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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丰满的胸膛一样熟悉——在她的手掌下一起一伏,这让她稍微平静了些。他动
弹了一下,有一会她以为他会醒过来,然后发现她睡在自己床上。她已经这样做过
很多次了,但他从未察觉。
对,醒过来,她想,醒过来吧。她不敢把他叫醒——来这里的路上,她的所有
勇气已经消耗殆尽。在经历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可怕的梦境后,她悄悄穿过黑暗来到
这里~如果他醒过来,她会向他描述刚才的梦境。她梦到了一只巨鸟,长着凶残的
金色眼睛的巨鸟,在领地的上空飞翔,翅膀滴着血。
它的阴影落在哪里,哪里就有鲜血,她会告诉他.而它的阴影无处不在。
它笼罩了整个领地,从罕布雷一直到爱波特大峡谷。而且,我闻到了空气中有
大火的味道。我想跑来告诉你,却发现你死在书房里,你的尸体坐在壁炉边,眼睛
被挖去了,膝盖上放着一只骷髅。
可是,他非但没有醒,还在睡梦中抓住了她的手,就像他过去常常做的那样,
那时他还没有盯着从身边走过的年轻姑娘看——甚至包括侍女。于是奥利芙决定静
静地躺着,让他抓着自己的手,让时间暂时同到过去他们俩还相互依恋的时光。
她睡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黎明的第一道晨曦悄悄溜进了窗子。他
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事实上,他完全撇开了她,一个人睡在床沿上。她觉得不可
能等他醒来看见自己睡在身边了,再说,噩梦的恐慌已经远去。她掀开被子,把腿
抽了出来,又看了他一眼。他的睡帽歪了,她帮他戴正、抚平,又摸了摸他突起的
眉骨。他又动了一下。奥利芙等他平静下来,然后爬下床,像幽灵一样偷偷溜回自
己房间去了。
1O
翡翠之心的货亭和游戏棚在收割节前两天开始营业,迎来了第一批前来玩转轮
子、套瓶和投篮游戏的乡亲们。那里还有小马拉火车——车子沿着八字形的狭窄轨
道运行,上面坐满了欢笑的孩子。
( “小马的名字是查理吗? ”埃蒂·迪恩问罗兰。
( “我觉得不是,”罗兰说。“因为在高等语中,有一个非常不好的词与那个
名字发音相近。”
( “哪个词? ”杰克问。
( “表示死亡的词。”枪侠说。) 罗伊·德佩普看着小马火车沿着预定的轨道
缓慢地转了几圈,忍不住带着些许怀旧的心情想起自己小时候乘这种车玩耍时的情
景。当然,大部分孩提时的记忆都已不见了踪影。
看足了,也回忆够了,德佩普漫步走进了治安官的办公室。赫克·艾弗里,戴
夫,以及弗兰克·克莱普尔正在清洗一种样子古怪的枪。艾弗里向德佩普点头寒喧,
然后又忙起手中的活。今天,德佩普老觉得治安官看上去有点怪.但不一会儿,他
就找到了原因:治安官没有在吃饭,这还是头一次。过去他每次走进治安官的办公
室,总能看到他手边放着一盘食物。
“明天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德佩普问。
艾弗里半恼怒半微笑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该死的问题? ”
“是乔纳斯派我来问的。”德佩普说。听到这句话,艾弗里脸上有点神经质的
笑容收敛了一点。
“嗯,一切准备就绪。”艾弗里把肉鼓鼓的手向桌上的枪支一扫。“难道你没
看出来吗? ”
德佩普本想引用那句“布丁好不好,只有吃了才知道”的老话,但有什么意义
呢? 如果如乔纳斯所愿,那三个男孩上了当,那么事情就能顺利进行。
如果他们没上当,他们可能会把赫克·艾弗里的肥臀从他大腿上切下来,用它
来喂狼。但不管怎样,这跟罗伊·德佩普并无多大关系。
“乔纳斯还叫我提醒你们,要早点到位。”
“好,好,我们会早早地到那里的,”艾弗里应允道。“这里两个再加上另外
六个壮汉。弗朗·伦吉尔要求独自前往,他有机关枪。”最后那句话,艾弗里说得
响亮而骄傲,仿佛机关枪是他的发明似的。接着他狡诈地看着德佩普。“你呢,灵
柩猎手? 你也会去吗? 想去的话,我马上可以给你个职位。”
“我有其他任务。雷诺兹也一样。”德佩普微笑着。“治安官,我们每个人都
有很多事要做——毕竟,收割节到了。”
11
那天下午,苏珊和罗兰在恶草原的小茅屋碰面,她跟他讲了关于账本缺页的事
情,然后罗兰把藏在茅屋北面角落的一堆破毛皮下的东西拿给她看。
她看了一眼,接着瞪大眼睛,惊恐万分地看着罗兰。“怎么了? 是不是出了什
么事? ”
他摇摇头。没出什么事……他也说不明白,但他感到一种强烈的需要,要去做
这件事,把那些东西放在这里。这不是感应,绝对不是,仅仅是直觉。
“我认为一切正常……即使出现我们每个人要对付五十个人的状况也是正常的。
苏珊,我们成功的惟一机会就是出其不意。你明白,是不是? 你不会跑到伦吉尔那
边,在他面前挥舞你父亲的牲畜记录本,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吧? ”
她使劲摇头。如果伦吉尔确实如她所怀疑的那样,两天以后他就会得到报应了。
收割节。算总账。但这东西……这东西让她害怕,她把这种感觉如实告诉了罗兰。
“听着。”罗兰托着苏珊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为了谨慎起见。
如果行动出了问题~这是有可能的…你是最有可能完全逃脱的。你和锡弥。如
果真的出了问题,苏珊,你一定要来这里把我的枪拿走。往西,带到蓟犁去。找到
我父亲。看到枪,我父亲就会相信你说的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就这样。”
“如果你出什么事的话,我也无心再做任何事了,惟有一死。”
他托着苏珊的头轻轻摇动了几下。“你不会死,”他说,他的声音和眼睛里的
冷酷让她敬畏,而不是害怕。她想到了他的血统——古老的血统,有时候冷酷是必
须的。“在这件事办成之前绝对不可以死。答应我。”
“我……我答应你,罗兰。我保证。”
“大声向我发誓。”
“我会来这里。拿走你的枪。把它们带给你父亲。告诉他发生的事。”
他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她的脸。她的面颊上淡淡地留着他的手印。
“你吓到我了,”苏珊说,然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你吓坏我了。”
“我不能改变自己。”
“我也不会改变你。”她吻了他左边的脸颊,右边的脸颊,还有他的嘴唇。
她把手伸进他的衬衣里,抚摸他的乳头。她指尖下的东西立刻坚挺起来。
“鸟,熊,兔子和鱼,”她说,嘴唇开始温柔地亲吻他的脸,眨动的睫毛撩拨
着他。“让我的爱人美梦达成。”
之后,他们躺在罗兰带来的熊皮里,听着外面风扫草丛的声音。
“我喜欢那声音,”她说。“听到它,我总是希望能成为风的一部分……
去它去的地方,看它看到的东西。”
“今年,如果卡允许,你可以实现这个愿望。”
“是的。而且和你一起。”她用一个肘子撑起身体,转身看着他。光线从破败
的屋顶钻进来,在她脸上形成斑驳的影子。“罗兰,我爱你。”她吻着他……接着
就哭了起来。
他关切地抱住她。“怎么了? 苏珊,是什么让你难过? ”
“我不知道,”她说,哭得更加厉害了。“我所知道的就是在我心里有一块阴
影。”她含泪看着他,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掉。“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亲爱的
?你不会弃苏珊而去的,对吗?”
“不会。”
“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一切。我的童贞只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但尽管有熊皮,罗兰还是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屋外的风——刚才那一刻还是如此令人惬意——现在听起来却像野兽的喘息。
“不会的,我发誓。”
“但我还是害怕。我害怕。”
“不要害怕,”他语调缓慢,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他突然间觉得所有不想说
出口的话一股脑儿想要涌出他的嘴巴。我们离开这里,苏珊——不是在后天,不是
在收割日,而是现在,就在这一分钟。穿好衣服,我们要随风而去;我们要往南方
骑,不再回头。我们会————永远饱受精神的折磨。
那将是他们的结局。脑子里永远萦绕着阿兰和库斯伯特的面孔,萦绕着所有可
能在沙维德山脉丧身的人们,他们惨死在秘密武器之下;更可怕的是,死者父亲们
的脸会缠着他们,一生一世都会。即使到了南极也逃脱不了那些面孔的纠缠。
“后天你要做的就是在午饭时表示身体不适。”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把所有的
细节都仔细回顾过了,但现在,由于一阵莫名的恐惧袭来,他一时找不出其他话可
说。“回到你的房间,接着离开那里,就像那晚你逃出来到墓地跟我们碰头那样。
躲起来,三点钟一到,你就骑马到这儿来。掀开那个角落的毛皮。如果我的枪不在
那里——会的,我发誓,会是这样——那就表示一切顺利。你就骑马来和我们会合。
到大峡谷上方来,就是我们跟你说过的那个地方。我们要——” ‘“好的,那
些我都知道了,但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她看着他,抚摸他的脸颊。“我担
心我们俩,罗兰,不知道为什么。”
“一切都会好的,”他说。“卡——”
“不要跟我说卡! ”她高声说。“啊,不要! 卡像一阵风,我父亲这么说的,
它带走它要的东西,毫不顾忌任何人的恳求。贪婪的卡,我是多么的恨它! ”
“苏珊——”
“不,不要再说了。”她躺下去,把熊皮推到膝盖处,露出了身体。为了这个
身体,那些远比哈特·托林高贵的男人们也会甘愿放弃王国。珠子般的串串阳光像
雨水似的滚落到她赤裸的皮肤上。她向他伸出了手臂。散落在肩头的秀发和脸上忧
伤的表情使她显得无限迷人,罗兰从来没有看到她像此刻那么美丽。后来,他终于
想到了:她知道结局。她预感到了结局。
“不要再说了,”她说。“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爱我,那就爱我吧。”
最后一次,罗兰满足了苏珊。他们一起翻滚着,肌肤相亲,呼吸相合;屋外,
狂风像海啸般向西咆哮着。
12
晚上,魔月狰狞的笑容升上了天空,科蒂利亚手捧一摞衣服从房里出来,缓缓
穿过草坪,来到院子里,绕过下午扫成一堆的落叶。她把衣服扔在稻草人的撑杆前,
然后着了迷似的凝视着正在升起的月亮:魔月心照不宣地眨眨眼,露出凶残的笑,
射出如骨头般银白色的光芒,仿佛紫色丝绸上的一颗白纽扣。
科蒂利亚和魔月相视而笑。后来,她终于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把稻草人
从竿子上拔了下来。稻草人的头软绵绵地倒在她肩头,就像一个喝得酩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