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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风魅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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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卡尔·古斯塔夫并不是个光着脚的淘气孩子,而是个工于心机的成年男人,是个洞悉人性弱点和阴暗面而且深谙运用之道的掌权者。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吗?”康拉德最后只好这么问,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话。 
  “是的,法座。”布勒神父精神一振,“当他们签订和约的时候,您能否做个见证呢?如果加上您的签名,那份文件对双方的约束力一定更强。尤其是对陛下我知道您甚至能够说服他送走了哈莱尔德和瑞基。” 
  康拉德无言以对。 
  他回忆起他们在克龙堡城楼上那场短暂的交谈,他怀着凡人的痛苦和迷茫质问他、祈求他,他却只能强硬地把他打发走。那种无法给予任何慰藉的挫折感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很荣幸,神父,”康拉德尽量露出微笑,仿佛对自己接受的义务充满信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将尽力使双方和平相处。尽力。” 
  第三章·5· 
  “我真不敢相信,您竟然为了和他谈话把我撂在这儿等这么久。”古斯塔夫不停地摇头叹息,一付被忽视的孩子在抱怨的腔调,“你们很熟悉吗?” 
  “在克龙堡见过面。当时他很虚弱,似乎受了长时间的折磨。”布勒神父简单地交待完,随即又加了一句:“你们能和平相处我很高兴,他能成为你的大主教,真是件幸运的事。” 
  “对谁而言?”古斯塔夫很犀利地瞥了他一眼。 
  “自然是对你。像他这么宽容的人在教会高层几乎已经见不着了,他甚至不介意一个普通神父的当面责问。相信我,他是你与教皇和解的最后机会。” 
  古斯塔夫笑了笑,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厌倦,好像已经听腻了这些陈词滥调。“您许的愿太多了,神父。”他淡淡说道,一面为昔日的恩师斟满茶,“请一次提出一个要求吧。” 
  布勒神父垂下视线,沉默地注视着手里的杯子,热茶的温度从他掌心一点点弥漫开,那股熟悉的甜香气息在阳光照耀的空气中向上升腾。 
  “我听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那些传闻让我很担心。我曾经想过来看你,但是又觉得……那不好……”他词穷了,斟酌再三还是找不到什么话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他抬起眼睛,看到古斯塔夫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国王的笑容让他感到宽慰,驱走了大主教那不祥的预言留给他的阴云,他重获了勇气。 
  “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和解,能够像过去那样。他们都误会了,他们说他剥夺了你的继承权,把你赶到东方去送死,而你因此恨他入骨。但我知道真相不是这样!” 
  “您知道什么样的真相?”古斯塔夫突然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曾经那么仰慕他,而他宠爱你甚至胜过自己的儿子。”神父向前探出身,把手覆盖在古斯塔夫的胳膊上,他柔柔地劝慰着,就像以前做过的那样,“不值得为了权力相互残杀到这种地步。” 
  “那您要我怎么做呢?” 
  神父突然一激灵,他想不到古斯塔夫竟然说出和大主教完全相同的话,甚至连那种无奈的口气都如出一辙。 
  “我已经回来四年了,但他给我写过一个字吗?他所做的这一切他对我解释过吗?我给他机会,我给了他四年的时间,而他宁愿逃到丹麦去。即使这封信,”古斯塔夫用手指敲了敲摊开在面前的那张纸,“也是你写的。他用那些接连不断的挑衅和逃避逼迫我,逼我走上这条路,如果现在他不死,我拿什么和那些死去的人交待?” 
  “可是他并没有逼迫你放弃王位啊!难道你不记得当你决定去圣战的时候,他是怎样地劝你吗?也许他滥用了你给他的权力,但请想一想,毕竟他曾经尽心尽力地照顾你,直到你成年。他给了你最好的一切……” 
  “他给我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教我信仰上帝,信任他。但是可是你看,对上帝的信仰让我在地狱里生活了五年,我而对他的信任让我失去了整个王国!我不再相信这个了。” 
  “那么,你找到新的东西任何东西可以信任了吗?” 
  古斯塔夫闭上了嘴,双唇像刀锋一样绷得紧紧的,闪着光。他的视线移开了,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滑动,最后停留在空虚的某一点。 
  布勒神父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多年前那个咄咄逼人、不管不顾的男孩,想起他在每次争辩失败后,说服不了别人或者证明不了自己的时候那种沮丧焦躁的表情,和他现在流露出来的一模一样。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跳起来,小跑着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冲到亲王的房间。他会急促地、喋喋不休地把自己的观点重复一遍,全然无视对方正在处理多么重要的国事。而最后,他总是能骄傲地牵着艾力克亲王的手出现在读书室里,那神情仿佛在说,看吧,你不理解我,只有他才明白我想的是什么。 
  “没有,”古斯塔夫泰然自若地回答,他的声音冷若寒冰,“也不再需要。” 
  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褪色了,消失了,像阳光下的晨雾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那个在夏日的傍晚,背对着敞开的窗户坐在桌边读书的少年,那个在柏树枝间摇曳闪烁的黄|色的夕阳光下抬起头来对他微笑的少年。 
  神父凝视着古斯塔夫,四年前那些冷酷的表情还只是个面具,只要阴郁没有袭来,他还是会摘下它,像个孩子似的开怀大笑。然而现在,它和他俊朗的轮廓结合得多么天衣无缝啊! 
  布勒神父突然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他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留恋于过去,徘徊在时光的中央自欺欺人,别往前走了,这里多么甜蜜啊,多么平静啊。然而此刻他才发现,四周早已空旷无人,他的世界不过是一片废墟。他被抛弃了,永远地,无可挽回地。 
  他站了起来,问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你不能给我任何希望吗?” 
  他们都沉默了。然后古斯塔夫先垂下眼帘,他向后缩,把脸藏到阴影里。布勒神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抚摸他的金发,想捧起他的脸,望着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眸,想对他说无论他做过什么或将要做什么,他依然爱他,一如往昔。但他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绝对知道在有生之年,这将是他对眼前他曾寄予无限期望的学生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很缓慢,就像在背诵一段忏悔文。 
  “请原谅我无法在过去的痛苦中给你救赎,并且原谅我今后再不能伴你同行。” 
  * * * 
  康拉德策马徐徐通过格里敏城堡的吊桥,大门在他身后落下。他往前走,渐渐惊奇地发现自己正沐浴在暖风习习、野香四溢的阳光中。 
  马车在他面前向左拐去,他的视野豁然开朗。绿色的草地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湖畔的开阔地带。湖水清平如镜,倒映着无际的天高云淡。天空中,几只鸟儿正乘风翱翔,自由自在地舒展开洁白修长的翅膀。康拉德回望去,草丛、灌木还有茂密的枝叶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阳光,那座暗灰的石头城堡被这耀眼的光芒掩映得完全看不见了。 
  他努力回忆,这种天气似乎早就开始,然而在他的印象里,过去一周的生活只有昏暗的火光和充满肉欲的浑浊的呼吸。 
  “您真的那么憎恨他吗?” 
  康拉德吓了一跳,他直勾勾地瞪着布勒神父。难道他的表情竟然这样容易被读懂吗?然而神父正沉浸于内心世界,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曾经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我们从东方回来的时候我没有离开他,那么也许现在他不会变得如此……如此不可救药。”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康拉德问道,并不是因为对此感兴趣,只是他觉得布勒神父需要他的这个问题。 
  “我害怕……他对上帝的愤怒和仇恨。那就像个黑色的漩涡,会把他身边的所有人吸入其中。我什么都做不了,要么看他一步步地沉沦下去,要么跟他一起堕落。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你不需要为他的罪行愧疚。世上只有一个人要对此负责,就是他自己。” 
  “不!这不是他的错,完全是那场战争。圣战改变了他……” 
  “现在在欧洲,哪里没发生过战争?难道每个人都成为像他那样的魔鬼吗?”康拉德断然截住神父的辩解,“我自己就经历过许多战争,但我绝对做不出他所做过的!” 
  “不,您不了解!”布勒神父猛烈地甩着头,似乎想用这个动作把心里的意思更加明白地传达给康拉德。他的要求如此迫切,使得他的声调都变得粗鲁起来。“那是完全不同的战争,不同与在欧洲的这些。在那里我们是和异教徒作战,他们是野蛮人,是撒旦的孩子,他们不配与我们分享世界。这种屠杀是正义的荣耀!你杀的人越多、越残忍,上帝就会把你提升得越高。”神父喘了口气,也许是太急了,他突然剧烈地咳嗽着,“那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杀戮。” 
  康拉德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心,没有对他的话做任何反驳。神父看着大主教那刚毅严峻的脸部线条,明白这种沉默只是对一位长者的尊重而已。 
  “教皇都能宽恕像德拉卡拉伯爵那样的罪人,为什么您就不能尝试着哪怕只要一次尝试着去宽恕一个曾经把全部灵魂都献给上帝的孩子呢?” 
  “他没有灵魂。” 
  “他有的!只是那灵魂在四处游荡,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在你这样维护他的时候,请记住他的手上沾满了教会的血,有哪位君主犯下如此骇人听闻的罪呢?” 康拉德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那一直保持着平静的黑眼睛里出现了怒火,“而最重要的是,他从未为他的那些罪行忏悔过,反而在乐其中。你要我宽恕这样一个人,我绝对做不到。” 
  布勒神父深深地叹了口气,那股激越的抗争的热情一下子从他的身体里消失了。他感到虚弱,头昏眼花,并且前所未有地清醒而深切地意识到,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遥望上苍,目光茫然若失。一片又大又厚的云层正在地平线上方聚集,以缓慢而不可抗拒的速度向北漂移。 
  暴雨将至。 
  “请上车吧,”大主教恢复了平和的语气,“回到克龙堡去,忘了那个曾经是你的学生的孩子,他已经死了。” 
  第三章·6· 
  国王的军队艰缓而持续地向南方推进,伤亡的数量随着战事发展稳定增加,虽然格里敏城堡连走廊里都挤满了退下的伤员,吉恩伯爵还是想办法为大主教腾出了一间与国王寝室同等规模的休息室。但照古斯塔夫的观点,这完全是种浪费,因为即使只有一半大小的屋子装下大主教的摆设都绰绰有余。 
  古斯塔夫环顾四周。窗子边摆放的桌椅很明显是房间里原有的家具,洗到发灰的亚麻床单整整齐齐地盖在麦絮和稻草垫子上,空空的壁炉上方挂着一个大青铜十字架,基督的双足因为反复触摸,变得比打磨过的桌面还要光滑,悬在昏暗的墙壁上隐隐发亮。 
  究竟要将凡俗的需求和欲望压制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在唾手可得的奢华中安居于如此陋室? 
  恐怕没有谁比他更真切地见识过大主教自我克制的能力,但这间屋子的简陋还是让古斯塔夫感到难以忍受。他继承了他的异教祖先那种对华丽绚烂的事物的向往,正是这种渴望促使维京人在两百年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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