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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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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禀报的名可秀忽然冷笑一声,手指捏着茶盏子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猛然整个掷了出去——“哐啷!”

茶盏在青磨砖上摔得粉碎。

莫秋情心头震悚,她追随名可秀六年,鲜少见少主这般失控。

“男子误国,女子抵祸!”

“真是好得很!”

她连连冷笑,眸内讽刺之色甚浓,还隐着一抹悲哀。

莫秋情明白了她因何气怒,蹙眉叹道:“历来战败,女子命运最凄凉,世道如此,叹乎奈何!”

名可秀纤长身形挺峭如竹,清冽的眼中似跃动着一簇火焰,手掌按在窗台上,猛然攥紧,声音铿锵如有金石:

“世道,皆人为!”

良久,无语。

何栖云伫立忖眉,半晌,方吐出口长气。

世道,人为?

卫希颜眸子幽邃看着她,“栖云,仅有我和可秀,改变不了这个世间女性的命运;即使加上你、师师、希汶,亦远远不够!”

她道:“想大唐时代,武则天为女帝建立武周,执掌天下权柄,继而又有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韦皇后、张皇后等女子先后主政,但是,这并不等于女子地位就提升了。她们只是个体的优秀,是站在巅峰独自起舞,一旦坍落就成为泡影。至今世,盛唐之风便只是故纸堆的记载……”

何栖云眸子看着她。

“栖云,一个,两个,三个,……的女性改变不了时代。”

卫希颜眸子忽如星海绽辉般引人眩目,声音如锤般击打在心上:“要从教育,思想,律法,风俗,……这些种种方面,筑成连为一体的广宅——这就是系统!除此之外,还要确保它的传承——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一直到根深蒂固,成为刻在灵魂的印记!”

何栖云有些晕目,听完更是震惊仰眉——这岂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分明,分明是筹谋已久!

卫希颜挑眉,隐现风雷之色,“栖云,吾等生于这个时代,并站在帝国的高端,掌中已有缔造时势之力!”她的话音有力。

何栖云却听得心凉,攥了攥指,道:“所以,这花朝宴是你的谋局开步,有意挑起官宦后院的雌心——即你所谓的青鸾之志;还有你的青鸾鞠社,以及今后那些官宦内眷的宴邀聚会……统统都是你的棋盘!师师就是被你推到前面落子的?后面,你还要做甚么?——培养出她们之中的佼佼者?等五六年后她们就能成为你的时势,再被你推上潮头……?”

“希颜,”她闭了下眼,有些涩声,“潮头是要被打落的!你的时势会有多少小女子填进去?你的时势,可能会毁掉这些芳韶女子原本可得的安稳生活!”

卫希颜如雪手指抚着腰畔的白玉透雕双凰佩,语调平静平和,“总要有先行者。”

何栖云咬了下唇,一时怒气冲口道:“你若真有心,怎不将沦落在金人手中仍然受辱的大宋女子救出?”

卫希颜脸容依然冷静,“我不是神!况且,救得三个五个,让留下的更怨愤?”

何栖云无言,心头却止不住发冷,若非她是靖岚的未婚妻子,当初这人还会救她出金营?

她挣脱了卫希颜的手,侧过身去。

卫希颜看了她一会,淡声道:“栖云,你是有慈悲心的女子;我不是。……能入我心者,唯身边亲近之人。”

她顿了一顿,声音又变得低柔而和缓,“栖云,你亦是。”是我亲近之人。

何栖云肩头颤了颤。

卫希颜手掌按上她肩,低柔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日后,你们亦有子女,有后代延绵……”

前人种树,后人荫福。

何栖云哼了声。

卫希颜收回手,勾唇道:“当然,你可以选择袖手旁观,看我们如何种树。”

何栖云撇眉不想理会她,却还是忍不住咬唇瞪了她一眼,气道:“都上你的船了,还能旁观?”或许早在被拉进枢府时,就已被这人算计在内了。

终究是有几分意不平,半恼下道:“卫希颜,你就是个蛊惑人心的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甚是喜欢名可秀掷盏这段,所以再拉出来晒下,嘿嘿。




252

252、山庄夜话 。。。 
 
 
天色近昏,松涛听碧院的楼廊下已亮起了数盏八角灯笼,泛着暖暖的淡黄晕光。

楼上花厅内,云意、云深二丫鬟正给山庄各院分装礼盒。

名可秀端着白瓷茶盏,悠然立在长窗前,眉飞入鬓,雍容挺秀的风姿引人心折。

卫希颜摆手止了二婢的行礼,轻轻走上前去,从背后拥住妻子,温柔道:“可累了?”

名可秀轻笑摇头,身子微仰,慵懒地靠在她怀里,道:“你回来晚了,师师才走不到一刻——大约估摸着你该回来了。”她声音里带笑。

卫希颜下巴蹭她肩上,嗤笑道:“走得这么心虚,定是怕了我揪住她算帐。”

“咦,算甚么帐?”名可秀明知故问,望着窗外的眼眸溢着笑意。

卫希颜笑了声,道:“她嘛,起心不良,无事生非,后院点火,唯恐不乱……”一气说了十来个“四字”词,通通与“造谣生非”同义。

名可秀忍笑不禁,伸手将茶盏搁在窗边的花梨几上,回眸说道:“你和师师定是前生有冤,所以今生就做了对掐嘴姊妹,唔,莫非这就是你说的‘相爱相杀’?”

“呸呸!”卫希颜避之不及的模样,道,“谁跟她相爱相杀了!可秀,这话不能乱安啊!”

名可秀笑得伏在她肩头。

花厅角落的云意和云深俱是眼不斜耳不抖,对窗边两位主子的相处“越礼”早就熟视无睹,唯专心于手底下的礼物装盒。

“希颜,师师说,你勾引招惹别人家的小娘子——”名可秀唇里的热气呵进她耳朵,“叶参政家的一个,谢参政家的一个,陈都帅家的一个,李签枢家的一个,丁相公家的亦算一个……”

卫希颜听得直笑,“她怎不算上姚仲友家的一个?”

名可秀惊呀一声,痛心疾首模样,“希颜,你连未及笄的小娘子亦不放过?”

卫希颜嘴角微微抽搐。

两人你眼望我眼,对瞪着,终于,都绷不住场地笑开了。

“哈哈哈……”

打趣完,名可秀说起从泉州带回的礼物,“一会先给七叔和三叔送去,顺便说些家事。”

卫希颜知她白日事忙,多是晚时方有余暇和家人相聚,却还是挂心她刚刚回来有些疲惫,迟疑道:“不如……明晚再去?”

名可秀嗔笑反问:“我有这么娇弱?”

“那……好罢。”

两人用了盏茶,便去七叔的醇醪居,奉上海船带回的泰西木桶装葡萄酒和泉州土产的陈荔枝酒,唐十七哈哈笑纳之。

厅中坐下后,一老二少聊了会泉州风物,说起枫叶酒庄的诸类酒行贩近陆周边蕃国和海外诸蕃的景况,又说起甘蔗酿酒之事。

这几年名可秀旗下的各制糖坊已连成规模,广南、岭南、江南诸地百姓因作坊大量需求而广种甘蔗,供给糖坊之余,卫希颜说起还可用甘蔗造酒,名可秀立刻想到这事若成,便可省下用于酿酒的粮食消耗,遂上了心。

不过,卫希颜随口出点子还行,具体酿造可指望不了她,所幸有唐十七这么一位酿酒大能在,领着一群酒匠在酒坊内鼓捣了半年,历经多次失败后,终于用甘蔗汁发酵蒸馏造出了甘蔗酒。

酒曲发酵的技术从先秦时就有之,蒸馏器是在东汉时出现,出自于炼丹家抽汞的贡献,之后渐渐被用到蒸馏花露和酿酒行当。枫叶酒庄的蒸馏技术是唐十七结合先代典籍并南北酒坊之长改进创出,有严谨的整套流程和分时段的取酒技术,卫希颜看后十分佩服。

蒸馏酿出的酒比之以前的黄酒少浓醪而见清亮,饮前不必用甑滤过,称之为“烧春”或“烧酒”,盛名者如西川的剑南烧春,荆湖的洞庭烧春;枫叶酒庄早在甘蔗蒸酒前,就有了粮食烧春酒,与别家的烧春酒相比,更见清冽,唐十七随口说是“白酒”——和黄酒的颜色相比,确实够白了。

但这时的烧春酒度数仍然不高,即使是枫叶酒庄的“七月烧”也未超越三十度,直到唐十七通过甘蔗酿酒的尝试又改进了蒸馏技术。

唐十七的这次酿酒技术革新,得到一个重要突破,他谓之为“酒露”,卫希颜称为酒精提纯。

酒露的出现使枫叶酒庄的甘蔗烧春酒度数跃上了三十度的台阶。甘蔗蒸酒推出后大受欢迎,其中低度醇甜的“甘露香”甚得女仕宴会的欢心,而现世酒度最高的“甘玉烧春酒”则被豪情的江湖中人所好,并渐渐成为商贾酒宴谈生意的“伴当”——灌醉了好说话,也有好酒的士大夫和文人喜欢这甘玉春的清香醇厚。

以卫希颜的标准来定,这甘玉春顶多三十七度,只能算中度酒,离她所认为的烈性酒差得还远,于是已经成功酿出甘蔗酒的枫叶酒庄仍然不得闲。

话说到甘蔗酒,唐十七忽然神秘一笑,从雕漆酒柜中取出一个仅掌高的葫芦状白釉瓷酒瓶,吩咐厮儿再拿出两只白瓷酒杯,在注碗内过滚水烫后,他拔出酒塞斟满酒杯,笑眯眯道:“你俩试试这酒。”

酒塞方启,卫希颜就闻到一股浓烈酒味,眸子顿时一亮,莫不是烈性酒造出来了?

她轻按名可秀的手,笑道:“我先尝尝。”这酒香闻着就不同之前,还是她先试喝才放心。

她执杯浅饮一口,刺激的酒味入口,立时如小团火在腔内刺开,沿喉如火炙下,直烧得胃都烫起来了。

她扬眉道“好”,抬杯饮尽,感受那股刺激的火流炙在内腑之中,顷刻间仿佛全身都热起来了。

“好!称得上烈酒!”她眉眼明亮,忖算这酒约摸能和老俄的四十度伏特加相较,关键是口味烈,劲大刺激,不由衷心赞道,“七叔,您老真是了不起!”竟然真的酿出来了。

唐十七抿了口加冰的泰西葡萄酒,轻摇手掌中明净的琉璃酒樽,道:“不过是将蒸器改良,又尝试着将蒸出的酒再行馏蒸,如是反复做记,再用其他法子试……最后馏出的更清冽酒露便是希颜所说的‘酒中之精’了。”

他区区几语说得轻松,名卫二人却知哪是这般容易的,必是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和尝试,再吸取教训反复摸索后方能窥得门径,否则也不会再经这么半年才酿出。

名可秀诚声道:“七叔,您辛苦了,小辈敬您此杯!”说着抬腕将那杯烈酒饮得一滴不剩,感受着这刺激酒液炙下喉的烧腹感。

唐十七哈哈一笑,放下琉璃樽道:“有甚辛苦的,这制毒酿酒都是道,比起制毒轻省多了。”

他说着又捋须眯目,“这酒烈是烈了,却无甚好口感,刺喉不说又无回醇甘味,咱们宋人或许会喝不习惯,若是贩给北边的金人倒不愁没人喝——北国气候天寒地冻,胡人向来嗜酒,得了此酒,还有不好的?”

他笑眯眯看向二人,道:“你们对这烈酒如此上心,别说不是为了打胡人的主意。”

名可秀微笑着也不否认,道:“七叔明心锐目,咱们小辈的打算哪能瞒得过您。”

唐十七嘿嘿一笑,眸子泛着幽光,“若是制成毒酒,战前大量贩入金人营中……”他笑得嚇嚇之声,一脸的兴味,仿佛在说一桩很有趣之事。

卫希颜寒了下,饶是她杀人于弹指之间,也做不出这般辣手,心道真不愧是唐门出来的狠人!

名可秀眉毛扬了扬,微笑道:“七叔此策怕是行不通,酒入金国是要先由奴隶试酒的,尤其是皇储完颜杲‘猝死’后,金人权贵和军将对这验毒谨慎得很呢。”

唐十七嗤道:“总有疏漏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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