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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滑。红白分明,十分耀眼,欧阳崇看得痴了——血液在肌肤上潺潺,血腥在空气中弥漫,就这样,让生命慢慢流尽了,也算是个完美的谢幕吧!
血流越汇越粗,分成几道血线,通过莹亮的指甲,落在地上,溅开,就像一朵朵绽着光辉的太阳。
水柔见了,惊骇道:“你疯了,这么多血也不止!”一壁赶忙掏出纸巾,替他把血揩拭了,然后,迅速用手巾将伤口包扎了。离殇一手拍在欧阳崇的脑袋上,嗔道:“你脑子有坑啊!”连忙同水柔带着欧阳崇去将血迹洗干净了。欧阳崇却笑道:“紧张什么,像这样静美的逝去,也是造化!”离殇哭笑不得,说:“活着有这么令你难受吗?该不是因为考试的缘故吧!你已经够好了,比我整整多了100分!你还想怎样!”
欧阳崇依然自顾自的说:“倒不如早些死的好,早死早超生!你看,活着多累!在学校,担心功课;在社会,要筹谋生计;在外,考虑交情;在家,用心亲情;随着年岁的增长,渐通人情了,又有许多儿女情长,思念纠葛。真是千头万绪,应接不暇。实在让人身心疲累。与其这样拖泥带水的活着,倒真不如死了干脆些呢!”
水柔默默无语的盯着欧阳崇的脸看了一会儿,叹道:“这么说,枉费我们一翻心思。你真的要抛下我们吗?”欧阳崇心中一动,笑道:“玩笑而已,何必作真。”
离殇教欧阳崇,说:“你可以偷偷改一改其中的分数。就算他知道了,你就赖老师记错了,总之,先混过去再说。”欧阳崇苦涩一笑,道:“对家里人竟然使起了阴谋诡计来,那还是一家人吗?”离殇鼓起胸膛,气色俨然,道:“我可没有哦!我只是不忍心你难受,才这样教你的……,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完,拔腿就想跑,被欧阳崇一只手拎住了。离殇伶俐的将成绩单掖在两腿之间……
“砰”风语猛地的巴掌拍在荼几上,震地荼碗盖一蹦三尺高。他睁圆双目,瞪着欧阳崇:“你考的这是什么?简直是丢人现眼……”欧阳崇瞅着荼碗,空空的看,心被良秀牵扯的绵软疲废,无力响应父亲的暴动,一言不发,任他教训。
“不会吧!英语你给我考了个蛋!”钟南麓往沙发一“瘫”,挑眉道:“你一向是知道,我对它不感兴趣,懒得搭理它!”父亲逗趣道:“好儿子,将来你对爸妈不感兴趣的时候,是不是也把我们丢到一边呢!”钟南麓露出奸笑,“这倒不会,我像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吗?不过,您将来羽化登仙之后,我倒是会‘鼓盆而歌’的。”一席话,呕得大家都笑了。然而,那笑容在父母脸上并没有驻留在久,父母脸上呈现如夜空在烟火一闪而过后的漆暗神色。母亲问他:“听说,你最近又迷上中医了。怎样,总该有一点成就吧?!”钟南麓道:“还在参悟呢。”父亲又逗他,说:“看来,本世纪所有的绝症都有望攻克了,是吧!钟先生!”钟南麓笑道:“父亲大人,我又有高论,你要不要听听?”父亲道:“何妨说说。”
“有些疾病,我根本就不希望它们弥绝了。我觉得那是上天惩罚人类贪肆的一种手段。尤其是那些因为生活的淫纵而滋生的顽疾,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它很有效的钳制了某些人的行动。从而起到维护风化的作用——有些人可能说这种手段太残忍了。他们也许会提倡用教育来感化人类。可是我一点都不信任所谓的‘道德观念’,因为这已经是一个没有道德的时代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祖父要起身去接,父亲按住,道:“不烦劳您,由我代劳吧。”须臾,父亲捂住话筒,对钟南麓唤道:“小鬼,找你的。”
钟南麓接过话筒,“你好,是谁?”话筒那边“呵”的笑了一声,“是我!我的书看完,想当面奉还。”钟南麓听了这柔润的声音,就知道是康水柔。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动,惊喜道:“是你……那这样吧,你到一中门口等我吧!”对方停顿了一会儿,似在思考,“嗯,麻烦你了。”
母亲开他玩笑,“要去见女孩子吧!那你得打扮得干净点。”钟南麓若无其事,道:“什么?打扮做什么?心里干净就行了。即使蓬头垢面,照样也是锦心绣口!”
候钟南麓到来,水柔早已等在那儿了。她今天穿一条棕白色花格短裙。上身着雪白色薄透棉绒长袖,脚上踏一双红面黑边的镂空皮鞋。乌亮的头发披在肩头,头上戴了一只发夹,发夹上绘了五彩斑斓的蝴蝶和花朵。
水柔双手将书捧上,笑道:“多谢!”钟南麓接了,踌躇再三,鼓足勇气道:“你很喜欢这些古籍吗?我可以再多借一些给你,让你消遣这漫漫长假。”康水柔感激不尽,“太感谢了!我原想自己去买,可是总找不到……,嗯,屡次叨扰,真不好意思。”钟南麓笑道:“不借你,也只能让它们霉在那里,交给了你,倒是物尽其用了。”
当钟南麓邀她去家里挑书的时候,水柔却犹疑了一阵子,说:“冒昧造访……嗯,不太好吧。”钟南麓见她一副小心审慎的样子,笑道:“没事,我们家很随意的,不必什么繁文缛节的。”
一踏进绿意盎然,鸟鸣啁转的庭院,水柔心中的拘紧一下了卸下大半。是时,钟南麓的父母正在客厅里闲话。水柔随钟南麓进去,对诸位施礼鞠躬问好。母亲细细打量着水柔,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请坐吧。要喝什么荼?”水柔忙摆手说不要麻烦了。钟南麓也道:“不坐了,我还要带她去书房去选书呢!”然后,对母亲嬉皮笑脸道:“荼就送到书房来吧。”水柔对众人施礼道:“打扰了。”便和钟南麓一齐朝小阁楼走去。
母亲在背后叹赏道:“是个好女孩子!”蓦然,又神色黯然:“可惜……”父亲赶紧将话叉开,说:“想哪去了,别越俎代疱,杞人忧天了。*心一下今晚吃些什么吧!”母亲收泪,呛笑。
良秀将成绩单交给爸爸,惭愧的低头站在一旁。父亲看了,并不生气,反倒笑道:“考得不错嘛,下次再努力。”母亲也安抚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可不要气馁。我们女儿是打不倒的,嗯?”良秀眼圈一红,抱住母亲,感激道:“谢谢爸爸妈妈!”端木玉侯在一旁直冲她弄鬼脸。水妈妈问她:“丫头,你考得怎么样?”玉侯幡然醒悟,跳起来道:“哦!姑姑,好狡猾,拿我开玩笑——自然比不上你们女儿咯。哎,姑姑,姑父,我想带良秀去我家玩几天,可以不可以?”姑姑、姑父笑道:“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们是预谋好的了……,去散散心吧,要讲礼貌啊!”良秀灿然一笑,“知道了,我最爱你们啦!”玉侯便挽了她,坐自家的车回去了。
一进门,舅舅端木上洒腆着大大的将军肚子,马上乐呵呵的迎了进来。良秀忙致礼:“舅舅好,舅妈好!”舅舅端详着良秀,笑道:“你个丫头,好久没来了!又长高了不少,而且越发标致了。”良秀挤眉弄眼道:“哪里比得上表姐呀!”舅妈笑道:“她!又是粉啊,又是霜的,丑八怪都能抹成天仙了。”玉侯跳脚抗议道:“哪有!拜托,我今天就没有化妆,难道不好看吗?端木上酒,教训你老婆!”舅妈赶上来,轻轻的一巴掌打在玉侯屁股上,“越发没大没小了。”端木上酒道:“你妈说的是实话,我起先看你,就觉得有些眼生。”大家都笑了。玉侯也不禁咬牙笑了,然后假妆生气道:“怪不得我脑袋这么笨,原来是基因问题!”舅妈气得打呛,道:“你骨头又痒了,这回考了多少?”玉侯三缄其口。端木上酒便问良秀的分数,良秀羞愧的如实相告。
端木上酒重重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准备让你表姐回澳大利亚去。比不了中国学生,到了外国,总可以给我挣些名誉回来吧!”而后,又一手支着下巴,满腹心事得沉吟道:“我们端木家的智商是错不了的,看来,某个环节出了问题!”玉侯幸灾乐祸的笑道:“妈,他说你不好呢!”舅妈嗔笑道:“越老越没正经了——我想,我确实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嫁给你!”一语既出,引得包括佣人们在内哄堂大笑。端木上酒也呵呵的摩着唇上的一字髭须。
“你跟欧阳崇还好吧?”玉侯问。
“说什么呢!”良秀的心猛地一沉,但她乔作轻松,深深吐纳一口气,巧笑道:“说说你跟商轩良吧!上次送他的礼物,他有接受吗?”
“他没接受,他说他不能接受……”
“那么放弃吧……”
“为什么要放弃呢?”
“都这样了,你还坚持吗?”
玉侯的眼睛洞穿时空的阻隔,望着当日的那一幕,痴痴的笑道:“可是他说他领我的情啊!”
那一天,商轩良有生以来,可以说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露出了笑容……
“你笑得很难看呐!”
“嗯?”
“因为嘴巴咧得不够大!”
“哈哈……”
“呵呵……”
玉侯犹嫌人少,不够热闹。遂打电话去邀水柔和婉晴一道过来。水柔正在潜心研读《拾遗录》,不忍释卷,便推说家中有事,分身不开,婉词拒绝了。婉晴则直接道:“我哪有你们那么闲,我现在要送黄月凯上车呢!改天再说吧。”
婉晴挂了电话,举目四顾,发现月凯正拎着一大袋行李远远的走过来了。婉晴迎上前,打趣道:“搬家呀!带这么多东西!”月凯不由红了红脸,呐呐道:“该带的我都带了。不然,去买新的,又要花许多钱了。”洛心笑道:“打个工,就这架势。好像要到个千里迢迢的地方去了——给我一种感觉,似乎一辈子不见了……为什么不在市区里找个事做,偏偏要跑到那么边鄙的地方去呢?”月凯实话道:“郊区的工资比较高些。”接着,又憨笑吞吐道:“你别取笑我了。还烦你代为照顾一下我爷爷奶奶呢!”婉晴看他郑重模样,忍俊不禁,“你这算是‘托孤’吗?放心吧!我已把电话留给他们了,有事,我自然知道。安心去打工吧!赚了钱要请客哦!”
忽然,婉晴正色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月凯不假思索,“我相信,我相信!”
“你猜得透我的心思吗?”话一出口,婉晴就懊恼说得太露骨了,脸颊一片绯红,担忧他会不会认为自己轻佻不自重呢?
月凯看她的形状,沉思一会儿,庄重道:“我明白!”
“什么?”
“我明白。”语气喃喃呐呐。
“啊?!”
月凯一下子轻快的跃上了中巴,心上一阵狂跳,惊讶自己居然有勇气说出那句话。婉晴愣愣地,慢慢才回过味来,莫名其妙的热泪盈眶。
车子启动了,月凯依依不舍的挥手作别。婉晴矜雅地抬起右手,缓缓地摇晃着,脸上掩不住的忧虑。
汽车披着一身的光辉朝西驶去。绕过一片树林便不见了。只剩下一点斜阳挂在一棵青柏的树稍上。骤雨刚过,地面上湿腻腻的,阳光落在上面,一闪一闪。眼看车站里只剩了几个稀稀拉拉的人。婉晴倏忽间心里涌出一味萧条冷落的感情,自己好笑道:“又不是永远不见了,怎么这样扭扭捏捏的!真没出息!”马尾一甩,昂然而去。
月凯坐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