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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娘抿嘴一笑,斜他一眼,“你那么喜欢别人夸你吗?”他当然不是,他已经做了许多不该是男人大丈夫做的事了!
卓叔源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微笑道:“我总不能让人说我如此没用,没本事找个丫头给妻子帮忙洗衣做饭——这也罢了,反正你也不嫌弃!我只担心别人会骂我别的呢!”
“骂?谁要骂你,骂你什么?”真娘吃惊地道。
卓叔源蘸了一点皂角沫,抹到她小鼻子上,笑道:“不仅挣钱养家无用,而且,连让妻子做母亲都不能呀!”
真娘顿时又羞红了脸,扭头去看院外的桃树。
卓叔源笑道:“所以,你以后绝对不许沾冷水了!要是再不听话,我打你屁股!”
“我,我已经好了……”真娘低声道。
“好了?好了,怎么每次癸水一来,还那么难受?你还在我面前忍着吗?”卓叔源眼里满是心疼怜惜。
真娘羞怯地低下头。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卓叔源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子,叹道:“你还小,好好将养两年身子,我又不要你现在就给我生个女儿,你不用担心。”
真娘抬眼,又惊奇地道:“为什么说生女儿,人家不都想要儿子的吗?”
“我喜欢女儿呀,我特别想要一个像你这样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呀!”
……
第一次说及这样的事,真娘还只当他依旧是安慰自己,怕自己担心生女儿会让他不高兴。可后来他一再那样说,才知道,他确实真的很喜欢女儿,想要个女儿的。
嘴边带着温馨回忆的笑意,身上的痛似乎也轻了许多,她再搂了搂怀里的儿子。朦胧的夜色中,看着儿子熟睡的面容,那熟悉的影子……现在是儿子真才是更好呢!这样跟在自己身边,才是自己的幸福和安慰吧!
桂祥嫂子颇有抱怨之意,不仅不能指望真娘替自己几天,反而还要替真娘洗衣!那些厚重的冬衣和被子,她八岁的女儿也还是洗不动的!
周嫂自是在厨房里掌厨,但也抚慰她,暂时让她这样帮着,等过两天真娘起来了,就让她带着小英一起回去,过年再回来。这才勉强使得桂祥嫂子好些。
一时,小凡忽然气吁吁地跑来找周嫂,说他娘很不好,要周大娘去看看。
大家也都在忙着午餐,哪里还有功夫去看真娘?周嫂也只当小孩子大惊小怪,但也只得让一个婆子去看看。那婆子答应一声,便去了。周嫂想了想,又不放心,忙叫回婆子,还是自己去一趟。
一进屋子,周嫂就见真娘在床上翻来滚去,紧裹着被褥,咬着牙,额头上冷汗如珠。她也不禁吃惊,真娘这次怎么这么重?
一面安慰着急得要哭的小凡,一面拿了毛巾给真娘擦汗,然后出去要药房里的人赶快再送药来。
真娘面上一点血色也无,只摇头,抖着声音道:“不,不……用吃那个药,那个,不是……不……”
“哎呀!”周嫂看她抖得厉害,忙又从隔壁桂祥嫂子的房里再抱来一床被子,道,“你受了一点风寒,怕冷,多盖几层发发汗就好了!我晚上再送被褥来!”
真娘微微喘息着,奇异地睁着那双幽黑发亮的眼睛,身上虽忽冷忽热,但腹痛更剧。她知道不是风寒,只是她也没有力气辩说。
周嫂将被子盖好,又安慰了几句,说等会儿药来了,自己要 吃。让小凡在一旁守着,有什么事再找她,她还要忙呢!
迟自越看着周斯端来晚饭,只是皱眉吃不进去。半天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那个,真娘,她怎么样了?”
周斯忙道:“大人,小人听家里的说,好像重了些。给她吃药,也没吃……”
“什么?”迟自越放下筷子,“请大夫了吗?”
“府里经常来给下人们看病的张大夫又来看了一下,还是那药方……”
“去请王太医!快去!”迟自越站起,只往门外走去。
周斯愣了一愣。真娘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劳动人家王太医大驾?王太医是这里最好的大夫,曾供奉宫廷皇族,如今告老还乡,人自还称他太医。他轻易不出诊,就是出诊自然都是给达官贵人们看病。但人命关天的事,又是巡抚大人有请,也还是会来吧?不过,真娘也没什么大病吧?但看迟自越已经都出去了,自也赶忙出府去了。
迟自越吩咐跟着的小厮在院外等着,自己进去。
正是晚饭时候,院内自是无人。而真娘房里也只有小凡守着,并没有别的仆妇。
迟自越阴沉着脸,虽是不必顾虑别人看到自己,可想到那些家人竟无一人来照看真娘,不管真娘死活,却让他又很是不快!
“娘!你好些了吗?”小凡看母亲在床上安静了些,忙小声地叫。
迟自越推门进来。
小凡转过身,小小的身子忙弯身行礼,“大人!”
真娘身上疼痛好些,正朦胧欲睡。看迟自越忽然进来,不由吃了一惊,睡意全消。
迟自越看她一天之内,竟是那样憔悴不堪,面上几乎瘦了一半。心头不由又慌又痛,一步跨到她床边,“真儿,你怎么样?”
真娘动了动无血色的嘴角,“没什么……”
“你身上到底感觉怎么样?”她在他家那半年来,他从未看过她生病的!这回,难道真的是在这里做事更多,更辛劳,还是她一直郁结……他不由暗暗悔惧。
“这会儿,好多了。”真娘竭力平淡地道。看他这么无所顾忌地到她房里,心情实在复杂得很!但一阵疼痛上来,根本不能再顾虑到这些,虽极力想掩饰,还是忍不住蹙眉。
迟自越伸手去摸她额头,触手处冰凉沁骨,却汗湿粘手,他更是心惊胆颤。
真娘紧咬牙关,呻吟之声还是从牙缝里溢出。
小凡忙挤过来,叫娘。他很是担心。
迟自越看她那样挣扎难忍的痛苦模样,一时恨不得那疼痛能转移到自己身上才好!比上次看她一直昏睡还让他揪心!忙上前连被褥一起紧紧抱住,一面紧张地抚慰,“真儿,真儿!别忍着,就叫出来……大夫马上就来!”
小凡瞪着大眼看着迟自越。这个“大人”虽一直很奇怪,可这两天对母亲似乎很 好,他觉得他又不是令他害怕担心的人了!
迟自越沉着脸,回到书房。周斯已赶回来,说王太医马上就过来。
“让周嫂带人将真娘安排到东景阁住下,然后请王太医过去看脉。”
“是。”
周斯答应一声,赶紧去找妻子。东景阁那里是大人自己平日偶尔一去的休憩之所,虽是极为暖和之地,却一直无人住着……但这次也许是暂时照顾王太医的情绪,怕他不肯给仆妇看病吧?
一时,王太医看毕。
迟自越让周斯请他到书房喝茶,亲自问起真娘的病。
王太医这半年来并没来过这新任巡抚家看病,自也并不知这位巡抚大人家事。只是,看那病人所居虽宽敞阔朗,却并不奢华;也不像是正室所居之地,而且那病人似乎也不是他印象中的宰辅之女。于是忖度着小心道:“这位是大人的……如夫人?”
迟自越皱眉,想说什么,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她总是让他不知该怎么对别人说她的身份为好!
王太医一笑,忙道:“令宠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如果调养不慎,日后恐怕生养子嗣都很难哪,所以……”
“什么?”迟自越又是心疼,又是诧异。真娘已经生了孩子,怎么还会有这么一说!
王太医自顾摇头晃脑地说些医书上的话,迟自越不耐烦,道:“王大人!你只说要紧不要紧吧?”
“老夫刚才已经说了,她这病只需多调养即可。但时日恐怕也要很久,尤其是这冬日,一定要忌冷水和生冷之物!”
“她怎么会这样?”迟自越急切地想知道她得病的原因。
第三九章 。。。
“她怎么会这样?”迟自越急切地想知道她得病的原因。
“唉!这是妇人极易得的一种病症。女人行经之期身体本来就脆弱不堪,容易生病。本不宜吹风受寒,诸如冒雨涉水,冷水洗脚或冷水浴,生冷食物之类,都不该有所沾染才是。据老夫诊断,令宠她年纪虽轻,想是前几年在月事期间,不知保养,身体受寒过甚,以致气血凝滞不畅;再加上这几日过度劳累,”看看迟自越那关切而心痛的眼神,想来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般劳累吧,或许有妻妾不和之类,忙改口道,“哦,或许是思虑过甚,忧劳交加,一下子就引发了!这病虽是不重,却是让人受罪得很哪!”
迟自越深锁眉头。在自己家时,大冬天她也一直到河里去洗衣的,而那时并没有见她如此。难道她一直都在强忍着?可那时她一天忙到晚,甚至晚上也还忙着给他做针线之类,也没见她如此呀!她那时面色也一直还是很健康红润的呢!怎么会突然如此?
“不过呢,令宠可能更严重些!一般人就是受了寒,也不会有什么的。嗯,应该是她曾受过寒,把身子弄差了,不然这次……怎么也不会酿成如此大的病症!”王太医摇摇头,“倒竟像是曾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幸亏也还年轻,这几年也还保养得好……”
迟自越浑身一震,脸色刷地一下惨白,“王大人,你说她,鬼门关?”
“这只是这样说。她受寒过甚,很有可能是某年冬日曾掉进水里……”王太医沉吟着,细思真娘的脉象,一笑道,“大冬天掉进水里,就是个健壮男子,及时救上来,那也是一场大病哪!何况是那样瘦弱身子的女人?不过,也可能身子底子弱,又较长时间受潮了吧?”
迟自越呆住。她现在倒是时时面色苍白,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思念那个她自己说的喜欢的卓叔源,难道竟不是为他,却是本身有病?那她又如何得此重病?
是因为卓叔源一直没有家奴,所以一直要她亲自劳作,她不小心曾掉过水里,还是曾冒雨做什么,所以如此?这个卓叔源,太可恶!纵然他后来都一直像小凡说的,帮她洗衣,又能如何偿还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愤恨和怨怒,那个卓叔源让她如此,可她还说喜欢他……
王太医郑重开了方,迟自越亲自送他出府。然后吩咐周斯拨人去服侍真娘用药,不准有所怠慢;有什么情况随时禀告他,哪怕是在他办公务时——反正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刻意瞒着人。
真娘吃了几天药,略好之后,自是坚持要回自己房里,不肯再住那东景阁。
到院子里,那十几间房里,却是一点灯火也无。她甚是奇怪,难道她们此时还都在外面忙?
周嫂勉强笑道:“真娘,大人也不知怎么的,只说你得了风寒,怕传给其他下人,就让她们全都搬离这里,到北边院子里去了。现在,这里就你母子住。……你,怕不怕?”
真娘自也惊异之极,只道:“这怕什么。只是,我——”是风寒,难道周嫂就不怕了吗?看来,迟自越却是不避周嫂的?
周嫂看看她虽是满面病容,只是那花容月貌,恐怕……心里暗暗猜疑,面上却也只讪笑着,不表露出来。
“周嫂,谢谢你,你回去忙吧。这几天,麻烦你累着你了!”
周嫂一笑,谦逊几句。带着那一丝复杂情绪,回自己家里。
真娘回房里,略略洗漱一下,就熄灯和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