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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用手轻轻的撑着腰,脸上也渐渐的露出一丝的不适。
冷夜轩虽然生气,但还算理智,不多时就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异样,连忙歪过头看去。
“舞儿,可还好吗?”冷夜轩的脸上划过一丝的歉意,都是自己不好,竟忘记了她如今的身子。“是朕不好,要不要请了太医瞧瞧?”
“无妨的,臣妾只是有些累了。”夏霓裳摇了摇头,只是越来越紧的胀痛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便是顺着冷夜轩的手,坐在了贵妃榻上。
冷夜轩生怕她不舒服,就拿了一个缠枝宝瓶的大迎枕放在她的腰间。
夏霓裳深吸了几口气,又是喝了杯热热的茶,才算是好了些。
“皇上,臣妾无事了,让皇上担心了。”夏霓裳的面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说什么话呢,你是朕的妻子,肚子里的是朕的孩子。”冷夜轩见她缓了过来,眉头才微微的舒展开来。
“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服侍皇上了,皇上还是去其他姐妹那里吧。”夏霓裳倒不是真的想要推开冷夜轩,哪个怀孕的女子不希望丈夫能陪在身边啊。只是冷夜轩并不是普通的丈夫,自己也不是普通的女子,自然要看得开些。
“没事,朕今日陪着你,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说话了。”冷夜轩笑着说道。
夏霓裳很是感动,自己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服侍冷夜轩,可他还是常常来陪着自己用膳,若是晚了就直接宿在栖凤宫了,就算是她,也不能不感动。
云依那件事,冷夜轩是动了大怒的,誓要查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夏霓裳是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有冷夜轩来处理,才是最好的。
慎刑司的人见冷夜轩这般决绝,怎么敢不办实事呢,便是连着彻查了几日,才锁定了一个侍卫的身上。
那个侍卫,乃是蝶慧宫的守卫,进宫也有个五六年的时间了,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
那日,有经验的姑姑在检查云依的身子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有一点血丝,便是推测那行凶之人,定是被她抓伤了那里。
慎刑司暗暗的盘查了许久,发现宫里有抓伤痕迹的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是小太监,是在跟人扯皮的时候弄伤的。另外两个,一个是那侍卫,一个则是太医院的太医,他是因为跟他娘子吵架被抓的。
如此以来,便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侍卫的身上。
那侍卫本姓张,有一个妹妹曾经在俞昭仪的羽涵宫里当个小丫鬟。程灵犀自杀后,他那妹妹就随着大家被分到了浣衣局去。
而云依被发现的地方,就在浣衣局的后面。那日,也有瞧见那张侍卫去了浣衣局。
冷夜轩的雷霆之怒可是没有人能阻挡的,当即便是派人去蝶慧宫,传了那张侍卫来。
夏霓裳当时正在睿宇殿里同冷夜轩商量事情,见了这事有眉目,就没有离开,而是端坐在了冷夜轩的下首。
那张侍卫长得黑黝黝的一张脸,看起来倒像是个农民。只是,一双眼睛泄露了他的心虚,额间还微微的有些冒汗。
夏霓裳一见到他,便有种预感,伤害云依的人,一定就是他。她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把手,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会扑上去。
“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张侍卫刚一进来,身后的门便是关上了。他皱着眉愣了许久,才看清殿上首坐的是何人,便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朕今日叫你来,只是有些事要问,你不用害怕。”冷夜轩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来。
“奴才一定知无不言。”那张侍卫更是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听说你妹妹现在在浣衣局?”
“回皇上的话,奴才的妹妹如今确实是在浣衣局当差。”
冷夜轩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显得更加的冷峻了。
“那朕问你,三月十八那日,你可是去了浣衣局?”冷夜轩继续发问。“你不用骗朕,实话实说。”
“奴才。”那张侍卫迟疑了一下,才是点了点头,道。“是,那日是奴才妹妹的生日,奴才去给她送些东西。”
“哦,送些东西,倒也说的过去。”冷夜轩点头,只是话锋一转,他的声音更加的冷冽。“你妹妹都招了,那日并没有见过你,你当朕是傻子吗?”
“奴才不敢。”张侍卫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一头触地,不敢抬起头。“妹妹每日事忙,许是记错了也是有的。”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了。”冷夜轩也是懒得和他废话。“夏行,把那宫女带上来。”
不多时,夏行便是押着一个粉衣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荷,你怎么样?”那张侍卫一见是自己的妹妹,连忙扑上前去。
“哥。”名叫小荷的那宫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拉着她哥哥的手。“哥,你说实话吧,皇上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小荷。”那张侍卫皱了皱眉头,打断了自己妹妹说的话。“对,是奴才做的,奴才偷东西被她发现了,奴才怕她声张,就杀了她。”
冷夜轩显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话的,夏霓裳也是不信。若只是偷东西被抓,杀了也不为过,只是为何要糟蹋了云依,分明是成心让自己添堵的。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本宫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夏霓裳没有忍住,大声的说道。云依已经去了,她不能让人这般侮辱她。
“奴才没有,这就是真话!”那张侍卫还是不肯承认,只是看向他妹妹的眼中有着一点点的愧疚。“一切都是奴才一个人做,和奴才的妹妹没有关系,你们放过她吧。”
“放过她?那你可曾想放过本宫的云依!”夏霓裳想起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云依陪伴着自己,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一直跟着自己,不由得是悲从心来。
那张侍卫见夏霓裳这般说,不由得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垂着头颅,并不开口说话。
“你不用拿朕和皇后当傻子。”冷夜轩安抚了一下夏霓裳的情绪,才是开口说道。“朕只是是有人指使你做的,你若是想让你妹妹和家人都平安无事,就老实交代,朕也可饶了你一命。”
那张侍卫侧头看了一眼旁边泣不成声的妹妹,有些难过,只是想起那个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霓裳的眼睛极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张侍卫眼里的犹豫,不由得再添一把火。
“本宫知道你不是那等极恶之人,怕是被人利用了,你想想你妹妹如花的年纪,你就舍得她吗?”夏霓裳紧紧的听着殿下的两个人。“若是你说了实话,本宫可是让你妹妹来栖凤宫,有本宫在,没有人敢动她的。”
那张侍卫听得夏霓裳如此的许诺,不由得抬起头来,嗫嗫嚅嚅了一阵,便是开口。
“我说!”
夏霓裳听了这话,心里骤然舒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
第99章 缘由
“是。是。”张侍卫虽然答应了肯说,却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看得让人心焦。只是,夏霓裳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她要做的,就是稳下心来,给云依报仇。
“是,凝淑媛。”那张侍卫看了看身旁的妹妹,又看了看上首的皇上,皇后,一咬牙,便是说了出来。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夏霓裳有些意外,她看了看右侧的冷夜轩,只见他蹙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既然开了头,就别撑着了。”夏霓裳问道。
那张侍卫也知道自己只得说出来,哪怕是为了妹妹,也不能有所隐瞒。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说了。
凝淑媛乃是蝶慧宫的主位,从二品的主子娘娘。宫里还有着敏贵人,以及几个低位分的娘子。她是在先帝四十年入府的,跟着程灵犀住,二人关系极好。
前些日子,程灵犀因为陷害夏霓裳的事情败露而自杀身亡,凝淑媛就一直怀恨在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动她分毫,反倒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登上了皇后的宝座。而和自己最最交好的俞昭仪,却已是红颜枯骨,化作一缕幽魂了。
张侍卫自进宫开始,就一直在蝶慧宫当差,也算是恪守本分的人。而他的妹妹小荷,则在俞昭仪那做些洒扫的活计。因着两宫的娘娘来往颇多,他们兄妹也多的是时间见面。
后来俞昭仪死了,小荷就被分去了浣衣局当差,每日辛苦劳作,两人想要见一面都是奢望。
凝淑媛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夏霓裳,可她身边的人太多,如今又是怀着身孕,更是很少出宫,也是寻不到机会的。
正巧那日她看到云依受了夏霓裳的命,去睿宇殿送东西,便是动了心思。
回宫之后,凝淑媛以小荷的未来为由,威胁张侍卫,让他不得对外声张。又是派了几个小太监跟着,免得他让人发现了。
三月十八那日,终于是逮到了机会。凝淑媛便是将云依骗到了那座早已荒废的宫殿,然后才让张侍卫等人去行了那不轨之事。
“那事,不是奴才做的,是。”张侍卫一张脸都涨的通红。“奴才只是按住了她,其余的事,都是那些太监做的。”
夏霓裳听了这些,更是掩唇惊呼,云依当初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不由得更是愤恨那凝淑媛。
“你这些说,可是当真?”冷夜轩眉头紧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奴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实,宁愿天打雷劈。”张侍卫赌咒发誓,更是让夏霓裳的心里难受非常。
他说,那事不是他做的,是那些小太监做的,可是。夏霓裳的眼眸更加的深邃,那些个人,都不得好死!
“那你可还认识那几个小太监了?”冷夜轩见夏霓裳情况不对,便是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认识,都是蝶慧宫的奴才。”
“好,你带着夏行去将那几个奴才给朕抓来!”冷夜轩真的没有想到宫里会出这样的事情,语气中的怒意可想而知。“至于你那妹妹,你放心,今后就留在皇后那里当差了。”
“奴才谢皇上恩典!”张侍卫也是知晓,自己做过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和皇后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与其咬死了不说,还不如为妹妹挣一份前程。
如今皇后娘娘正的盛宠,又怀着身孕,跟着皇后娘娘,可保一辈子无虞。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冷夜轩便是挥了挥手,让张侍卫和他那妹妹小荷退了下去。然后才是转过头去,轻轻的抚上夏霓裳的后背。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夏霓裳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轩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夏霓裳扑进冷夜轩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舞儿不哭,不哭了啊。”冷夜轩见她这般,更是心疼。“朕一定派人给云依选个好的地方,你放心吧。你要好好的,若是有个好歹,云依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夏霓裳却是听不进去这些劝慰的话的,她只是想着,第一次见面,云依的客气疏离,到后来,两个人慢慢的靠近,慢慢的彼此信任。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云依更了解自己的人了,可是她,竟然因为自己,而失去的生命,还是受了那样的侮辱才去的。夏霓裳怎么能不难过呢?
夏霓裳一直靠着冷夜轩的怀里,直到哭的累了,才是倒在冷夜轩的怀里睡了过去。
冷夜轩见她睡着了,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暖意,便是将她拦腰抱起,去了后面偏殿的暖榻上。
睡梦中的夏霓裳,仿佛感觉到了,鼻翼翁了翁,翻了个身,才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四边的羊角宫灯晃得夏霓裳有些眼晕,稍稍的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