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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好不走农村的规矩,也不订婚,但这天刘楠从家过来,又说她的父母和爷奶又想按照当地的风俗办。这让我心里很恼火又很无奈。但是刘楠说,她的父母考虑到我家的承受能力,让走个过场就行。彩礼也要,要一千,看情况到时候再退一部分。我说能退多少?刘楠说,她妈说了,到时候退你们四百。刘楠在说这些话时,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心里想到,“什么亲密无间,一到关键时刻、关键事儿上,都是一种交易。”我又想,“事已至此,头都磕了,还哪差那一炷香?就让我买下你闺女吧。”刘楠见我不高兴,上前搂住了我,趴在我背后,又现出了鼻音,她说,“别不高兴了,不就那点钱么,而且人家还退一半。人家养个闺女容易么?”我忽然说,“早知生男恶,方知生女好。”但我想我是否把杜甫的这句诗说错了,但我又想刘楠肯定不懂。果然她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理她,她又笑着说,“当然生女好,就说我们单位,有几个女儿的人家都有钱,女儿孝顺,我将来也生女儿。”我仍未理会她,我开始背起《兵车行》: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但我再也背不下去了,我是否又记错了。往昔的岁月永不再返,我突然落定在这所房屋,是个即将做新郎的事物。
我又回去给父母说了。父亲笑着说,“你和你妈原先还认为人家不要彩礼呢,看看,人家在这紧要关头给你们提出来了,你们答复吧。”还没等我开口,父亲又说,“我说此地人道道儿多,你们还不相信,说人家家有钱不在乎。你看在乎不在乎?此地人一分钱都看在眼里哩。谁嫌钱扎手啊?”母亲的样子有些难为情,她说,“一千块钱,要就让他要去,谁还拿不出一千块钱?”父亲说,“好,我今天要你家一千,明天要你家一千,看你拿不拿?你家不是一千块钱不在乎吗?”母亲说,“你爸这人说话又不讲理了,人家凭啥要啊。”父亲说,“凭啥?凭你们是亲戚呀,她父母有个大病,你出不出钱?她兄弟呀妹妹呀结婚,你出不出钱?三出两不出,多少钱就没有了。我这个人给你们说了,我不是爱钱,我一辈子不爱钱,我是给你们说这个理。”母亲说,“你那儿叫个理呀?亲戚亲戚,有个啥事就是互相帮忙。”父亲说,“当然话不能这样明着说,可我闹不明白,解放这么多年,啥四旧都破了,又在城市住着,收的什么彩礼呀?”母亲就对我说,“你爸这个人,理又搅糊涂了,咱们不跟他说。”
第六章 第八节
其实我明白,父亲其实是对刘楠的父母有气,嫌他们常从我家商店门口过,也不进来说个话。我的父亲认为她的父母失礼,因此不肯出这笔钱。但我对此不以为然,儿女之事又与双方的父母多大关系?
母亲问,“她说订婚在什么时候?”父亲说,“除了彩礼还要订婚?”我说,“还没有定下来,反正在五一前就行。”母亲说,“那就行,回来我去问问她黄姨,看人家都是咋办的,有啥讲究。”父亲说,“肯定讲究不少。”母亲又问,“刘楠她还有啥要求没?”我说,“暂时就这些。”母亲说,“行,没啥事情,完了我和你爸再商量商量。”父亲说,“你没看他都和刘楠商量好了,还用跟我商量啥?”我为了不刺激父亲真的生气,我就借故出来了。先到那个院子看看,除原先两家有一家回来仍住在那里外,另两家都是新来的。那老户就说我是房东,那两家也让我进屋看了看。我说些宽慰的话,他们也说些宽慰的话。我们这院还有一间空着。我又立在他们的门前,看着这么大的院子空着,心里觉得特别可惜。我心想,今年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空院建设起来。我又看天空的云,天上的云满目都是,整个天空也显得特别狭小。还有在此时的感觉上特别狭小的这个城市,有时真是好像无处可去。我的那些朋友,也不经常与我来往了,我现在也不与他们来往。我有我的刘楠与我来往就足够了,我的情感基本上已经满足。
这样无聊着,我又回到楼上。经过五队时,又意识到那里的人已经住满了。脏水无处可泼,都泼在了路面上,那个五队人自己铺的水泥路面,不足两年已经凸凹了许多脱层。一户人家的两辆中巴车都停在路边上,几个孩子在其中的一辆车上捉迷藏。这是在队里做队长的一家,还是比较有钱的。主要是这家儿子在市里跑中巴比较早,在这一行里已经站稳了脚。他那大儿子我认识,小时候打过交道。小时候五队的沙枣树多,农家院里或路边都有,有一次我和我的兄弟伙伴来打沙枣,他们好几个农村孩子就拦住了我们,他们的年龄都比我们大,结果没有打成沙枣。但是他们的学校在我们北边的四队,他们上学要经过我们的家属院,我就带了一帮同学和伙伴,同样也拦住了他们。我也没叫我的同学打他们。这样算是都认识和友好起来。他们有烟盒、玻璃珠子,也愿意给我上贡。后来他们辍学,到贺兰山沟里打酸枣到家属院来卖,有人想欺负他们,我还出面帮过他们。现在又谁也不认识谁了。也许将来有个契机,便又互相认识了。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的母亲有时说着说着也会说到这户人家,说人家几个儿子都能干,但我听了毫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他走过麦城,更重要的是,我这个人从不以财富论英雄。
回到楼里,刘楠还在。她的这种上班状态,已引起了我许多次的疑问和忧虑。我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她丧失这个局面后,又怎样开始新局面?但是她说,“你管好你自己吧,别替我发愁。”但是我已经感觉到,这个女人一生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帮助。也就是说,我梦想和渴望过的夫妻同甘共苦、休戚与共的局面,我在刘楠这里得不到,更别说那更高级的红颜知己的境界了。看来我这个人,即使有了夫妻感情和夫妻生活,注定还得将来辛苦。我同时又有诗人气质,心气执着偏又做事大度,内心的感觉非常敏锐,你说老天爷偏要造成这样的婚姻后果,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命运啊,你叫我怎样不反抗?感情啊,你叫我怎样不惆怅?春风啊,你叫我怎能不速回到我的楼上?
刘楠问,“又起风了?”我说,“不是风,只是一些尘埃被吹起又吹落。”我看她像是刚睡了一觉,婆娑着头发,惺忪着虎眼,只穿着毛衣和弹力裤。她又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我等不及就睡着了。”我说,“睡吧,睡吧,我的宝贝。”她就笑了,又问,“说得怎样?你爸妈同意不同意?”我说,“老爹说了,刀把子握在人家手里,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刘楠的笑嘴就咧得更大也更好看了,她说,“他们都说什么时候办?”我说,“办什么呀?”她说,“傻瓜,不是让你问问什么时候订婚的么?”我说,“是的,什么时候订婚、婚、婚、婚。”她又笑了,说,“你还真成了传声筒。”我说,“有什么办法,夫人的旨意,又不敢违背。”她又说,“你真是我的老公。”我说,“呸。”刘楠就不笑了,说,“你这个人咋这样没个正经,人家在问你正经事呢。”我说,“问吧。”完了我就把老院的谈判结果全都告诉了她。刘楠说,“那你看我们定在什么时间好?”我说,“你看着办吧。我只是个旋转的陀螺。”她生气地说,“你这个人咋这样呀,又不是我一个人结婚。”我说,“你以为是我一个人要结婚?我若一个人结婚,我早结了。我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一半神仙一半鬼魂,一半,”刘楠突然说,“你是二胰子。”我这才发觉我的一通胡侃,竟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我就来个猛虎扑食,把刘楠按在床上咯吱起她来,嘴里还不停数落她,“你才是二胰子,你是不软不硬,不忠不奸,不仁不善,不疯不癫,不麻不木,不亲不爱,不美不丽。”这样我一口气诌了好多,刘楠只有在我身下大喊大叫的份。完了她就生了气,甩开我的手说,“这事你就看着办吧,我走了,不理你这个神经病。”我忙拉住她,讨好和解,这才又回到正题上来。我说,“妈还准备去问黄姨,都需要什么。”刘楠说,“这还要问呀?你去找个纸,我给你写出来。”她就一五一十地列出订婚时的礼单。什么羊肉八斤、大肉八斤、红枣、花生、白糖、核桃,一干杂等。
第六章 第九节
我在旁边看得着急,不停地说她,“你能不能少写点?”刘楠说,“人家都这样,我也没办法。我这还是拣最少的写呢。”她又说,“你也不想想,弄穷了你和你家,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说,“将来她闺女没饭吃了,那个丈母娘也不肯出粮食。”刘楠说,“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说呢,我妈早就说过,将来结婚了,以后没面没米就过去拿。”我说,“这样好,我非带上*神灯,把你家的粮仓搬空不可。”刘楠说,“抻你的本事,你就是带上一群老鼠,也搬不空我家。”我说,“你家还真富得不行,小福村大财主。”刘楠说,“那当然,你没看看是谁家。”我又说,“土豪,劣绅。”刘楠说,“闭上你的乌鸦嘴。你要再说,我就走了。”我这会儿方开心地笑了。那事情也就这样定了。
一片乌云过来,天霎时地阴暗了,因而也显得格外寒冷。刘楠又要走。我说,不行。我说,俄罗斯女人每想要狐皮大衣的时候,都要在那几天对老公格外亲热。我说,你敢走试试?刘楠说,我怕你?但她还是留下来了。我看看也到了吃饭时间,我邀她去吃饭,她不去。我说,那你等着,我去街上买点。她说,这月底了你还有钱?我说,你少说废话。晚上我们就看起电视,并在沙发上*。后来上了床又做,第二天早上还做。直弄得她早晨起来,眼皮也肿了。她埋怨说,“你这个人真让人受不了。我还真不敢嫁给你了。”我歉意地说,“我也不知道昨天咋那么兴奋,可能是天阴之故。”我又说,“对了,昨晚看你在灯光下的样子,让我特别感动。”刘楠说,“行了吧,我要是在月亮下,你还不把我给弄死。”我说,“那倒不会,月亮底下是黑的。”刘楠仍在小声埋怨,我说,“要不这样,娶完你后我再娶一个,这样一妻一妾,你的负担就轻了。”刘楠说,“你娶十个,我都没意见,就怕你没那个本事。”我说,“行了吧,看玉红的信,你都犯酸,你还肯让我娶十个?”刘楠就只顾洗脸,不再说话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种两性间的情绪,它有我想要的生活的氛围。我想这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我的母亲又找了那个黄姨,问了此地的风俗,然后心里记下来,回来就对我说。我比比刘楠写的单子,基本上一致。算算钱,得二三百块。这都不算什么,既然婚姻这么缠磨人,我也就豁出去了。刘楠也问清了日子,他们家说四月十日比较好,又问我们这边,我说那就定在四月十日。四月十日这天,我妈去我爸不去,因为商店也得有人看。母亲昨晚还去叫黄姨,但黄姨也不去,她家的谁谁病了。刘楠的那姑,也说第二天还得上班。我们就决定自己去,不再招呼她们了。那些礼品都已买好,并用红纸包了,大大小小整装了一编织袋。还买了羊肉、大肉,而且各买了十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