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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至正一直有一点好奇，有一日跟黎淦波打球的时候，他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陶总和宋工是在比试谁能追到杨柳吗？”
黎淦波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答话，只是神秘一笑，问：“你跟江锦堂熟不熟？”
韩至正摇摇头：“见过几次面，没有深交。”
黎淦波道：“他十五号宴客，请我，我那天正好没空，你代我去一下。”
往时间这样的应酬，黎淦波没空总会叫公关部去处理，这次却叫他去，韩至正稍微迟疑一下，马上道：“是关于最近不利于我们公司的报道的问题吗？”
“也算是，所以才叫你这个专业人士去给他们上上课，”江锦堂说，顿了一下，又笑道，“听说江锦堂有个妹妹，跟你年龄相当，人也挺聪明漂亮的，认识一下也好。”
韩至正一听这话，忍不住白了老板一眼。
关于江锦堂这个人，韩至正确实了解不多，可是想要了解，也很容易，只不过半天，江锦堂的情况便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而这些消息里，唯一让韩至正感一点兴趣的，是他妹妹江念晴，二十三岁的江念晴如今供职于龙游旅行公司，而这个旅行公司，据韩至正所知，正是吴江山的公司。
虽然江锦堂在市政府质监部门工作，可是像宏发这样的大公司，真的是因为群众投诉质量问题，想要澄清，江锦堂也还是人微言轻，那么黎淦波叫他去参加宴会，当然不是因为前期其实真的想要他认识的，大概是他那个妹妹吧。
韩至正想了一下，走去杨柳的小办公室，正好她没有出去，一个人蹲在地上，她办公室小，桌子更小，有大张的文件图纸，一向都摊在地上。
韩至正在门口站了半天，她也没有觉察，一边看图纸，一边在手里的本子上写写记记。韩至正想了一下，还是走开了。
宴会那日，韩至正有点事去得晚了，宴会已经开始，主持人正在邀请宴会的主角——江锦堂的祖父出场。
给老人家过八十大寿，倘若是普通人家，这样大的场面，只要你有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江锦堂到底是一方官员，公然席开近百桌，不但宾客如云还弄了电视台的人来，又是主持又是录像，倒是出乎韩至正意料。
韩至正悄悄在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了，放眼四望，一眼便看到了吴江山。虽说心里都已经有了一点预感，可是看到他居然坐在主桌上，心里还是非常意外。吴江山的一边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看起来跟吴江山倒是有三分相似，另一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时不时抬眼看吴江山一眼，偶尔有人说句什么，女子满脸都是娇羞微笑。
这个女子大概就是江念晴吧。想来她跟吴江山一定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了，黎淦波他们大概早就已经知道，叫他来参加宴会，不过是想他亲眼看见，然后再告诉杨柳吧。
韩至正心里更好奇，黎淦波这么大费周章，为陶总还是为宋工？而他们两个，又为什么会对杨柳这么感兴趣？做同学几年，更兼绵绵是杨柳的好朋友，他对杨柳的家庭也略有耳闻，虽说都是小康之家，可是跟陶然宋帆这些人的身家相比，实在是想不通他们这番做为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一见钟情？韩至正自己都摇头了，倘若杨柳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女，倒还有可能，不过杨柳的容貌，也不过是仅限清秀，不，说清秀都还是客气的，杨柳的容貌仅算是大众化，是一般人，实在想不通那两个人此番做为是为了什么。
用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角度刚刚好，江念晴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吴江山，而吴江山一脸微笑地看着她，想了一下，把照片发给了绵绵。
两分钟之后，绵绵的电话打过来，劈头就问：“什么意思？”
韩至正笑了一下，说：“你们两个还真不愧是好朋友。”
绵绵似乎愣了一下，还是很急切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至正说：“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马上告诉杨柳，然后把吴江山臭骂一顿？”
“你无聊！”绵绵恼了，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韩至正笑笑，继续吃自己的饭。
果然，一分钟不到，绵绵再次打过来，还是问：“你什么意思？”
韩至正道：“你的八卦精神还真顽强！”
“韩至正！”绵绵怒了，尖叫声把韩至正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韩至正忙道，“我在参加宴会，看到了这一幕，就拍下来，想跟你八卦一下。”
“你不会这么无聊的，到底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眼睛看到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所有一切，都要看当事人怎么说。”
绵绵良久没有说话，久到韩至正都以为她已经挂断了，才听她说：“耳朵听到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的。”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快下班的时候，杨柳接到绵绵的电话，说想她了。
杨柳笑道：“想我还是想韩至正呀？”
绵绵电话里啐了她一口。
杨柳又笑道：“知道了，你想我了，顺带也想某些人了，那么快点过来看我吧，顺带再看看某人。”
绵绵那边迟疑了一下，说：“你跟吴江山怎么样了？还在冷战？”
这个话题让杨柳沉默了。
绵绵道：“不是吧，已经这么多天了，咩咩，你也太倔强了，本来这件事是你不对在先，你……”
“难道他不该让我一下吗？”杨柳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了，人家谈恋爱，男朋友总是百般迁就，他们却这样，“而且当天我都已经为这件事跟他道歉了，是他无理取闹。”
“别傻了，这回我可是要站在吴江山一边了，你都知道他家人给了他多大压力，这个时候你可是要做他坚强后盾的，可别这样闹别扭，让小矛盾变大分歧。”
杨柳长长叹口气。从两个人谈恋爱至今，还没有闹过这么久的气，她也曾经想过先打电话给吴江山的，可是拨了号码，却总是按不下拨出键。
“或者，你真的是喜欢上别人了？”绵绵追问一句。
杨柳被吓了一跳，马上道：“别胡扯了，是韩至正告诉你的吧，他这个人……”
绵绵嘿嘿笑道：“越急着否认，可是越欲盖弥彰哦。”
“讨厌！”杨柳笑骂了一句，“我挂了，回头给你电话。”说完，不等绵绵说再见，便挂了电话。
可是心里还是扑腾腾地跳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紧张。
☆、第 21 章
吴江山的电话没有来，可是吴敏的电话来了。
心里存了不好的预感，杨柳还是给吴江山挂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听着吴江山熟悉的声音，杨柳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出了什么事吗？”在喂喂几声没有回答之后，吴江山温柔地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最近一直出差，现在我也在外面。”
“是我该说对不起。”杨柳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
“后天我回去，给你带了礼物。”吴江山的声音带着疲惫。
“嗯。”杨柳低低声音答，本来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得惭愧。
“那我先挂了，后天见。”吴江山显出特别的温柔。
挂了电话，杨柳这大半个月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只盼着快点下班。
和吴敏约的地方离杨柳的公司很近，想来是为了照顾她的缘故。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杨柳便借口去宋帆工作室，先开溜了。
吴敏按照约定时间准时到达，杨柳记得她的口味，先点了几个小菜等着，吴敏一来，赶紧到了茶去过，笑道：“姑姑喜欢茉莉花茶，这个茶是我自己拿来的，您尝尝。”
她一贯不是这么乖巧，最近又跟吴江山打冷战，现在这样表现，倒叫吴敏多少有点诧异，端起茶来尝了一口，点头道：“不错。”
“我有一个同事前一段到杭州出差，特意请她带的。”杨柳笑道，“本来想等江山回来后，去您家再送给您的，他也没有那么快回来，正好今天您约我，就给您带来了。”
吴敏本来是选好了这个时机约她，想要替侄子快刀斩乱麻，处理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看杨柳这样表现，一时倒不知该不该说了，只笑着点点头。
杨柳请吴敏再点菜，一边搜肠刮肚地跟她闲聊。
“最近工作怎么样了？”吴敏突然转了话题。
杨柳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含混应付。
“不知道江山跟你讲了没有，最近公司出了很多问题。”吴敏却不想放过这个问题，咄咄逼人地说，“江山很累，没有人能帮他。”
杨柳只能保持沉默。
“你也知道，我并不认为你会是江山的好伴侣，可是江山喜欢，为了你再累他都不吭声，生怕我们会更反对。不过你告诉他你辞职回来帮他，他是真的高兴，第一时间告诉我。谁知道你只是诳他。”
杨柳想说“我没有”，可是还是忍住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干脆直接讲明，我还是希望你辞职回来帮江山，不然，请你们分手。”
杨柳一下子抬头看着吴敏，仿佛不敢置信她会这样说。
“你也是聪明人，我想你知道我喜欢谁。”吴敏叹息一声，“我也不是说你不好，可是你不适合江山，你做不了江家的媳妇。更重要的是，你没有把江山放在第一位，你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
杨柳只剩下羞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过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说：“这是我和江山之间的事。”
吴敏脸上浮起一丝笑，说不出是笑她年轻不知深浅还是笑她自不量力，然后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杨柳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气愤、无奈、屈辱、痛苦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只觉得头疼欲裂。
之前跟吴江山的一通电话，现在想起来好似做梦，又好似一个笑话。她极想马上打电话给吴江山，又觉得这样做是错误。她想快点买单离开饭店，可是双腿好似被人绑住一样，怎么都迈不动。她告诉自己这是公共场合，自己要保持理智，可是实际上她想放声大哭，放声大叫。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杨小姐？”有人叫她。
她抬头看叫她的人，明明脸那么熟悉，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杨小姐，你怎么了？”
她突然跳起来，结结巴巴道：“陶总。”
她的动作太夸张，碰翻了桌子上的水杯碗碟，稀里哗啦一片响。
最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陶然出了饭店的，又怎么上了陶然的车的，而后，她无法忍耐地哭了起来，完全什么都不顾了。
陶然把车在僻静处停下来。
她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