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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怎么就没出手呢?如果刚才拼杀一场,料它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怎样。我总是怕,不是怕打不过对手自己负伤,而是怕事情弄大,自己投不起那笔钱。我的家庭几世都从来平平安安,既没有债务也没有余钱,家里始终都保持着这种局面。但这种局面又有什么好呢?这就是幸福么?我早知道了,我任何时候都成不了老板,不是欠缺老板的才干,恰是有如此的家庭渊源。回去后,换了衣服洗了脸,又写了事故经过,就去新城交警队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第十五节
新城的交警队在西转盘的东北侧,是个旧楼。找到所谓的业务科,里边正有一男一女和交警谈事故,一个交警最后起身把他们领走了。还有一个交警,是个年轻人,正在位置上埋头看小说。他头也不抬地问我,“什么事?”我递上事故经过,委屈地说,“我让一辆摩托给撞了。”他就迅速放下书,看我的材料。最后说,“昨天怎么不报?”我一怔,但马上明白过来,我说,“这是今天的事,你看日期和时间都写着呢。”这时我就想他,肯定书中有段女主人公悲惨的情节是昨天发生的,他还没有从那书里完全醒过来。这时那小交警就把我的材料往桌上一丢,说,“明天查他。”这句话格外干脆且温暖,看来他还真是个办事的人,但是我忽然又感到失落,我的臆想里,我想他刚看完我的材料,就会拍案而起,迅速地拨通各方面的电话开始调查此车此人。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感情冲动而已,现实里他仍旧复原他的姿态去看他的小说,而我呢仍旧空落落地站着,也不想坐。结果过了几分钟,又听他说,“走吧。”声音倒是很轻柔,我想象那里面有一份对我的同情。下楼时我还在想,也许他会在我走后,就折了他的书,开始很利索地工作,只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他不愿这样做。我心里也对他说,“查吧,应该查的,这人竟如此横行霸道,在这法治世界,还能留着他?”
回来的时候,天上又焕发了太阳,灿烂的一片温热的阳光,铺洒在这片街面的各处。从车站西侧的街口往西看,这条街一直到贺兰山横亘在当面,都是那么喧闹和明亮。贺兰山的峻蓝也溶满了这份阳光。十月,对西北的各处来说,都无疑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而宁夏,本月的二十五日,便是自治区成立四十周年大庆。现在环卫工人正在加班加点地装饰银川。我听说今年还有礼花,只是我的红玉,她到时能不能来得及看上?昨日电话里说,她今日就要去郑州了,但还要在郑州停留几日。她还说,结婚介绍信也开上了,但她却不知我已在这边刚出了事。路过肇事地点,我又看了看那个街面,那是平常得像是不可能有事情发生过。但是我想,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让交警查吧,查出来再说。为此我还想到,仍有必要告知我一两个好友,让他们现在就开始为我储备一些外界的力量。那个有斑或有疤的人,虽然没有脸生横肉,但仍然看上去蛮横和粗野,不像个善良之辈,有必要有所准备的。而且现在我还始终有种他与刘楠有关的阴影。如果真是这样,刘楠她就给了我一个借口。
回到老院,我没对父母说起车祸之事,父母却告诉我,电信局的人已来过了,说是线接到人家线路的端子上了,还问那接线的人是谁,怎么竟然是这个水平。另外,老二也把电话机换了,里面也没杂音了。我听了,也不多说话,又跑过去看日历,不想上面还真有“今日不宜出门”之语,我就上去把它扯下来撕得粉碎。父亲说,“你妈刚扫过地。”我就突然问,“老二上哪儿去了?”父亲又说,“老二在厨房吃饭呢,人也刚回来。”父亲又说,“你也吃去吧,你妈炖的肉,今天咱家也有电话了。”我说,“你天天打电话去吧。”我便去找老二,那家伙果然正蹲着啃骨头,黑仕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老二,你给我细细地想一遍,你有什么地方得罪过第一个来接线的那个人?包括任何一句话。”老二说,“我也不认识他,我得罪他干吗?真是莫名其妙。”我说,“确实是莫名其妙,但现代人你还不知道?根本就没有良知和道义,任何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能引起报复,你真的仔细想想。”老二仍是想不起什么。我厌烦地说,“你先别吃了,让狗吃吧。”老二就不满地说,“你怎么了你,神经过敏。”我说,“是,我的确过敏。我帮他拉线时,和他聊过,他说他干这一行,有五六年了。他就不应该出这样的错,他是故意的,故意把其中一根线跟别家的接在一起。”老二说,“你真神经过敏,故意的又咋样?那不已经纠正过来了么?”我说,“是改过来了,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接错。”我说,“你把和他的对话,对我学一遍。”老二就又掂起一块骨头,边啃边对我学了起来。原来老二跟人家说,我家在铁路职校的后面,厕所的东面。人家就再也找不着这个地方了,是最后找到厕所才找来。老二竟和许多类似的人一样,前南后北不分。但就是这无意之举也引起了如此的报复么?看来那真是个贼戾之人。
现在,是否也是无意义的甚至是陈旧多年的某人某事某细节,有人在报复于我呢?看来我非要查出此人此车不可。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要他什么钱,也不想要他什么赔礼道歉,我只想弄清他这样做的原因和究竟。究竟你为什么见人横穿,你还不减速?究竟为什么马路那么宽,你偏紧挨着路边?还有许多究竟,我不想再自问下去了,自问就是自添烦恼。难道还想和这类人讲清个理么?只有更强大的正义的力量,才能迫使这号人低下头来。这就要看那个交警的作为了。
第十章 第十六节
目前第一位的事情,仍然是红玉回来的事情,四十大庆也没有这个重要。大庆是民众的事情,而我的爱人滞身于郑州,让我随时为她担心。她没吃的地方,也没住的地方,怎么能不担心呢?担心是我的责任。尽管她真是个郑油子,但她同样也是个年轻女性。她曾说过郑州的变态谋杀案,至今凶手还逍遥法外。而我的红玉又是那样的善良和懦弱,几乎现在她只要须臾离开我的身边,如一个人去银川人才市场,我都无形中在心灵间存装着她的安全。就是这次装电话,父母和兄弟他们怎么想暂且不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的红玉在紧要关头和家里和我联系起来方便了。如今,红玉她又在忙什么呢?在处理那些铺盖和自行车?在要那张被押着的大学文凭?其实这些事情,一时处理不完就算了,以后去郑州的时间还多着呢。何况我也对她说过,准备以后让她一年回一次家。甚至以后生活条件好了,车也提速了,也可以经常回,就像老家的新媳妇逢年过节回娘家一样。那时还可以领上我们活泼可爱的孩子,这该是多么美丽的一道风景。现在老公出事了,你还在郑州忙你的那些琐事,你的第七感觉就那么迟钝,那么漫不经心么?
这时,也不知咋想的,我也把电话打起来告诉了一些人。当然都是我厂里厂外最好的一帮朋友。但我对谁都没提起车祸之事,我羞于启齿,我怕他们问我为什么不还手?当时打不过他,不是还有我们这帮哥们为你撑腰么?但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不能说我是想脸上无伤在等我的红玉吧?那还算个男人么?我的这帮朋友平时还不把我看成是个酸文人,还很看重我有些男子汉的气魄和脏腑,平时做什么事也利索,怎么竟如此没用呢?晚上边看电视边胡思乱想一通。准备睡觉的时候,一个朋友过来了,于是把今天车祸之事说给他听。他看看我说,“洪义,你怎么搞的?平时不挺谨慎的么?”我说,“是呀,咋搞的?”他就给我讲了一通什么“铁包肉”和“肉包铁”的道理,意思就是汽车与行人谁处优势谁处劣势的问题,这个我懂。他还不停地从我们正谈话的客厅跑到后阳台,然后开窗看他楼下的新自行车在不在,总之也是无心交谈,这不禁让我兴趣索然。
第二天,迟迟地起来,膝上和腰部都有疼痛。我也不在意,洗漱之后又到老院来。看天气,也还可以。天上的云,作崇山峻岭状,但毫无生气。五队这个小巷,自我隔绝了市区,但市声仍能传达过来。几家门口像*似的中年妇女,其实就是*,她们也穿上了过节似的新衣。我走近时,她们就拿眼看我,我就把目光打直了,只看正前方。回到老院,趁老爹不备,抄起电话就给交警打,交警说,人手少,都上街了,忙四十大庆的事,你的事过完节再查。我听电话里那声音不像那个交警,忙问他贵姓,他说姓雍。另外,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的母亲去车站市场买菜了,这老院的平房里早几天就生着了炉子,但这里间只有烟囱伸过来,并没有多少热度。屋里的各处都陈旧、简朴和杂乱无章。我早就习惯了我自己的家,但我心里总觉得刘楠和红玉她们都曾看不惯,因此刘楠就小瞧了我么?但是红玉不会,比如这次让她走,其实也在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并说好让她待上一个月,这不才十来天就要回来了。红玉是我心灵的宝贝,只有她才不嫌弃我,才爱惜着我,才忠贞不渝地前来陪伴着我。可惜,刘楠那婊子,让我的身体弄脏了。
我又给红玉打电话,她说没有买上票,还得晚两天。另外,她还有点事。我听见她的独特的声音,感到自己又想激动,但我只说,“妹,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多保重。一定要记住咱家的电话号码,记在心里。”放下电话后,我又很失落,只把十根指头交叉着握了握,手掌除了一份力量,仍然什么都没有。从院中那狭小的空间向上看,满天仍缓慢地游移着那崇山峻岭状的闲云。或许它们都曾是千年的山,只是被一种巨大的自然力动摇了根基,才这样慢慢地在人间的天空上游移。我就是那山上的蛇精,红玉是那山上的灵鼠。我俩从小相识到交往,恐怕也有千年了。
老妈回来,见我守着电话干坐着,一付百无聊赖的样子,就劝我不要老打电话,不然每月的电话费我们都交不起。我还偏耍无赖,我说,不是图个新鲜么?老娘说,“你图新鲜去吧,你啥都图新鲜,玉红新鲜,你看人家走了还来不来。”我就笑了起来,而且是今日第一场笑,我在母亲面前撒娇着说,“我的红玉马上就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了。”随即我又诌起了诗,“那个小女子,她款款地走来,满面的春天的风采,可她是谁呢,我却不相识。”母亲正忙活儿,气恼地说,“天下女人有的是,你都认识去吧,看人家不把你当流氓抓起来。”我也故意气她,“啥叫流氓,这叫龙戏凤。”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第十七节
但我的心是沉郁的,或叫做忧郁吧,像天上的云那样。我在这样的环境中,始终不快活。我的《大黄河》也写不出来。可我现在正该是写这首长诗的年龄啊,胸中奔驰着千军万马,就如同江河般激流涌动,世间的一切尘埃都灰飞烟灭。我真羡慕冼星海所处的那个英雄和激情的年代,即使一个才子只有六分的才气,也会被那个时代锻打出来,而且特别地锋利和饱满。其实我现在并不特别喜欢“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那是我前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