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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动作,本来是十分小家气的,可是在一旁的白素,非但没有怪我,她也凑过头来,和我一起看
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形发生,自然是盒中的那东西有趣之极,叫人一看到了之后,就忍不住要拿在手中多看几眼的缘故。
说了半天,第一只盒子中的究竟是甚么呢?简单点说,听到的人,一点也不会觉得有甚么稀奇︰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雨花台石。
雨花台石是相当普遍的物事,盛产在南京雨花台一带,色泽斑斓,甚么颜色花纹都有,大小也不一,大约最大的可比拳头大,小的一如米粒,相传晋时高僧生公说法,说得天花乱坠,落地之后,就化为五色石子,连雨花台的地名,也是这样得来的。
但实际上,雨花台石,自然是陨石,确然自天而降,不知来自宇宙哪一个遥远而神秘的角落,地球人恐怕永无法弄得明白。早年,我有一宗奇遇,和一块怪异莫名的雨花台石有关,就用“雨花台石”为名,记述过出来,所以我对雨花台石,另有一种爱好。
这时,我看到的盒中的那块雨花台石,作不规则的扁圆形,颜色是常见的白色和墨绿色。它奇在在它的两面,都相当平整,我一眼就看到,那上面有一幅天造地设的太极图,一半墨绿一半白,不但整个圆形圆得标准,而且把太极图分开的曲线,也丝毫不差,更妙的是,墨绿的一半中有一点白,白色的一半之中,有一点墨绿,也正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之上。
唯一可以挑剔的,是颜色并非黑和白,但是绿得十分深,实在也不应苛求了。
这样的一块奇石,只是奇,本身还是石头,说不上十分值钱,可是,却十分有趣,我一下子把它捡起来看,是想看清楚会否有过人工的修饰,也想看看它的反面,是不是另有图案。
一拿起来仔细看,就可以看出,那纯粹是天然形成的图案,并无任何加工,而且反过来一看,也是同样工整之极的太极图。
我和白素,都看得爱不释手,我自然而然,也表示了一些意见,说真要是黑白两色的话,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白素则道︰“就这样,也已经是夺天地之造化了,神奇莫测……”
我也立刻发挥了自己的想像力︰“太极图可以出现在来自太空的陨石之上,那么,连伏羲氏得到河图、洛图、创八卦等等,都可以有假设,是来自宇宙不知何处的一种讯息……”
白素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何先达和韩夫人一声不出,他们看出我们十分有兴趣,也有欣然之色。
等到我们住了口,何先达才开口,这显得他十分之有教养,他道︰“雨花台石,放在水中,颜色才显,这石子一浸水,颜色恰是黑白,不是墨绿色。”
我和白素又不由自主,“啊”地一声,更感到奇妙无匹,何先达一伸手,不经意地,在第二只盒中,取起一只淡青色的水盂来,直径约有二十公分。
他道︰“拿这水盂注水,恰好可以放这块太极奇石,以供欣赏。”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若是说那块雨花台石,只是奇、趣,不算名贵的话,那么,这只被何先达不经意地取在手中的水盂,却是非同小可,我和白素都看出,那是上佳的龙泉青瓷,是极罕见的珍品。
白素不置可否,我这时,对送礼者的心思,已十分有好感,所以再去看第三个盒子,却是一个天然生成的老竹根烟斗,取起来一看,烟斗的装烟部分相当大,嘴长约有二十多公分,大根之上,盘著许多小根,那些小根的形状,千奇百怪,像是有不知道多少怪物,俯伏在大竹根之上,越看越多,看久了,倒像是那些千奇百怪的怪物,都在蠕蠕而动,像活的一样。
我看了之后,不禁感叹︰“那奇石是来自天上的杰作,这竹根,则是来自地下的珍品,难得,难得。”
何先达十分高兴︰“卫先生真识货,这竹根叫作‘百兽图’,罕见之极,三堂主曾说,那是他韩家的祖传,四川虽然多竹,但只怕刨遍了全省,再也找不出相类的竹根来了,昔年,韩家曾想
”
他兴致勃勃,说到这里,韩夫人就叫了他一声,不让他再说下去。
我则扬了扬眉,暗示我想听下去,韩夫人笑了一下︰“也没有甚么,韩家曾两度想把这竹根当礼物送出去,都没舍得,这是爷们爱好的物事,我女人家留著,也没有用处,所以就作个顺水人情。”
听得她这样说,这竹根竟是名贵异常,深得主人宠爱。她虽然说是“顺水人情”,但正是在提醒这件礼品的名贵之处。
她出手如此之重,想求我们的不知是甚么事?
这时,在一旁递了茶来之后,就一直没离去的老蔡,插了一句口。
老蔡一向倚老卖老,不是很懂规矩,他有点不服气,问︰“两次想送人又不舍得,想来是受礼人不够资格收这名贵礼品了。”
何先达笑了一下︰“先一次,是四川总督来商量,想送给西太后当寿礼,后来一次,是想给袁大总统。”
我和白素不出声,老蔡伸了伸舌头,也没有再出声。
白素伸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踫了一下,那是她在告诉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要小心应付才好。我暗中点了点头,再去看第四件礼物时,却是一对白玉的虎符,自然玉质佳绝,手工精细。
看完了四件礼物,我向白素望去,只见她眉心微蹙,拿起了其中一只盒盖来盖上,沉声道︰“韩夫人不知想我们如何效劳?只要可以做到,自当应命,这些礼物,我们一件也受不起,请原谅。”
韩夫人一见这种情形,现出了十分焦切的神情,双手紧握著,双眼之中,竟有泪光莹然。白素是一见了她,就有十分好感的,这时忙道︰“韩夫人,我们不受礼,并不是说不肯助你。”
何先达在一旁叹了一声︰“实在是只有卫先生一人才能帮助,所以不嫌冒昧,前来相求。”
我笑了起来︰“有甚么事,普天之下竟只有我一个人才办得到,别把我看得太神通广大了。”
韩夫人一开口,声音有点哽咽,更能博人同情,看来白素十分愿意帮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神情,韩夫人这才道︰“我……有一个姐姐,在川西失了踪,她可能进入了云贵一带,那是苗蛮聚居之处,她音讯全无,吉凶未卜,我……自小丧母,她大我许多年……是她抚养我长大的,所以日夜思念……”
常言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韩夫人显然十分关切那位比她年长许多的姐姐,所以说起来,有点著急,话也不是很连贯。
我听到了她的目的,是到川西或是云贵一带去找一个人,就不禁苦笑,心想这倒好,我和白素,也想到苗疆去找人,正没头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何,如何还能帮助别人?
我正想说“无能为力”这类话去推搪。而且,我心中也不免奇怪,他们是四川的袍哥,人在川西失踪,那正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虽然说时易事迁,但至少地理环境他们熟悉。而且袍哥人数众多,派几个有经验的搜索队出去,还怕没有结果吗?而且,就算他们找不到,我又能帮上甚么忙了?
不过,我话没有出口,何先达已然道︰“唉,三堂主在生时,曾派出上百人去找寻,可是没有结果,所以韩夫人才想亲自去。”
何先达说著,现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显然他对韩夫人亲自出马一事,也认为必然徒劳无功。
韩夫人低叹一声︰“我何尝不知道事情困难之极?只是我总在想,别人去找,找的是我的亲人,找得到找不到,都不关心
”
她说到这里,何先达忍不住加了一句︰“三堂主已把赏格,提高到了黄金一千两。”
他在说了之后,又现出十分惶恐的神情,很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过韩夫人却并没有责怪他,只是道︰“纵使黄金万两,又怎抵得上亲情一分?我那姐姐养育我,就差没有亲自哺乳了。”
她说到这里,神情黯然,不胜欷嘘。白素吸了一口气︰“不知我们能相助甚么?”
韩夫人抬起头来,欲语又止,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我这时心中在想︰不是要我陪她进苗疆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太过分了。我怕她一提出来之后,白素说好,再加上一句“我们本来也想到苗疆去,也是找人”,那就真是天大的麻烦了。
所以,我连连向白素,使了几个眼色,示意她切不可答应。可是白素却只是皱著眉,看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强烈暗示。
何先达在这时候,也乾咳了一声,想来目的是由他来说,比较容易开口些。韩夫人略点了点头,何先达道︰“卫先生曾有苗疆之行,所以韩夫人想
”
他说到这里,我陡然作了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头,他这样开了一个头,求我做甚么,再明白也没有,要是等他说出来再拒绝他,就更难办了。
白素却在我作手势的时候,望了我一眼,很有点责怪我的意思,我只好把目光移开去,用明显的态度,表示我的意见。
这种情形,自然十分令来人难堪,所以何先达支吾了一会,才鼓足了勇气道︰“所以想请卫先生到苗疆一行。”
他的语声才一出口,我就以第一时间拒绝了他︰“办不到,到苗疆去寻人,并不是我的专长。”
韩夫人和何先达都好一会不出声,白素看出我的态度异常坚决,所以也不说甚么,一时之间,气氛十分之僵。我已准备拚著得罪袍哥的三堂主,站起身来上楼去了。而当我站起来之后,韩夫人才幽幽地道︰“卫先生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要求卫先生陪我们在整个苗疆找人,只请求卫先生带我们去见那一族蛊苗。”
我怔了一怔,脱口问︰“哪一族蛊苗?”
韩夫人道︰“自然是那一族
卫先生曾去过的。”
我不禁大是奇怪︰“韩夫人去见他们干甚么?莫非令姐的失踪,和蛊术有关?”
韩夫人皱著眉,半晌不说话,这才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蛊苗在苗人中的地位十分高,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我要到苗疆去找人,说不定要找上三年五载,不知要见到多少生苗熟苗蛮瑶裸裸人……只要能有一两个蛊苗伴行,就安全得多了。不然,天知道会有甚么样的凶险事情发生。”
韩夫人的这番话,听来十分有理,找不出甚么破绽来,可是我听了之后,总觉得有点不尽不实,觉得她有隐瞒事实之处。
不过我既然不准备帮助她,自然也不必深究了,所以我只是淡然道︰“蛊苗自视甚高,不见得肯受聘做人的保镖,而且,韩夫人,实话一句,生离死别,固然令人神伤,可是苗疆之大,千山万壑,要去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不会成功的。”韩夫人低下头,有半分钟的沉默,这才道︰“我有办法使蛊苗派出人伴我行走苗疆。”
她对我的劝说,根本不听,反倒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令得我有些生气,我提高了声音︰“我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但即使我出现了,开口求他们,也未必会有结果。蛊苗的地位极高,酋长更如同所有苗人的天神一样。”
韩夫人的回答,却大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并不需要卫先生出言相求,我另有办法令他们答应我的要求,只是请卫先生带路。”
我“嘿嘿”冷笑了两下︰“请问是甚么办法?如果无效,我岂不是白走一趟?如果他们看我的面子,派出人来陪伴你去找,又岂不是成了我强人所难?”
韩夫人用心听我说著,又低下头,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