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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个女仆说,西观就被关在地下室里。我对这里的一切太熟了,所以我可以大致揣测出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就快到拐角的时候,看到横在我眼前的通道右边有个被灯光拉得狭长的人影正往这边一点点鬼鬼祟祟地移过来。
那个人影如果走出拐角,就会发现我了!
我举起了手中的灯。
一步、两步、三步,那个人影越来越接近。我估算着他出现的位置,等他刚走出拐角,我就把灯狠狠地朝他左侧太阳穴的方向砸去——我很庆幸这个油灯是用古老的铜做的,砸下去的话力道绝对是OK的。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应声而倒。
我冲上去补了两脚,然后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到了拐角,推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喊救命。
我骑上了他胸口,左手扼住他的喉咙,从他的腰部摘下他随身配着的匕首,把匕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再敢叫一声立马杀了你!”
他乖乖不动了。
“告诉我,西观·营在哪里?”
他嗫嚅了几下。
“快说!”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快说!”
“陆……易丝……你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一愣。
他一边咳嗽一边腾出手来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卡丁的面孔:“我是……亚伦……咳咳咳……”
“见你的鬼去吧!”我打中了他的要害。
“你太缺德了!”他痛得呲牙咧嘴的,“你是怎么从墨菲瑟跑出来的?”
“墨菲瑟?”
“就是那个幻境。”
“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送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丢下我一个人……”
“我那样做也是情非得已。”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地下室不是已经被封锁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既然已经被封锁,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凭这东西进来的。”他指指自己的面具,想了想,又说,“卡丁可是他们的长官。对了,刚刚我在洗澡,我发现给我洗澡的那个女人很像你。”
“懒得跟你废话!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我弄到那个幻境去的?”
“那很简单,卡丁是他们的高级长官,进入墨菲瑟是很容易的事。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你把我弄那里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他看上去很真诚。
我冷道:“好吧,既然你真的想帮我,那就快带我去见西观,然后把他给放了。”
“你疯了!他已经被爱丽丝封住了法力,今天他死定了,你现在去就是白白送命。”
“就算送命还有你陪着呢。”我使劲拽了他一把,“走吧!”
他被迫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两三步,很不甘心:“如果遇到危险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去救我?”
“当然。”我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要是换做你,大概撑不到我去救你就已经断气了。”
他蠕动了下嘴唇,白了我一眼。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西观所在的位置。
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到脑门上。
他被他们浸泡污血池里,雪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颊,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被钉在一个十字架上,样子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身上都是或新鲜的或陈旧的伤痕。
我应该冲过去把他释放出来,可我却只能这么远远地躲在角落的阴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没人告诉我,爱丽丝也在这里!
我看到她用细长的指甲轻轻挑起西观的下巴,轻蔑的眼神穿透了面具,落在对面那张安宁到一层不变的脸上。她的指甲很长很尖锐,我相信西观的脖子已经被刺痛了。我希望从那张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可惜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半张开的眼睛好像在看一件他认为很不起眼的东西。这让我想起堕落前的穆斯夜。
“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了。”爱丽丝说,“你猜我即将用什么样的方式送你上天堂?我将允许他们把我宫殿前方的整一片场地变成焚烧你的火海。用这种高贵的不见血的方式让你的皮肤在我面前一寸寸地融化,我期待着看你被焚烧后的模样……摧残漂亮的东西一向是我的乐趣所在。”
西观微眯着眼睛看她。他表情似乎在传达给爱丽丝这样一种信息:似乎他是神,就算已被弄成这样,却依旧抵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高贵。
这种表情惹恼了爱丽丝,她的指甲很明显地扎进了他的脖子:“你以为不说话就是对我的侮辱吗?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不在乎!因为马上我就可以让你这张讨厌的脸在我面前永远地消失!消失!!”
我期望西观说一两句话,哪怕就吐一个字也好,代表他还有愤怒,可他眼底只有嘲冷。而且,爱丽丝只需要他说话,哪怕他说一两句不中听的话也代表着她不至于被直接忽视,这才是她的愤怒所在。就像我爸和我妈吵架的时候,我妈无论在地上打几个滚我爸皆能充耳不闻,以至于每每到最后我妈冲动得想直接从楼上跳下去。这个时候我爸只需要吼一声“闹够了没有”,我妈的气基本就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发现了?
“他真是个铁人,听说他从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卡丁轻轻推开我横在他脖子上的刀,轻声对我说,“不过他今晚注定逃不出去!”
我把刀横在他脖子上。
“陆易丝,如果我对你也能构成威胁的话,我早就趁你睡着的时候把你给杀了。”他指指我的脚,“我不想你遇到任何危险,不过我很好奇,你就打算这么走出去?”
我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脚,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地,右脚已经不听使唤地迈出去了。
卡丁趁机把刀从我手里抢了过去,闹出了一些动静。
“谁在那里?”爱丽丝显然耳朵很尖,倏地回过头来,“给我出来!”
我们都停止了动作。
“给我出来!”爱丽丝非常严厉。
卡丁做了个出乎预料的动作,他把刀塞还给我,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地走了出去。
“见鬼,你呆在那里干什么?!”爱丽丝的声音异常尖细。
“我只是例行检查,希望今晚上不会出什么差错。”
“我不是下过命令,今天下午除了我谁也不准进来吗?!”爱丽丝恶狠狠地说,“限你三分钟之内滚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卡丁吞了口唾沫,回头朝我望了眼,一溜小跑地出去了。
西观淡淡的目光穿透他沾着血污的白发朝我这边扫了一眼。他是个聪明的人,也许已经察觉到了细微的变化。
爱丽丝目送卡丁离开后,转过身,大概也不是太放心,打算走到我这边看看。
“不能摘下你的面具吗?”出乎预料的,西观突然开口了。
爱丽丝意外地止住了步伐,朝我这边望了眼,又转头去看着他的脸:“你说什么?”
“我很好奇,你面具后的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
爱丽丝冷笑:“你竟然开口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我也希望如此。”
“看来你对死亡真的不在乎。”爱丽丝再次靠近他,“不过我真替你悲哀,你为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可他们却没来救你。无论你曾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对你毫不关心。”
我猜她口中的“他们”是指穆斯夜和泉。
“你在试图激怒我吗?”他对爱丽丝说,“不过你这么做毫无用处。”
爱丽丝很生气他说的话:“是吗?让我来猜猜你此刻的真实想法,你恐惧你死了之后,我会很容易就能得到穆斯夜,对不对?”
“穆斯不是你的。”西观说。
“不,他就是我的,他迟早是我的!”爱丽丝的声音很刺耳,她做了个出人预料的动作,她掀掉了自己的面具,“就算他现在不是我的,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臣服的!你以为他是泉的吗?”
她的面具掉在了地上!
这让我得以在这个角度清楚地看到她的五官。
她的五官扭曲,是真正的扭曲,脸上的皮肤轻薄得像一层纱,里面的血管隐隐透露出张狂的脆弱。她没有鼻子,也许鼻子早在某个争斗中被砍掉了。她的额头不是正常人的光洁,是那种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一样丑陋。
她的脸被烧化过。
“看清楚吧!”爱丽丝的目光落在西观的脸上,恨不能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掉,“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泉吗?因为就是那个jian人把我变成现在这个德行!她用一把火毁掉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容貌和身体!从那以后我每天只能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戴着面具才能见人!我恨她,我恨她!”
“仇恨不会让你得到幸福。”西观平淡地说,“你砍掉了她的双腿,抢走了她的魔界,泉同样恨你。”
“那是她活该!”爱丽丝愤怒地叫嚣,“凭什么上天给了她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给她美貌和地位,还让她拥有让全世界人都妒忌的感情!为什么穆斯夜只喜欢她?!!”
西观淡然地看向我的方向:“因为她是泉!她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伟大的母亲!”
我一楞。
爱丽丝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得了,她就只是个魔鬼,我的手下败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会不会生不如死我不知道,不过很明显,穆斯既不会因为这样爱上你,泉也不会因为这样就丢弃了她所拥有的东西!你得到的只有愤怒,从所有你为仇恨所做的的一切里,你得到的只有这么一些可怜的东西!”西观说,“并且,你的自负只让我看到了愚蠢。”
“愚蠢是吗?!”爱丽丝靠近他,表情狰狞,“你竟然说我愚蠢?现在最愚蠢和最可怜的人是你吧!你就要死了!”
“如果我死了,你一样什么都得不到。”西观注视着她。他虽然生不如死,虽然污秽不堪,可他和爱丽丝还是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效果。爱丽丝的咆哮正好鲜明地衬托出了他的漠然与冷寂。
“你不是很爱陆易丝么?可你在鲜花广场用生命捍卫的那个女人现在也丢下你跑了!你现在一无所有的,你这个蠢货!”
西观垂眸宁静地望着她泛着冷光的指甲:“谁说我爱的人是陆易丝?”
爱丽丝伸出她魔爪的时候一愣。
“陛下,梅希回来了。”有人在通道口说,“他说他找到证据,证明卡丁的确在赛场上被撞扁了,有人说曾亲眼见到他断气了。”
被撞扁了?
看来爱丽丝对他起了疑心。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爱丽丝收回了手指,话音刚落,地上的面具即刻飞回到了她的脸上,临走时她卡着西观的脖子冷笑,“今晚将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会有人跟你一起被烧死!”
作者有话要说:
☆、理智与情感
“出来吧。”爱丽丝离开后,西观朝我的方向看了眼。
我想了想,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当我整个人被壁灯的光芒笼罩住时,我看到他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一瞬即逝。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
为了掩护我不引起爱丽丝的怀疑,整整三天未开口的他张开了他的嘴巴。“为什么跑了又回来了?”他问。
“我回来救你。”我语无伦次地解释,“那个……你看上去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