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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羊肉、大肉,而且各买了十斤。我们家的风格就是这样,不做是不做,天打五雷也轰不动,一旦做起事来,定有大家的风范,不吝啬那半斤八两。羊肉大肉都是我去买的,羊是后腿,大肉是猪臀,而且都是最好的肉。
我和母亲早晨打了的,把这些东西带了过去。车停下时,刘楠刘勇还有他们的母亲都迎了出来,刘楠的奶奶也过这边来了。自然亲家相见,格外亲热,这是礼数。我早就发现,他刘家做事特喜欢让四邻看或知道,这也许是富裕的农村人共有的心态,自尊而且要面子。但是和这家人打交道,我还是更喜欢刘楠的奶奶那辈类型,谦逊、厚道、热情、实实在在,就和玉红的姥姥一样。这代农民和我们的民族一道经历过苦难,有生活的艰难,有始终伴随着生命的屈辱和负担。他们不得不变得谦逊、自卑,但他们纯朴一生的个性又使他们永远厚道和实在。他们是中国传统人性中最后的一代农民。至于刘楠的母亲,玉红的母亲,就已经丧失了许多这样的秉性和美德,他们的生活还不见得比上一代过得更好。至于刘楠或玉红这一代,那已经是不伦不类的了。
刘楠的奶奶扯着我母亲的手,她们拥着到客厅里谈话。刘楠的父亲又临时被叫了去,给谁家的猪看病,还没赶回来。刘勇替了刘丽,刘丽过来倒茶。两日不见,刘楠又惹着我去逗她,这次是我扯了她去那间房里偷鹿血酒喝,也偷吃了几枚她家的醉枣。这次没有捏她,因为这次来时心里有一种神圣,我还不想将这份神圣破坏。我一本正经托着她的手看,因为在那里已经有了一枚铜光闪闪的新戒指了。原来真金在我眼前,那颜色并不好看,像黄铜。而我小时候只喜欢紫铜而不喜欢黄铜。但这枚戒指上的像*瓣似的花朵还是不错的。我心想这次你满意了吧,但是我说,“你怎么把戒指戴错了?”她说,“怎么戴错了?”我说,“应该戴中指而不是无名指。”她说,“没错。我同事结婚都这样戴。”我说,“那是人家结婚。你现在还是个大姑娘。”刘楠就抬起她的虎眼看我。我又说,“没错,赶紧换过来,还可以做几天姑娘。”她仍拿那眼光看我,但是已经换到中指上来了。我趁机又在那坛里捏了几颗酒枣。吃完后,我转了一个身圈,又托起她的手,故作惊讶地说,“你怎么又戴错了?”她这次瞪起她的虎眼,我仍一本正经地说,“只有大姑娘才能戴在中指,你应该戴在无名指。我听说,刘家的大姑娘不是在城里跟一个叫洪义的小子,都睡了快一年了么?”刘楠这时可真生了气,脸色是羞愤的红,那老虎的眼帘也打开了,她想吃人了。我哈哈大笑地跑了出来,刘勇从商店探个头问,“哥,咋了?”我说,“你姐吃苹果吃着老鼠屎了。”但刘楠始终不出来,我才知道她真生气了。我又溜进屋里,见她低着头在玩弄那戒指,脸还红着。我拉了她,说,“对不起,闹着玩的。”她就摔打我,我最后搂定她,又给她戴定无名指上,并用脸和胡茬去厮磨她的脸。我动情地说,“妹,别生气,你永远是哥心目中俊美的大姑娘,是哥永远的新娘。”
第六章 第十节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楠的父亲和刘勇把餐桌支到了客厅里,我也去帮忙,刘楠的母亲却不让。而我的母亲仍在与刘楠的奶奶说着话。等忙活停当,刘丽关了店门,刘楠的母亲还请来了刘楠那个姑的母亲陪席。我想去请刘楠的爷爷,刘勇说,“刚才俺二爸爸说,他到鱼池上了。”刘楠的父亲说,“都给他留了,咱们先吃。”刘楠的奶奶说,“不用等他,他啥时候来啥时候吃。”这样一桌人才团团围定,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桌上的菜肴也算丰盛。还有白酒,从商店拿的,是十几块钱的那种宁夏白酒。绵甜醇厚,但是容易上头。刘楠的父亲不让刘勇多喝,刘勇就游起筷子想夹鸡肉,我说,那串小鸡蛋是大补,但刘楠的母亲和刘楠那姑的母亲则一起劝阻刘勇。刘勇说,“我知道,没成家,不能吃。”我恍然明白,风俗里没见过天的东西,是不能给没见过天的娃娃吃的,而女人就是娃娃的天。我就转而向刘楠的父亲敬酒,还顺便扫了刘楠一眼,她正在冲我偷笑。
席间刘楠的父亲不言不语地喝了许多酒,我也自恃豪迈喝了不少。我还说,“刘勇,等回来跟你到鱼池上去。”刘勇说,“好啊,我吃过饭就要去喂鱼呢,我让你去钓鱼。”我说,“那还得先挖蚯蚓。”刘勇说,“不用蚯蚓,跟我去就行了。”我心里就乐起这件事来,看刘楠,刘楠还在偷笑我。看来她仍记着刚才的仇呢。饭后,收拾了桌椅,大家都聚在客厅闲聊,渐渐地转向这场婚姻的正题。我的母亲就掏出彩礼,刘楠的母亲接了,数了一遍,最后抽出两张百元作为回执。这算是一千块钱退回了二百。我心里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毕竟事情都在预料和进展之中,还是很顺利的。获取刘楠才是我的最后的胜利,一切小的曲折都不过是这个伟大进程中的迂回和插曲,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就让他们如此地交谈吧,我要和刘勇去钓鱼了。叫刘楠,刘楠不去,她说,“我吃饱撑的?没事跑那么远?我好像没见过钓鱼?”看来她的生瓜气又犯了,我得空再收拾她。我到她家来送礼,她又变成大小姐的嘴脸了。
那鱼池离村子并不远,在东边一片空旷的“水镜”里便是。那里凹着许多鱼池,刘楠家只有大小的两个。方池的一角有两间土房,有卷铺盖和草席,门外有个三轮车和几袋虫屎状的鱼饲料,那饲料是干的,有我小拇指般粗细。刘勇就用鱼钩穿了那饲料,然后甩进鱼塘,我就立刻看见有鱼咬钩,我喊道,“快提,快提。”刘勇不急,待提上来时,就见吊着一尾金红色的大鲤鱼。我虽然头脑上已有了酒劲,但我的兴奋也引发起来了。我也要试,刘勇就摘了鱼钩,随手又把那鱼扔进塘里去了。我学他的样,也穿了那饲料甩进池里,那满池的水泛着脏色,但这样的水才肥,是刘勇刚刚告诉我的。但我最喜欢看那有点乳白或青色的水,还携带着一片一片的黑褐色的鱼草,这种水里必然有鱼。我还小时候喜欢看雨天的这样的水面,雨线射进水里便冒起无数的半圆的水泡儿,那感觉特别的美。而今天我又以另一种形象站在这里钓鱼,我一时竟说不清心里是喜是悲。我的那美好的童年已经再也找不到,只待刘楠那大小姐为我生养了孩子,让我的孩子走姥姥家时,代我找那份感觉了。
片刻之间,我也钓起了两尾,我的酒劲儿也立马消弭,开始为兴奋和刺激所取代。刘勇帮我从鱼嘴上摘了钩,但又钓一条后,他再也不肯让我钓了。他要过去了杆儿,说,“别钓了,钓过的鱼都几天不吃食的。”我听信了他的话,但我的兴趣索然了。我早知道这家人各方面都很小气。他们是主我是客,从刘丽不让放炮到刘勇不让钓鱼,我都不在乎这些事情。我现在就平静地蹲在塘边看刘勇喂鱼。那片水面瞬间涌现出的无数的鱼的青黑色的脊线,还有其中闪现的红色的脊线,在婉转和抖动,又引起了我内心的美感。我又忘却了刚才内心小小的不快,转而领略这幕风景了。下午回家,刘楠不肯与我们一块,我心里也明白,就和母亲打了的。他们还把折回来的礼物也放到了车上。路上我犯了困就迷糊了一会儿。晚上刘楠也回来了,还说突然想起了我才回来的,我也不计较她白天的傲慢,就搂住又睡了一晚。
早晨我要起床上班,刘楠搂住我不让起,我说,“不去不行的。”她说,“我今天要买东西,你陪我一起去。”我说,“你买什么东西?”刘楠说,“嫁妆呀,你不是向我要嫁妆么?”我这才一阵惊喜,问她,“你妈给你钱了?”她说,“当然给了。”我说,“你昨晚为啥不告诉我?给了你多少?”她说,“我就看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其实已经给我好几天了。”我说,“多少钱?”她说,“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把那几样东西给你买回来,不欠你就行。”我就翻身压住她,我说,“我让你欠了?只要你对我亲,啥没有都可以。”她说,“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我这时又想把性器穿入她的体内,但看看表,时间已到,只好作罢。
下午五点多,我回来的时候,刘楠已经不在。客厅里已摆了几大件她买回的东西。她还留了字条,叫我不要扔掉纸箱子。还说她明天才能回来。我就抽出纸箱套,看她买的电冰箱和洗衣机。冰箱是最新一代的新飞电器,外壳的鸭蛋青色对我的视觉特别地美。洗衣机是小天鹅牌,也是我们事先说好的牌子。其实我对任何洗衣机,有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认为它洗不净衣服,所以我对洗衣机没多少感觉。我倒是真心喜欢这台电冰箱,我以前想象不出它腹内摆满各类食品的样子,现在我已经找见那份美好的感觉了。可惜刘楠这蹄子今天不来,我还真没人诉说我内心的感觉。不过,一份最新的生活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迫切地感觉到它款款临近的脚步了。
第六章 第十一节
窗外几只小燕儿在楼群间穿梭,燕语呢喃。太阳临贺兰山顶还很远,它的周围烧炼了黄炽一片。近天有云朵,但那云朵并不美观。直到第二天我又下了早班,刘楠才过来。她提了不少水果。她说,“你回来了。”我说,“你也回来了。”她笑笑说,“你不在,我来干什么?”我说,“有一天我死了,你就和孩子过,不准改嫁。”刘楠说,“那就看你现在对我好不好,好了还可以。”我说,“我是怕你到新夫家受气,你还以为我怕你改嫁。”刘楠说,“好了,怎么我一来,你就说乱七八糟的话?”我说,“不是,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头到处找你。”刘楠说,“也不知在找谁呢。你那么好,在找我?”我说,“你不信?”她说,“好了,我这不来了么?”我说,“过来。”她说,“又干吗?没看我在洗水果?”我就不想搭理她了。她这才湿着手掂了一个梨过来,我不要梨,我只想圈住她的腰肢埋头想我刚才的心事。我被刚才的那个梦不小心给伤害了。我现在只想像船一样停靠在我的女人的腹部,轻轻地嗅取她的气息。但刘楠只顾自己吃梨。我喃喃地说,“有了么?”她说,“什么?”我说,“孩子呀。”她说,“这辈子你都别想了,我已经不会生了。”我突然抬起了头,说,“你想过没有,干吗不借个种子?比如你现在吃梨,也把梨核儿吃下,这样你肚子里就有了种子。”刘楠随手就把啃剩下的梨核儿扔了,边不屑一顾地说,“我要*,你还不把我吃了。”我又埋下了自己的头颅,我说,“那倒不会,除非在我发现它越来越不像我的形状之前。”
其实一场疯话,是在抒发我低潮的情绪。我对我这场婚姻,心存不少的顾忌。但是我又把它们清点不出来,它们只是我内心的一种情绪。不过现在好了,我的理性又开始统治我的世界。刘楠说,“好了,不就是个梦么?我请你吃饭。”我说,“我不去。”她说,“你平时看不起我,现在知道你老婆重要了吧。”我说,“看来没老婆还真不行,动不动我的下议院就向我提出抗议。”刘楠说,“去你的,刚好一点就不正经了。”我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