楹带着对母后的恐惧与不解,不敢凭着武力挣扎那些人的束缚。
堂前人皆随着蓝香楹声声的呼喊,兀自散去。
蓝后颓然倒在堂前,抽出怀中那丝帕,又看了一眼上面的“白”诗,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方才那场做足的戏,累得她差点如这丝帕上的金丝一般,抽丝见底。
她将那丝帕*在胸口的位置,倍感珍惜,仿佛那人就在身旁抚平她心上的伤口,眼中的泪,不知不觉地滴落下来,落在那丝帕上的点点,晕开去。
“娘娘——玉郎求见!”堂前那人,神情容貌带着那人的影子,又来到近前。
对于寂寞的女人,庄玉郎自觉有一套手段对付,可堂前这女人,今日,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淡淡地向他挥挥手。
庄玉郎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那冰窖中的男人,便是这女人的死**!如此,这张脸可要好好利用!
“下宫有些累了,什么人都不想见!”蓝后缓缓直起身子,一步一步向香阁走去,只有到了那里,也许,她的心才可得以安宁。只因那里,永远都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等着她。
宝贝,你可曾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来,如此默默守候,如此忠贞,可换你温柔?
………【第70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五)】………
三日后,大慈恩寺外,朱雀街头,一群和尚神情苦楚抬了一个简陋的棺木,披麻戴孝的走在街头,哭哭啼啼一片,好不凄凉。
好歹是大唐国师入葬,前前后后跟了不少做法事的小沙弥,其中混杂着两个素蓝布衣小沙弥,头戴高高的僧帽,相貌却异常的美艳,为了不引人注意,竟然清一色的捂上些灰泥盖住那泄露出的惊艳。
赵小玉甚至不惜搓了团黑泥,点成一颗鼻翼大黑痣,剪下一根细长的毛粘在上面,异常得逼真,倒也不至于惹人怀疑。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沿着朱雀街,绕过东市,便可出春明门,上了官道便可到洛阳,那里又可是一番天地。
“姑姑,我们这便是去洛阳吗?”扮作小沙弥的赵小玉,一脸污污的一边点了口水,抹在脸上两侧,一边有些不舍的问身旁一身材稍长些,神情肃穆的小沙弥。
那神情肃穆的小沙弥——正是沈慕容是也。
她穿了一身深蓝布袍子,扮成了一个小沙弥,藏匿在这沙弥堆里,却依然神情冷艳,气质不凡。
待得近到春明门,沈慕容见四下守卫颇多,身后又一直跟了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定是那吉温放的多双招子!
真是到哪里都阴魂不散!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长生不老”的主意?
她心中兀自忧虑,压低声线,暗道:“那和小侄说过,你爹每年八月五日便会到洛阳观风台轩辕峰上与卞延和对弈,切磋棋艺。他此次要料理亲爹的后事,藏在寺中,不便随行。今年八月五刚过,到得来年,虽说时日还尚早,我们也可早日启程,早到那洛阳,探好路子,未雨绸缪也未尝不可,再说这边李林甫那老贼的眼线极多,万万不可久留!待得出得城去,我们便安全了。”
“我爹?”赵小玉兀自不解,我不是穿来的吗?怎么老天还替她在古代准备了一个爹啊?
沈慕容不觉失言,心道:“许是李淳风那般负我师姐,师姐伤心欲绝,就连生了孩子也不和那老道不过这孩子倒是无辜得很,既然自己爹爹都不知他的存在,这孩子又如何知道?”
二十年来,她也是听闻师姐生了孩子,只知是男孩儿,却从未见过,这番初见赵小玉的容貌,算算这年纪,便认定世上再无二人会与师姐如此相似了,便叹了一口气,道:“都说儿随母相,没什么,等见了你爹,自会见到你娘,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吧!”
沈慕容此次出古墓,也是为了与师姐那二十年之约,如今时日已到,江湖上却始终打探不到师姐的下落,想来已经和那人和好如初,随行仙游去了,毕竟都已经二宝合璧,岂能有不长生不老的道理?
“我娘?”
赵小玉更是疑惑,定是这沈慕容认错人了吧,也不知她是凭什么认定自己便是她小侄的。
只是已到春明门近前,她也不便细问,却见身后那些眼线也跟到了近前,竟和城门那守门兵长互递眼色,显然是早有预谋,想来个瓮中捉鳖。
眼下这一席盘问,定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了,她只得再装腔作势的哭着抹眼泪。
“站住——干什么的?”果然不出所料,为那守门兵长挡了木刺篱在门前,一声历喝。
不空与身旁的一行师弟对视一眼,缓缓道:“为师——金刚智国师已经圆寂了……小僧已奏请皇上,要送他返回南天竺……”
不空极其镇静,一想到那棺木中的人,便心虑焦忧。
守门兵长将信将疑地走近,手持了长戈,在棺木上东敲敲西敲敲,这动作已是对逝者极其的不敬了。
“你……这里面装得可是国师的遗体,你等……怎可如此不敬?”
看着那些小兵,以那守兵长为的,东敲西碰的,对着那棺木一阵捣腾。奈何不空是个和尚,盛怒之下,也不能骂脏话,白皙的肤色气得红白相间,把幽幽的蓝色双瞳照得更亮。
守门兵长向小兵们使了一个眼色,退至一旁,忽道:“我看这里面装得不是什么死人吧!来人啊,给我搜——”
话一出口,众人心惊,小沙弥们对师叔祖的死,深信不疑,不明又犯了这官爷哪处禁忌,这话明明是针对着来得,那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官兵吆喝着要开棺验尸。
众僧想到师叔祖尸骨未寒,堂堂国师,竟要受这般对待,都纷纷气愤悲切。
那圆光不明就理,本就和师叔祖感情极深,竟然还伤心地掉下泪来,哭得情真意切,挂着两颗豆大的泪珠,兀自嚷嚷:“胡说,胡我师叔祖死得突然,若是还在世,岂能容你们这些人说搜便搜?师叔祖——”遂又扑到在棺材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整个人趴在棺材板上,哭得更加伤心,也不怕惹恼了官爷。
唯有不空和一行二人心知肚明,这棺中之人确不是什么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