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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她会把话题引过来,片刻的恍神后就是紧张,抓住林戬的手心一片汗湿。我此时万分希望林家兄弟或是康宁能化解尴尬,可在这么指向明显的问话下,不要说他们,连我和老郝都开不了口。
“当然,”老郝媳妇笑眯眯地,“要我说嘛,像您这般的年纪,现在就图个家里热闹,和和睦睦。最该享的就是儿孙福,”她看向林湛夫妻,“看你这儿子儿媳,感情好得让人眼红。过两年再添上几口小的……林家妈妈啊,我说你福气重不是没道理的哦。”咱老妈说起称赞人的场面话那是圆滑得滴水不漏,对面的康宁听得微笑低头,林湛也面色稍霁。此时适逢上新菜,杯盏交错间话题很自然地就转移了。林夫人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终究是没有再开口。
说实话,这顿饭虽然吃得有很压力,但是气氛尚算和平。虽然在林夫人意向明显的问话后咱的胃有些隐隐作疼,但比起先前想象中可能的鸡飞狗跳场面,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退席的时候我与林戬和老郝走在最后,最前头是林湛与林夫人,而老郝媳妇居然与康宁走在一道。到停车场尚有一段距离,我没忍住好奇心问道,“我妈怎么一下子就和人这么熟了?”
“康宁是永南人,”林戬解释道,“和阿姨是老乡。”
“我妈不是永南人啊。”
老郝补充解释,“其实也不算是老乡,只是你大姨以前去那里插过队,你妈小时候也有去那里住过一阵子。”
“那也算八竿子才打得着吧,”我有些吃味地看着老郝媳妇与康宁相聊甚欢,“这么快感情就这好了。”
林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大概是很聊得来吧。”
回到家我就急吼吼地把老郝媳妇拖到房间里,很猥琐地诞脸搓手看她。她一指头就戳到我额上,“傻样子。”紧接着就叹气,“就你这脾气,嫁到哪家我都不放心。”我讪讪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老郝那里撬不出话来,我只能硬着头皮来问。
“这样的妈哎,”老郝媳妇脱下外套,“幸亏她不是只生一个儿子,要不然谁嫁谁杯具。”
= =|||
她肯定是拿我的号上天边网了!肯定的!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我摇着她的胳膊,“好歹给句话啊。”
她甩开我的手,“我要不同意,你是不是马上就分?”
我的脸一下就瓜了,紧接着就苦起来,“妈……”
“没出息啊!”她痛心疾道地戳我的脑袋,“我以为只是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呢,没成想连姑娘都这样。”
我赶紧巴上去撒娇了一阵,她这才缓缓气,“那老太太嗳……”她一说老太太我就噗地笑出声来,林夫人虽然保养得宜,但论年纪也的确是老太太了。老郝媳妇瞪我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你是没办法应付的。人家看着就不喜欢你了,你怎么做,她也是不喜欢的,所以你大可死了讨好她的心。”
我默默地点头,“我也没想讨好好,只想和平共处嘛。”
她PIA了我一掌,斥道,“你不讨好她,架不住她来招惹你啊!你能受得了?”
我泄气了一大半,“反正又不一起住。哎呀……耳朵要掉了!”
老郝媳妇气咻咻地,“你要存这心思,趁早和人散了。怎么都是养闺女,我养的就这么木?”
我想起来康宁,赶紧凑上去,“老妈,你刚才和林湛他老婆都说啥了?”
“你还敢提人家呢。”她没好气,“你要有人家半点本事气度,我大可以撒手不管了。”我愣了愣,旋即站起来豪情万丈地握拳,“成,那我今晚就收拾一下,明早就找林戬私奔。”话音刚落就被老郝媳妇抄着外套甩打得嗷嗷叫,“我错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你和林家老二算是走运的了,有老大这一对在前头顶着,”她扑打够了就坐到床边,“话说回来,他们也真不容易。”听这话音约摸是赞同了,虽然赞同得不太甘愿。
我抱着头小心翼翼地,“那人家现在不也修成正果了?”看林湛那护老婆的模样,林夫人肯定是天天踢铁板。
老郝媳妇撇了我一眼,“人家比你拎得清,就算老太太挑剔她也能应付得来,你呢?”
“学呗!我不信我应付不来。”我挺挺胸膛,“您得对我有信心啊!”男人护着是一回事,自己也得争气。
“你啊……”她突然就伸手摸摸我的头,口气一下子就弱了,“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何必要过得辛苦?”她难得的感性模样招得我我鼻尖泛酸,情动之下蹭地就窜到她身边,偎到她腿上,娓娓情深,“要不您养我一辈子呗!”
“……你想得倒美!”
63、呲~ 。。。
老郝媳妇曾经给我下过总结:性子急、吃不了苦、不太会说话、不能忍气吞声。我一边默认一边辩解说,你怎么不看看我的优点,直爽、不会撒谎、不爱掉链子、在关键时刻还会体贴人。老郝媳妇森森地笑着,“前面的缺点是给你未来婆婆用的,后面的优点是给你老公用的。”
当时我年纪还小,还是个一手漫画一手可乐的无知大傻妞。只知道恋爱结婚生子是两个人的战争,从而忘了在家庭生活中还有婆婆这种重量级杀器的存在。后来年纪渐长见识渐长,特别是这几年家庭伦理剧走红,双面胶、婆婆来了、婆家娘家等等等等,全是在对没结婚的姑娘家们普及婆婆这种未知生物的可怕与恐怖。当然,在电视剧放映前都要加一段‘内容虚构’啦‘一定艺术加工’啦。
可,艺术永远是源于生活,而生活永远是高于艺术的。
这点,大家都懂!
所以就连我这种打小就过得大咧咧且没什么心肺的未婚女青年都对婆婆此种生物抱有‘敬而远之’的心理了,也不怪老郝媳妇挑相亲对象时也是慎之又慎,丑话先说前头:最好小俩口单独过——还是当过媳妇的人有远见!像咱这种自己找对象发展奸情的人,在恋爱时就习惯两眼一抹黑,只看着对象不看环境。好比初次买猪的肉贩子,光盯着猪看忘了看猪圈。顶着爱情这口大铁锅当防弹衣,从来不会考虑到性能比穿甲弹还强大的婆婆的存在。
自打老郝他们与林夫人见面后,我其实一直处于某种忐忑犹豫的状态中,虽然林戬让我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万事有他。但是他不可能事事为我出头,他也不可能时刻盯着他妈妈。而且将心比心,自己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我要和老郝他们这么闹,先不论对错理由,各自心里都是难受的。
相较于我的闹心,林戬这块原装双面胶却一点也不在意。大概是老大哥回来了负担轻了、压力小了,最近他显得格外神清气爽,越发思维跳跃起来,“要不然就定七月份吧,你觉得呢?”
“啥?”我咬着香肠,“七月份怎么了?”
“办事。”他说得很轻巧,“去马尔代夫渡蜜月你觉得怎么样?”
“……”我极力不让自己嘴里的那口香肠喷出来,死命往肚子里咽的后果是自己被呛到了。他一边递过餐巾一边皱眉,略带抱怨地,“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我止住咳嗽,一把攥住他的手,“七月份干嘛?办什么事?”
他奇怪地看着我,“喜事。”
我张张嘴,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声音都变调了,“喜事?”
他皱起眉来,“不然呢?你想推迟到什么时候?”
“大哥,不带你这样的,”我拍着胸口,“这八字都没一撇呢……”看他挺凶地瞪过来,赶紧扭舌头,“捺才刚起笔,别这么急啊。”
“夜长梦多,最宜速战速决。”他挟来一筷子菜,“对于婚宴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就可以沟通,婚纱的话我可以托——”
“打住,”我挟住他的筷子,“这事儿不成。”
他瞪我。
“人民内部矛盾还没解决,你就这么急吼吼的……该不是想骗婚吧。”
“骗婚?!”也不知道触到他哪根神经了,一下子就吼出来。幸亏单独开了个包间,不然还真是出洋相了。
“我的意思是,就是你妈妈那边还没摆平,这么急着结婚后面会加常深矛盾,恶化家庭关系滴。”我耐心解释,“你怎么说也是她儿子,再怎么和她犯倔犯轴吵架耍脾气都没关系,我不行啊。”
他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不喜欢我你也知道,上次见面不过是你哥镇场子。虽然我不知道她为啥怕你哥,但是我们的情况和他们的不一样,我和你大嫂也不一样,”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还没办法和她一样应付你妈妈……而且,而且我也不想每天都和人剑拔弩张的……”
“我们不住在一起,”他打断我,“大哥大嫂住主宅,我们在外面住。母亲不过每年回来几次,也只住主宅。”
我扶额,男人的思路果然是简单到一根筋,“那也不行。”
“说说理由。”
“基本矛盾没有根除,就算隔得再远也是有疙瘩的。”我解释道,“你不知道,女人……”
“我知道,知道你是没事给自己添堵。”他有些不耐烦地推推面前的盘子,“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都不住一起了,还会有什么矛盾。”我低下头,“当然是你看不到,也想不到的。”敬而远之并不是解决家庭矛盾的好办法,也不能淡化成见,有时反而会加深矛盾。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不会像磁铁般离远就算。搁久了,疙瘩就变成了刺,刺就变了疮,疮就酝成了毒。
总归不是个办法啊。
他按了按额角,“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个计划,或者,给我个说法总行吧。”
我想了想,“要不,趁你妈还没走。我去……给她拍拍马屁。”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顺势掏了掏耳朵,“你?你会拍马屁?”
我讪笑着,“这个可以学嘛。”
他一脸的无奈,“郝炯,有时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自己也说她看你不顺眼,做什么她肯定都不喜欢。你也不是那种……特别能忍的人,就不怕出事?”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道,“而且,我没办法看你送上门去。再说了,要是你妈妈知道了,那后果!你自己想!”
我觉得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加强最后一句,以突出其震摄的效果,可主意已定,“你也别劝,我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怕实话和你说,特么地我要不是特别想嫁你,才不走这一遭呢。”说我死脑筋也好,用脸撞墙也罢。我不想自己总是这么缩手缩脚地团在他身后,既然有胆子把人家儿子吃了,也得堂堂正正地出来承担起自己那部分的责任与义务。至少,至少得和人家说一句,“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可以把您儿子照顾好,把小家庭打理好,请您放心。”至于人家会不会打从心底里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纵然万分不情愿,林戬还是同意了我的想法。纵然非常不甘心,他还是听话地在林夫人既然启程回法国前,在林宅安排了一次单独的见面。
那次的见面,于我是永生难忘的——其实那天和林夫人谈话的内容我是想不起来了,大抵她是说了些关于层次啊素质啊教育啊还有一些客观环境还有自身修养提高与自知之明自我反省之类的话,虽然有高高在上的说教意味,不过仔细琢磨还有些道理。当然,如果她不用65度的斜角看人,我肯定会十分热情地鼓掌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