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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 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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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多的国人加入这场轮回的舌战。那不是禁忌,但始终会有人将其带入敏感。

  如果不是老板兄弟喊平安,告诉她拉泔水的上山了,她难得轻松的甩开那磨盘。

  拉泔水的家伙中等个,头发很长,可能长久没洗过,打着结,糊得整个脑袋都是,遮住大半张脸,除了那完整的下巴根本看不清其他部位。典型的流浪汉形象。

  平安问老板兄弟,没问题吧。而且问了两遍。她担心到底敢不敢跟这个人的车。

  对方笑并摇头,不会有事。

  北京那女孩子刚好从厕所出来,疑惑道,姐姐你真的要去呀。平安之前说过自己打算到谷底村子里看一下。他们都表示没兴趣。

  如果我半夜以前还回不来,要记得报警哦。平安半玩笑着跟着那流浪汉往外走。

  那车就是一普通三轮。除掉两只密封的泔水桶,后箱的空地少得可怜。

  平安亮起头灯,撂倒了一只泔水桶,横放在后箱中央,垫了两张报纸,索性坐到了泔水桶上。她听见那流浪汉在笑,喉咙间发出隆隆的痰声。

  那汉子骑得很稳,尽量不让车子在崎岖山路上颠簸得过于厉害。

  暮色里,飘走了一更天的最后薄雾。这是分不清狗和狼的时间。月弯浮起。似修罗刀纤细。偶尔闪现的灯火渐如黄铜焊点。树木俨然是被白夜丢弃的锡兵,向身后退去。

  
  热腾腾的藏包子,牦牛肉馅的纯香。白粥里米粒裹着汤水,泛起雪般的浅蓝晶莹。带着辣味儿的红萝卜丝,那粉红色不是萝卜的本色,而是藏族用来淹渍酱菜的染料。

  简单。温暖。所有人都稀溜稀溜的将这简单温暖吞咽入肚。包括那些曾坚决表示不吃的人们。

  普布前一晚跟店家预约早饭时,树让平安跟另一台车的四个人知会一声。那时还不到十点钟,对方回复,我们不打算吃!用的还是惊叹号。树说不吃拉倒,我们定我们的。平安明白,第二天要起那么早,即便他们不吃,也不能让两位师傅空着肚子。

  结帐时,那每天哭两遍的最年长女人跟店家争执起来,什么包子啊要这么贵。那藏族老太太不示弱,用不流利的汉语与她一样样的算计起来。

  到后来,平安这一车的都听不下去了,早早冲到车子跟前。他们听到那年长女人又在身后抱怨,订个早餐订这么贵,昨晚还回去那么晚,把楼道里搞得叮叮当当的,吵得人睡不觉。

  我们回去得是晚,但没象你说的搞得叮叮当当。树和贝玛同时忍不住了,大声反驳。

  不是他们,好象是什么工程队的人,带了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旅社折腾。如果不是那女人同车的某个男人站出来说了公道话,估计两台车会吵起来的。

  普布跳上驾驶位,小声嘀咕,斤斤计较,没完没了。

  丢脸。平安脑海挂出两个字。

  她清楚有人在找茬儿。好比你问有的人吃不吃喝不喝,他说不。但是他不吃不喝,也不愿意别人吃喝。有的人就是这样,他没有的,同样见不得别人有。

  黑暗。难以消散。

  旷野里车辙错综。普布兜兜转转,一遍又一遍搜寻通往扎日南木错的路线。他小心翼翼,每次倒车、换方向都左顾右盼,生怕陷入那些看不清的沟壑。

  树焦虑着没有日出可拍。老唐和贝玛晃着脑袋不断的犯瞌睡。平安盯着车灯里那些尘土犹如新鲜飞虻。

  终于,众人借助天边渐亮望见水的光泽。

  奔向那片光泽,有些慌乱,有些疯狂。丹增的车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停车停车,别跟他们了。树慌乱的跳下车架起三脚架。他对光线的敏感让其他四个人不得不放弃找寻前面那台不知影踪的车。

  可遇不可求。树预见到这一路最狂妄的日出。

  地平线不再傲慢的独立。那些注入远方扎日南木错的支流如同阡陌。那些云墨缓缓勾勒着近乎完整的金边。

  寒冷中,漆黑与光明一点点的交替。前者如何悲哀,后者如何荣耀。风里相互混杂的声音,谁比谁更动听,谁比谁更无奈。再如何动荡,冲击,人的感受全是多余的。

  到后来,太阳完全统治了这个清晨的旷野。影子成了受雇于太阳的艺人,把人和车一起扭转成建筑物的沙盘。

  最终,一切变回空的。扎日南木错唯余一面白芒银帛。云是弹织后悬而难沉的飞絮。

  车队又在兜兜转转。

  车载GPS没了反应。司机为方向停了三次车询问当地牧民。然后接着绕。始终绕不出扎日南木。这个错,真的那么大那么长吗。

  似乎离湖水远了些。但出现了多条方向截然差异的明显车辙。或通向远处山的两边,或继续脱离不了那走了三个钟头的错。如何选择。四下无人。旷野里连头藏野驴藏羚羊都没有。

  普布刹了车。他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等待。人们下了车,同样不说话,都明白要等什么。等牧羊人。等其他越野车。等那些不可预期什么时间才会出现的另一些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八)鄂巴唇边的咒语(5)
丹增取出早晨在藏餐馆打包的茶。那是西藏特有的藏式甜茶,有酥油的成份,但口感不同于酥油茶。

  贝玛跟随两个司机席地而坐。她问丹增,师傅,给根儿烟。

  来,我给你点上。丹增把烟盒递到她手里,顺手咔嚓着那个塑料火机。

  这是贝玛与丹增的经典场面。她总是在自己的烟抽完时问,师傅,给根儿烟。他总是说,来,我给你点上。

  平安想蹭甜茶喝。可是没现成的杯子。

  她自己的杯子在背囊里。她的背囊压在所有背囊和杂物下面。她有个大水瓶放在车袋里,里面装有满满一瓶水。但不能动,更不能倒掉。这种荒僻的地方,每一滴淡水都很有用。

  她犹豫着偷拿了树那只不锈钢水壶上的套头杯。她以为在远处忙于拍照的他应该看不到。直到离开西藏的一个月后,她从他博客公开的照片里发觉那一幕被拍了下来。还有席地而坐的他们四个也被拍了下来。

  散落草窠的地面有点扎人。那些草到秋天也会保留少许锐利,刺穿厚重的衣裤,刺向皮肤。

  这个上午的太阳,没有出透,不那么晒,却足够温暖。象极了丹增师傅的甜茶。

  
  经过view point的大院门时,平安望到老板那兄弟正坐在门房跟看门人闲聊。

  他见着她马上走出来,用英语道,比预想的早,你的同胞让我一定等到你回来,说过没问题,警察和我们都可以安心睡觉了。

  平安哈哈大笑。她的表时针还未指向十一点。那是当地还不足九点的时间。连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么顺利。

  掩上房门。山谷里,手指鼓的咚咚声仍旧若隐若现。那些篝火仿佛还在眼前,因为温暖依旧。

  在遥远的国度,在遥远的南麓,用花光的前半生,袖着手拢住肋骨和肋骨前的那片布裳。

  思绪里飘进棉絮的味道,比虚颓的身还要软……

  梦,于三更天的奔走中惊醒。

  平安想笑。人在梦里走过的路远比醒着的时候多。甚至飞翔,用折断过的翅膀。

  窗外的花朵正攥紧拳头拼命的叫喊。中夜的啮齿兴奋的咀嚼着喜马拉雅南麓冬末的寒凉。同样睡眠不良的头发在蹑手蹑脚的出走。

  她坐起身,习惯的摸起下巴上的那道沟,看着孱弱壁灯下自己的身体始终小于墙上的侧影。日落和日出那对胞弟说过,很多东西一定要用夜来计算。

  拉泔水的听不懂英语,他把平安扔在村中央的空地上。那里堆了好几座木柴堆。

  平安找到能听得懂她说话的村民,打听到村长的家。迎接她的是村长的儿子。他是加德满都大学社会经济专业二年级的学生,刚好放寒假在家。

  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他问她。英文相当流利。

  韩国的。她故意调侃。

  哦,没去过。他有些失望。

  那去过中国吗。

  去过。他顿时来了精神,三年前跟家族里的长辈到过西藏,待了两个月。

  噢?她也来了精神,喜欢那里吗。

  很喜欢。还想再去。

  喜欢什么。风景,还是佛教的东西,或者其他。

  什么都喜欢。不过我是跟着一个爷爷去的,住在庙里,自己单独活动的时间很少。

  哪座寺庙。

  甘丹寺。

  我到过那里。平安记起拉萨河南岸那座旺波日山,犹如卧伏巨象。山顶寺院是“弥勒净土”,大殿中那根大柱空离地面两掌厚的距离。

  对方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我去过西藏。给你看。平安把手机里存储的照片翻出来,她在布达拉,在哲蚌寺,……

  其实我就是中国人。刚才开了个小玩笑。别介意。她索性把护照出示给那学生。

  那学生点头,眼睛始终盯着平安的手机画面。

  有个驼背老头在不远处盯着平安。随后他把学生喊了过去。两人嘀咕了两句后,学生回来了。

  怎么了。平安问。

  没什么,是我家族里的一个爷爷,就是我爷爷的弟弟,带我去过西藏的那位长辈。

  哦。他是僧侣吗。平安借着模糊的灯火望见那老头的长袍着装。

  不,他是个巫师。

  真的?平安不相信。

  是的,他是这一带有名的巫师,等一会儿还要主持祭祀仪式呢。

  你们刚才是在说我吗。

  他说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不能参加祭祀。

  我不说话,躲在后面看,也不可以吗。平安强烈的想加入。

  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非本族的不能参加。

  这是印度教教徒的祭祀吗。平安有过被赶出印度教祭祀场所的经历。她以为这又是一次禁忌。

  与印度教无关。就是规定不允许外族参加。爷爷快七十岁了。你知道老辈人很传统,也很固执。何况他是个巫师。学生语气诚恳。

  你爷爷是宗教信徒吧,信奉什么教。她对老头格外好奇。

  佛教吧。很久以前在印度和西藏分别修行过十年,后来回国修行,后来做了巫师,一直到现在。

  这答案令平安小诧异。不过也正常。僧侣,巫师,都逃不脱宗教的影子。

  那他比较了解中国和藏传佛教了?平安问。

  这个我不清楚。爷爷有很多朋友是信教的。我去中国见过一些。他们也有人来过我们这里。

  感觉如何。

  说不清楚。他们中间有人说不喜欢自己的国人,说他们不诚实,爱撒谎,说话不算数。

  你也这样认为吗。平安对自己是韩国人的小玩笑突然有点懊悔。何况这话是从一个外族人嘴里说出来的。

  不知道。我接触的中国人非常少。我们学校没有中国人。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不诚实,爱撒谎,说了不算的人。你认为呢。

  是的。我们村子里也有。我们学校也有。。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八)鄂巴唇边的咒语(6)
篝火点燃之初,是个简短的祭祀仪式。

  平安被隔离在村长家的院子里。隔着门缝,她看见那老巫师穿着古怪袍子举着古怪长杖远去的背影。

  很快,村中央空地那边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

  后来,那学生折回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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