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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新倒是感觉很不好意思，他站起来要回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了，刚才过去的几个小时，还真是惊心动魄。阿灵在他跟前，开始打瞌睡了。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说：“要回去啦？”
他点了点头，她赶紧挽住了他的手，但她又不太高，反而像是拉他不让他走似的，便悻悻地松开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指，跟在他后面。
医院门口就停着很多出租车，在一阵小小的颠簸后，他们回到了三号公寓。
在床上躺下睡觉的时候，阿灵轻轻地将手放在他肋间的纱布上，心疼地说：“你怎么那么傻，陌生人电话叫你出去你都跟出去的呀！要不是那个客人发现的话，我看我都要替你收尸了。”
他嘿嘿了下，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她嘟了嘟嘴，这姿态令他想起冯小欢了，明天就是除夕了，不对，现在是凌晨了，现在就是了。冯小欢她现在过得好吗？
但他马上又回忆起她与崔子杰的事来，伤口又有点被牵动，他疼得哼了声。
阿灵忙紧握住他的手，问道：“又疼了吗？”
他摇摇头，阿灵好像非常担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小妮子似乎修身养性起来了，说话语气变得非常温柔，他都几乎要忘记她以前做过的职业了。
她凑到他跟前，轻轻地吻他的唇，一阵温润的感觉传过来，他闭上了眼睛，这感觉让他很甜蜜，很享受。身上的伤口，似乎消失不见了。而她的手则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她的唇没有离开他的嘴。她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他能感受到那种吐气如兰的感觉，他又想起多年前冯小欢紧张地跟他接吻，她的眼睛惊慌失措地转来转去，她想逃开他的环抱，但他使劲地抱紧她，她在抗拒了几秒之后，闭起了眼睛。她的舌头不再抵抗他的攻击，她迎合着他的吻，沉醉地瘫软在他怀中。
但如今他怀里不是冯小欢，而是一个如当年冯小欢一般年轻的阿灵，只是她很主动，也许她一直是用肉体跟人直接对话，而今夜如此痴痴缠绵的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她终于离开他的脸，有点累了，她喘了几口粗气，轻轻地躺了下来。她的手，环着他的肩，她侧身闭起了眼睛。
是想要睡觉了。林小新也闭起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开始发生在自己身上惊心动魄的情节似乎与自己毫不相干，好像属于电影中的故事一般，而自己，仅仅是影院里的一位观众。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阿灵歪着头，盯着他看。
他说：“这么色迷迷地看我做什么？”
也许是熬夜的缘故，她的嗓音稍带着点沙哑：“你其实很帅呢！”
他故意生气地说：“废话！这么明显你才看出来？”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啊！”她嘻嘻地笑。
“阿灵。”他轻轻地唤她。
“怎么？”她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渴了一样。
他没说话，只是那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她赶紧闭上了眼。眼皮好像窗帘一样被放了下来，她的睫毛其实很美，弯曲的，长长的，像倔强生长的狗尾巴草。她的皮肤很白，很滑，五官非常精致，他轻轻地说：“其实你也很漂亮。”
“恩，这也被你看出来啦？”她调皮地说。
“切！这么禁不起表扬的！”他假装生气道，不过他瞬间又笑了，他感觉这样的时光真的非常温暖，真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不再流动。
她的手擦了擦眼睛道：“明天过年了，今天我们怎么过呢？”
他笑道：“我们去裸奔庆祝好吗？”
“去死啦！真不要脸！”她轻轻地呸了一声。
他呵呵地笑：“我们吃泡面庆祝怎么样？”
“真没创意，唉。”她叹气道。
“你不愿意啊？美女？”
“愿意啊！你说怎样就怎样！嘿嘿！”她抓起他的手，摇了摇，“大叔，你说去东我就不朝西！谁叫你这么帅呢！”
他心中一动：“乖，过来让大叔亲一个。”
“去死啦！我才不干哩！”她坐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又笑着低下头，把脸伸到他嘴边，他轻轻地亲吻了下她，接着说：“我们起来吧！出去吃便当喽！”
两人很快地整理了下，小新也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大概真的只是皮外伤而已吧！
吃完饭之后，他的手机响了，派出所打过来的，要他等会去录口供。他有点感觉很不爽，都要过年了，警察怎么这么不通人情啊！不过想到昨晚在自己跟前，死了三个人，如果不是自己受伤的话，可能半夜三更就要在那里露口供了。也幸好昨夜有很多警察在场，至少这次自己肯定不会被冤枉什么了。
但昨夜曲斌的出现令他有点惊讶，但更震惊的莫过于跟曲斌一起来的警察开枪射杀了一个打算拔枪或拔刀的家伙，那枪声简直令自己吓晕了，他突然想起电影中那些杀人灭口的场面：一个坏警察赶到现场，一个犯人正欲说出谁是同伙的时候，突然又打算逃跑，结果警察举枪便射，犯人被当场击毙，死无对证后，坏警察偷偷地长吁了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他们也会是这样的原因吗？
阿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你过去干什么啊？”
“你受伤了，我可以保护你啊！”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不由扑哧笑了出来，结果肋间的伤口被牵动，很疼，他不由呃了一声。
阿灵白了他一眼：“那我坐车里等你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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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大概是因为过年的关系，录口供的警察也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只是非常程序化地把事情过程记录了一遍，他进去个把小时还没到就出来了，阿灵正在车里面打瞌睡。
见闲着无聊，两人便开车去逛超市，在超市里两人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整整三个大袋子，只害得小新吃力地提着朝停车场走去。
忽然一个袋子漏了，大概是装的东西太沉了，底部吃不住就散架了，刚买过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全撒在地上了。两人只好俯下身子慢慢地捡过来，塞到怀里，终于给挪到车子边上，一打开车门，连人带物都扔进了里面。
他不由地感到好笑，正打算关上车门，却见不远处有个女子正翩翩地走过来，他特意找了很多次的周靓都找不到，但今天却在自己眼前出现了。他不由地呆住了，阿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直勾勾地盯着美女看，不由恼火地喊道：“林老板，看够了没有！”
林小新朝她摆摆手，意思叫她安静。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朝周靓跑过去，站到了她的面前。大概是比较意外吧，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小新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她说：“我找你很久了。”
她没说话，脸色也没有什么改变。她的脸跟一年前一样白嫩，一年多的风霜根本不会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什么痕迹。
林小新继续问：“你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周靓终于开口了，她冷冷地说：“林先生，我们很熟吗？”
很熟吗？他不由地想了想，好像两人不太熟。除了三个夜晚的相处之外。
他愣住了。
她朝他摆摆手：“以后我们不认识了，明白了没？”
她扬长而去，她的背影很漂亮，走路的姿势都一板一眼，跟模特步差不多。
他叹了口气，回到了车里。
阿灵挖苦道：“见了老情人就失魂落魄啦？”
他苦笑道：“怎么，你吃醋？”
“切，鬼才吃你的醋呢！老娘男人见多了！”她正欲打击他一下，但发现他听到自己这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讷讷地住了嘴。
回到公寓宿舍后，两人沉默了许久，但看在要过年的份上，两人也放下了死板的脸，开始互相逗趣。
其实并不是很开心，而是很寂寞。就好像拼命的笑，笑的不是开怀，笑的是寂寞。
晚上的电视只有等待春节联欢晚会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节目越来越烂了，但还是有收视率，传统形成了，想要改变是很难的。
最好笑的莫过于那些呆板的相声，其实一点也不好笑，却总是时不时地出现有人高喊：“好！”然后下面一阵虚假的笑声。还有掌声，都好像训练好的一样，在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这些反倒是逗得林小新哈哈大笑，这世界还真奇怪，大家都在笑那些不好笑的事情，是因为不好笑的事情以为自己很有好笑的前途！
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主持人倒数计时的时候，他们听到整个城市爆炸似的沸腾了，烟花、爆竹划破夜空，他们靠在窗口看外面的变化，楼下的李海涛端了两个大烟花放在篮球架边上点燃，几秒之后，璀璨的烟花绽放在三号公寓的上空，火药燃烧的气味很好闻，林小新不由地深吸了几口气。而阿灵却很受不了这气味，赶紧将脑袋从窗户口缩了回来，重新靠在床头看电视。
他记得前几年的除夕，他都会跟同学、同事之间拼命地打电话，拼命地互相问候，生怕别人收不到祝福似的，但今天晚上，房间里的手机一直寂寞地安静着。是啊，似乎自己什么朋友都没有了，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晚上记挂自己了。
怎么才多长时间，原先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统统不见了呢？
他翻动手机里的电话本，里面有很多熟悉的名字，他们中的很多人曾经陪伴自己走过好长的道路，但如今却都无话可说了。他想打个电话问候别人，但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谁的电话可以打。
他苦笑了下，将手机抛到床上，阿灵看到他的委屈样，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但世事总是难料，当他不理会的时候，手机却想了，阿灵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正要伸到口袋里拿手机，但响起的是林小新的，她失望地垂下头，继续呆滞地望着电视。
林小新赶紧拿起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马老板吗？”一个陌生的女声。
马老板？应该是打错了吧？
刚有点兴奋的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他冷冷地说：“我不是，你打错了。”
看到他的样子，阿灵好像来了精神，咯咯笑起来。
他有点暗恼，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问道：“你笑什么？瞧你，连个打错的号码也没有！”
“没有又怎么啦？我就喜欢清静了。”她反驳道。
但又一个电话响起，他一看，居然是蒋燕菲的，他激动得有点手忙脚乱，赶紧将手机放到耳边，蒋燕菲的声音伴随着笑声传了过来：“林老板，新年快乐！”
他有点结巴地回答道：“你也……快……快乐！”
只见此时阿灵给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他朝她挥了挥手，继续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没怎么样啊，大叔！很无聊的！”但从她的语气中似乎听不出无聊来。
“你什么时候回西海啊？”他有点迫不及待。
“开学嘛！呃，大叔，我不跟你说了，我有电话要接了。”她马上挂断了电话。
第六十章
蒋燕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