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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辉哥哥若是相信拓跋哲莲是皇室血统,就该让另外五位族长一起来为她证明才是,本宫所言句句属实,岂能是胡言乱语。”
曹将军依旧立在原处,她虽然是一头雾水,却能明显感觉到女皇身上散发的丝丝寒意以及充盈在这大殿之内的山雨来前风满楼的诡谲气氛。
“曹将军,去将族长们请进寝殿,并派人守好宫门,不准闲杂人等入内。”沉寂一会子的拓跋哲莲终于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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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鹰贴在玄毓耳边轻声嘀咕道:“玄毓,既然凤翔的五大家族族长来了,咱们要不先别在这凑热闹了。”
滕鹰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一来她在暗室里折腾了一宿,确实是筋疲力尽了;再者拓跋婉婉身为皇室公主,滕鹰心知即便拓跋哲莲想处置她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罪名,否则难以堵住凤翔子民之口,这讨公道的事还真急不得;三来这五大家族族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拓跋婉婉出事的时候来,这明摆着是拓跋婉婉召集来得,加上之前听了拓跋婉婉的惊人之语,这些个族长绝对是来者不善。滕鹰又不傻,她和玄毓身在凤翔的事情还是低调一点好,所以她决定即刻闪人,就不要让五大家族族长知道了。
玄毓倒不慌张,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娇妻,吐出一句低语:“滕滕不着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滕鹰回送自家相公一个自信的微笑。
这妞自然是恨不得把拓跋婉婉扒皮喝血,但是局势变了,所以她不得不跟着大局改变策略。
“可惜,五大族长既然能一路直奔到婉婉公主的寝宫门前,自然是知道什么了。所以,娘子呀,咱们貌似是出不去了,还是留在这里欣赏戏目吧。”
此时,玄毓的状态恢复了以往的轻松随意,滕鹰瞧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男子禁不住开心,这个男人斜肆又温柔的声调透着一抹叫她安心的温暖。
“好,咱们留在这儿。”滕鹰的头倚在玄毓的胸口上,商量着他:“那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很沉的。况且,一会儿见到五个族长,你也会失礼的。”
“不急,正好叫她们看看她们凤翔的公主干过什么好事。”玄毓操着他一贯云淡风轻的口吻,只是滕鹰知道这个男人今日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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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独自嘀咕的时候,曹将军已将五大族长领进了寝殿。
拓跋哲莲此刻已然调整好了心态,对着甫踏过门槛的五位族长客气有礼地说道:“五位族长多时不见,别来无恙吧。”
虽然拓跋婉婉的话叫她震惊,不过她与先女皇在容貌上有几分相似是毋庸置疑的,拓跋哲莲的疑虑已然消失大半,剩下的疑惑来自于拓跋婉婉口气上的自信。
“听说有尊贵的客人来了凤翔,可咱们五人左等右等也不见陛下差人通知,不过知道呼延族长来了所以咱们也不请自来了,还望陛下不要责怪咱们的唐突。”
说话之人是一位年约五十的女子,看着布满风霜的脸面便知她是所有族长中最年长的一位,因而第一个发言。而这族长虽说在文字上还有些客气,但这口气却是霸气的很。
拓跋哲莲也不是善茬,她凝神静气,一笑过后方才淡淡地回应:“完颜族长这话说得太过客气,族长们轻易不来皇宫,如今主动前来,朕正求之不得呢,因为这里确实有见事情需要六位族长一同商议。公主拓跋婉婉企图污蔑朕以及先女皇和皇夫的声誉,这件事虽然是皇族的家事,不过朕还是要请族长们给评判一下,请族长们看看这拓跋婉婉该当何罪。”
拓跋哲莲看似是请族长们评理,但她在话中已给拓跋婉婉安上了一个不小的罪名。
“拓跋哲莲,你不要混淆视听,我有证据能证明你压根儿就不是皇室血脉,不是先女皇亲生。”拓跋婉婉十分激动,言词之间已无对拓跋哲莲的尊敬。
拓跋婉婉的惊人之语二度响彻大殿,这回是把才来的几位族长震住了。从她们明显带着惊讶的脸面上可知她们来这之前是不知道拓跋婉婉会说此事的。也不对,有一位族长的表情和其余四位不一样,这位年逾四十的族长一脸的平静,想来这位便是淳于一族的族长,拓跋婉婉父系的亲人,显然她是知情的。
“婉婉公主,这是怎么回事?你传信给咱们不是因为女皇陛下私自派人将龙翼丞相的夫人强行带到凤翔的事情吗?咱们是接了你的信息才来劝谏陛下的,身为帝王怎能德行有失。”
说话的人换成了一位年轻一些穿着褐色衣裙的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蜜色肌肤很是滑。她的双目正灼灼地望着拓跋婉婉,等候回答。
拓跋哲莲闻言,眸光一沉,两道眼刀顿时射向拓跋婉婉。她算明白拓跋婉婉是怎么请来这五位族长的了。六大族长既然有权利决定凤翔的皇位继承人是谁,自然有资格纠正帝王过失,依照凤翔《帝王训》中的记载拓跋哲莲的任性妄为确实能和德行有失挂钩了。五位族长容不得这个才巴巴地赶来。
淳于族长见着事态不利于拓跋婉婉,她急忙开口:“耶律族长,婉婉公主既然说出陛下非女皇亲生一事,又信誓旦旦地声称她有证据,咱们便该听一听公主的话,毕竟凤翔的皇室血统不容混淆。”
这边安抚了褐衣女子她接着又看向拓跋婉婉厉声说道:“公主应该明白若是证明您的证据不足为信,那您便是在污蔑陛下和先女皇的名誉,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呀,即便您是公主也不能免责,您可要三思而后行。”
淳于族长的一番话看似不偏不向,公正至极,实际上却是在给拓跋婉婉一个合理的开口的机会。
拓跋婉婉当即回应道:“本宫若是胡言乱语,愿受应得的惩罚,只是婉婉请求诸位族长在听闻真相之后还我凤翔皇室血统一片清明。”
除了呼延奕辉外,余下四位族长听见拓跋婉婉的信誓旦旦后面容之上皆出现了犹豫之色。拓跋哲莲此时不宜发表言论,她选择静默不语。拓跋婉婉则是满脸的兴奋,她巴不得马上说话。
滕鹰见着大殿之上又是一阵沉默,怕在玄毓耳边悄声道:“你快说话吧,不然你得抱着我到什么时候呀,我早困了,咱们速战速决吧。”这妞可不想管别家的闲事,可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帮着拓跋哲莲。
“各位族长请听在下一言。”玄毓开腔了,于此同时,他抱着滕鹰上前,两人越过遮住他们的拓跋婉婉,出现在五位族长面前。“玄毓今日能再见各位族长实在毕生之幸,时隔两年再度相见,不想却是在此种情况下,还请五位族长恕罪,在下不方便给诸位行礼。”
“相爷客气,只是您为何抱着夫人呢?”
褐衣女子瞧见俩人这亲密的架势就清楚玄毓怀中之人的身份了,她的视线自然在滕鹰身上落了一会子。
“我身子无碍,放我下来吧,夫君,这样你才方便说话。”滕鹰觉得这个礀势出现在众人眼前实在有些无礼有些暧昧,她扭动着身子想叫玄毓放下自己。
第一次听闻滕鹰唤自己“夫君”,玄毓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了,他自然是依了滕鹰。将自家娘子稳稳放在地上后,这厮才拱手言道:“玄毓见过给各位族长。在下不知婉婉公主是如何向诸位传信的,但是玄毓在此必须向各位族长郑重声明几点,其一,在下的夫人不是被陛下派人掳来的,而是陛下亲自派人去将玄毓和夫人接到凤翔的,所以婉婉公主所谓的陛下德行有失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至于玄毓为何会秘密出使凤翔,有吾皇的亲笔书信为证,看见书信后各位族长自会明白原委。其二,婉婉公主昨日将在下的夫人劫持到她的寝宫内,将内子囚禁在暗室之中长达一天一夜,幸而陛下大义灭亲伸出援手,玄毓才能及时将夫人寻回。在下很想知道,婉婉公主将内子掳走的用意何在,内子与公主的接触少得可怜,不可能得罪公主,难道公主此举是意图挑起龙翼和凤翔两国的不和?最后,婉婉公主所说的陛下血统有疑一事,玄毓虽是局外人但想为陛下说句公道话,两年前先女皇大丧,玄毓代表吾皇前来拜祭之时有幸得见先女皇的画像,陛下的容貌与先皇的容貌之上有许多相似之处,反而是婉婉公主长得与先皇无丝毫相像,不知婉婉公主对于自己的相貌可有怀疑?”
因为玄毓这一长串话,大殿内的局势又变了。先前面含犹豫之色的族长拓跋哲莲感激地看了玄毓一眼,而两位一直没有开口的族长终于出声了。
一位说“相爷声称公主劫持了你的夫人,可有证据?”
在滕鹰展示了双手双脚之上的青紫淤痕后,问话的这位族长不再怀疑了。
剩下那一个却还问道:“会不会是有人可以栽赃陷害公主?毕竟见着公主与夫人一起逛花园的宫人也有很多。”
只是这族长的第二问实在很没水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她是谁的人了,拓跋婉婉的人呗。
“看来这拓跋婉婉找了一个蠢帮手。”滕鹰唇角上扬,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族长以为咱们天天吃饱饭了没事做吗,我们会没事找事去诬陷你们凤翔的公主?咱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凤翔是有正经事要办的,没那闲工夫。”
滕鹰的讽刺那是叫闾丘族长丢了脸面,她悻悻地闭了嘴,不再出声。
淳于族长很会见机行事,赶紧打圆场来了:“夫人爀恼,闾丘族长只是多关心了一下,不是有意怀疑夫人。”
“淳于族长此言差矣,我乃是龙翼当朝丞相之妻,龙翼襄亲王之女,想必大家该清楚相爷和襄亲王在朝堂之上的分量,而且我父王可是四国之内赫赫有名的战将,所以本夫人很有理由怀疑公主劫持我是有所图谋。至于婉婉公主说得血统么得,那是你们凤翔自己的事情,于咱们无关,不过诸位族长最好能现在就给咱们一个交代。”
小俩口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这双簧唱得不错。滕鹰的气势不逊于玄毓,将淳于族长堵得哑口无言。拓跋哲莲明白滕鹰是在帮着自己,虽然不情愿被情敌帮助,但她还是对滕鹰颔首表示感谢。
许久未言语的呼延奕辉此时也发表了意见:“既然婉婉公主自称手上有证据,陛下、各位族长以及在场诸位不妨先一起看看这究竟是何证据。至于公主劫持夫人一事,咱们凤翔人定会给相爷以及一个交代,希望龙翼和凤翔的友谊不会因此蒙上阴影。”
呼延奕辉看似于退了一步,让拓跋婉婉呈上证据是稳定了五位族长,特别是淳于族长,不过他在无形中已经给拓跋婉婉冠上了一个劫持相爷夫人的罪名。
“在下没有意见。”玄毓与呼延奕辉对视一眼,两个男人用眼神无声地交流了一下。
“陛下以为如何?”完颜族长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拓跋哲莲的意见。
“朕尊重族长们的意思,还请诸位族长还朕一个公道。”拓跋哲莲的声音带着自信和沉着,她就不相信拓跋婉婉能指鹿为马。
“那就请公主将证据舀出来给大家看看吧。”淳于族长随后第一个响应了呼延奕辉的提议,其余族长也都答应了。
拓跋婉婉狐疑地瞧了呼延奕辉一眼,她从没想到呼延奕辉会帮自己。
“难不成是那药起作用了?”拓跋婉婉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不是说得至少三日才见效吗?不过这么快见效也不错呢。”
见拓跋婉婉在愣神,淳于族长禁不住提醒她:“公主,快将人带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