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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三节
老二中午就买回了电话机,还是子母机,牌子是“通时达”。我似乎听说过,但绝不是名牌。老爹问他多少钱,拿出发票一看,六百多。老二当时曾很天真地认为,说明书上说的子机与母机可以相距两千米打通电话,这就跟对讲机区别不大了,很合算的。我却不信,我说不行开通后拿到我楼上试试?老二不满地说,这么说来成了给你买的了?我笑笑,没再理他。老二又问,拉线的怎么还没来?父亲就说,“别着急,一步一步来,人家那人答应过今上午来的。”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院里的黑仕猛吠了两声就冲向门口,但趋向门板又不听叫了。我说了句,“可能不是,像是熟人。”老二去开了门,果然不是那人,而是我的老友侯。他壮硕粗旷,但半年前肚子填起来了。现在见了我家人,不论是谁,第一句话总是说,“你看我现在的腹部有什么变化?”见对方迷惑,这兄台第二句便是,“是不是比过去小了一点?”若对话的是我的父母,也是如此,只不过前面冠上一个称谓,比如说,“叔”和“姨”。现在我虽然在屋里听不清他与老二两个在说什么,但是不用我猜,说的肯定是这件事。果然老二刚进门来,就听老二说,“我才不管别人的肚子呢,我现在正管电话。”我就在屋里禁不住哈哈地笑了。
我这位仁兄这次来,手里还攥了卷纸,穿了布鞋,新理了短平头,人看上去倒是蛮精神的。他见我说,“别看洪义这一结婚,人立马又胖了,也比过去精神了。”然后又说,“你小子真是前世修来的艳福不浅,我们一个还没有呢,你就弄了俩儿。怎么弄到手的,给兄弟我也传授传授经验?”我说,“经验就是,没办法,人家硬要跟,就像飞蛾扑火。”朋友侯叫道,“好个飞蛾扑火,怎么让我没遇着?”我说,“你的闲肉多,火堆太小,飞蛾看不着。”他就犟了身材,“我这块头还小?”随后又来一个收势,说,“好,咱先不说这个,我还带了几首诗,想请你大诗人给看看。”我说道,“呵,你怎么这年月又拾起旧货郎挑子?”朋友侯说,“没办法,不过也不是心血来潮,是最近心有所思,有所思。”我接了过来,也不想再跟他斗嘴儿,展开看了,有五首自由诗。猛一看诗题诗韵诗格都不错,但仔细定睛一看,全是白话与套话,没有诗味。几首都是如此,硬搜不可,也只有一句不错,“浩劫之后,心灵变得神圣,经历已是深层的宝藏。”但我感觉这句却不会是他的。我就把我的意思和那句诗提了出来,他听了,似乎有些不自在。于是我马上说,我仅是一些感觉而已。最后我们对诗就说到了这里,又转谈别的话题。他说最近准备和一个同学跑“有机腻子”,是个专利产品,又是个绿色产品,不含化学成分。我疑惑地问,“不含化学成分,又何为腻子呢?”他说,“这可不像诗,这你可就不懂了。”
朋友侯没留下吃饭就走了,因为他常来,因此也不便强留。他只想留下那卷诗笺,我说,我已经早不写诗了,我厌倦了。他只好又拿走了。人走后,父母就说这个人,我说,“你们不要说了,我的这些朋友都混得挺难,不然他就不会无聊到见人就说他的大肚子了。”后来我就想,他们不像我从小就受到孔孟之教的束缚,怎么还混的这样惨?最后我总结出,他们都还是老实人,小时候都在农村呆过,因此农村的根也太深了。这些都妨碍了人性由底层向上层的突围。也就是说白了,他们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人。由此我也想到自己,自己更是这样的人。比如蹬黄包车,最后就是连我这样的朋友都去蹬了,我也仍不敢去蹬,仍打不开这张脸面。你叫我在这个城市如何活着?我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候该向善向善,比如领着盲人过马路;该作恶作恶,比如叉青蛙,用弹弓打学校的玻璃,用二踢脚炸行人,堵人家的烟囱,用汽油点着老鼠*,等等。可我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呢?文质彬彬,不苟言笑,思想丑陋又道貌岸然,本不是老板和官僚,偏又像一切学问和行为都做熟了的老板和官僚。唉,我本意在这个世界上平常地活着,怎么忽然间再看自我,便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中午正吃着饭,那个人就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小伙,也是打工的。就是说,他包了电信局给客户接线的这个活儿。现在许多人就是这种寄生木耳式的打工生活,别小看这一点,这才真正是一种夹缝中求生存的绝招呢,一般没技术尤其没关系,这种差使想轮都轮不到你。这人只让我和他上房帮着拉一下线,别的三下五除二就干齐了。完了说有啥问题再找他,就走了。我们一家人通上了电话满心欢喜,但一打,电话机里有嗡嗡之声,像不小心飞进去个苍蝇。都说这机子买坏了,有毛病,又停了好一会儿再打,仍然嗡嗡,好像还不止一个苍蝇。就再给那人打电话,那人说,是你们电话机的事,线路好着呢。我心想,你看这事弄的,又是件不彻底的事。老二就爱干这种不彻底的事儿,因为他生性就是一个马大哈。他是学电气自动化的,而且电的技术一流,可偏就电工工具丢三拉四的,我思想上对这种人常会腹议,因为我的性格刚好和他们相反。但现在说道这些都没有用,现在就是赶快想办法去换电话机。
第十章 第十四节
但是老爹这个人,一遇喜事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了,老二等着拆线去换电话,他却给他的各路亲戚打个没完,对这个说,他装上电话了,号码是某某某某。对那个说,某某某某号码是他的电话,以后有事没事常联系。急得老娘在旁边翻白眼,咬牙切齿。这时电话机里也抗议起来,“喂,谁用我们家的电话打长途了?”我们都愣了,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还知道我们是谁,我心想这肯定是串线了。这也说明线路有问题,但想想招待那老小伙的经过,我们也没得罪他呀。最后又决定先不换电话,还是先给电信局打电话,要求他们检查线路。但电信局的却说,人手正忙,晚两天再说。最后决定由我明天亲自到火车站的营业厅跑一趟,催促这件事。
可是我一出去,却出了车祸。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第二天,也就是98年10月21日,星期三,天在大早晨就是一种阴阴的感觉。当然我也不会去看是否今日“出门不宜”或“不宜做事”的日历,我就收拾完出去了。从老院骑了车子,直接去火车站广场南侧的电信营业厅,人家看了我的发票,就说今天派人过去看看,又说今天不去明天准去。我就出来,骑了车子准备回去,偏又生一个念头,想到医院西侧老二开户的地方,看有没有更好的号码,本来我们的号码已经不错,但就有这一念之差。也往往这一念之差,人容易出事,当谓古人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在过马路的时候,我已经让过了南来的那一辆车,而且看清楚了,只有那一辆南来的车。但就在我那加重红旗自行车准备过路时,却怎么又来一辆单骑摩托车,这辆车把我连人带车撞倒了。我在倒下的刹那间,连着几个翻滚,内心的意识竟格外的清晰。后来我想,这便是体操、鞍马和跳水运动员的那份感觉。但当时翻飞几丈之外后,头脑是懵懵的。我只看到那车又开几步远也停住了,只是人仍不下车。又见几个附近的人都往这边跑。我想,坏了,车祸猛如虎,这严重的事件竟轮到我头上了。可这事按概率来说,也不该轮到我的头上啊,因为在这个世界存活了几十年,什么好事也没轮到过我呀。当然这都是后来想的,当时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到自己被车撞倒了,肇事的是辆红色的被一个有眼泡儿且是那种肿头肿脸的壮汉仍骑着的摩托。这时我可不想,要是辆四个轱辘的车子,后果该会怎样,这是再蠢不过的思考方式了。我只想我伤着没有?伤在哪里?想这个问题时,我的全身同时开始贯彻这一中心思想,于是有股意识的河流就迅速地从头脑往下,把周身每个局部潮盖了一遍,没有得到警报和狼烟,我的内心瞬时安定。下面就是处理问题的问题了。
按照品性,我不难为他,但要让他明白他撞了我,而且是他在肇事,因为我坚信我仍在路边,还没有开始穿越马路。我站起来,边拍身上的土边对他喊,“师傅,你撞着我了。”那人不吱声,我还挺奇怪他不吱声,就看了他几眼。我又去扶我的车子,我的车子也没事。这时我想了想,对他摆摆手说,“没事了,你走吧。”他听了这话反而下了车朝我走过来,我以为他受了感动要对我说声抱歉,我也没在意。不想他走上来说,“你没事,我还有事呢,你看把我这手撞的?”我更加觉得稀奇,你拦腰撞飞了我,我倒地,你连车都不下,我若有事起不来,你就连人带车跑掉;我若没事,你反而还来找我的事。但是没容多想,他那高大笨重的身躯就堵了上来,他抓住我的衣领就打了两拳,可能因为心虚,拳头像菜团似的没有力量。待我也要准备还手时,他已转身走去。我真想给他一个绊子,这是很有利的时机,但我内心的良知和善良及时抑制了我。我想事情这样过去了,就让它这样过去吧。我还瞬间想到了红玉,她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能让她看到她一走,我就出事。再说这个人和这个车号10288,我都记下了。我觉得这不像是一般的车祸,我明明看见很长的距离上没有车,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辆摩托?这人也总是那么眼熟,两边太阳穴处有大片的“磨损”出来的黑斑,看来很可能是个酒徒。当然这也更能让我找得到他。我推想他应该是北边农村的,比如同台镇,这是否与刘楠有关?刘楠该不是毁我不成,又让我迎娶了新妇,从而越加嫉恨于我么?
一个老者走上前来,愤愤不平地说,“真是太欺负人了,撞了人家还再打人家,这世上真是越来越不公平了。”其他人则只是围观,都不说话。我淡淡地说,“让他去吧,走不掉的。”我就又骑了车到附近的报刊亭打电话,打的122。122说,现场保护好了没有?我开始愤懑起来,我大声说,“人走掉了。”那边又问,记住车号没有?我说,记住了。那边又说,那你给我们写个材料报上来。我就问他们是哪里?那边说,“新城交警队,你直接到业务科来。”这时我放下电话,愤怒地笑了,车祸竟然是业务。给报亭钱,报亭的人说,报警电话不收费。我开始骑车往楼里来,路上还想,要用车辆搞谋杀,可是目前社会里最安全的方法,如果他们再雇上个司机,如果他们再让司机在并不违章而是看准你走错路的机会下手,这一切可真不敢想象。但是我羞耻了,我刚才怎么就没出手呢?如果刚才拼杀一场,料它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怎样。我总是怕,不是怕打不过对手自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