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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先生平日似乎很少来画廊,或许也是因为我的工作时间都在周六日,所以自从在这里上班以来,还从没有见过他。
那天周六,小柳先生出现在画廊里的时候带着不太好的情绪,从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明显地看出些锅底颜色就可知道。
他从画廊里的弧形楼梯上风一样刮下来的时候,我正送走了一位让我一整个上午都处在心力交瘁之下的客人。
周末的画廊里,客人总会比常日多些,这一天所有销售员都会安排上班,小柳先生站在楼梯口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我的身上。
“你,过来。”他站在白色的玄梯上对我喊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
他说的那简单的三个字,在这所有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画廊里真的有些引人注目,因此我是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下跟了上去的。
我跟着小柳先生从画廊的后门走进隔壁的一幢房子,就是我第一次来到这条街上看到的招聘信息的那幢小楼,进去的时候,他正顶着一头散发蹲在角落里埋头小心的包裹一幅画,好了后又用木框紧紧地把画护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些木框条,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你过来。”
小柳先生站了起来,指着他刚装好的画对我说,“试试提一下这个,看能不能拿得动。”
我乖乖地走过去把画提了起来,虽然很是用了些劲,但还是稳稳地提了起来。
小柳先生看得很满意,扒了扒头发走向办公桌的那边抽出了一张便签纸写了几个字,然后密密实实地折了起来递给了我。
“你帮我把这画送到一个地方去,然后把这纸条交给收画的人。”
对于这种额外的工作,我当然是没有任何异义的,除了因为吩咐我的是我的老板让我不能拒绝外,我还能暂时不用筋皮力尽的去应付那些难缠的客人。
柳先生告诉我的地址并不远,就在城南中心位置的一家咖啡馆,那个地方正是这个繁华都市里的金融中心。
因为周六,金融中心里的公司都休息不用上班,所以当我推开那家有个大露台的咖啡屋的精致玻璃门时,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整家咖啡屋里就只有一位客人,我拿着画,意外让我定定地站在那人面前。
意识有人的到来,他从文件上抬起了头,对上我的脸后,微凝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了两了个字。
他说,“是你。”
原来他也认出了我,对此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轻微的涟漪。
“你好。”
他看了眼我放在身旁的画,视线转向我身上的衣服。
我下意识的想要向后缩去,因为我的身上正穿着画廊的工作服。
其实也不是因为画廊的制服有多难看,只是不知道他们制作工作服的时候,是不是按照外国人的身材特点来做的,这一身普通的白衣黑裤穿在我的身上总是感觉空空荡荡的,感觉看起来总是有些滑稽。
我被他看得更加的觉得自己穿着这一身衣服很怪异。
“你在那家画廊上班?”
“嗯,我那天就是在看那张招聘信息。”我仔细地解释道。
他似想起了什么,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工作还好吗?只上周六日?”
“还好。”我没有任何迟疑的点点头,别的不说,我付出自己的劳动换来报酬,没什么不好的,随后又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只上周六日。
这时我想起了小柳先生的话,连忙把装在口袋里的纸条拿了出来递给他,“这是柳先生让给你的。”
他看着我向他递过去的手,微微蹙起了眉头,然后望向一边。
我还没弄明白他怎么还不接过我手里的纸条,很快的来了一个咖啡馆里的服务生,手里拿着一块毛巾。
他接过我手上的纸条,在我的讶异目光下握住我的手,然后接过服务生手里的毛巾轻轻地敷在我红肿的手心里。
原来毛巾里包着冰块,冰冷的毛巾一触在手心便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一直拿着画走着过来,我的手心被木框压迫的有些红肿,此刻敷上冰毛巾后才意识到手掌里应该还有些破皮,不然不会这么的刺痛。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发现。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皱起的脸,眼里隐隐地闪过什么,可我只顾着忍痛完全没看清楚。
“等下还要上班吗?”
“嗯,上到八点。”
手心的刺痛让我想要缩回手,他却一直没有松开的意思,因为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手心里还有些细微的伤痕,虽我能忍,但是我也不想痛。
等他终于把冰毛巾拿开的时候,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除了痛,他抓着我的手也让我很紧张,虽然不知为何我并不反感被他抓着手,可是这里还有别人。
我正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更快的扣住了,
“怎么还有伤口?”
他紧盯着我的手心,敷过冰毛巾过后,我的手心里显现出了一根根如线一样细的红色割痕。
我的皮肤就是这样,总是很容易割伤,以前帮妈妈整理打印出来的文章时,也总会被纸张所割伤,一根一根的,细细地划在手指上,总是要等到遇到水时伤口痛起来了才发现。
“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6
他带着我离开了咖啡馆,来到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
他领着我坐在便利店里提供给客人吃便当坐的窄小位置里,周围都没有外人,店里仅有的一位收银员也站在我们看不到的位置上,就连窗外也没有行人。
四周非常的安静,他轻轻吹着给我擦过了药膏的手心,视线突然定在我左手的一根手指头上,那里正余留着一个显眼的针口。
那一个伤口扎的很深,因为没有上药,尽管过了许久,它依然红肿的残留着一个不愿痊合的伤口。
他把沾了药膏的大拇指敷在伤口上,轻轻地揉了好久,脸上的神情带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最后,他亲自把我送到画廊,沿着我去找他的路线,两个人慢慢地走了回去,一直走到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告别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微笑让他的眼神暖暖。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我也想说,能再次遇见你我也很高兴。
可是最终我也只微笑着说了一声再见。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看着他坐上那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旁的黑色车子,看着它载着他很快的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
回身向画廊走去的时候,我意外地看到一个跟我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孩正站在画廊门外盯着我看。
她是我的同事,好像叫姚蜜。
姚蜜站在原地不动,直直地看着我向画廊走去,就在我将要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你这还真是不知羞耻。”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不知羞耻在哪里,但是我不想回应这种明显不怀好意的挑衅。
只是别人似乎不太想放过我。
“苏菲亚说你是因为小柳先生的关系才会进来画廊工作,我们本来还不信,想不到原来你勾搭的还不止柳先生一个,还真不知羞耻的明目张胆。”
我继续沉默,因为我确实是因为通过小柳先生的关系才进画廊工作,但是我光明正大,在她们面前完全没有心虚的必要。
可是我依然不想再为此多说什么,所以我打算继续向里面走去,但是有些人就是不太懂得什么叫做收敛。
我还没能踏出一步,姚蜜已快速地拦在我的面前,一脸的鄙夷。
“怎么,被我说得没脸说话了吗?”
此时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位姚小姐对那个人似乎有些心思,我来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起码她之前没有因为在听过我跟小柳先生的误会事情而如此直接的针对于我。
我缓了缓情绪,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声音轻缓地说道,“听说,你在画廊里工作了也快两年了吧,两年的时间,在这样充满艺术气息的美好氛围里,竟然还能养成你如此肮脏的心思?”
就算她们一开始误会了我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这家画廊工作,可是工作以来,我所有的收入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上这么重的话,所以我看到了姚蜜的脸煞白的有些扭曲,气极过后她冷笑一声。
“装着个清高模样暗地里就会勾引男人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没有男人你就不懂生存了么。”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记忆中的一幕快速的划过眼前,叉着圆滚滚的腰破口大骂的女人与面前的这人离奇的重叠在一起,尖锐的声音,四处飞散的口水,人群里躬着腰身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想搭上去,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他也是你搭得上去的吗?”
“装得一副娇柔孱弱挺着张狐狸精的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破鞋,我的男人是你能勾的吗……”
尖锐的中年女声重叠着姚蜜的话穿透耳膜,我只觉得两耳嗡嗡直响,紧咬着的牙关里涌出了一股铁腥的味道。
我站在原地睁着眼睛看了姚蜜好一会儿,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我那毫无焦距的眼里是一张双目圆睁面无二色的脸,她僵硬的定在原地,就像看着什么凶猛的野兽。
我刚想抬起一只手,姚蜜突然尖叫了一声,好在我的双耳依然嗡嗡作响,所以她的这一声见鬼似的惊叫并没有太让我难受。
我微微的侧开些身体,冷着声音问了她一句。
“昨天的那位老先生来了,他订的五幅画还没交款,是你去接待他还是我去?”
姚蜜这才尤带惊恐的看向我身后一侧,看着那位不知何站在那里的客人,她整个人依然直直地钉在原地。
画廊的门不算大,大约只有三个成人宽的大小,这样直直的钉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我只能往后退了一步,对身后的客人摆出欢迎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7
那位老先生购买的画,让我能够拿到一份不错的提成,可我不知道它算是我那天受到的侮辱的安慰还是一道警醒。
画廊里的同事对我更加的冷落,可是我依然不想离开,我希望这个工作能做到这个学期末。
因为实在不得不说,比起家教,这里的收入要高得多了,这些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尤其在我想起明年的春天还要去报考一个资格认证时。
那个资格认证,共要考十几二十门科目,而报名费还是按每个科目计算的,所有的考试费用加上购买自学的专业书籍,那数目真的不小。
可有了这个资格认证,就算回家后不能去学校教书,我也能找到收入相对高些的工作。
是的,我依然想要能够顺利的毕业然后回家,回到妈妈的身边,其他不在我这原始计划内的所有事情,我都将之屏蔽心外。
虽然我偶尔会想起那一个人,每次想起他,我左手无名指尖上的针口总会莫名的疼上一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伤口因他而起,又一直还没好。
我想,只要时间久了,伤口总会有痊愈的一天。
直到后来,在这种酸疼时常挥之不去的时候,我才终于醒悟,或许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上学,工作,我就这样一天不停的如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