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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天堂-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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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夸张地痛哭流涕夸张地撒娇耍泼,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娘家人,说什么受了他们的蛊惑:她的娘家人发家无门,倒有不少邪招,曾教她第一夜一定要把我的内衣压到她的下面,说这样才能一生尊贵,我们村果有这样的说法,但那是指童男童女,我又不是什么童男,无稽之谈。不要小瞧了老婆的娘家人,这可是婚姻幸福与否的关键。

少啰嗦,继续关注女人的伎俩:出卖了娘家人之后,她便不惜浑身的温柔和殷勤,极力地迎合我巴结我,连性爱都变得疯狂。

那一段,我着实享尽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但她反对雇保姆的企图也是显而易见和无可争辩的。在这些方面,女人是现实的,也是自私的,惯用“打一巴掌给一粒甜枣”来制胜。

或许由于遗传因素作祟,在对付女人方面,我和我父亲一样无能,最终只好取消了雇保姆的打算。

她的目的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便达到了,这让我多少有那么点儿尴尬,却又说不清道不出,尽管我抱定了决心不让她参与经营上的事儿,但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参与经营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相信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

到这里,必须要再提一下我们家的兴高植物油了,因为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自从抱回金奖后,兴高植物油很快便出现了脱销的局面,尽管我一再扩大规模,但仍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经常会出现客户因装货顺序先后而发生的争执。

为了提高产量,我自作主张地在许多环节上逐步用机械代替了人工。事情或许原本就这样没有圆满的时候,产量总算提上来了,但质量问题也被日益尖锐地提了出来。

质量就是生命,我立即组织技术人员进行了鉴定会诊:机械加工的植物油在香味上确不如原来那样醇厚绵长,更让人奇怪的是,其中有一股淡淡的但足以让人品出来的咸腥味,连与油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也只觉莫名其妙。

渐渐地,开始有人退货,到后来连传统的几家固定客户也发出了最后通牒:如再不能解决质量问题,将终止供货合同。

我不能让父亲的心血在自己的手上毁掉,决心查出“真凶”。我亲临一线,耐心地观察着生产中的每一个环节,哪怕极细微的不当也要找一些关于油料加工的书来研究改进。直至我模仿人工榨油对榨油机的频率进行了调整,事情才总算出现了转机:终于有一批合格油被生产出来了,我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但不久油中的怪味又出现了,而且时断时续总让人摸不着头脑,尽管父亲嘴里仍在不停地唠叨着“商场如战场有胜有负”的口头禅,但他还是暂时从天一居搬了回来。

这对父亲来说,同样是一道难题,经验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帮助,他终日里呆愣愣的。看着父亲从未有过的艰苦思考的模样,我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困境。

几乎与此同时,小镇上一夜之间开业了八家以镇高命名的植物油加工厂,分布在全镇的八个集市村庄,总部就设在兴高植物油厂的斜对面。

那是全镇最高最大的一栋建筑,占地四十余亩,临街楼共有七层,只要登上稍高一点儿的楼层便可以俯瞰兴高植物油厂的全貌。

正因为这一原因,父亲于四年前开建时曾与之理论过,但镇里的书记说这是县委书记亲自圈定的招商引资项目,连他也无权过问。好在我们那个地方临街建筑有个“东不压西”的讲究,父亲才没有坚持与之一争高下。

逆天而行果有不顺,工程刚开工就鬼使神差地倒了塔吊砸坏了一个工人的腿,干到近一半的时候又于某天夜里莫名其妙地塌了墙,公安误以为有人故意捣乱紧锣密鼓地查了三个月没查出任何眉目,就这样干干停停干了两年多才总算完了工,之后又整整废弃了两年多。现已经过精装修,一到夜里便霓虹闪烁,似乎在向人炫耀着什么。

尽管父亲常说“货比三家,以质取胜”,但对他们暗中调查的结果却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因为这种醇厚悠长的香味我一闻就能辨出正是地道的兴高植物油的香味,也难怪我们父子俩凭多年诚信经营才形成的客户群居然如此迅速地解体而纷纷投向了他们,我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位多年来亲如弟兄的客户舍我取他时的那种尴尬而又无奈的笑意。

至此,我才完全相信了父亲的预感,他们分明是冲我们而来的。而此时的我们已完全被捆住了手脚,根本无法接招,因为油中的怪味再现象迷雾一样紧紧地笼罩着我们。

父亲因此明显苍老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混浊,走路也不再象过去那样健步如飞,两腿总在微微地颤抖,要不是村支书二狗子适时告诉了他“村支部党员大会一致通过接受他为**预备党员”这个令他兴奋不已的消息,我真的怀疑他到底还能不能撑下去。父亲没有倒下去,苦苦撑了三个月后,我最终还是接受了父亲关于暂时停业的建议。

一个比我年龄还要大的工厂,工人多是父亲的旧属就象我们家人一样,我暂时停业的决定刚一出口,早已有人哭出了声,一位与我父亲同辈的老工人挤上前来狠狠地抽了我两耳光,然后,顾不上结算自己应得工资便毅然带人走了。

或许人就是如此奇怪的动物,一下子涌入大脑的东西太多反而什么都记不得了,那一刻,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象木偶一样机械,连一丝哀伤的感觉也泛不起。

真应该感谢这两记耳光,终于让我有了反应: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自心底响起,只刹那间汗水已浸湿了内衣。我一刻也没做停留,当即召回了正迟疑着是否离开的阿牛,我决定,继续进行小规模试验。

阿牛是兴高植物油厂的技术总管,关于他的身世,在我们村当属一件奇案,据说他是寡妇所生,自打三岁那年他那寡妇娘亲不明不白地去世后,他爹为何人便成了一道永远无法破解的难题。

村里人对此有颇多猜测,曾经被列为怀疑对象的不下数十人,渐渐地便有更多的人偏向了我父亲,因为阿牛不仅脾气长相越来越与我相似,而且父亲对其胜若己出是个不争的事实。

但父亲矢口否认了此事,也从不见我娘有所嫉妒,她甚至比父亲更加疼爱阿牛。私下时,我曾追问过父亲,父亲告诫我,不要胡乱去猜,一家人长期生活在一起,脾气长相难免有些相像。

此段公案暂且不去深究,且说我们的小规模试验进行得极为顺利,不仅怪味不见了,油的品质犹胜往昔。父亲安心地搬回了天一居,而我稍作放松便已沉沉睡去。

朦胧中,我稀里糊涂地被杨丽拖进了库房顺势躲到了帐篷底下。库房里黑乎乎静悄悄的,我正待说话,杨丽赶紧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说话,我能听得出她在竭力地屏住呼吸。

过了不久,一条人影猫一样闪进了库房,只见他神经质地再三看了看门外,然后转过身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将包里的东西悉数倒入了储油罐里,而后用力地搅动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揉了揉,借着手电筒的余光能够清晰地辨别出这人分明就是阿牛!

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情竟这样轻易地就揭开了谜底,但毕竟来得太过突然,幸亏杨丽及时制止了我的冲动,我才险些没叫出声来。只听得她惟妙惟肖地学了一声猫叫,阿牛便疯也似地逃了出去。

我同样疯也似地冲到油罐前竟忘了开灯,及至杨丽清醒过来摸摸索索地前去开了灯,油罐内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用油勺盛了一些凑到鼻下仔细地嗅着,那股熟悉的香味登时扑入鼻内不由得让我浑身舒泰,又低下头用舌尖舔了舔,怪味,神秘的怪味!我纳闷儿地看了看正全神贯注瞅着我的杨丽,她同样纳闷儿的摇了摇头。再去寻阿牛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急于探知究竟的我连夜赶回了母校,在我原先班主任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位专事植物油研究的老教授。老教授是个油痴,他没有多少客套就进了实验室。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我仍没能放松下来,异常地紧张和烦躁不安。

倒是第一次跟我出门的杨丽更镇静,她紧紧地握着我冰凉的手,已多次阻止了我不礼貌地闯进实验室的冲动。

这时候,最好有人说话,说话是缓解紧张的最好方式,但说话的内容必要有所选择,既要不过于贴近紧张源,又不能毫无关联。她说,其实,刚出事那会儿,我就开始注意阿牛,总觉得他鬼鬼祟祟。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她哀怨地说,你何曾给过我机会?

人过于看重自己的感觉往往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意识无疑受到了最剧烈地撞击,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妻子:我拙劣的妻子竟也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不认识似地再去看她,她正因为激动而两腮绯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艳丽。患难真夫妻,我别无选择地搂紧了她。

老教授却状如疯癫地冲了出来,他朝我又喊又嚷,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想不到阿牛往油罐投放的竟会是蓝矾,老教授接着又忙不迭地解释说,真是不可思议,这蓝矾竟会与植物油之间产生一种奇妙的组合,浓度超过千分之三将对人体有害,在千分之三至千分之零点五之间就会产生怪味,而如果控制在千分之零点五以内竟会极大地提高植物油的品质。就象卤水斩豆腐,卤水本身是有害的,但如果不加入适量的卤水便做不出鲜嫩可口的豆腐。

我甚至没来得及向老教授道一声感谢便带着杨丽赶了回来,不仅仍寻不着阿牛,父亲的态度也出乎我的意料:他低着头想了许久,突然劝我说,事儿总算过去了,就此了结了吧。

可阿牛……我正欲分辨,父亲早已不再听我说话,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象是对我又象是在自言自语,阿牛走了吗?傻孩子,不知带钱了没有,要是不带钱,可怎么过呀?!

人生偏有这许多巧合,阿牛虽误打误撞地提升了兴高植物油的品质,但其究竟意欲何为却因为他的失踪而变成了一个谜。

我自不会甘心让这个几乎令我深陷绝境的迷永远石沉大海,便背着父亲悄悄展开了对他的调查。

由于他失踪前没有任何征兆,或者说多数人并不了解他失踪的原因,甚至有许多人只是对他在兴高重新开业多日后仍不露面而心存疑惑尚且不知他已失了踪,因此调查起来十分困难,尽管我先后派出了十几个人甚至不惜借用了新闻媒体和公安,但仍是一无所获,他居然会象蒸发了似地全无踪影,据我所知,除了我们,他根本就没有更近一层的关系了。

调查最终还是惊动了父亲,父亲颇不耐烦地问,这样做有必要吗?还是面对现实吧。

毕竟令人愤怒或愉悦的东西总会一闪而过,只有生活才是最现实的。兴高重新开业后,大家对之愈加珍惜,杨丽因为我的默许也参与了进来,而且总是绞尽脑汁去想一些经营方法以展示自己的才能,在我沉湎于对阿牛行踪调查的这一段时间里,把厂子打理得还算井井有条。但由于前段质量问题的影响,销路仍不见有多大起色。

为了尽快打破僵局,我在杨丽的再三建议下精心地组织了一场由老教授和十几位老油人担任裁判的植物油加工技术比武。

这场不带有任何官味纯属民间性质的比武,却不料竟吸引了六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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