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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当记得半年前到‘玉牒堡’退婚,出堡之后,被蒙面人狙击……然后作成自杀的情状吊在道旁树上?”
“是的,怎么样?”
“那蒙面人就是她的父亲伍天才!”
伍若兰垂下头去。
甘棠心头一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栗声道:“他为什么要对小可施这等毒手?”
“奉命行事!”
“奉何人之命!”
“西门嵩!”
甘棠全身一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西门嵩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自己名份上的岳父,半年前初见面之时,他还口口声声要为故友复仇,这可能吗:如果他为了女儿另婚他人而生此恶念,但自己声明解除婚约,他没有再杀自己的必要,这……
心念之中,骇然道:“西门堡主?”
“不错!”
“为什么?”
“这是个难解的谜!”
“谜,难道不是为了他女儿的缘故?”
“也许是,也许不是!”
“此话怎讲?”
“照理,你是他故友之子,而且自动上门退婚,并不影响他与‘青龙堡’结亲的事,他没有下毒手的必要,所以老夫认为可能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呢?”
“这只是一个推测,西门嵩表面上仁义道德,掩盖天下人耳目,实际上城府极深,诸如此次柬邀各门派聚会,推选盟主,便有极大野心!”
甘棠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位伍姑娘不是已经……”
“死了一次!”
“这……”
“西门嵩命伍天才对少主你下手之后,又杀之灭口!”
“灭口?”
“不错,名义上是伍天才在一次任务中被外敌所毁,其实是谋杀!”
“何以见得?”
“伍天才极富心计,在那次行动之前,即有预感,事先告诉了伍姑娘!”
“哦!”
“所以今天中午老夫若不出手点封她的经穴,使她假死,势难逃西门嵩毒手!”
“老丈算准了她被葬于此,又救活了她?”
“一点不错,这就是本门‘歧黄’之术的奥妙!”
“本门?”
甘棠骇然大震,“无名老人”竟然自称本门,难道他是……
“无名老人”面容一肃,道:“少主,老夫南宫由,本门首座长老。”
“哦!”
甘棠才算明白了一切,怪不得“无名老人”一口道出自己的来历,白、紫二婢始终保持缄默,而“无名老人”一直以少主相称。
他此刻尚未接任掌门之任,谈起来长老的位别要比他高,当即施了一礼道:“见过长老!”
“不敢,少主今后在人面前仍以‘无名老人’相称!”
“称老丈岂不更好?”
“任便!近奉太夫人之命,本门仍不公开在江湖中活动。”
“哦,在堡中时,以本门秘法传声的敢是长老?”
“不错,连那‘血帖’也是老夫按上门的!”
“血帖是……”
“少主当记得埋葬少林五僧之事?”
“怎么样?”
“少主把‘血帖’按在墓碑上,本座这时藏身墓后,俟少主转身之际,以本门‘追风化影手法’凭空传劲,少主误以有人偷袭,本座乘机取走‘血帖’!”
“哦!惭愧!”
这“追风化影”之法,甘棠也会,这就该是经验不足的关系了,否则岂能瞒过。
“本座为了阻止结盟,不得不利用‘血帖’一下!”
“那么;‘血帖’主人……”
“此事大有蹊跷!”
“什么蹊跷?”
“死亡敕令之主‘死神’,传言已于六十年前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
“传言不足为凭!”
“本座发现可疑之点!”
“死神惯例,‘血帖’传出之后,随即收回,决不会留置现场,少林五僧被害之后,‘血帖’仍留在尸身之上,一日夜未曾收回,这与惯例不符!”
“也许‘死神’借此以警告赴会的各门派高手?”
“嗯!也许可能,但‘玉牒堡’近在飓尺,何以‘死神’过门不入!”
“听说‘玉牒堡’按上古奇阵建造,也许‘死神’不得其门而入!”
“这不是理由,堡中人不断进出,未曾受害……”
“以长老的推测呢?”
“事关整个武林劫运,本座不能妄自猜测,总之这仍待事态发展来说明。”话锋一顿之后,又道:“当少主取‘血帖’葬五僧之时,本座发现有暗中窥伺之人,为了慎重,不得已用本门‘真丝贯脑’之术,废了那窥伺之人,使他丧失记忆!”
“长老何不询问那人口供,也许可能得到些‘血帖’之秘?”
“事实不许可,那人是堡中人,功力不弱,弄不好便影响大事!”
“长老在堡中似乎很受尊敬?”
“本座这几十年混下来,到哪里都是被人看重,只是……唉!两代掌门被害,到今日仍不能查出真凶,做弟子的实在愧对祖师之灵!”
“依愚见会不会与‘死神’有关?”
“这……很难说,下手之人,不但功力高得出奇,而且深知本门‘生机不灭’的绝学,才把掌门父子肢解。”
甘棠沉重地颔首,道:“这血案我誓必澄清,准备赴太行山现场详察一遍!”
“没有用,太行山每一寸土,都被本门弟子踏过,毫无蛛丝马迹可循!”
甘棠暗中下了决心,不再争论,换过话题道:“伍姑娘的坟墓似被狼……”
南宫由哈哈一笑道:“本座为了不落痕迹,先做成被狼毁墓啮尸之状,然后以真气传出狼嗥之声,引来狼群,以蒙人耳目!”
甘棠由衷赞佩地点了点头。
伍若兰再次向甘棠行下礼去,悲声道:“先父生前对少主开罪之处,贱妾在此谢罪!”
甘棠急摇手道:“伍姑娘言重了,事已过去,不提也罢!”
“无名老人”南宫由白眉一轩道:“少主,找们离开这鬼地方吧,本座立即要安顿这丫头!”
“长老请便!”
“少主你……”
“我马上回旅邸!”
“如此前途再见!”
“请!”
南宫由与伍若兰弹身疾奔而去。
甘棠一个人坐下来仔细地想,西门嵩为什么要遣人对他下毒手,而且还要杀人灭口?伍若兰死而复生,南宫由身为首座长老,所说的话决不会假,难怪西门嵩当面认不出自己,原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未婚妻改嫁他人,他无怨无尤,但取他性命这一节,却令人忍无可忍。
如非事实俱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如若自己不适逢“天绝门”所属的“天威院”主程琦相救选为本门继承人,不但甘氏绝了后,一门血仇,岂非也永远沉埋!
心念之中,一股怨毒冲脑而起。
大丈夫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目光透过夜空,扫向那宛若黄昏睡了的“玉牒堡”,恨,在血管里奔流,仇,在心胸里燃烧。
“老匹夫死有余辜!”
甘棠恨恨地咒骂了一声,不自觉的向玉牒堡方向奔去。
顾盼间,堡墙已经在望。
他想起了“玉牒堡”乃按上古奇阵建造之语,不由大感踌躇,如果自己贸然闯了进去,奇门阵法并非武功可以克制,势必遭困无疑,不如由堡门堂而皇之地叫阵,只要西门嵩出面,事情便可解决,同时,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天绝门”少主,钻穴逾墙而入,也非所宜。
心念既决,正待转身改道……
就在此际——
一缕极细的箫声,袅袅从夜空中飘传入耳。
这箫声,若非是在这种万籁俱寂的夜晚,像甘棠这种出类拔萃的高手,根本就无法发觉。
甘棠乍闻箫声,暗忖,谁有这等兴致,寒夜弄箫?
他不自觉地用上了“天绝门”独门“潜听”之术,灵台明净无尘,这一来,箫声便清晰了。
箫声来自“玉牒堡”后的峰头,凄怨绝伦,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一丝丝,一缕缕,撩人神思,使人浑然忘我,不自觉的融入了那韵律之中。
听着,听着,被那箫声感染,自伤身世,想起父亲尊为“武圣”,家院尊为“圣城”,竟然落得惨遭血洗,除自己孤身一人之外,全庄上下无一幸免,而今血仇未报,一任死者含冤地下,不由悲从中来,落下了伤心之泪。
冰凉的泪水,沿颊滚下,滴浇在扶腮的手背之上。
冰凉的感觉,使他灵明一振,暗道一声:“惭愧!”以自己修为定力,竟然入了魔,如果此际强敌在侧,后果何堪设想。
心念之中,悚然而震,疾以本门心法守护心神。
但箫声缕缕不绝,竟有些难以把持之感。
他发现这箫声大有古怪,不是普通的箫声,而是一种至上的玄功,透过箫声发了出来,对普通高手,不起什么作用,对于修为高的人,力量可就大了。
箫声一变而为凄厉,如荒郊鬼哭,午夜枭啼,使人毛骨悚然。
蓦地——
一道灰影,捷逾鬼魅地向峰上掠去,快,快得犹如视觉中的幻象。
甘棠陡然警觉,灵台蔽障尽去,箫声对于他已起不了作用,他肯定那灰影是人,是一个绝代高手。
箫声!
人影!
这当中就透着古怪了,一股好奇之念,使他暂时放弃了“玉牒堡”之行,弹身朝不远处的山峰泻去。
上了峰头,默察箫声,似乎发自前面另一峰头。
甘棠骇然了,箫声不变,细微如故,而能传出这么运,这吹箫的人功力当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使他毫不考虑地追了前去,连越三座峰头,前面现出一座怪石嶙峋的孤峰,峰势不大,但陡峭笔直,峰尖透空处,赫然有一个灰影晃动,那灰影可能就是方才如惊鸿一瞥的灰影,暗夜中呈灰色,穿的必是白色衣着无疑。
箫声嘎然而止。
如果揭开这谜底,只要登上秃峰就行。
当然,窥人隐私,是犯武林大忌,但这好奇之念,始终撇不下。
甘棠究极目力,见那灰色人影所在之处,是峰头犬牙交错的林立巨石中,最突出的一块巨石,那人影似在对空膜拜,这情形,更加深了他的好奇之念。
于是,他咬了咬牙,向那孤峰扑去,轻登巧纵,片刻工夫,便已揉升到峰头。峰头占地约两三亩,怪石如林,星罗棋布。
那人影更加清晰了,不错,是一个白袍怪人,这时,正跪伏在巨石之顶,时而抬头时而俯首,像是在与人对话。
除了那谜样的人影之外,一无所见。
空气在死寂之中,显得无比的阴森。
甘棠再次施展“潜听”之术。
只听一个冰冷澈骨的女人声音道:“你尚有何求?”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弟子要求更高的武功!”
照眼前情况推断,那女子的声音,空虚缥缈,不知其所以来,那苍劲的声音,当是发自那白袍怪人之口无疑。
声音再起。
“记住,不许你自称弟子,我们之间没有师徒关系。”
“但前辈传艺……”
“这只是条件,记住,条件!”
“是!”
“你还要更高的武功?”
“是的!”
“你贪得无厌!”
“前辈错怪晚辈了。”
“哼!你目前的功力,在武林中已无敌手,要更高的武功有何用处?”
甘棠不由冒出一头冷汗,一个武功已找不到敌手的人,还要求更高的武功,那被要求的女人,难道是神?
“前辈,晚辈并非妄求!”
“我且问你,我的条件你履行了几成?”
“一半。”
“以我所知,你别具异心,在造就自己成为超人,并未完全照我的话做!”
“事实上有困难,前辈当然不愿功亏一篑!”
“听清楚了,如果你敢怀异志,那后果你可以想象得到!”
“晚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